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嗓門不小,加之他反覆強調,城頭上聽得清清楚楚,宋軍惟恐傷了公主,哪還敢再放箭。
笑雪風聽他聲音好生熟悉,仔細看喊話的遼將,便已將之認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丐幫總舵逃脫的前任丐幫幫主齊永年,怪不得中原話說的如此之好,許豔珠也認出他來,拉了拉笑雪風的衣角,笑雪風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
焦贊高手喊道:“我大宋雲羅公主遠在京城,又怎會被你遼人擒獲,爾等莫要使這些屑小伎倆騙老子上當。”
齊永年喊道:“是與不是,看看便知。”
說完向車上一擺手,幾名遼兵掀起車帳,一名侍女扶着一名明衣錦緞,頭佩珠釵,髮絲略顯散亂的宋朝姑娘下得車來。
宋將面面相覷,雲羅公主久居深宮,衆將士們又是連年在邊關征戰,就連楊景也不曾見過雲羅。
笑雪風乍見來人,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他已認出她來,下車的女子正是雲羅公主,扶她下車的女子便是她的貼身宮女鳳兒。
此情此景,笑雪風又憶起與雲羅公主分別時刻,雲羅幽怨含情而又無可奈何的眼神,也正是因爲她送給自己的“冰寒玉魄”,自己才從招魂玉面狐狸手中逃得性命。再見伊人,她卻落在契丹人手中,他心中焉能不痛,恨不得立即下城將她救出。
可是在車輛的後面是數萬遼軍弓箭手,又有金鐃法王這等高手保護,漫說自己還是一個人,便是大羅神仙下得城去也會被立刻射成馬蜂窩,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得暫時取消了救人的念頭。
卻聽楊景道:“衆位將軍可有人認得雲羅公主嗎?”
笑雪風道:“當日我降伏契丹怪物之時,曾有緣得見雲羅公主鳳容,可以證實正是我大宋雲羅公主。”
八姐、九妹年幼時也曾隨母親進宮,依稀記得公主模樣,也上前道:“看這容貌卻是象雲羅公主。”
許南蓉等幾個姑娘眼神閃爍不定,許豔珠時不時向身旁的許、張二人低語幾句。
笑雪風知道她們正在說自己與雲羅公主的事,也覺自己已多番對不起張小玲,況且對方又是公主之尊,自己只需想辦法將她救出,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做非分之想。
這時齊永年又喊道:“宋將可看清楚了嗎?”
楊景恭身抱拳向城下道:“保州沿邊都巡檢使楊延昭參見公主殿下,大敵當前恕不能大禮參拜!”
衆將也跟着施禮,雲羅公主聽得喊聲,向着城頭道:“楊元帥,本宮來遂城的路上被遼人擒獲,望將軍爀要以我爲念,全力守護遂城,不要給遼人以可乘之機。”
說完她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笑雪風,便低下頭去,心中更是萬般愁緒,可又如何能對他講?
自笑雪風離開皇宮後,她無一日不思念,不知他可否報了大仇,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雖然知道他和許南蓉已定了終身,可就是忘不掉他,總期能與他再見一面。後來聽說遼軍南侵,皇兄要御駕親征。她記得笑雪風曾對她說過,有朝一日遼人如大舉南下,他必會前往相助,經她百般糾纏,皇兄才帶她一同到了澶州。
可到了澶州卻並沒有笑雪風的影子,邊城衆多,笑雪風又不是登記在冊的戰將,她到哪裡去找,正在她彷徨無助之際,楊延昭的信使到了澶州,將元帥寫給皇帝的信呈上,又言說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風也在遂城。皇帝自笑雪風留書走後,心中也時時惦念這位文武雙全的年輕人,聽他在遂城,龍顏大悅,便要派人來探望。
雲羅公主見機不可失,便主動請纓前來,真宗皇帝是她的哥哥,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笑雪風文治武功皆獨步天下,他有意成全二人,便派了幾百人馬保護,由她前往遂城看望笑雪風一併慰問邊關將士。
可她到了遂城,城池已經被圍困數日,她不懂軍事,見不到笑雪風又不忍離去,便在遼軍外圍轉悠,幾百名宋兵目標如此顯著很快便被遼人發現,也是湊巧,遼兵恰將此消息報與了正在外圍巡視,已被蕭撻凜許以官職的齊永年。
他得報,心中大喜,正愁沒有立功機會,當下帶人將宋軍圍住,他觀其服飾已然清楚,鸞駕內必是非常之人,說不定是哪位皇親國戚,立即下令將衆人一併扣押。
幾百名宋軍並不曾打過仗,早已嚇破了膽,稍做抵抗便死的死,降的降,皆被齊永年所虜。
一經尋問才知道車帳內竟是當今皇上的妹妹雲羅公主,當下心中大喜過望,忙將此事稟告蕭撻凜。
蕭撻凜正在發愁不能攻破遂城,以致於自己損兵折
此時衆將知道了公主身份,見她雖是一介女流,卻如此深明大義,皆深受感動,楊景道:“公主放心,我等定會想辦法搭救公主!”
說完轉向齊永年道:“不知貴國如何才肯釋放公主?”
齊永年乾笑幾聲,陰:“難得楊元帥識實務,你只要獻出城池,太后及元帥已經保證不傷公主一根寒毛,將公主完璧歸趙,這麼標緻的一個美人若是有什麼損傷可真是可惜了呢!”
說完乾笑幾聲。
笑雪風突然道:“你一個無恥叛國的降將如何能作得了蕭太后的主,立刻叫蕭撻凜城前搭話”
齊永年被罵的面色陰晴不定,可人家罵的都是事實,自己若是反駁反而更加難堪,無奈只下只得退後去請蕭撻凜。
須臾,蕭撻凜到了陣前,所言所諾皆和齊永年一般無二。
笑雪風道:“楊元帥,我問他幾句!”
楊景知他頗具謀略,當下點頭答應。
笑雪風衝着城下道:“蕭元帥,你的條件我們都可答應,只是你們以什麼來表現你們的誠意呢?”
蕭撻凜不知他此話何意,搔了搔腦袋道:“你想要什麼誠意?”
“依我之見,獻城乃是一件大事,楊元帥雖爲統帥卻也要和衆將商量,勸得大家同意,不如貴軍兵退三十里,給我們三日之期,三日後我定當勸得楊元帥及城中衆將獻城歸降。”
“爲何要兵退三十里?萬一你們跑了或去搬兵怎麼辦?”
“蕭元帥也忒小家子氣,兵退三十里是爲了表示大遼對我大宋軍民寬厚待人的誠意,如果我們跑了你們不正可佔領遂城嗎?再說公主在你們手裡,我們棄城而走也是難免一死,又何苦要逃?”
笑雪風稍做停頓又道:“至於搬兵嘛,元帥大可放心,搬兵之事也不是三日之期能做到的,來往需至少月餘的時間,這麼久的時間遂城彈丸之地早已被你們攻破,蕭元帥又何需擔心呢?”
蕭撻凜聽他說的有道理,卻總覺哪裡不妥,猶豫不決,卻聽身後一人道:“傳我將令,兵退三十里紮營,就給他們三日時間。”
蕭撻凜回頭見說話之人正是蕭太后,她也是大遼的實際掌握兵權者,衆將又哪敢不從,“譁”,幾十萬大軍如退潮一般,不過半個時辰走了個乾乾淨淨。
孟良上前道:“怎麼,笑公子難道真要我們投靠遼人嗎?我寧可死也不會做叛國投敵之事。”
楊景一笑道:“二弟莫慌,笑公子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眼下我遂城滾木,檑石等防城之物幾乎用盡,需要趁這幾日時間補充。”
笑雪風暗歎楊延昭果真用兵如神,自己的想法他已盡皆掌握,向孟良笑道:“元帥的話,將軍可聽清楚了嗎?”
孟良大喜,拍着腦袋連連稱妙。楊延昭即刻傳令:哨探先行出城,以防敵軍趁自己打開城門之際突然來襲,又着軍士們出城準備城中所需。
笑雪風又將自己援救公主的計劃私下講給楊景聽,他雖覺得此事太過危險,可是隻有三日時間可用,除此卻也別無他法,只得點頭答應,只囑咐幾人要小心行事。
天交二更,一輪彎月斜掛西天,灰暗的天空如同籠了一層輕紗,三條人影悄悄翻下城頭,一陣疾奔向三十里外的遼營奔去,須臾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人皆一樣黑巾蒙面,所不同的是一人細腰乍背,身材挺拔,另外兩人身礀纖細輕盈。
此三人正是笑雪風與張小玲、許豔珠。因許南蓉功夫稍遜,雖然她極力要求一同前來,還是被笑雪風阻住,只留她在城頭上接應。
遼營紮在一處山巒之下,綿延十餘里,此時遼兵已多進入夢鄉,只偶爾有巡邏的士兵往返巡視及幾聲馬嘶羊叫之聲。
幾人略一商量,爲防不測,便留下許豔珠在外面隨時接應,自己與張小玲閃身進入了遼軍營帳。
遼人的帳篷一座挨着一座,帳篷內皆是鼾聲如雷,雲羅公主的看壓之處又哪裡好尋找。
兩人找了半天不得其所,正在躊躇間,卻見一名遼兵出了大帳向無人處走去,笑雪風想他定是出來解夜,便讓玲兒先在此等候,自己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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