而遠在千里外的特瓦克城,已經被岡瓦克王國軍隊和獸人的聯軍圍困超過十天,花石堡發往各地尋求貴族援軍的告令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不過,這並不能怪那些貴族,因爲他們也是自身難保。
比如在特瓦克領北部魯庫堡地區,杜勞特-羅伊子爵其實非常關心特瓦克城的局勢,但因爲地理原因,他必須提防西邊的圖爾布克堡,所以,他能夠派出的軍隊並不多。
至於博倫堡地區的貝克-艾博伯爵,他早在科倫要塞戰役和克蘭領戰役之時,就派出過大量的士兵增援,他的弟弟也就是前不久支援科倫要塞的總指揮官裴克福男爵,在後來克蘭領託德科思大農場與獸人戰鬥的時候已經戰死。
而其他地區的小領主,在面對岡瓦克王國和獸人部族兵鋒時根本不敢動彈;甚至於,有野心的貴族正在考慮應該加入那一方。
…
特瓦克城西邊城牆,在這面修建在懸崖峭壁上的城牆上,安迪穿着一身簡易的特瓦克領制式皮甲直挺挺的站在城垛旁,目光注視着遠處岡瓦克士兵挖掘路面的場景,眼中帶着明顯的無奈。
安迪在父親重傷之後,便接過軍隊大部分的指揮權限,他的兄長亞爾博文則統籌着整個花石堡事務。
對於還不滿二十歲的安迪來說,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快得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甚至於他現在都不能接受父親戰敗、領地被叛軍圍攻的局面。
自從安迪接過權杖之後,他幾乎每天早晨都會站在城牆上,眺望遠處敵人的軍營,他有的時候還會幻想自己率領士兵們在敵人的營區內大殺四方的場景,但越來越冷的北風很快就會讓他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大人,克蘭領安斯伯爵想要把他的軍隊放置在西面人工湖前方的沼澤防線上,他詢問您是否有別的安排?”副官里斯丁-魯特爵士像往常一樣彙報着。
對於年輕的安迪來說,父親的重傷也僅僅是有趕到意外而已,他從小生活在帝都,家族和親人對他來說有些遙遠,雖然回到特瓦克城的這些日子裡,安迪極力想要融入這個家族,但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永遠都是那麼格格不入。
另一方面,安迪在內心深處對父親的重傷甚至有些暗暗竊喜!
因爲,隨着安迪地位的變化和權利的提升,讓這位年輕的貴族感受到以前他從未感受的感覺:掌控一切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如此的着迷!
就像現在,以前教堂教官用來教導他戰術課程的傳奇人物,現在就連調動軍隊的這麼小的事情,都需要來請示他。
這一切都是權利帶給他的。
不過,安迪雖然很享受權利帶來的成就感,但他不是笨蛋,所以,關於這個調動問題,他稍微想了想後說道:“讓我們第六兵團進駐西面沼澤防線,至於克蘭領的軍隊,他們已經爲這場戰爭連續奮戰三天三夜,是時候該讓他們找回客人的感覺。”
里斯丁聽到上司的言辭後一愣,他下意識的想要勸說:“大人…”
“我很清楚你想要說什麼,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卓拉家族的人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安迪打斷副官即將要說出的話,“還有,你應該記住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提出來的。”他說到最後,語氣中帶着很嚴厲的警告意味。
“非常抱歉,我的大人。”里斯丁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與自己的長官拉開距離,然後躬身行禮並作出歉意的表情。
安迪卻不再理會自己的副官,他指着下方的敵軍說道:“讓我們的投石車準備,從今天上午十點整開始,每天必須不間斷的襲擾叛軍的挖掘進度。”
“是,大人…但是,我的大人,我們的滾石根本不足以…”
年輕的指揮官總是喜歡打斷下屬的話題,安迪沒等他的副官說完便搶着說道:“拆掉城中的住房,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在科倫要塞戰役中,我的表哥甚至可以毀掉整個要塞來奠定勝利,而我,不過是毀掉幾棟建築物而已。”
“我明白了。”里斯丁感受到上司的決心,他便明白這個事情已成爲定局,所以他放棄了勸說。
就在安迪打算再說點什麼來彰顯他地位的時候,一名穿着深紫色貴族長袍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城牆之上。
而且,這名貴族身邊侍衛弄出的聲響很大,大到足夠影響安迪喝他副官的談話。
“安迪爵士。”那名貴族見到安迪雙後眼一亮,顯然,他是專程來找安迪的。
“費力西爾爵士。”安迪正了正身子,眼中的厭煩之色一閃而過。
費力西爾和他的兩名侍衛快走兩步抵達安迪身前,他們擠開了正在彙報軍情的里斯丁爵士。
“安迪爵士,您的兄長,也就是亞爾博文子爵請您去他的辦公室。”
“什麼時候?”
“請儘快!”
…
花石堡,這座修建在龐大人工湖上的巨大城堡,是巴萊特家族智慧的結晶。
城堡內潮溼的空氣和腐朽的牆壁讓一直在帝都生活的安迪很不習慣,再加上前面帶路的費力西爾,更是讓安迪心下煩躁不已。
安迪並不喜歡來花石堡,不過這不是因爲他不喜歡這座城堡,相反的,他對這座城堡充滿着幻想,他不喜歡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爲他在這座城堡裡,除了他的母親,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注視着他的兄長,這讓自尊心過剩的安迪非常不爽。
在一間幾乎沒有任何自然光線的房間中,安迪見到了他的兄長亞爾博文。
亞爾博文,一名典型的特瓦克草原騎士,滿臉的長鬚加上束在後腦勺上的長辮子,整個人身上充滿了一種狂野的男人感覺。
在晃動的燭火中,安迪慢慢靠近兄長的辦公桌,“費力西爾爵士說你有事找我。”常年的帝都生活讓安迪對兄長有些陌生,自然而言的就形成一種抗拒的心裡,所以他說話的聲音近乎與機械般的木訥。
“坐下吧。”亞爾博文沒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的到來,安迪的聲音讓他有那麼一點不適宜,但當他發現是自己弟弟的時候,眉目中集聚的鬱悶之色褪去不少,手中也停下翻看文案的動作。
“需要我做什麼?”安迪問道。
“你現在做得很好,不需要任何改變。”亞爾博文疲憊的捏着他的鼻樑,這可以讓他自己恢復一些精神,隨後他說道:“是父親的事情,雖然我的參謀團告訴我最好瞞着你,但我認爲你有權利知道。”
“父親怎麼了?”安迪一愣。
亞爾博文與安迪對視幾秒鐘後,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道:“父親已經去世,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凌晨一點半…”
“這不可能!”安迪下意識的認爲父親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麥魯特學士不是確認過,父親已經度過危險期嗎?”
“有中毒的跡象…”在安迪震驚的臉色中,亞爾博文繼續說道:“根據麥魯特學士所言,父親並不是因爲他的傷而丟掉的性命,而是有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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