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三…二…一
槍法最好的劉三民早就躲到了蘇長青身後,靠着蘇長青的身體,隱蔽的把槍匣打開,隨着他心中默默唸道:“一。(看小說到全本小說網)”
就見他雙肩凸起,幾乎是同時,兩把盒子炮就響了,清脆的槍響,就是發起總攻的命令。曾一陽身後的特戰小隊,呼啦,一下扯開。就見蘇長青帶着四個隊員飛快的向前竄去,一溜煙塵在他們身後騰起。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不遠處的武器倉庫。只要封鎖了那個武器倉庫,那麼呆在操場上的一羣官兵,幾百號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因爲操練的士兵是不發彈藥的,有槍,但沒有子彈,槍只能當燒火棍用。除非執勤的是配發彈藥,但也不會多,可以說,控制了軍火庫,那麼這些人就是待宰的羔羊,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就見他們已經跑開幾十米後,兩聲悶響在營門口響起,揚起的塵土有半米多高,他們就是兩個站在高處木塔樓上的崗哨。
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的泥地上,揚起一陣飛塵。就像是從高處掉下的兩包乾土,沉悶而又幹硬。
營門口的重機槍已經在奎大勇兄弟兩人的擺弄下,調整好了方向,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操場上的一干等着吃飯的**。
李團長已經被對方的雷霆一擊,完全給弄悶了,他哪裡想得到,對方在嬉笑間,就會拔槍殺人。有見過狠的,還沒有見過比他們更恨的。等到他聽見彈藥庫哪裡,響起噼噼啪啪的槍響,才猛然響起,有敵人來襲。
隨着一陣重機槍的‘突突——’傳來,李團長知道,軍火庫哪裡已經接上火了。可是沒等響上幾下,機槍就熄火了。
心中哀嘆着:“完了,完了。一個滿員加強營,加上團部的兩百來號人,都要交代在今天了。”
右手急忙摸腰裡的手槍,等到手捂在了皮質的槍套上,頓時心裡一陣發涼。一支帶着他體溫的槍管頂在了他的腦門上,而曾一陽另外一隻手上的匕首,正沿着刀刃往下滴血。
空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順着匕首的方向,在晌午的陽光下,那滴要掉落,而有沒有掉落的血,在其周圍發出了陣陣光暈,就像是夢中的毒日。
此刻,作爲**上校團長的他,只想一件事情,就是暈過去。這簡直就是屠殺,對一幫手裡只有一杆鐵棍的軍隊的屠殺。
原來,老蔣又是國內軍閥混戰,又和日本人淞滬大戰,軍費已經早就不夠。軍隊一般的彈藥儲備也捉襟見肘,又不是作戰部隊,沒有戰事,他們一般都不會實彈練習。加上只不過是平常的操練,實彈會增加大量的傷亡。
雖然,操場上一堆堆,豎起的長槍就在士兵邊上。但裡面連一發子彈都沒有,全團唯一有戰鬥力的,就是時刻配槍的軍官們了。
李團長已經不敢想了,閉着眼睛,就只等一死而已。
可有人就是不讓他如意,帶着勝利者的微笑,手中的槍輕輕點了下李團長的腦門。
只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他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都滲了出來,心灰意冷間,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槍不錯,M1911,正宗的美國貨,有眼光。”
人到這時,再多想已經是無用,反而硬起點,可以讓自己至少在死的時候不會覺得那麼窩囊。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沒什麼好說的,動手吧!”
對方的話,讓曾一陽剛剛編好的詞都用不上,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你就覺得,我一定會殺你?”
“你不殺我?”李團長動容了,人在必死的情況下,有生的希望,無疑是讓他產生的巨大的能量。
這李團長人也不抖了,臉也有了點血色。猛然睜開的眼睛,在烈日下,有種刺痛的感覺,不過現在他可不敢去用袖子擋陽光。
“轉過頭去,看看吧!我想你會記住今天的。”曾一陽的話無疑是一陣魔音,指引着李團長的身體,緩緩的轉過了身體。
等到他看到身後的竟像時,頓時又將生的希望給破滅了。全團在營地裡的軍官,不管是排長,連長,還是營長。只要在他眼睛裡能看到的,都已經倒在了地上,成爲了一具死屍。
而且,劉三民幾個幾乎都選擇了一槍中眉心的手法,看上去他們留出來的血不多。但上過戰場,知道戰場殘酷的李團長哪裡不知道,這白花花都是什麼——腦漿。
留營的軍官全死了,至少他是這樣認爲的,即便自己逃過這一劫,曾一陽不殺他,他在軍法上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說不定旅長看到這個情況,就會立馬崩了他,省的去軍法處丟人。
王立發飛快的從軍火庫方向跑來,到了曾一陽面前,立正敬禮。“報告隊長,軍火庫已經掌握在我們手中。裡面好東西不少,這回我們發財了。”臉上洋溢着中獎式的表情。
雖然用戰爭來繳獲武器和彈藥,幾乎是當時紅軍補給的唯一來源。但也不能像個土匪似的,說什麼發財了。手下一幫兵痞,雖然戰鬥力沒的說,但是各自的壞習慣也不少。不過這好像是政委的事情,在部隊沒有政委下派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應該是劉先河該操心,和他也沒多大關係。再說,自己的部隊,只要聽命令,有戰鬥力,不就好了嗎?至於覺悟,現如今,大部分隊員可都是黨員,一點都不比老紅軍差。
想到這裡,曾一陽終於把心中的一個大包袱放開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對王立發命令道:“命令所有的俘虜,都坐下,派兩個人查看一下,一隊隊的關到房子裡去。記住,一旦出現鬧事者,殺。”
“是。”王立發這樣的老軍人,最希望遇到的就是殺伐果斷的上級。此刻,他從心底裡開始認同了曾一陽對他們的領導。
相反,更多的隊員,早就存在一種悲觀情緒。一條原因就是沒有軍事經驗的劉先河,如果部隊讓劉先河帶,他們誰也沒底,而且看上去曾一陽比劉先河年紀也小,面相也文質彬彬的,像個學生。
“李全福,讓俘虜先坐下來,你帶兩個人一隊隊的往營房裡押送,記住,一旦有人鬧事,殺。”王立發殺氣騰騰的大聲喊道。
就在這時,王立發左側的俘虜中,幾個人一陣**,就見一個人影撲了上來。一旦將王立發撲倒,對方就可能趁着特戰隊員猶豫的空擋,奪走王立發手中的手槍。
“啪——”
人影還沒有撲到王立發前,只有靠近他半米遠的時候,如同死狗般,在空中落了下來。人倒在王立發的腳邊,抽搐着,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人已經死了。
槍聲從營盤門口響起,就見王立發看見曾一陽手中的柯爾特手槍中,揚起一絲薄薄的青煙。
曾一陽也有點着急,他們總不能和對方這些俘虜一直耗着,對着王立發喊道:“快,執行命令。”
王立發轉頭向曾一陽的方向看着,此刻,他才明白隊長比他們所有人都強,五十米的距離,已經是手槍的極限,但曾一陽卻能三十米外穩穩的打中一個移動人影的頭。就這等槍法,用王立發的說法,當個小隊長,屈才了。
後來,王立發一直成爲曾一陽手下的得力干將,對曾一陽的命令從來沒有打折扣過。即便他在抗日戰場上,用一個團,頂着對方一個野戰旅團一天的進攻,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老首長是不是瘋了,而是堅決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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