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長,蘇克城現在的危機比起之前精靈聯軍圍城更爲嚴重,您…就不打算想點其他的辦法?”鄧普拓-鮑勃說話的時候雙手不知覺的握在一起。
這位城市議會中的第二號人物,今天好像很緊張,緊張的他下意識的向左右看了看,與其他議員對視之後,把目光落在他對面最近一直沉寂從不發言的麥格-塔諾身上。
麥格-塔諾立刻注意到鄧普拓-鮑勃的目光,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又迅速轉移開目光。
“你想要什麼樣的看法?”潘妮虛眯的雙眼睜開,依舊很是慵懶的斜靠着椅子,當她注視着鄧普拓-鮑勃,鄧普拓-鮑勃也開始注視她。
“你是想說…投降?像一條忠誠的獵犬一樣搖着尾巴匍匐在地,歡迎新的皇帝加冕嗎?”潘妮語言中充滿諷刺,“你們忘記幾年前自己是怎麼走進這間大廳的嗎?你們毀掉了一個帝國,然後踩在一位皇帝的屍體上走進的這間大廳。”
“如今,蘇克城面臨着和當時一樣的局面,我們已經…”
“所以你們就像效仿當初…把我也幹掉嗎?”潘妮聲音依舊很輕,但那骨子裡的冷漠和冰冷也顯而易見。
“培迪-里根國王是您的親哥哥,他承諾您可以享有王國公主的稱號,您的孩子…”
“你已經和培迪-里根接觸過了嗎?”
鄧普拓-鮑勃漸漸的不再恐懼,“這是我的權力,城市議會賦予我的權力,作爲城市議會的副議長,法律允許我尋找其他途徑解決如今蘇克城的困難…”
潘妮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鄧普拓-鮑勃,看了好半響後又轉過頭環視其他議員,看着一張張恭敬卻又冷漠的臉龐,她突然“呵呵”低笑一聲卻沒有再說話。
“人類世界再次統一…也並不是壞事。”鄧普拓-鮑勃見上司不打算說話便用委婉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不過,他的語氣雖然委婉,但態度卻是異常的堅定。
坐在末端席位的沃茲-佩德羅聽着鄧普拓的話,嘴角露出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容並向門口方向望去,大廳外面的走廊裡此刻正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
在過去十天裡前線戰爭局勢的急速變化,再加上警衛處的大肆逮捕行動,讓總長潘妮-達內迪夫的聲望直線下降,就連一直保持中立地位的商會都開始出現反對她的統治聲音。
這一切都與沃茲-佩德羅故意提高調查力度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就是他一開始的打算,他用總長賦予的權力,一步步把總長逼到其他議員的對立面。
從兩年前潘妮決定與克魯里亞王國來一場戰爭的時候,沃茲-佩德羅就預感到這是一場根本不可能取勝的戰爭。他更清楚當戰場局勢明朗的時候,潘妮就會爲此付出代價。
“人類世界再次統一也許是個不錯的結局,但我不喜歡別人從我手裡搶東西。”潘妮彷彿沒有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她依舊很隨意的說着話,“看看你們現在的嘴臉,之前我決定與克魯里亞王國開戰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的表情。”
“現在…又擺出一副爲人類未來的模樣?”潘妮的冷笑的聲音在大廳內迴盪,“你你們做作的樣子讓我就得噁心。”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這樣挺噁心的,沒有人喜歡低頭,但是現實又不得不讓我們低頭。”鄧普拓-鮑勃很無奈的攤手,“我們只能屈服與現實。”
“我喜歡你的誠實,但很可惜的是我們不能統一意見。”
“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總長。”鄧普拓-鮑勃離開座位與潘妮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來,你清理得並不乾淨。”潘妮看着沃茲-佩德羅,“還是說…你是故意放過了他們?”她環視四周,迎上四周議員們虎視眈眈的目光,“怎麼,你們想要發動叛亂嗎?”
“總長,根據城市議會的《基本法》規定,我們有權利罷免您的職位,您不能把這稱之爲叛亂…我們只是依照法做事。”鄧普拓-鮑勃表情平靜,他說着還向潘妮躬身行禮,“如果您還想有體面的話,就應該自己走下來,我們會給予您應有的禮遇。”
“你想坐上這個位置?”潘妮盯着鄧普拓-鮑勃。
“不,之後城市議會會解散…”
“我兄長給了你們什麼承諾?”
“總長,您的想法太偏執,我們不能看着…”
“又想和我講大道理?我是聽着‘榮耀和帝國’的故事長大的!”潘妮的低吼在大廳內迴盪,“不要給講所謂的正義,所謂的犧牲!”
“那麼…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
“確實是沒什麼好談的…卡蓮將軍,馬勒克處長,立刻以叛國罪處死鄧普拓-鮑勃。”潘妮無視鄧普拓-鮑勃的勸說,指着她左手邊席位的女將領以及警衛處長下達命令。
“總長,我相信您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棟大樓已經被我控制,任何命令都無法從這棟大樓裡傳出去,您…”鄧普拓-鮑勃很明顯想避免武力衝突,“卡蓮將軍,馬勒克處長,總長會把這座城市代入深淵,爲了你們的家人,也爲了城市的未來…”
“鏘”卡蓮-西博拔出她的佩劍,也是這個房間裡唯一的佩劍,“總長的意願如女神的光輝般耀眼!”她臉上那發自內心的尊敬毫不做作(看不懂的看仔細看前面),用鋒利的劍刃對着鄧普拓低吼道:“不要如同下水道的老鼠般畏畏縮縮,讓我看看你們的決心!”
“總長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馬勒克也跟着表態,且態度堅決
衝突似乎要一觸即發,中立的沃茲-佩德羅和洛克斯對視一眼後,都相繼默不作聲的向側面牆壁的暗角退卻。
“別猶豫了…行動吧,爲了這座城市…”麥格-塔諾單臂掀開他身前議員席位的桌面,露出裡面一把亮堂堂的長劍,“終結潘妮-達內迪夫的統治!”他高喊一聲之後,大廳內至少一半的議員也都同時掀開他們各自身前的桌面,拿起暗藏在桌面下的武器。
“終結潘妮-達內迪夫的統治!”
衆人的怒吼之時,大廳的門“哐啷”一聲被人粗暴的從外面推開,一位穿着重甲的戰士扛着一柄通體黑色的戰錘走進,他走到鄧普拓-鮑勃身邊的時候掀開面甲露出一副蒼老的面容。
“潘妮-達內迪夫,蘇克城正在因爲你蒙受苦難。”年老的克里特-斯力特用冷漠的目光盯着依舊斜靠在總長坐騎上的潘妮,“爲了蘇克城的人民,也爲了被你絞死的吉諾特,我要碾碎你的寶座。”
說罷,克里特-斯力特放下面甲,聖力環繞在他的周身但同時一個‘戰術衝鋒’向擋在他前方的卡蓮-西博撞擊。“當”卡蓮-西博居然不避不閃,提着一把單手短劍抵擋聖騎士的衝鋒。
兩人眨眼間裝在一起,卡蓮-西博被迅速擊飛到潘妮身邊,克里特的衝鋒的身影居然也硬生生被擋下。
“你擁有不屬於你自己的力量,很詭異的力量!”克里特皺了皺眉,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卡蓮-西博體內有一種未知力量爆發出來,“但你們的抵抗註定是徒勞的…”說罷,他揮舞着手中的戰錘,聖力再次環繞全身的時候猛然間踏出兩步,一個強有力的橫掃對着卡蓮-西博和潘妮腰部掃去。
“快後退!”
看着卡蓮-西博和潘妮向側面閃開的克里特正打算繼續追擊的時候,耳邊卻傳來身後鄧普拓的驚呼,接着他的雙腳又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灼熱,當他下意識想要退後的時候灼熱變成了刺痛。
克里特腳下地板不知何時出現一道法陣,炙熱的火焰剎那間淹沒他的身軀,鎧甲上的魔法盾被迅速燒盡之後,那厚重的鎧甲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潘妮!!你的靈魂會墮入地獄,我詛咒你和你的孩子永生永世…”克里特被火焰淹沒的瞬間,用盡最後的力量讓聖力環繞全身把手中的戰錘扔了出去。
“馬勒克!”鄧普拓轉頭看着手持法杖的馬勒克,“你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你到底是誰?”
“管他是誰…”麥格-塔諾指着潘妮,“圍上去幹掉,別讓潘妮跑了。”
“踏踏踏”外面走廊裡擠滿的帶甲戰士涌進議會大廳,沉重的腳步彷彿能讓這棟大樓搖晃。
“攻上去。”
“我爲什麼要跑?”潘妮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她纖弱的身體向前走出一步,伸出雙手之時一道閃爍着淡紫色的光暈的法陣沒有經過任何勾畫就憑空出現…
“快退…”
“前進,碾碎她們。”
兩種不同的命令同時高喊,前面是鄧普拓-鮑勃的聲音,後面則是麥格-塔諾。
矛盾的命令讓戰士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一種彷彿老鼠咀嚼的“咔咔咔”聲音在耳邊迴響,伴隨一閃而沒的陰冷寒風之後“啊”的一聲慘叫壓過了房間內嘈雜聲…
燈火下,帶着冷光的地刺拔地而起,把一名戰士身體刺穿的同時高高掛起,拋灑的鮮血像是雨水般拍打在附近戰士的身上,整個房間裡頃刻間便被鮮血所覆蓋。
“咔咔咔”那令人心悸的聲音繼續迴響的同時,不斷冒起的地刺讓擠在一起的帶甲戰士損失慘重。
“你們…還要繼續嗎?”潘妮左手手指輕輕一點,她身邊的空間彷彿水面一樣浮現出一圈圈浪花,一個微型的黑洞形成的同時不斷的吞噬者周邊灑落的鮮血。
“鮮血魔法…你居然學習這樣的魔法。”鄧普拓-鮑勃臉色很難看。
“不管是法師塔還是克魯里亞王國,都在研究這樣的魔法,爲什麼他們可以用,我就不能用?”潘妮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的毛巾,優雅的擦拭着臉上的覆蓋的鮮血,揮手間覆蓋大半個大廳的地刺立刻化爲如同風化的石塊層層斷裂。
“你帶着剩餘的人包圍這棟大樓…”麥格-塔諾單手握劍,陰冷的空氣和之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冷靜了下來,看着滿地的屍體他強迫壓制着拼命的衝動對身邊的鄧普拓-鮑勃低語。
“你們跑不掉的。”潘妮說話之間拿出一把如樹根的魔法杖,上面雕刻的魔法符文閃爍着藍色的光芒,當這把法杖出現的時候大廳內立刻變得如初冬一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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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能?”麥格-塔諾嘴角苦澀,“我以爲你至少有那麼一點身爲貴族的榮譽…”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鄧普拓-鮑勃後與潘妮對視,“看來,你連最後一絲榮譽都放棄了。”
“貴族的榮譽是最可笑的存在。”潘妮手中法杖輕輕在地面一點,“而且…這並不是邪能,是你們那點可憐的知識無法理解的存在。”她說完這些話之後,以她身體爲中心憑空勾畫着出一個巨大的法陣。
“呀”如嬰兒低語的聲音在法陣顯現之際迴響,地面原本早已死透的屍體開始不斷的嚅動。
“你居然在復活屍體,你已經成爲不死者?”麥格-塔諾手心冰涼,但他並沒有後退一步。
“不死者不需要使用法陣,他們可以直接通過他們女王賜予的力量控制邪能爲自己服務。”沃茲-佩德羅這時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他看着潘妮的目光充滿矛盾,“殿下,您正走在一條危險的道路上。”
“我別無選擇。”
沃茲-佩德羅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卷魔法卷軸毫不猶豫的啓動,當他身體即將穿越空間的時候向着潘妮所在的方向躬着身說道:“但願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他最後看向潘妮的目光中帶着很明顯的憐憫。
潘妮討厭那樣的眼神,對方憐憫的目光波動了她心中的某根不受控制的弦。
“你們喜歡把這樣的場景稱之爲地獄…”潘妮環視四周,“那麼…就讓蘇克城化爲地獄吧!”
重新站起來亡者戰士,開始對他們曾經的戰友發動了無情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