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我們這是要幹嘛?”
香兒在張小虎懷抱裡,雖不能動彈,可眼珠骨碌亂轉,早看清了去向,不由得奇怪的問道。
剛遠離廣源城,張小虎便迅速的鑽進了山脈裡,不但速度慢了下來,而且,還在四下打量,好像是尋找什麼東西。
張小虎咳了兩聲,還沒成說話,噗的一下,一口血噴了出來,裡面,還帶着內腑的碎塊。
“小虎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香兒”
香兒急的哭了起來,顫抖着,用那完好的右手,輕輕在張小虎嘴邊擦拭。
剛纔看到張小虎抱着她飛走,還以爲傷勢不咋滴,現在看來,卻是大錯特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白,輕聲說道,“小白!?”
小白明白小主人的意思,點了點頭,‘啾啾’叫了兩聲,竄出香兒懷抱,變作巨大妖獸,薄翼一振,飛到張小虎上空,一把將張小虎抓在爪下,振翅便走。
“那邊,找個隱秘點的洞窟”
張小虎掙扎着說道,此時,要不是小白跳出來,恐怕他也堅持不下去了。
連番大戰,勁力消耗一空,又被那凃彪瘋魔斬震碎了胸骨,損傷了內腑,接着,又不顧傷情的使出音波功,更是將內腑攪得稀爛,壓榨最後潛力打爆凃漢,已經是做到了極致,要不是最後與凃彪遊鬥,積攢了些許勁力,根本不可能帶着香兒飛離這麼遠。
小白照着張小虎指示的方向,撲棱着翅膀,艱難前行。
被凃彪那一掌,傷得也是不輕,只是比起張小虎和香兒兩人來說,稍微輕上一些,那凃彪當時,也只是嫌小白礙事,根本就沒多去關照,只是隨手將它打飛。
小白在山林間飛速穿過,掠過一座座高山,一片片密林,終於,興奮的叫了一聲,直衝向一道瀑布。
霧氣瀰漫,水花四濺,誰也想不到,在這瀑布後面,竟然有着一個不小的洞穴。
剛入洞穴,小白便堅持不住,帶着張小虎和香兒,兩人一獸,一骨碌就滾倒在地。
“小白,小白”
香兒連聲呼喊,小白搖晃着腦袋爬起來,大聲喘息。
受傷之後,沒有再耗費力氣,現在的香兒,倒反是幾人中間,最輕鬆的一個了,早早的就在張小虎懷裡服用了靈藥,傷情早就穩固,雖然來不及運功療傷,可至少沒有加重。
看到小白還能堅持,香兒一邊取出靈藥給小白喂服,一邊轉頭看向張小虎,“小虎哥”
張小虎面如金紙,已是進氣少過出氣,胸腔塌陷,嘴角,時不時的流出血泡,身上被碎片洞穿的地方,雖然被勁力封堵,可仍然往外滲着血水,再不療傷,恐怕捱不了多久。
說起來兩人也是倒黴,來到這大夏,好日子好像都沒過上幾天,在大夏外面的時候還好,多少還遇到了大巫遺蹟,五指湖邊的領悟,可進入大夏之後,打打殺殺沒了個完,一次次的受傷,而且,都有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重的傾向。
看到張小虎胸膛略有起伏,香兒鬆了一口氣,怕就怕悄無聲息沒了,只要還有氣息,傷勢再重,也算不得什麼,這種狀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頭一次的時候嚇得半死,現在,驚是驚,心裡卻是穩定多了。
取出靈藥,扶正張小虎的身體,斜靠在自己懷裡,撬開牙關,咕嚕咕嚕的往裡面倒,香兒連着幾次喂藥,經驗老到。
靈藥順着咽喉流入腹內,轉眼化作滾滾藥力,在身體裡不停的奔騰,如同清涼泉水,將滾燙的身體慢慢降了溫。
香兒看着張小虎呼吸逐漸平穩,終是放下了心,轉頭看着旁邊橫七豎八的空瓶,嘆了口氣。
張家老祖臨走時給的靈藥,來到這大夏,就像喝水一樣,沒幾天就一瓶,沒幾天就一瓶,轉眼,原來看着大瓶小罐一大堆,現在已經沒剩多少了。
“早知道,當初多學習一下煉丹就好了”
香兒苦惱的鼓起雙頰,儲物袋裡,靈草多的是,藏書閣裡的丹方也看了不少,可是,香兒興趣一貫都是在制符煉器上面,煉丹,只是略有接觸,想要製出張小虎用得上的靈丹,還有好遠好遠的路要走。
“算了,還是先療傷吧”
肩頭傷口被牽扯了一下,香兒嗤了一聲,皺起眉頭,盤膝端坐,默默的運起功來。
洞窟裡面寂靜無聲,小白蜷成一團,妖獸,自有它療傷的方法,張小虎斜靠在洞壁上,呼吸輕微難辨,不過那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胸膛處,不是傳來咔咔的聲音,那是骨骼挪移歸位發出的信號。
香兒手臂如同一堆爛泥掛在肩頭,要不是勁芒緊緊包裹,早就鬆散掉落,剩不下多少。
此時功法運轉,體內乾涸的靈力一點點匯聚起來,勁力也從肌肉裡源源不斷的生出,手臂處,光芒閃爍,破碎的骨骼爛肉,悄然的移動着,迴歸到原來的位置。
……
“煩不煩啊,天天在頭上轉來轉去的”
站在瀑布邊上,透過飛馳而下的水幕,看着遠處高空中遠去的流光,香兒撇了撇嘴,滿滿的不高興。
轉眼,兩人已經在洞窟裡待了將近一個月,傷,早就好了,可是兩人卻是離去不得。
再次惹出大禍,大夏皇庭震動,無數的煉神修士趕往廣源城,把這一片圍了個水泄不通。
修士不是傻子,能修煉到煉神的,哪一個不是人傑。
只是稍稍把情報彙集,立馬便得出了結論,以當時的情況,魔頭絕對傷得不輕,遠離,那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潛伏在附近的深山密林中。
數不清的大修士,各自包乾了一塊,四下裡搜尋着,就算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仍然沒有放棄。
依着平時,這些大修士早就各自散去了,哪裡能有這麼多的耐心,可這一次不同,魔頭連續兩次大開殺戒,損失在他手裡的煉神大修士都快近兩位數了,皇庭震動,這是多年都沒有過的挑釁,不滅了魔頭,大夏顏面何存。
心不甘情不願,大修士停留在廣源城,每日裡來回搜尋,大量的煉髒修士,如同螞蟻一樣,被撒在方圓兩千裡的山林裡,每一寸土地都被丈量,甚至踩過不下兩遍。
香兒是第二天醒來,習慣性的神識展開,當時便嚇了一跳,神識裡,一個個修士從不同的方向前進,按他們的路線,過不了多時,便可以找到這裡。
忙不迭的拋出一套迷幻陣盤,幾塊極品靈石作爲動力,瀑布後的洞窟晃動了幾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溼漉漉的巖壁,還有青黃的青苔,無論近看遠看,再也找不出洞窟的所在。
只是幾息,兩個煉神大修士飛撲而至,站在瀑布外面到處打量,甚至有一個鑽過水幕,與香兒只是一步之遙。
香兒屏住呼吸,壓抑住心跳,小臉蒼白的看着眼前的大修士,強作鎮靜,直到兩人遍尋不得遠遠離去,香兒這才發現,後背早就溼透,腳下無力,一下便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還好,還好她醒來得早一點,還好那兩個大修士不會陣法,被哄騙了過去,要不然,香兒回頭看看洞窟裡仍自療傷的張小虎和小白,吐了吐舌頭,拍了拍胸脯,好險。
回過神來,香兒不敢再看,連滾帶爬的回到洞窟深處,喘息了許久,這才靜下心來,再次給張小虎和小白喂服了靈藥,有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這才五心向上,端坐盤膝,行起功法療傷。
時光漸去,小白身上泛起層層波光,有如一個蠶繭將它包裹在裡面,波光流動,映照得洞壁岩石五顏六色,要不是此時香兒已經設下了幻陣,就這波光,就能透過水幕,驚動百里的敵人。
小白猶自不知,打着小呼嚕,睡得正香。
一路上被香兒妖皇肉加靈草的不斷餵養,早就晉級到了妖王后期,這一次療傷,倒是一個好的契機,本來只是幾小口靈液就可以復原的傷勢,被關心則亂的灌入了幾小瓶,多出來的靈力,在小白體內左衝右突,最後,自然的就化作了光繭,溢出來的靈力被包裹在裡面,不斷的滋養着小白身體,只要吸收完這些靈力,晉級,那是水到渠成。
張小虎經過一天的恢復,胸膛稍稍的復原了一些,斷裂的骨骼,逐漸的回到原位,洞穿的身體,也癒合結疤,不得不說,這煉體修士就是這點好,打不死的小強,只要有一口氣在,給他足夠的時間療傷,再重,也能完好無損。
不過張小虎要想醒來進入運功療傷階段,那還早得很。
頭先的一戰,張小虎消耗得太多太多,現在,靈液的灌入,都只是在滋養身體,修復肌肉,其實這一戰,損耗最多的,不是勁力,而是神魂的力量,只是他纔是煉神中期,還領悟不了神魂的重要,當然也就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每日裡一杯生命的洗滌原液,如果不是功法逆天,如果不是他神魂如此強大,在凃彪那一刀斬下後,換做任何一人,都沒有餘力再行反擊,那個時候開始,消耗的就不是勁力,而是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