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衛忠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原來母親天一亮就去找她的女婿,也就是衛忠華的姐夫樑路義,樑路義是蘭芳城護衛軍團長,父親臨死前就告訴母親,有事就去找樑路義。樑路義聽到衛忠華昨晚回來,就連忙來到衛家,去找衛忠華,被母親阻止。
衛忠華的母親孫氏跟樑路義說:“路義,忠華昨晚很遲迴來,你就讓他多睡會兒,你先去把其他人都找來。”
樑路義聽了丈母孃的話後,才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連忙稱“是……是……”,然後離開衛家,去找其他人。
別怪樑路義這麼激動,在衛敏傑離的這些日子裡,樑路義等人除了把衛敏傑安葬之後,就是等待衛忠華回來,因爲衛敏傑告訴樑路義他們,在衛忠華從英國回來之前,不得亂動,等到衛忠華回來後,聽從衛忠華的安排。
現在衛忠華回來了,他們就可以商量行動,荷蘭人又重新佔據了婆羅洲的很多地方,他們已經對蘭芳共和國形成包圍,要是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開始攻打蘭芳共和國,樑路義心裡也很急躁。
這些衛敏傑忠誠的屬下,也知道老總長是要他們效忠衛忠華,他們都是衛敏傑所救,或者所提拔的,可以說他們現在在蘭芳共和國的地位都是衛敏傑給予的,對於老總長臨終前的遺言,他們都願意接受下來,他們這是對衛家報恩。
衛敏傑還說,要是他的兒子不行,他們幾個可以商量,另行推薦總長。老總長臨終遺言,樑路義幾個也覺得不錯,要是衛忠華真得如衛敏傑所說的,有擔任蘭芳共和國總長的能力,他們幾個肯定全力支持,要是衛忠華確實不行,他們就支持其他人,這樣就避免因爲一個人的緣故,把大家都害死。
等到大家都來後,衛忠華還沒有起來,因爲他天亮以後才入睡。直到大家的響聲把他驚動起來。他快速起牀,來到前堂。來到他家的幾個人就向他問好,“少總長好”、“少總長好”……這些人之中就有他以前佩服的樑大哥,樑路義,也就是他的姐夫。
母親看見衛忠華有點遲鈍,先招呼大家坐下來,出去張羅些花生之類的東西,還溫了幾斤酒放在桌子上,然後輕輕地帶上房門離開,衛忠華看見母親還是像以前一樣。
記得父親在的時候,每逢有人來拜訪父親,母親總是這樣張羅些酒和小菜,從不參與父親和客人之間的交談,也從不跟別人說起這些事情,更不會去問父親交談的內容,除非父親說出來,否則,她都不知道父親和客人說了什麼。
大家坐下來後,樑路義就跟衛忠華介紹來的這些人。年老的叫李沐文,他管後勤,負責管錢糧;書生打扮的叫高延,他負責文書、外交和翻譯,他會好幾個國家的語言,和外國人打交道都是他出面,是個外交人才;和樑路義一起站在中間的,左邊是劉龍生,他是蘭方軍中的政委,右邊是李玉昌,他是蘭芳軍中的參謀長,李玉昌旁邊的兩個人是蘭芳軍的營長,一個叫曾榮添,一個叫宋西苗,還有一個營長是付天宇,因在外執勤沒有來。在劉龍生旁邊的兩個人,一個是偵察營營長戴元,另一個是裝備營營長丘善殷。
樑路義把軍中的構成告訴衛忠華,軍中現有2000人,主戰團有1500人;偵察營有300人,其他護衛隊員有200人,這500人都是特殊軍隊,偵察營負責外情偵察,護衛隊保護重要的地方,護衛隊由丘善殷帶領。
主戰團現在有1500人,下轄三個營,每個營500人,每個營三個連,一個連150人,每個連三個排,每排40人,每排四個班,每個班10人。營和團都有直屬部隊,這樣真正作戰人員有1300多名士兵,其他是醫療、勤務等非作戰人員。對於這支士兵,樑路義充滿信心,他的士兵不比荷蘭人差,甚至比他們戰力還強。
樑路義說明後,接着是劉龍生報告。
“報告少總長,蘭芳護衛軍所有的士兵和軍官都會按照總長的部屬,效忠於少總長。軍中的思想狀況現在很穩定,大家都在焦心等待少總長回來,都在等待着少總長下令,爲老總長報仇。”劉龍生的話語不多,但是他的忠心表露無疑,父親對他的評價是值得信任的人。
對於這支軍隊,衛忠華從父親的資料中獲得很詳細的情況,父親通過長官、政委和參謀長來組成軍隊領導層。在這支隊伍中,主將和政委是平級,參謀長低一級。
父親告訴他:這種雙長官制度經過幾十年的風雨考驗,對於軍隊建設和管控很有效果,叫他以後建設軍隊必須這樣做。父親所交代的必須做,肯定有父親的意圖,就像父親叫他去英國學習海軍知識,就是爲組建海軍做準備的,對於自己陌生的政委制度,衛忠華先接受下來。
“報告少總長,我有負總長所託,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刺殺總長的兇手,刺殺總長的蒙面人全部是毀容者,他們身上所有的印記也都沒有,這是特意銷燬,目前只能確定這些人是外來人。因爲在婆羅洲內這一段無故消失的人,都調查過,他們的去向也都查清楚了。我猜測這是我們蘭芳國內那些投降派的人搞鬼,如果沒有我們內部的人,他們沒辦法我們這裡隱藏行蹤,他們一直想把總長攆下臺,他們和荷蘭人,這幾年一直都在謀劃刺殺總長,之前的刺殺陰謀,還來不及實施,就被我們發現,相關人員也都抓獲,只有這次,是我的疏忽……我請求少總長免了我的職務。”劉龍生說完之後,是戴元的報告,他一邊說,一邊悲哭不已。說完之後,就跪在衛忠華面前,向衛忠華請罪。
“戴叔叔,你不要這樣,刺殺父親的兇手,我們不會放過,這次你已經盡力,這不是你的過錯。父親告訴我,這是他的疏忽,是他不聽你勸告的結果,這事就先擱下。你先說說荷蘭人的情況吧。”衛忠華忍着悲痛,把跪在地上的戴元扶了起來。
對於當前局勢來說,他首先要了解荷蘭人的動向,荷蘭人和現在蘭芳國掌權者,都想把父親遺留下來的這支軍隊解散,因爲這支軍隊只忠誠於父親,一直都在反抗荷蘭人,以至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到現在還沒辦法進駐蘭芳城。
“報告少總長,荷蘭人最近在秘密調兵,他們正在謀劃攻擊蘭芳,由於他們防範手段非常嚴密,到目前還沒有探聽出具體攻擊時間,我猜測不是這個月,就是下個月,他們都等不耐煩了,急着要把蘭芳城控制起來。現在我已經派人盯住周圍,一有情況就會向你報告。”戴元說道。
“戴叔叔,辛苦你了。”衛忠華鞠了一躬。父親告訴衛忠華,希望衛忠華能夠善待這些跟隨他出生入死者。對此,衛忠華肯定會的,這些人這些年幫了父親很多,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要真正取得蘭芳國的權力,還要依靠這些人鼎力相助。
“少總長,你不能這樣。”看見衛忠華向他鞠躬,戴元連忙說道,在座的人都說衛忠華以後不要這樣,衛忠華才作罷。
“報告少總長,老總長離去之後,軍隊和軍屬工廠的各種費用支出,都是我們來支付的,按照目前情況,我們收支是平衡狀態,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再擴大規模。糧食這些生活物資,外面購買的通道已經斷了四個多月,蘭芳國大多數商人也不賣給我們,目前我們的糧食只夠五個月使用,工廠生產所需要的物資也是這樣。我建議少總長向荷蘭人進攻,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會把我們困死在這裡。”負責後勤的李沐文接着報告。
“報告少總長,總長所要求的東西,現在已經開始生產了。可惜的是,老總長沒能親眼看到這些東西,要是這些東西早半年出來,老總長就不會出現意外,都怪我無能……”接下來報告的是裝備營丘善殷,他和戴元一樣,哭着跪在地上,向衛忠華請罪,衛忠華連忙把他扶起來,問他生產狀況如何,衛忠華知道父親的新式武器有很多,這可以從密室中滿屋子的圖紙可以看到想到。
“少總長,生產的物資再過一兩個月就全沒了,有些物資早沒了好幾個月,我們的新式武器沒辦法繼續製造。”丘善殷接着說道。
看來荷蘭人的圍困策略很成功,他們的圍困給丘善殷和李沐文帶來很大的困擾和麻煩,看來先要把港口奪回來,要是沒有這個與外界的通道,不用多久,就沒辦法支撐下去了,衛忠華心裡嘀咕着。
“各位叔叔、哥哥們,大家說,怎麼辦?說說你們的意見。”衛忠華向在座的人問道。
“打。”大家異口同聲地說道。
衛忠華看見在座的人沒有任何思考,都斬釘截鐵地說開打,這很出乎衛忠華的意料。按照常理,父親留下來的班子,不可能這麼快歸順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對荷蘭人作戰,是這樣堅決,看來父親的思想已經滲透到他們的骨子裡。
“那好,我們就和荷蘭人打打,樑大哥你們先謀劃下,儘快把詳細的計劃報給我。”衛忠華站了起來,發佈命令。
衛忠華以爲這事定妥了,大家可以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這時,李沐文站起來說,“諸位,老總長臨死的時候,交代我們要好好輔佐少總長,現在願意誓忠的人站出來。”
李沐文話剛落下,大家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然後在衛敏傑的遺像前,一同跪下,向衛忠華誓忠。
“蒼天在上,我李沐文,我戴元,我丘善殷,我樑路義,我劉龍生,我李昌鈺,我高延,我曾榮添,我宋西苗,從現在開始誓忠少總長衛忠華,如有違誓,天地難容,五雷誅滅,死於萬刀之下。”
他們向衛忠華叩了三個響頭。
“禮畢。”在李沐文的話聲中,誓忠禮儀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