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外界正在爲前一年的諾貝爾獎紛紛猜測的時候,曾一陽卻面對了這一大堆的專利,笑的光彩照人。Qb5200.com
好在是在多馬克的書房裡,沒有外人。
可坐在他對面的多馬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曾一陽揮舞着英鎊的大錘,一路過關,在德國招聘了數十人的團隊,專門爲他和多馬克獲得專利而全世界的轉悠。將有專利局的國家,全部都遞交了一份專利申請。專利費交了不少,但對深知其中利益的曾一陽來說,一切都是值得的。
雖然時間上有些緊,但還是沒有意外的將歐洲、美洲、大部分的國家專利都拿到了手。
“一陽,我們是科學工作者,這樣執迷於金錢好像不太合適吧!”多馬克說的多少有些拘謹,他不知道這些花花綠綠的專利證書能夠給他帶來什麼?
在多馬克的眼中,資本家都是自私的,而德國的社會體制也漸漸的在轉變,從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漸漸的向國家社會主義轉型。後者最大的區別就是,政府成爲國家唯一的僱主,而所有的國民將成爲僱工。
曾一陽拿起紙張英國專利局下發的專利證書,放到了多馬克的面前,神秘的笑了笑。
“教授,你對你現在的收入滿意嗎?”曾一陽準備打擊一下對方的心裡防線,在他看來,多馬克過的還是比較清苦的。
多馬克尷尬的笑了笑,他在德國是中產階級,作爲一個學者,他可以從教育機構、大學、還有政府那裡都獲得補助。由於他在化學和醫學方面獲得了特殊成就,收入也越來越多起來。
德國政府一次性給予了他一萬馬克的獎勵,還提高了他的薪水。他很清楚,曾一陽有多麼不在乎錢的威力,幾乎一個電報就能調動數十萬英鎊,他不能和曾一陽相比,但已經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加上這段時間,國外的邀請不斷,這些都是他改善生活,增加收入的好機會。可他是一個學者,一個教授,一個被越來越多的人們尊敬的科學家。
錢不是萬能的!
自然,多馬克教授現在已經不缺錢了,現在他在帝國銀行裡,還有這一筆數千馬克的存款。能有這麼多錢,他已經知足了。
這時,女僕布麗塔敲開房門,將精美的曲奇餅,和兩杯濃郁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曾一陽很自然的停止了談話,布麗塔今天穿的有些妖豔。自然和以前的形象有這天壤之別。
破布一樣的長衫,已經換成了眼下很時興的格子羊毛套衫,不高的裙襬下,雪白的羊毛長襪,不禁讓人遐想萬分。面對煥然一新的布麗塔,曾一陽簡直認不出那個一開口就抱怨不已的婦人。
男人如何懶惰,無所事事,以至於醉酒後死於非命;家裡的三個小兔崽子胃口簡直比豬都大,連她最後一點首飾也不得不拿到集市上換取了麪包和豬肉;多馬克教授的收入是如何的不堪,讓她幾年來,一次也沒有獲得漲工資的機會……
諸如此類的抱怨,從來沒有停止過。
等到風情萬種的布麗塔扭動的腰肢,裙襬在皮鞋上的跳動音符,如果一道美麗的風景,消失在房門之外。
曾一陽才猛然驚醒,狐疑的問教授:“這是布麗塔?”
這個女人一直被曾一陽誤解成是中老年婦女的。
看着曾一陽的表情古怪,多馬克也是老臉一紅,他能夠猜出曾一陽的腦子有多少齷齪的念頭冒出來,這些都是一個成熟男人都能夠想得到的。而從曾一陽的家境來看,顯然已經提早知道了這其中的奧秘。
“一陽,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樣。布麗塔是一個好女人,擁有者一顆善良的心……而且她才只有二十八歲,打扮一下,還是能夠感受到青春氣息的年紀……”
“這和布麗塔穿漂亮的長裙、塗香水有什麼關係?”
越是解釋,人們就越容易多猜疑。多馬克不知道曾一陽現在是否把他和布麗塔想到了牀上去,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是無所謂的,或許情人越多,正說明一個男人越出色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上流社會,錢、權力,和女人都是衡量一個男人成功是否的關鍵指標。
可多馬克教授有些惶恐,在曾一陽面前時間長了,很難不喜歡這樣的學生,加上年過四十的教授沒有兒子,只有一個還牙牙學語的女兒,需要照顧。很多時候,教授將曾一陽當成了他的兒子一陽看待。
曾一陽恐怖的記憶,即便是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重生之後,就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大腦,以至於讓很多他的同學都很受傷。
多馬克甚至堅信,一套皇家科學院出版的百科全書,數百冊的洪篇鉅著。只要曾一陽願意,一年之內,絕對能夠將整套數都一字不拉的全部背下來。
有種柏拉圖遇到了亞里士多德般的喜悅,他認爲曾一陽一定是一個將他的科學事業發揚光大的大人物。他們的師生關係,一定會被載入史冊。
多馬克很徒勞的想要維護他老師的光輝形象,連他平時最喜歡的曲奇餅都沒有動,而是滿腦子的想着如何跟曾一陽解釋:“一陽,你知道,布麗塔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僱主,和一個僱工之間的友善協議得到了實施,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僱主有了錢和一定的地位,於是打算讓他的僱工體面一些……”
“教授,您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曾一陽一邊大口吃着用牛油烘烤的曲奇,一邊就着咖啡,大快朵頤。
“你明白?你都明白什麼了?”
“一個鰥夫、和一個寡婦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多馬克氣急。
“教授,冷靜,你要先冷靜。我這次來是打算和你一起商討開發磺胺類藥物的,你知道這些都是大投入,尤其是人員上的,而且只有我們兩個人根本就無法完成如此繁重的工作。”曾一陽想的很簡單,趁着這波輿論上的優勢,優先將磺胺類藥物向縱深開發出來。
而德國拜耳公司也早就準備好了實驗室,派出大量的科研人員協助他們。
只要多馬克和曾一陽點頭,大量的實驗就會分配到數十個資深研究人員身上,效率簡直是他們的數十倍。
這是他無法拒絕的,而前提就是答應將磺胺在德國的生產許可交給他們。
被成功轉移了視線的多馬克,對曾一陽的建議顯示出出人意料的熱情,頓時什麼都忘了。一個執着的學者,就是這點比較好,很容易進入角色,即便專業演員也無法將這些完全的演繹出來。
過來良久,多馬克纔好像想什麼似的,擡頭對曾一陽認真道:“這可需要一大筆錢啊!拜耳公司準備他們負擔全部的費用嗎?”
“沒有,我覺得如果讓他們出資,你的利益將獲得很大的損失。所以,我決定讓你出錢?”曾一陽一副關心多馬克的樣子,讓多馬克打了個寒顫。
研究藥物的投入,不是一兩萬就能搞定的,說不定需要上百萬馬克的金錢,最後毫無結果。
“我即便去搶帝國銀行,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錢,你這是陷害我。”多馬克就像是一隻被踩着尾巴的野貓,一驚一乍的尖叫。
“放心吧!教授,一百萬美元就足夠了。”曾一陽不在意的說着。
“一百萬?”曾一陽完全將美元當成草紙一樣的表情,讓多馬克幾乎要瘋掉。不過多馬克隨後問的一句話,差點讓曾一陽崩潰掉:“你借給我?”
曾一陽心說,你以爲你們家是開印刷廠的,而卻專門印鈔票的?
當然,曾一陽也有點小後悔,要是當初印美元就好了,不過估計要是美元的話,紙張根本就沒辦法搞定,總不能印出來的錢不用看,一摸就知道是假的吧?
“我沒有這麼多錢。”曾一陽一攤雙手,然後指了指多馬克說道:“但是你可以有。”
“我有錢?”多馬克納悶了,難道自己銀行裡的馬克之間,發生不正當的關係,生出了小馬克了?然後小馬克們又不甘寂寞,生出小小馬克?
多馬克腦子有些暈暈沉沉,他發現自己和曾一陽在討論錢的方面確實很傷腦細胞,變得好像連數都不認識,智商直接下降一百。
曾一陽也不想跟多馬克開玩笑了,他發現多馬克很無趣,甚至是德國人都很無趣,認真起來的樣子讓曾一陽也很無語。
於是,他將代理了多馬克的專利權談判的事情說了出來,蘇聯人因爲和德國正處在蜜月期,德國不但支援蘇聯技術,還將蘇聯的航空工業整體上都建立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下,一種藥品的生產權,並不會太重要。在希特勒默許的情況下,共產國際直接派出專員和曾一陽開始談判,再怎麼說,曾一陽跟共產國際也是上下級的關係,只能委婉的向蘇聯人多要了一點錢。
一筆四十萬美元的款子到賬的當天,曾一陽就簽署了一份爲期二十年的專利使用權。但是其範圍只能是在蘇聯境內。
差不多是每年二萬美元,也算不上貴。
但英國人就不那麼幸運了,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英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已經下降到了歷史最低位。而大量的失業工人,也讓社會出現了一定的動盪。社會治安也越來越壞,有英聯邦國家,和大量的殖民地的存在,讓英國能夠不斷的向殖民地派遣軍警來維持高失業帶來的社會動盪。
至於殖民地人民的死活,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了。
曾一陽顯然明白,爲什麼一樣的資本主義國家,英國受到經濟危機的打擊並不大的緣故了。
這時候,不磨快刀,狠狠的宰他們一刀更待何時。再說了,英國有兩千多萬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加上英聯邦國家加拿大、澳大利亞等,控制的土地面積幾乎和一個亞洲差不多大。
價格貴一點,對於控制着世界上四億人口的一個超級殖民帝國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於是,一次性必須購買二十年的專利使用權,每年的專利使用費用高達三十五萬美元,幾乎讓英國醫藥巨頭施樂康以爲遇見劫匪了。
什麼藥,連一個專利使用權就這麼貴,難道吃了能不死嗎?
不過就能治療肺炎、敗血病嗎?這個病,要是病人身體強壯一點,抵抗力強一點,也不見的一定會死。施樂康的談判代表無聊的幻想着。
曾一陽將專利使用權,轉讓給蘇聯,一下子獲得四十萬美元,就讓多馬克驚喜不已,有種抱着一個大金娃娃睡覺的感覺。原本湛藍的眼珠,在幽暗的房間內,簡直開始放藍光了。
曾一陽低聲在心裡說了一句,沒見識。
全世界資本主義國家都波及的世界性危機。記住,是資本主義國家,而蘇聯是社會主義國家,根本就沒有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反而乘着其他老牌列強爲國內的高失業率而苦惱的時候,蘇聯人加快了國家建設,幾年內就趕超了大部分的列強。國民經濟已經到了一個歷史上的最高點,成爲全世界第二經濟強國。要不是共產國際,能夠隨意開除地球上任何一個加入國家人的黨籍,這個霸王條約的存在,曾一陽也不會放過蘇聯。
一個幅員二千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家,人口2.7億,國土範圍內什麼稀有的礦產都有。資源多的能讓一個工業大國都用不完,還要出口才能消化產能。這樣的國家,簡直就是財大氣粗這個詞最好的詮釋。
而聽到曾一陽拒絕了施樂康代表提出的每年三萬美元,一次支付十年專利使用權的建議。
多馬克憤怒的有些躍躍欲試,差點衝動之下,有了掐死曾一陽的舉動。
曾一陽覺得,跟多馬克說計謀,講述‘飢渴’效應,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最後還是用一句話簡單的說明了多馬克現在的財務狀況,開發費用,一百萬美元已經湊齊了,而且有些富餘,已經存到了多馬克的銀行賬戶中。
都快…了,銀行都快要關門了,聽說曾一陽給他賬戶裡存了一筆錢,連問都來不及問。多馬克直接套上外衣,拿起帽子就衝向銀行。
留下曾一陽看着多馬克匆忙的背影,搖頭嘆着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個多月前,還幻想這能獲得諾貝爾獎的多馬克,現在爲了錢墮落到如此地步。我總算明白了,科學家爲什麼一直受窮了,不是沒有一個好腦子,而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錢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曾一陽往回家去的路上,嘆着氣,感嘆着。
正如年初,趕在1月31日之前,諾貝爾獎提名截止日期之前被提名,多馬克自信滿滿的跟曾一陽說,這次獲獎一定有他們倆人在。
而多馬克獲獎之後的願望,就是花上3000馬克,買一輛梅賽德斯汽車公司生產的高級小汽車,帶着女兒去兜風。
而曾一**本就沒有想要獲得科學界最高殊榮,因爲他現在是一個軍人,如果得了這個獎,他還帶不帶部隊?關鍵是,他覺得有些不真實,發現磺胺是多馬克的事情,和他關係不大。
三天後,多馬克如同一個初戀的小夥子,在自家的院子裡將一亮黑色的小汽車洗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看着鋥光瓦亮的汽車,還一個勁的對曾一陽抱怨,柏林的工廠實在是太多讓,灰塵幾乎和空氣中的氧氣一樣多。
曾一陽實在不放心多馬克的狀態,多馬克很生疏的駕駛技能,和興奮了三天沒睡覺的亢奮狀態。
總之,多馬克一到晚上,就想起自己的銀行裡有上百萬美元的存款,連睡覺都能忘記,躺在牀上,能夠對着昏暗的天花板笑上整整一個晚上。
好在和拜耳的合作已經開始了,在入秋之前,終於獲得了很大的突破,三種磺胺類新藥問世,一下子拜耳就全力投入到了這種價廉物美的新藥的製造中去。
和法國人,英國人,和瑞典人相比,拜耳根本就沒有支付給發明人一分錢的報酬,除了多馬克能夠獲得每年的優先股份的分紅之外,其他的什麼也不用支付。
當然,將阿司匹林這種已經出現了半個世紀的退熱藥,將中國的生產權送給曾一陽也無所謂。反正在中國,德國醫藥公司根本就不是英國人的對手。
時間默默的轉到了這一年的十月,諾貝爾獎上一年度的獲得者名單也即將公佈。
曾一陽發現多馬克每天都有些神經兮兮的,坐立不安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打碎了鄰居家玻璃的小男孩。
當得知自己獲得去年的諾貝爾獎後,多馬克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的曾一陽的住處,要和曾一陽慶祝。對於爲什麼多馬克一定要將曾一陽當成他的研究夥伴,並偷偷的將論文也署上了曾一陽的名字。
曾一陽一直不明白,一個人出名不好嗎?難道連這麼重要的發現都要和人一起分享。他自認對多馬克的幫助很微薄的,反而多馬克對他教導,讓他度過了一個很平靜的兩年時光。
他深知這輩子註定是要上戰場的,或許也會在隆隆的炮火聲中,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這是一場浩劫,一場中華兒女都無法避免的浩劫。即便並不在華夏大地,那些遠方的遊子,也將心繫祖國。
趁着多馬克喝多了幾倍,曾一陽才問起了一直困惑他的問題?
爲什麼,讓他要以一個化學家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難道作爲多馬克教授的助手,真的重要到,連研究成果都要分享嗎?
而曾一陽卻聽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解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