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呱呱亂叫,四肢奮力的在泥土裡撲騰,將身子一次次的彈起,可迎接它的,只有不斷襲來的長槍,每一次的彈起都被打落回來,那槍影越來越多,甚至它都無法站立,只能勉強的用爪子將自己撐起。
嘭嘭嘭。
聲音震耳欲聾,那長槍瘋狂的砸在蟾蜍身上,雖然皮膚上看不到任何傷痕,可是,那蟾蜍體內早已是破爛不堪。
大口大口的鮮血往外噴射,鼓起的身體抵禦不住巨大的力量,開始逐漸萎縮,身體裡每一根骨骼都被震裂震碎,那破碎的內腑隨着污血一同吐出,整個身子都被砸進了地裡,幾乎被泥土給掩埋。
蟾蜍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悽慘,一下子被打得懵了,除了本能的不停蹦達想要從泥土裡逃出,其餘的什麼都沒有想到。
知道對手強大,爲此他專門退去,找來了幻兄幫忙,可怎麼也沒想到,當他面對敵人時,對手會恐怖到如此的地步,連續兩次佔據上風被翻了盤,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頭頂上,張小虎雙手揮舞長槍,把蟾蜍砸得趴在坑底無法動彈,那嘭嘭嘭的撞擊聲,讓他心裡剛纔鬱悶心情瞬間消散,那長槍是越砸越過癮,剎那間,槍影舞成了一片,暴風驟雨般的轟擊下去,只要再來幾息,便是皮再厚肉再硬,恐怕蟾蜍也要被打成肉泥。
蟾蜍金兄再也受不住打擊,內腑都要吐完出來,身上再沒有一根能辨識出來的骨骼,就是肌肉,都快被打散打融,就剩下身上皮膚還完好無缺,還有那張小虎揮槍砸落時特意避過的毒瘤存在。
黑色煙霧在身體裡不停的穿梭,修補着損毀的一切,只是頭頂重擊太過猛烈,這邊還沒有修好,那邊就碎成了渣渣,眼看這黑霧開始變得稀薄起來,那蟾蜍猛然張開大嘴,仰起頭用力的叫了一聲,‘呱’
肥碩的身子充氣一般鼓脹起來,長槍砸在上面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卻沒能如剛纔一般將他繼續打爛,殘餘的黑霧猛地聚攏起來,迅速的修復着內腑骨骼,剛纔所受的重創,在這半息之內奇蹟般的好了大半。
蟾蜍仰着頭,一雙大眼怒視着張小虎,便是那長槍不斷砸落,都沒能讓他低下半分。
背上金錢一般的毒瘤開始抖動,四肢不再急於將身體掙扎出去,所有的力量向着毒瘤匯聚過去,一股恐怖的氣息散發開來,方圓幾十米的大樹都被壓得彎下了腰。
“不好”
張小虎覺察到了不對,想也沒想,砸到一半的長槍中途強行收回,腳下一點,身子瞬間便閃了出去。
噗噗噗。
深坑下面,蟾蜍身上,那一個個金錢毒瘤爆開,毒液瘋狂的往外噴射出去,只是剎那功夫,周圍全部被毒液籠罩,地面都被燒去了一層,到處都在冒着氣泡,刺鼻的腥臭彌散,一股股毒煙蒸騰起來,將這附近的生機給一掃而空。
張小虎吐了一口氣,好險,要不是他反應迅速,差點便被澆了個一頭一臉。
毒液已經噴完,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不定,是繼續上前痛打落水狗,還是暫避風頭,等那蟾蜍將所有手段盡數用完再說。
猶豫之間,那蟾蜍已經從深坑裡爬了出來。
背上爆開了十幾個毒瘤,殘餘的毒液胡亂流淌,將它身上沾染的泥土衝出一道道溝壑,金色皮膚,褐色泥土,再加上黑色毒液,那蟾蜍身上五顏六色,就像開了間染坊。
蟾蜍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張小虎,經過這幾息功夫,傷情已是好了大半,不過,身上纏繞的黑霧卻是變得若隱若現,幾乎都要消失,這代價太高,高得就算他贏了戰鬥,滅殺了敵人,從世界那裡得到的回報也抵不上損失。
目光裡滿滿都是怒火,那蟾蜍鼓脹着身子,慢慢的爬了過來。
“來啊,那麼慢幹什麼?”
張小虎將長槍插在地上,伸手勾了勾,挑逗着蟾蜍。
眼下長舌受損,身子重創,就是那毒瘤都爆開了小半,各種招式耍遍了,張小虎要做的,就是把它最後的底牌給弄出來。
蟾蜍哪裡還禁得起挑逗,眼睛瞬息便紅了,停下腳步奮力‘呱’了一聲,兩隻粗壯的後肢用力一蹬,小山般的身子飛射過來,兩隻前爪上彈射出一道道長長的指甲,照着張小虎便抓下。
張小虎皺了皺眉頭,這都是用過的招式,如果只是這些,那蟾蜍就可以死了,長槍一抖,迎着蟾蜍就砸了過去。
皮糙肉厚,刺是刺不穿的,最好用的,還是將長槍當棍用,不停的砸落。
槍影在空中劃出一串虛影,迅速的砸向蟾蜍,那蟾蜍冷眼相對,兩隻前爪在身前揮舞,一道道寒光閃爍,封堵住了長槍的去路。
眼見越來越近,雙方便要撞在一起之時,那蟾蜍突然後背拱起,將身體全部暴露在長槍範圍,隱約間一顆顆金錢毒瘤對準了前方。
張小虎眉頭一挑,心裡突然感到一陣驚悚,那身上的寒毛陡然豎了起來,二話不說,擡腿用力往前一蹬,身體一個後翻,瞬間將前撲改作了後撤,飛一樣的遠離而去。
砰砰砰。
毒瘤迸發,一顆顆如同炮彈般從身體裡飛射出去,打破張小虎留下的一個個殘影,一路窮追不捨。
長槍揮舞,在上前編織出一個大網,張小虎腳下不停,飛速的倒退着。
身邊大樹瞬間掠過,感知早就撒了出去,背後一切都在心中,彷彿長了眼睛一樣,在奔行間繞過一顆顆大樹,不停的往後退去,那後退一點不慢,與前行速度幾無區別,一顆顆毒瘤炮彈飛射而來,竟一時間追趕不上他的節奏。
嘭。
一顆毒瘤炮彈撞擊到了一顆三人合圍的大樹上,那大樹轟然倒下,毒瘤爆開,裡面的毒液噴灑,直接將巨大的樹幹都腐蝕成兩段。
張小虎倒吸一口冷氣,他以爲自己已經是大大高估了毒液的能力,沒想到,那毒竟然是恐怖到了如此,還好他剛纔沒有去格擋,而是選擇了退離,要不然,被這炮彈一轟,毒液沾身,只怕皮肉都要消失不見。
炮彈一顆接着一顆,呼嘯着不斷襲來,那蟾蜍也是發了狠,在身後不停追擊的同時,那背上的毒瘤一顆顆爆開,不停的噴射出去,原本毒瘤所在的地方大股大股的鮮血流出,轉眼已是將它背上全部都給染紅,蟾蜍彷彿不知道疼痛,只是一味的追趕,毫不停歇。
倒塌的大樹攔在路中,蟾蜍用力一撞,大樹崩裂炸開現出一條通道,蟾蜍用力一蹬,繼續追趕上去,巨大的樹木在它眼裡就像野草一般,根本擋不住。
又是一顆毒瘤,穿過崩裂的樹木碎片,從那幾株大樹的中央穿梭而出,仔細張小虎眼前。
張小虎避無可避,長槍一抖,槍尖晃着圈迎了上去,一觸既炸的毒瘤炮彈,隨着槍尖不停旋轉,等到一個圈轉完,那毒瘤炮彈呼嘯而去,轉頭便倒射了回去。
蟾蜍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會返回來落到自己身上,轟的一聲,那炮彈炸開,那長槍都難以刺穿的皮膚,在轟炸及腐蝕的雙重作用下,瞬間皮膚翻飛,露出一個大血口來。
“呱,呱”
蟾蜍痛得在地上翻滾,皮膚破開,裡面的血肉可抵禦不了毒液,瞬間便一片烏黑,肌肉腐爛脫落,發出陣陣惡臭。
趁你病要你命。
張小虎身形一晃,身體還在後退卻突然不見,只留下一道殘影逐漸消失不見。
“我打”
張小虎一個瞬移出現在蟾蜍身旁,長槍一抖,順着那血淋淋的傷口便刺了進去。
勁力涌動,劫雷激發。
轟轟轟。
一聲聲悶雷在蟾蜍肚子裡響起,那蟾蜍剛想反身撲殺,身子驟然一僵,無數的電弧從它身體裡噴射出來,只是瞬息,巨大如小山般的身體便被烤熟了大半。
這一槍直入腹腔,電光在體內肆虐,內腑上佈滿了一道道電蛇,撕咬擊打,蟾蜍根本來不及反應,攻擊便在體內爆發,就算它身體再是結實,這肚子裡總強不大哪裡去,眨眼便變作了一團團的焦炭。
張小虎不敢掉以輕心,勁力仍然瘋狂涌入槍尖,那劫雷不停的爆發,把蟾蜍炸得皮肉開花,一股股肉香撲鼻而來,一會兒又變作了焦臭,那堅實的皮膚變得透亮,裡面劫雷如同太陽般亮起,透過皮膚都能看得見。
蟾蜍已經倒下不動,一道道電光從它口鼻嘴眼裡噴射出來,發出噼噼啪啪的炸響聲,幾息功夫,剛剛還兇猛追趕的蟾蜍,現在只餘下一張破爛的蛤蟆皮,裡面都被劫雷燒打成了焦炭。
張小虎收回長槍,猶自不放心的挑了挑,蟾蜍被他挑動翻滾,裡面嘩啦啦的倒出一大堆焦炭,碩大的身形瞬間塌了下去,地上只留下一張破皮殘餘,那蟾蜍,已是死的就剩這點渣渣。
輕輕吐了一口氣,張小虎回身看向香兒那頭,剛纔戰事太急,他都顧不上,也不知道她們怎樣。
等到轉頭看去,卻見香兒抱着小白,蹲在地上用劍仔細翻找着,過不了一會,驚呼一聲,從灰燼裡翻出一個光影不停幻化的珠子。
“哇,好漂亮啊”
“啾啾”
彷彿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香兒擡頭一看,得意的舉起手裡的珠子,“小虎哥,你看,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