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一早,蘇若吃過早飯,馬上就要出門上班了,可是蔣彥南的房間裡面依舊沒有聲音,蘇若給他在茶几上留了字條和一把鑰匙就出門了,她得先把楊沫送到律師樓。

“你腳沒問題嗎?”楊沫有些擔心。

蘇若倒是不在意,“害怕可以不坐。”

楊沫翻了一個白眼兒,“小若,你能不能溫柔點兒,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女朋友是這個樣子。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現在不管往哪裡一站都能打到85分,你只要一笑就可以到95分,可是你只要一開口說話就立刻70分了,要是再跟你交談超過半個小時你就準保不及格,當然談工作除外。”

蘇若有些不服氣,“我怎麼了,我沒事爲什麼要笑啊,我爲什麼要順着男人說話啊,我自己能解決的問題爲什麼要靠男人去解決,我這個人就是這個硬度,我爲什麼要軟化自己。”

“得!所以你縱有花容月貌還不是單身?哪個男人希望找個武則天回家,他就是個孫子,也希望自己的女人把自己當大爺,你得滿足一下他們的自尊心。”楊沫拍拍她的手,語重心長,卻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這個樣子,早晚把自己變成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蘇若沒話說,“你這麼通透,怎麼還單着呢?”

楊沫轉頭看着她,“怎麼說我了,我這不是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沒下來嗎,姐要是哪天把自己解放了,那追求者從南京排到北京。”

蘇若不跟她理論,如果你想跟一個優秀的出庭律師比口才,那顯然是有些自不量力,以卵擊石。何況楊沫還是一個資深的歪理邪說專家。

車子剛開出小區,蔣彥南就從外面跑了回來,還好昨天買了一條運動褲和一條大T恤,只是超市的東西穿在身上有些習慣性的不適,他盤算着是直接剝削蘇若給他演出服呢,還是要求預支工資。

從電梯裡出來他按了門鈴,沒有人應,他又狠命的按了幾次,依舊無人應答。

“有沒有搞錯,走了也不說一聲?”他撓了撓頭,原地打了幾個轉兒,整個臉都糾結到一起去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想了想這會兒肯定還沒有到公司呢,可是他又沒有蘇若的手機,無計可施,他就在門口蹲了下來。這一蹲可是把他那點兒少爺氣質全跑沒了,蔣彥南有些懊惱,原來他還可以演農村片的。

蘇若剛到辦公室工作還沒開始,就被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叫了上去。蘇若心裡緊了一下,她拉開抽屜拿着自己的針就出了辦公室,“zoe,有人找我的話就讓他留下口信和電話,有急事再給我打電話。”說完就疾步跑去電梯。

蘇若有這手本事在公司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再加上她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在榮安自然少不了風言風語的,不過她一向是那種淡定的風格,嘴長在別人身上,還能不讓人說話嘛。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蘇若就愣了一下,裡面的一個人似乎看着很面熟,此刻他似乎也認出了自己,正對着自己微笑點頭。蘇若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響起來似乎在機場見過一面,她撿到了他們少爺的錢包。

“蘇小姐,是嗎?”忠叔先開口說話。

蘇若有些詫異,“您好,您一直認識我?”

“你還記得我?”忠叔倒是不避諱,兩個人在電梯裡就這麼說了起來。

蘇若淡淡的笑,“在機場我撿了你們少爺的錢包。”

“蘇小姐真是好記性,好眼力,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做到這個職位,看來蔣董不是隨便送人情的。”

這話一說,電梯裡的其他人紛紛對二人側目,蘇若有些難爲情,“你認識我們蔣董?”這人似乎對整個榮安的情況都很瞭解的樣子,蘇若看着他鎮定自若樣子,心裡有些打鼓,這人要麼就是公司新來的高層,要麼就是蔣董的摯友,否則不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忠叔看着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電梯不停的往高層去,裡面的人越來越少,到了14層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這也充分印證了蘇若的判斷,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您不會是榮安的新副總吧?”

忠叔沒有說話,電梯到了十六樓,兩個人一起出來。蘇若心跳得更厲害了,她覺得自己剛纔那句話算是說錯了,要是猜對還好,猜錯了就完了。少說話多做事她不是不懂,可是就是覺得這人不壞,很有些親近感。她落在後面忍不住搖頭,自己還是道行淺。

兩個人一起進了蔣仲廉的辦公室,蘇若沒想到蔣太太也在,見了面她就拉着自己的手,“小若,你再給你蔣叔叔看看,昨晚又犯病了,醫生來給看了,就靠吃止疼藥怎麼行。”

蘇若皺了一下眉頭,“您彆着急,我看看。”蘇若託着蔣仲廉的手把了把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蔣董動了這麼大的肝火,您這個老毛病可是不能太着急上火。”蘇若淡淡的笑,“這幾天我每天來幫您扎扎針,不過這個病呢,您還是得多注意調理,我說實話,其實我也是學得一點兒皮毛的功夫,蔣董要是信得過的話,其實我的父親和爺爺都是中醫學的專家,不管是用藥還是鍼灸都是大家,我個人覺得我爺爺更好一些,把了一輩子脈,治好了不少的疑難雜症,我爸爸大部分時間都在大學授課,看病的機會不是很多了,中醫還是經驗很重要。”蘇若一邊下着針,一邊慢慢的說,聲音很輕,一副恬淡的樣子。

徐清看在眼裡煞是喜歡這樣的女孩子,不招搖也不囂張跋扈,“那能不能讓你爺爺來給看看。”

蘇若有些不好意思,“阿姨,不是我拿喬,我爺爺他不出診,老頭子很犟的,他有很多病人都是些有臉面的人,可是他從來都不給人家面子,不過我覺得蔣董的病還是很值得跑一趟的。”蘇若下好針,擡頭看着徐清,“你們要是有這個打算,我可以回去跟爺爺說說,讓你們插個隊。”她慫了一下肩膀,“不然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他每天只在上午看三個病人。”

徐清看着蔣仲廉的臉色,“我們去看看吧,總這麼犯病也不是個辦法。”

蔣仲廉扶着頭,也是被這頭疼病給折騰壞了,“嗯,等忙過了這一陣子吧,現在沒有時間,好幾個案子都在等着拍板呢。”他擡起眼皮看着旁邊坐着的忠叔,“這位是你的上司,新來的代副總林萬忠。你不是要找小蘇看你那兒破爛肩膀頭兒嗎?”蔣仲廉指着忠叔。

忠叔只是笑,“在電梯裡蘇小姐就把我識破了。我這個肩膀現在不犯病,等你什麼時候拜訪老中醫的時候,我跟着去沾個光。行吧?蘇小姐?”

蘇若有些難爲情了,不知道是什麼造化,讓她居然能幫上這麼多公司高層的忙,這在錢財不如人脈貴重的社會,真的是天大的運氣。

“林副總客氣了,其實我可以交給你幾個簡單的動作,你現在如果能堅持,效果應該很好,對肩周和頸椎都非常有好處。”

徐清是越看這孩子是越喜歡,“小若,有男朋友了嗎?”

蘇若的動作僵了一下,臉色驟然變得有些青,三個人都看出了些門道,“讓你徐阿姨給你介紹幾個青年才俊,萬忠,我看致遠就很好,要是能成以後我找蘇若看病就得沾你的光了。”

忠叔笑,看了看徐清,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致遠根本就不拿我當爸爸,我讓他往東他肯定得往西,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孩子是工作狂,沒有人看得上。”再說明顯徐清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只是蔣彥南那個性子,還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招架的。

蘇若有些呆不下去了,這麼當着面就給她保媒她還是有些吃不消,拔了針她就匆匆的走了,忠叔也回去準備一下,下午人事部門的任命就要下來了。

徐清看着蔣仲廉有些惱,“那麼好的姑娘,給彥南介紹介紹唄,你哪看不上人家,知識分子家庭也不錯,長相也標誌。”

“就是覺得好纔不能給蔣彥南那個混球,那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裡推嗎?自大又自負,一點兒都不懂得尊重別人,整天挑這個挑那個,什麼人能受得了,都是你給慣的。”

蔣彥南蹲在樓道里打了一個大噴嚏,他摸摸耳朵,耳根發熱啊。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他第一次接通蘇若秘書的電話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了。他有些惱了,居然讓他等這麼久,他從來不等人。這剛要再打電話就有電話打進來。

“喂!”

蘇若聽到蔣彥南的聲音,剛纔的緊張稍微平緩了一些,“我不是給你鑰匙了嗎?”

“你什麼時候給我鑰匙了!”蔣彥南急了,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不讓進門你就明說,這算怎麼回事啊。

蘇若一聽他的口氣也有些按捺不住,“我早上給你放在茶几上,你沒看見,你吼我幹嘛。”

蔣彥南真的很想咬人,“蘇若,你沒有腦子嗎,我出去跑步,你不給我留門,你把鑰匙放家裡面,你還怪我看不見。”

蘇若沒話說,吼了兩句忽然心情一片大好,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你打車到公司來,我給你鑰匙,到了就給我打電話。”說完她就報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能記得住嗎?”別回頭又忘了。

蔣彥南有些不耐煩,“我是頭豬嗎?”凡是與數字有關的東西他都記得牢牢的,所以跟蘇菲分手的時候,他連跟蘇菲一起吃過幾個冰激凌都記得。這也難怪那會兒蘇菲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跟他上過牀,她都懷疑蔣彥南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蘇若的家離榮安大廈並不是很遠,都在這個城市的CBD,這也就是蔣彥南爲什麼總懷疑蘇若是二奶,這個地段的房子實在是貴得令人咋舌,即便她是榮安的人事經理那也買不起。

蘇若做好了林萬忠的個人信息和人事命令,上去核對的時候,正好蔣彥南打電話過來,蘇若拿着電話有些尷尬,她擡頭看了一眼林萬忠,“對不起,副總,我先下去,您覈對完了給我打電話,我會上來取。”

說完蘇若起身就出了林萬忠的辦公室,直接就奔樓下而去。忠叔起身做了做今天早上剛學的健身操,無意的朝樓下看了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太高,他有些不敢確定,可是路對面的人像極了蔣彥南,而剛過去的顯然就是蘇若。

忠叔有些納悶了,他拉開抽屜,看着蔣彥南的身份證,他猶豫了一下,立刻就撥通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