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妮的話讓議員們瞬間從裡格羅克公國事件中紛紛清醒過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關心別人的問題。
“蘇克平原上的不死者軍團是什麼情況?”沃茲-佩德羅皺着眉,“不要告訴我,我們也將面臨幾十萬不死者軍團的圍攻!”
“沒那麼嚴重。”拜利回答得很快,“蘇克平原的不死者軍團在可控範圍之內,費爾德領的軍隊和諾瑪堡的軍隊會協助我們抵抗他們的入侵,我們只需要派遣少量軍隊協助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斯圖-加拉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警衛處長馬勒克和拜利對視一眼後,在潘妮的示意下說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蘇克城內部有人正在進行着某種邪惡的獻祭,如果讓他們成功的話,我們城市內至少會有近二十萬人被感染成不死者戰士!”
“什麼時候的情報?”
“你能確定嗎?”
“他們瘋了嗎?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都有誰參與了此事?”
“…”
無數的問題一瞬間在尤妮斯大廳內響起。
“你最好解釋清楚這裡面的一切。”耐普多-昆特雙手砸在會議桌上,人跟着站起身盯着馬勒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馬勒克毫不畏懼的和耐普多-昆特對視,他細小的眼睛閃着莫名的亮光,“根據我們現在我們的城市法律,警衛處擁有獨立辦案的權力,就算議員也無從過問我們的辦案細節。”
“耐普多議員說得不錯,馬勒克處長,這可不是小事,你既然把這個案子挑明,就應該給議會一個交代。”沃茲-佩德羅難得和耐普多-昆特的意見保持一致。
馬勒克認真的看了看沃茲-佩德羅,感受着衆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環視左右後輕輕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耐普多-昆特立刻失去了耐心。
“馬勒克處長。”斯圖-加拉肥胖的身體站起來,“根據我們的現在的法律,城市議會通過的決議擁有最優先權限,你應該不至於讓我們爲了這件事來一次表決吧?”
“好像,只有議長才有權力發起表決議案吧?”馬勒克反問。
“我相信議長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斯圖-加拉的目光看向了坐在首位的潘妮,微微躬着身子行了一禮。
“馬勒克議員。”潘妮的聲音很輕,“你有什麼想法?”
“我沒什麼其他特別的想法。”馬勒克用很小的聲音迴應一張的提問並站起了身,向潘妮微微躬身施禮後看向其他人,“你們確定讓我在這裡談論這個案子?”
沃茲-佩德羅跟着便厲聲呵斥:“你什麼意思?擔心我們的泄密?”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斯圖-加拉手指有節奏的點着桌面。
“我沒有指控任何人,我只是提出了某種可能。”馬勒克聳聳肩,“而且這個可能性非常高。”他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目光再次在衆人的臉上劃過,“雖然我不清楚是誰…”
“你是在試探我們嗎?”耐普多-昆特皺着眉,“不要把你辦案子的小聰明用在這裡!”他言語中帶着警告。
“那是因爲你們習慣了高高在上。”馬勒克再次對潘妮施禮,然後和沃茲-佩德羅對視道:“你應該習慣和我這樣的人平起平坐!”
“馬勒克!”潘妮也站了起來,她阻止馬勒克的胡言亂語,呵斥道:“你下去!”
“是,大人!”他退得很乾脆
“你們也都退了吧,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裡。”
潘妮-里根果斷離開她的座位,向着尤妮斯大廳的側門緩慢而行。而馬勒克的步伐則很快,當議員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半敞開的大門旁邊。
“踏踏踏”
沃茲-佩德羅看着就要離開的馬勒克,快步走到潘妮-里根的身邊,躬着身子亦步亦趨的跟着,帶着卑謙的笑意的說道:“大人,您…”
“司法獨立是城邦統治的關鍵,我們不能用議會的名義強迫警衛處,這個先例不能在我的手裡破開。”潘妮-里根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她頭也不回的從鑽進側門,在護衛的保護下向着執政大樓走去。
“很明顯,潘妮夫人支持馬勒克的決定。”斯圖-加拉直接說破這其中的關鍵。
議員們相互看了看後相繼離開自己的座位,聚集在一起小聲討論着剛纔發生的事情。沃茲-佩德羅看着潘妮-里根離開的背影皺着眉想了一會兒自己的小秘密,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到鄧普拓-鮑勃的身邊,兩人小聲說了幾句話後一同向門口走去。
斯圖-加拉望着鄧普拓-鮑勃的背影皺了皺眉,耐普多-昆特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拍了拍斯圖-加拉的肩膀,說道:“要不要去我那裡喝上幾杯酒?”
“你那裡有什麼好酒?”斯圖-加拉臉上的笑容很自然的就浮現出來。
“你想喝的酒我那裡應該都有。”
斯圖-加拉搖着頭,他可不會相信這句話,因爲對方出了名的會吹牛,當然也只是在這些小事上吹牛。不過,他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如果你再讓我喝蘇克平原南方的米酒,我今天晚上就僱人燒了你的酒窖。”
“哈哈,你永遠都是那麼喜歡記仇。”
…
馬勒克從尤妮斯大廳出來之後,就直奔警衛處駐地。
警衛處總部的駐地在蘇克城進入城邦統治時代以後,就和其他政府部門一起搬遷到了獅堡內部。
現在的獅堡雖然依舊保留着以前的名字,但已經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家族的私產,它成爲了城市的公共財產。內部建築,除了具有標誌性的首相辦公廳、尤妮斯大廳、後花園等建築外,其餘基本上已經完全被拆除。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豪華的別墅、商鋪大樓和商業行會駐地。也就是說…原本廣闊的皇家城堡,變成了一座小型的城中城。
幾個月前,部分議員甚至還提議把獅堡的城牆拆掉,和內城連接在一起擴大城市規模。但這一提議遭到城市舊帝國時期貴族羣體的強烈反對,雙方就這個問題上爭吵了好幾個月,最後不了了之。
警衛處的駐地靠近在尤妮斯大廳的左側,裡獅堡大門很近,這裡原本是城堡騎士的駐地,在經過簡單改建之後變成警衛處總部駐地,而原本的總部駐地則成爲了警衛訓練場、監獄和巡邏警員的駐地。
馬勒克抵達駐地後,第一時間就走進他的私人辦公室,並招來他的助手貝洛,一名出生在高地草原的特瓦克人
“城南分區調查的案子怎麼樣了?”馬勒克直接詢問他想要知道問題。
“就等您簽署逮捕令!”貝洛很年輕,不到三十歲,說話的時候喜歡在臉上表現出相應的情緒。他顯得急不可耐,“大人,他們…”
“先不着急逮捕這些人。”馬勒克把所有事情在腦子裡過一遍後吩咐:“只留下最基本的探員監視他們,其餘人先撤出來。”
貝洛一怔,“大人,這些人可是瘋子,他們隨時可以做出我們想象不到的事情,如果我們沒能及時阻止,引發的災難是難以想象的。”
“我比你更清楚這些人的危害,但僅僅抓捕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馬勒克按着左眼的眼眶,想要阻止狂跳的眼皮,“抓不住幕後真正的操控着,不出兩個月,他們就會再組織另外一批人再進行邪惡的獻祭。”
馬勒克隨意翻閱着擺放在桌面上的案卷,聳聳肩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該冒的風險我們就得冒,我不想寄希望於下一次我們還能這麼快找到這些傢伙的線索…要知道,就算是畜生,被逮過一次後都會學聰明,更何況是人。”
“我明白了。”貝洛並不蠢,他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後提議道:“但這些人依舊很危險,我建議把精靈送給警衛處的監測裝置全部安裝下去。”
“很好的想法,但我們沒有足夠的魔法師。”馬勒克攤攤手,“那羣法師可不是幾枚克朗幣就可以搞定的人,如果你想讓斯圖-加拉增加我們的經費預算,他會吃了我的!”
“不用另外僱傭魔法師,城市守備部隊不是有一個大隊的魔法師嗎?”貝洛說這句話的語速很慢,他需要一邊說一變觀察長官的表情變化,當他確保可以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語速又變得很快,“我們可以直接找潘妮執政官申請一箇中隊的魔法師協助。”
馬勒克隊伍助手的顯然有些意外,他認真的看了對方几眼,然後用鑰匙打開雕刻滿魔法符文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疊黃油紙書寫的文件,“很不錯的想法…把我剛纔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你就可以着手安裝那些裝置,魔法師很快就會到位。”
貝洛臉上因爲上司同意自己的建議而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笑容,他微微躬身之後快速退出了辦公室。而馬勒克在對方退出辦公室後,把他抽屜裡一份截止17日晚上八點的調查報告取了出來。
報告內容是警衛處的內部審查結果,而最上面一份報告赫然就是才走出這間辦公室的貝洛的個人檔案調查,而這份報告的結尾處用暗碼標記着‘安全’。
馬勒克手指輕輕在安全標記的地方點了點,翻出隨身攜帶的鋼印使勁在上面一按,並寫下‘待查’兩個字後把文件用檔案袋封存,接着便翻開了第二份調查文件大致看了看後依舊寫下‘待查’兩個字,但沒有用檔案袋封存,而是放到了一邊。
接着,
便是第三份…第四份…
這是馬勒克自擔任警衛處長以來,每天必定履行的事情。當某個時候他想要偷懶,就會用伯尼總長和格斯艾爾的時間來提醒自己。
半個小時後,
馬勒克手中檔案處理得差不多,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一位穿着警衛處高級官員制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是負責獅堡警衛工作的澤姆特。
“執政官大人讓你去一趟執政大樓。”澤姆特的語氣裡並沒有顯得很恭敬,因爲他覺得警衛處處長的職位原本應該是他的。但由於那次事件後他重傷,纔不得不把處長的職權交給了馬勒克。
馬勒克對澤姆特故意露出的高傲語氣視而不見,輕輕點了點頭後快速鎖上抽屜,拿上辦公桌上處理好的警員檔案和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向着門口走去。
澤姆特不可能站在門口帶着他,更不可能爲馬勒克領路。
在駐地二樓內部調查科外,馬勒克俯着身子掃了一眼已經走到一樓的澤姆特,把手中的警員檔案遞給調查科外早已等候多時的探員。
十分鐘後,
馬勒克和澤姆特兩人一前一後隔了很遠的距離,先後抵達位於尤里斯大廳左側的執政大樓。執政官辦公室室長威特-穆勒,早已奉命在大樓門口等候多時,並親自爲馬勒克引路。
幾份中後,
馬勒克人出現在自展館辦公室,這是一間裝飾很樸質,以咖啡色爲主調的辦公室。
進門最顯眼的是一套深色會客沙發,進入這間辦公室的人會立刻被這套沙發所吸引,但走兩步之後就會發現,一面藍白相間的勾畫有藍天白雲的戰旗更顯眼。在這面城邦聯盟標誌性旗幟下,灰色辦公桌擺放在那裡。
辦公桌很大,但更大的是整個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巨大到讓所有走進來的人都下意識感覺自身的渺小。
潘妮-里根辦公的時候喜歡穿一聲紅色的貴族常服,款式有點像男士的,卻有帶着女性的柔美。
紅色的衣服讓潘妮-里根在這間辦公室裡格外的耀眼,她在馬勒克走進房間後,立刻站起身並繞開辦公桌迎了上去,指着房間中間的會客沙發說道:“坐在這邊談吧,我相信我們要談的事情不是兩句話就能夠聊完的。”
馬勒克聞言後立刻停下正打算走向辦公桌的腳步,他並沒立刻走到會客沙發坐下,而是側着身子等待着潘妮-里根,當房間女主人坐下後他才邁着小步子坐在了她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