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你沒事吧”
香兒目光在張小虎身上游動,擔憂的問道,白魚寶衣已經破破爛爛,可想而知,剛纔戰鬥有多激烈。
“人啦?”
張小虎微笑着搖搖頭,然後皺着眉頭看向遠處的神廟祭壇。
祭壇上面空空蕩蕩,早已沒了人影,剛纔還兇狠異常的老血巫王,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了巫王主持的祭壇,光芒逐漸暗淡下來,天空的血海,也一點點的散去。
“逃了吧,誰知道”
香兒神識展開,在人羣裡搜尋了幾遍都全無收穫,不過她並不在意那傢伙,臉上堆滿了笑容,接下來,應該是出發的時候了。
遠處的人羣驚慌的散開,四下裡躲藏起來,巫都是一羣自私的人,沒人想過要站出來去與巫王都戰勝不了的敵人作戰,只要能保全生命,甚至讓他們自相殘殺都沒關係。
一陣狂風颳過,捲走地上泥沙塵土,傳送陣勢,清晰的顯露在眼前。
界石在張小虎手裡放着光芒,感知全部的涌入裡面,再一次的尋找着家鄉的氣息。
一片浩大的星空,密密麻麻的閃耀着無盡的星光,在張小虎的眼裡,一個個不同的宇宙如同氣泡一般層層疊疊,各自散發着不同的光芒,在那些氣泡裡,無數的氣息混雜在一起。
張小虎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着,心靈逐漸空寂,向着他嚮往的那個方向飄去。
第二次的尋找家鄉,有些輕車熟路的感覺,只是一會兒,張小虎便感覺到了,在一個氣泡之中,在無數的氣息混雜裡面,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氣息怦然出現。
“找到了”
張小虎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迅速的按照當初白衣所教會的方法構建起一個個符文。
傳送定位,稍稍錯上一點便是千差萬別,隔着億萬裡的傳送,只要張小虎偏離分毫,等到那邊盡頭便是不知何方了。
張小虎全神貫注,絲毫的不敢大意,所有的心神都放入到界石裡面,仔細的觀察着家鄉的方位,只留下一絲絲用來構築符文法陣。
香兒謹慎的守在旁邊,手裡寶劍橫在身前,龜甲放開,包裹着兩人緩緩的旋轉着,就連小白,都在空中來回盤旋,兩隻大眼睛監視着周圍的一切,身上白毛緊張的豎着,就像一隻刺蝟,稍有不對便會衝上去。
遠處的人羣已經散去,消失在巫王城裡或者是逃離出去,沒有人接近這邊,留下來的巫也一個個寂靜無聲,整個巫王城如同死獄一樣,安靜得讓人有些可怕。
符文一個接一個的勾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法陣,淡淡的往外散發着光輝。
張小虎睜開眼睛,感知從界石裡退出,喜悅和疲倦匯同在一起。
傳送陣上,代表着方位的地方一片空白,張小虎打起精神,把那法陣一點點縮小,仔細的擺放上去,與陣法連接到一起。
“成了嗎?我們可以回家了?”
香兒拉着張小虎的手,咬着嘴脣說道。
小白呆呆萌萌的瞪着眼睛看着兩人,作爲妖獸,它還相當於一個小孩子,雖然實力強大,可是心智卻沒提高多少,要知道,別的妖獸晉級到它這個階段,不知道花去了多少年月,經過多少次戰鬥才成長起來,而它,只是賣賣乖耍耍萌就不小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小傢伙只知道剛纔小主人緊張,它也跟着緊張,到了現在,什麼回家,對它來說只是一個旅行。
“回家了,我們真的可以回家了”
張小虎呵呵傻笑着,張開雙手把香兒緊緊抱在了懷裡。
無數次做夢,夢到回家的情景,終於第一次,他離家是如此的近。
不用玉佩,張小虎手裡法決打出,傳送陣緩緩的綻放光芒,一個個符文亮起,沿着刻繪的線路勾連起來,直到最後,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指向不知名的星空。
“出發”
張小虎興奮的站在光柱裡,右手與香兒緊緊牽在一起,小白好奇的在香兒懷裡向外張望,雖然已經乘坐過幾次傳送,可小白每一次都覺得是那麼的新奇。
“你們以爲巫王城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老血巫王緩緩的走到光柱面前,咬着牙,目光中殺機陣陣。
直到光柱出現,傳送不可逆轉,裡面的敵人再也不可能出來,老血巫王纔有膽子站在張小虎的面前。
“漏網之魚,再見了”
張小虎微微一笑,傳送馬上開始,他並不在意對方說些什麼,而且,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要出手滅殺對方,也只能是想想罷了,所以,伸手揮了揮,聳了聳肩膀,靜靜的等待着傳送的開始。
光柱越來越亮,將天空中紅與黑割破,重新回到正常的夜色之中,無數雙眼睛偷偷的從藏身之處往外觀看,這是傳送的光柱,許多人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可這一次的亮起,卻不是巫的傳送。
幾位巫王辛苦打造,集齊整個世界無數資源建成的,爲了族羣遷徙的傳送陣,裡面,正靜靜的站着兩位敵人,帶走了界石的敵人,他們將永無遷徙的可能。
老血巫王狠狠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迅速的飛向了祭壇,他知道,憑他現在身體僅剩的巫力,根本沒有辦法去破壞掉傳送,作爲一位巫王,這點認知他還是有的。
手裡的柺杖高高舉起,僅存的巫力蜂擁而入,老血巫王口中暗念口訣,祭壇開啓,一道道蘊光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在巫王城地底,一座座院落的下面,無數的符文跟着響應,淡淡的光芒沿着勾勒延展,整個巫王城,在老血巫王的主持下,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法陣。
城裡的巫低頭看着地面不知所措,雖然力量極小,卻仍然驚動了這羣已經恐慌的人,他們從來不知道,在自己生活的腳下,什麼時候埋藏了這樣的一個法陣,而這法陣究竟有何用處,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
驚慌的人茫然的看着腳下,膽小的,如同驚弓之鳥,飛速的向着城外撤離,還有一些膽大之徒,看到遠處神廟祭壇老血巫王的迴歸,一個個手裡捏着巫決,仗着兵刃,兇狠的衝向傳送光柱。
張小虎與香兒疑惑的看着祭壇,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想要做什麼,傳送已經開啓進入倒計時,就算是再強大,這個時候都不能夠逆轉,就算是老血巫王想要做什麼,這個時候都已經遲了,可這些,他都應該知道,爲什麼還會把祭壇開啓?
蘊光一陣快過一陣,祭壇上的老血巫王知道時間緊急,巫力瘋狂的向柺杖中涌入,不停的激發着地面的法陣。
再過幾息,便是傳送開始,再不加緊時間,一切都會成爲泡影,老血巫王持杖的手上暴起一根根青筋,大滴大滴的汗水滾滾流下,就是剛纔那一戰都沒有讓他如此。
蘊光已經閃爍得連在了一起,就這這瞬間,蘊光驟然停止,消失得無影無蹤。
城裡殘留的大巫額頭上,在這一刻悄然多了一個符文,一個如同用血寫上去的符文,所有那些被寫上了符文的傢伙,一個個僵直無法動彈,驚恐的眼神中,身上噴涌出一股股血液,然後迅速的激射向天空。
無數的血液在空中飛向祭壇,一路上不停的匯聚在一起,等到那血液來到祭壇上空時,已經成了幾米見方的一個大血團,而這血團,還在不停的變大。
張小虎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雖然他緊張的看遍了四周都沒有發現能夠讓他心慌的人,可那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祭壇”
張小虎突然明白了過來,這老血巫王要做的,在剛纔他還覺得可笑,可這一瞬間,他發現,原來可笑的人是他自己,雖然他不知道老血巫王究竟是打算做什麼,可顯然的,那種打算能夠威脅到他們兩人。
“小虎哥,怎麼辦?”
香兒驚慌的拉緊張小虎的手,緊張得無法呼吸。
傳送陣馬上就要開啓,此時,在光柱的籠罩下,不光是老血巫王無法攻擊到他們,他們也同樣的,無法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做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遠處那老血巫王,完全束手無策。
血團迅速的被祭壇汲取,祭壇爆發出耀眼的紅光,這些用無數大巫精血化作的力量,正不斷的在祭壇裡激盪。
“給我去死”
老血巫王手臂一揮,柺杖指向了傳送陣的方向,一道巨大無比的血刀在半空中形成,血光刺眼,驟然間高高舉起,對着傳送陣重重的斬落下去。
光芒閃現,傳送正式啓動,一瞬間,張小虎和香兒兩人化作一團光點,迅速的遠離了這片世界。
在光柱裡面,張小虎看都那血刃斬落,只是,這一刀卻沒有斬在傳送陣上,而是偏離了少許,重重的落在了陣勢的邊緣。
大片大片的地面塌陷,這一刀,匯聚了整個巫王城殘餘大巫的精血力量,直接將地面斬出了一個深達千米的巨坑,地面不斷震動,傳送陣幾乎整個懸空存在,無數的沙石從旁邊滾落,激盪的刀芒觸碰在光柱上,泛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