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愣在一旁,場面再一次的鴉雀無聲,林羽撇撇嘴覺得他們太沒骨氣了,一把彎刀就把他們給嚇成這樣子。
普通人也要有普通人的風骨。至少林羽是這麼覺得的。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初雲失信於百姓是事實,雪悠公主推遲招親是事實,如今初雲還派人來鎮壓我們,大家還能相信這個王朝嗎?還能相信這個皇主嗎?”白衣的王書生突然硬氣了起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又掃去了人們心中的恐懼。隨着一人發聲,接二連三地邊有人跳了出來,紛紛吶喊高呼
“我們不會這麼屈服的。”
“對,寧死不屈....”
王書生看着局勢,再次熱淚盈眶地說道。
“初雲立朝之時,更是以信義爲先,太祖皇帝的更是有言——‘寧教天下人負我,不教我負天下人’。便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讓初雲歷代皇主引以爲鑑,讓初雲強盛了數百年。”白衣王書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指着初雲皇宮的方向,接着說,“可是數百年後,太祖皇帝的子孫將這些忘得乾乾淨淨,憑藉着雪悠公主的美名,失天下人之信。”
此時一個教書的老夫子接着腔,說下去。用着老人特有的音色喊道。
“紅顏只存數百年,信義永垂不朽。” Wшw⊕ тTk Λn⊕ ¢ O
“如今初雲皇宮裡的那人配不配做皇主?”
“不配!”所有人齊呼。
“他必須退位!”
“對”
這時他們似乎已經忘記桌子上還有一個握着彎刀的年輕人看着這一切,即使他是在場中站在最高最顯眼的位置。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說起話來都這沒有講究。林羽都忍不住給王書生鼓起掌來。心底也暗暗給他們豎起了大拇指,連初孟天都敢罵!不得不給他們點個贊。
這一羣人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無知者無畏。
初雲的太陽都沒有數百民衆熱氣沖天,一個個都爆發了小宇宙似得聲嘶力竭地喊着。
林羽看他們過足了癮之後,用刀敲擊着桌面,示意他們停下來。
“你小子滾下來,朝廷派來的走狗。”
“走狗滾下來!”
“快滾...”
王書生冷笑着,預見了林羽將要灰溜溜地離開,嘲諷的意味更濃了。沒有發出聲音,用嘴做出了幾個口型——“快滾吧!”
林羽向來是一個行動主義者,吵架是女人的專利,能動手就儘量動手,當然這是在對手比自己弱的情況下。
沒有任何話語,彎刀再一次落到了王書生的脖子,這次不是威脅,而是動真格了。一絲絲鮮血在王書生的脖子上浮現,漸漸地染紅了衣襟,這一次所有人真真切切地安靜了下來。
“你們接着罵,我真的挺討厭他的。我覺得你們說的很對,渴了茶水管夠,餓了飯管飽,這酒樓我就出錢給大家包下來。”林羽笑着看着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層的數百人。
王書生的脖子上還不斷的滲出鮮血,他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自己這樣子下去會不會死?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怎麼煽動民衆了。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不,應該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毀之?
王書生覺得很對不起他的父母,好好的在家裡不好嗎?非要來這裡過嘴癮。
“你先說吧,我看你挺能說的。”林羽對着已經因爲嚇得雙腿發麻,癱軟在桌上的王書生說道。
王書生覺得這個在陽光下微笑的黑衣少年就是惡魔。頭上發着冷汗,嘴脣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冬風透過窗戶紙吹進了寬敞的酒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這份冷不僅僅是寒風帶來的,更是桌子上那個年輕人帶來的。
“老夫子,要不你先說說吧?”林羽轉向了那個喊得最響的老頭。年逾古稀頭髮都沒幾根了,卻還這麼有精神,林羽很佩服這幫教書的老先生。
老而不死爲賊。
“哼,小輩別以爲流點血就能嚇到我們,即便我們打不過你,但道義永存我心。你能毀去我們的肉體毀不去我們的信念。”林羽聽着這話覺得很熟,你能得到我的身體,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老先生,我怎麼會毀去你們的肉體呢?”林羽爆出平時人畜無害的笑容,隨手扔掉彎刀,拍拍手,跳下桌來向門外走去。
所有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來,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奄奄一息的王書生。其實林羽真沒對他做什麼,脖子上出的那點血不用包紮就能癒合,這個樣子多半都是他自己嚇得。
林羽沒有做什麼,只是這數百人可能還真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幾乎都是書生爲主,可能連雞都沒殺過,這樣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的場面,白衣王書生血染衣襟的場景可能從未見過。
林羽也沒想到能這麼輕易得嚇住他們。看他們之前那悍不畏死,要爲真理就義的樣子,誰知道膽子這麼小。
“既然你們都沒想好,那大家都在這裡呆着,我包下這酒樓給大家提供一切,我在大後方貢獻我的微薄之力。”
“來人”林羽招呼着帶來的府兵。
“在”
“包下這座酒樓,封鎖住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出入,爲大家提供一個安全的場所,你們在這裡守着,讓他們從白天喊到黃昏。聲音至少讓我在皇子府聽到。”林羽大手一揮,十分豪爽的樣子,一副替他們已經考慮好的樣子。
“公子晚上還要這般喊嗎?”
林羽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晚上就不用喊了,擾民。”
這番對話下來,除了酒樓的掌櫃高興之外,其餘的數百人都是叫苦連天。這就相當於他們被軟禁在這裡。
林羽該吩咐都吩咐下去了,自己踱着步子朝皇子府走回去了。
“放我出去,我不是他們之中的人。”
“我是無辜的。”
“我也是。”
在留在那裡的府兵可沒有林羽好說話。
“都給老子閉嘴。”兇狠的樣子一下子震懾住了那羣食客。“掌櫃的你把那些在這裡吃飯的人挑出來,放他們走。”
其中一些人想渾水摸魚,卻被府兵首領抓出來便是一陣暴打。
邊打邊裝作輕聲說道:“公子說別打死就行了,你們都收着點。”可事實卻是聲音大得能讓街上的人都聽見。
當天下午,酒樓便是各種慘叫混雜着對初孟天退位的高呼聲。
“老大,他們不喊怎麼辦?”
“打”
“老大,他們有人想逃跑。”
“抓回來,打”
“老大,剛纔李蛋那小子把人打斷了幾根肋骨。”
“草,這小子手腳怎麼沒輕沒重的?人沒打死吧?”
“沒呢,沒打斷腿,還能走。”
“那就沒事,接着打,不死就成。......哎,讓弟兄們省着點力氣,別把自己累着了。”
這時,酒樓裡的聲音比之前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