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香兒大怒,鼓起雙頰一躍而起,手掌一翻,印在那少年胸膛上。
少年一口鮮血噴出,人往後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少年栽倒在地上,幾個跟隨大驚失色,慌張的上前將他扶起。
“少爺,少爺,沒事吧”
“少爺你怎麼樣?”
少年一把推開幾人,咬牙切齒的望着雅間裡的兩人,伸手從頸子上一拽,扯下一個獸骨製成的哨子放到嘴邊用力吹響,“好,好,算你們狠,有本事別逃”
骨哨吹響,卻是無聲無息,張小虎側頭傾聽,空氣裡一股波紋微微盪漾,隨着那少年不斷的吹動,波紋也越傳越遠。
好奇的伸手一招,骨哨晃動了幾下掙脫少年的手便飛了過去,張小虎拿在手裡仔細端詳,這骨哨倒是有些意思,奇特的聯繫方式,要不是他感知強大,都幾乎發現不了,卻沒有發現那少年滿臉的驚懼。
好歹也是煉骨修爲,卻連手裡的骨哨都拿不住,被人凌空奪走,這什麼修爲?人咧?怎麼還不來救援啊,少年急得幾乎就要哭了。
樓梯上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幾個跟隨大聲的呼喊着,“熊塔統領,這邊,這邊,少爺被人打了”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伴隨着聲音,一串的人頭從樓梯間冒了出來,熊塔領頭走在前面,幾個健步竄上來,果然是人如其名,好魁梧的一個壯漢,近乎兩米的個頭,一身肌肉疙疙瘩瘩,粗壯有力,銅鈴一般的眼睛四周一掃,直接盯上了張小虎,“是你?”
又是老一套,打了小的又來大的,總是沒玩沒了,張小虎搖頭無奈,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是我,怎地,準備出頭?”
“我出頭?你想得太美了,兄弟們,給我上”
熊塔手一揮,身後幾十個士卒舉起手裡的兵刃涌了過去。
“煩死了,煩死了,吃個飯都不安生”
香兒氣極了,把手裡的碗往前一推,站起來迎着士卒便撞了上去。
迎頭一槍紮了過來,香兒頭一側,槍尖貼着臉便擦過,周圍還有七八柄利刃接踵而至,一時間,刀光劍影,好不可怕,那坐倒在地的少年咧着嘴直樂,嘴裡咬着牙嘀咕着,“砍死她,砍死她”
這個時候,哪裡還想得起來什麼暖牀不暖牀,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欺負,要不滅殺了這兩人,以後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張小虎不急不緩端起酒杯,就着打鬥慢慢品着美酒,區區煉骨,還傷不到香兒半分,正好借這機會,檢驗一下香兒這段時間進展如何,功夫有沒有被拉下。
刀槍臨身,眼看香兒就要被亂刀分屍,那邊一衆人特別是那少爺,已經是激動得臉紅脖子粗,大聲的喊着,這邊張小虎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笑眯眯的看着,就連香兒臉上也都沒有一點慌亂,唯一察覺不對的就是那熊塔,皺起眉頭緊盯場中。
兵刃呼嘯着便襲來過來,勁風吹得香兒秀髮亂飄,香兒不退反進,一聲嬌叱,雙掌翻飛有如蝴蝶飄舞,千百隻手掌瞬間掌控了一切,對那刀槍棍棒,或是勾帶,或是按壓,或是格擋,或是強奪,或是橫擊,或是挑引,七八柄兵刃亂了方向,不是胡亂撞在了一起,便是一頭栽倒擊在地上,要不就是拿捏不住,脫手高高飛起,將那屋頂撞出一個大洞。
不等士卒們反應過來,那一雙雙手掌便印在了胸膛,巨大的力量讓他們根本無法自控,身不由己的便往後飛出,撞到一個個同袍,最後全部滾在了一起。
“一羣廢物”
熊塔惱怒的一把將身上獸皮扯掉,光着膀子雙臂一振,大步便走了上去。
眼前兩人有兩把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要不少爺也不會求救了,可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敗得如此簡單啊,不過煉髒初期而已,起碼也要多鬥上幾個回合,讓他摸清一點底細再敗也不遲啊,搞得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就被迫上陣,看來,平時還是太手軟了,這一次回去,得好好的操練操練他們。
不情願歸不情願,做爲統領,這個時候該出手還是得出手。
一聲怒吼,熊塔搶上前,揮動砂鉢一樣大的拳頭擊了過去,二樓頓時疾風亂吹,人幾乎睜不開眼,這威勢,別說打中了,就算只是沾着一點,也是筋骨斷裂的命。
“打死她,打死她”
少年又來了精神,在兩個跟隨的扶持下站起身來,揮舞手臂大聲吶喊助威。
被打翻了一地的士卒們也是瞪圓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就等着自家統領爲大夥報仇解恨。
熊塔一出面,香兒便察覺到了那煉髒期的氣勢,哪裡還敢隨意,靈力在體內一轉,那猴兒酒帶來的微醺感覺,立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精神一振,眼光緊緊盯着那拳頭,瞅準機會,一把拿住熊塔脈門,順着拳式往後一拖,腳下一勾,那熊塔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往前直撞了過去。
“喂,喂,喂,你斯文點,我可還沒有吃完”
張小虎笑着伸出手掌,一下抵在了熊塔腦門上,那熊塔無法控制的巨大力道,便這麼輕描淡寫的停了下來。
熊塔昏頭昏腦的從地上爬起,看了一眼張小虎,突然滿臉通紅,轉身巨吼一聲,雙臂張開,衝着香兒便撲了過去。
人有些許暈,可還沒有到傻的地步,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力道,被這人輕輕一檔便停了下來,本以爲會撞個頭破血流,沒想到除了頭有些暈,氣血有些亂,一點事都沒有。
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熊塔只是一個瞬間便做出了決定,假裝不知道這人是和那女修一起的,迴轉身子撲了上去。
只要一抱,什麼都解決了,熊塔這麼想着,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多少人不服熊塔,認爲他不過仗着天生巨力而已,沒什麼本事,可一個個都敗在了這一抱上面。
橫展開來近兩米的包圍圈,只要有一點被手臂觸碰到,便立馬合攏,就是妖王級的黑熊落入這一抱裡面,也會被勒得肋骨斷裂,口吐鮮血,何況這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
此時的香兒,有如一陣清風,又如同一片落葉,被那熊塔撲來帶起的疾風吹得滴溜溜亂轉。
眼看就要落入熊塔手裡,香兒卻輕巧的一轉,消失在熊塔眼中,緊接着,後背嘭嘭嘭幾聲傳來,一股股力量穿透雄健的肌肉,將體內那勁力一點點打散,腳下一軟,蹬蹬蹬幾步便撞倒在地,那肆虐在體內的力量,讓人難受得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噴血。
香兒好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手,看都沒看場中一眼,回到座位坐下,笑眯眯的請起功來,“小虎哥,怎麼樣?我這兩手還行吧?有沒有大吃一驚的感覺?”
看似不怎麼在意,拿起筷子吃着飛龍肉,其實那小耳朵豎得直直的,就等着張小虎的表揚。
“厲害,香兒越來越厲害了”
張小虎放下手裡的筷條,拍着手稱讚道。
香兒俏皮的皺起小鼻子,哼了一聲,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還算小虎哥識相,懂得說話,不錯不錯。
統領也被一二三放翻在地,還吐血重傷,一羣士卒慌了手腳,把熊塔拖到身後,持着兵刃守在了身前,卻又不知道是該衝上去,還是該撤退求援。
猶豫不決之時,一道人影帶着疾風,忽地便出現在了二樓,伴隨着他的來臨,溫度一下子降了許多,給人冷颼颼的感覺。
“參見大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不知該怎麼辦的士卒。
平時的訓練,使得他們第一時間便發現了有人出現,一個個低頭單膝跪倒,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下決定了。
“爹,爹,有人打我”
少年驚恐的臉上露出喜色,甩開跟隨,一頭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抱着來人大腿哭喊起來。
“哭什麼哭,站起來”
來人威嚴的低沉說道,直到少年收了哭聲從地上爬起來,這才面無表情的轉頭往張小虎兩人那邊看過去。
這一看,來人心中猛地一跳,瞳孔收縮,不過臉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示,回頭望着少年問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爹,他們打我,熊塔過來幫忙,結果也給他們打了,你看,現在都還沒醒來”
少年避重就輕,把開頭想要搶酒喝的事情一句不提,這種事情他做得多了,該怎麼說話有數得很。
“你來說”
來人陰沉着臉看了少年一眼,伸手一指,指定了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店小二。
少年頓時愣住了,這不合套路啊,不是應該他一哭訴,再添油加醋胡亂一說,老爹就大發雷霆,然後把對方給活活打殺嗎?怎麼會這樣?難道這不是自家老爹?
側頭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沒錯啊,可是爲什麼會這樣?
店小二瞅了瞅少年,又瞅了瞅來人,最後終於屈服在來人嚴厲的眼神中,低着頭,一五一十的把剛纔發生的說了一遍。
“逆子,誰給你的膽子”
來人大怒,一揚手一巴掌打在少年臉上,那牙齒伴着鮮血,直接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