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放拿着一本物理參考書似乎在背公式的樣子。
還真是認真啊，明明昨天才經過了那樣變態的戰鬥。今天就能夠瞬間進入狀態。
不過所謂狀態這種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吧。
反正我一天都是一副昏睡百年的樣子。
“喲，真努力啊。”我笑着調侃着少年。
“喲，想不到你還活着啊。”少年也學着我的語氣說。
這傢伙還真是討厭啊。
人類討厭與自己相似的人，這大概是真理吧。
“爲什麼今天你還有來上課呢？明明昨天才經歷了那麼慘烈的戰爭。”我問。
“你不也是一樣嗎？明明昨天差點就被人殺掉了。”
我回答到：“大概是因爲和你的約定吧。約定了今天繼續商談戰術。”
少年笑着說：“我也差不多，我希望能夠繼續維持我的日常。”
“真是冷酷的傢伙啊。”
“你不也是一樣嗎？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竟然能夠不殺一個人就逃離那裡，簡直就是怪物。”
“不殺一人嗎？看來我真是不錯。”
回來之後發現自己全身是血，原本以爲自己肯定殺了很多人，就結果來說，真是不錯。
“生死關頭還會考慮別人的生死，你是笨蛋嗎？”
“比你差遠了。不過我們還來上學究竟是不是不智的行爲呢？畢竟整個世界都在與我們爲敵。”
“說得這麼囂張，簡直就像是正義使者呢？”
“所謂正義使者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你難道想說我們對於我們的敵人來說就是惡人嗎？”
“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一點都沒有惡人的自覺呢？”
“惡人的自覺？”
“我們這種人，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是其他人的敵人，這種現在永遠無法改變。”
什麼嘛？
說得好像你跟我一樣似的。
“那麼像是你這樣的人，爲什麼又會去找女朋友呢？”我問少年。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
因爲我和他一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麼東西。
雖然擁有了常人難以擁有的力量。
但是我們也因此變成了怪物。
像這樣的我們究竟要怎樣纔會選擇愛上誰呢？
“那是因爲沒辦法啊？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會在乎了。”
“哇，真是厲害呢？”
原以爲少年與我一樣，但是我和他卻完全不同。
少年還擁有愛上誰的心情，而我？
那個女孩我始終沒有辦法去迴應她的心情。
也是因爲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雖然只是我一直在依賴她而已。
一直在欠她而已。
根本就沒過有喜歡上她的資格。
姬莎說過我只是某人的替代品，喜歡我的女孩子的女孩子並不存在。
但是即便是替代品也無所謂。
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完全品。
我的心中一直留着那個雙馬尾的倩影。
有些東西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永遠永遠不變。
“你似乎不以爲然呢？”少年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所謂的愛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害死了那個女孩罷了。”
“你說什麼？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這只是推測罷了。”
“什麼推測？”
“只是沒意義的推測而已。”
“不告訴我麼？”
“因爲不能，所以不能。我需要知道的比你更多？”
“你想要知道什麼?”
“那個政教處主任是不是你殺的？還有本班的學生是不是你殺的？”
“有意義嗎？”
“無意義的，因爲死人之後就早已經沒有意義了。包括那個美好的女孩子也是。”
我說的是少年心中的女孩，也是在說我心中的那個女孩。
“是我殺的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這個城鎮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只是別人所造的殺人機器罷了。”
“那麼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有我這樣的外來人呢？”
“已經夠了。你的話我不想再聽。”
少年出劍了。
不是手上的劍，而是心中的劍。
那把劍已經向我刺出了無數次。然而我卻笑了。
因爲少年越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其實他越是根本不想要殺人。
“我會幫你調查的，畢竟我們現在無論願意與否我們都是戰友了。”
我對他如此說。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做好事學雷鋒。
“意思就是你現在什麼都沒有查到啊？”歐陽放似乎有些不爽我啊。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啊。
我的確猜到了一些事實。
但是猜出來的事實沒有人任何的意義，畢竟那個少年跟我不同。
就算是一丁點的可能性，他很有可能都會依靠這種可能性將所有人都殺掉。
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我所期待的。
但是我想要找到真相的心情的確不是假的。
之後我便搖搖晃晃的走回了教室，再睡一覺吧。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我的完全混亂了。
………………
想要殺了你，特別是每天都看到你，那份殺意就會不斷的增強。
那樣的慾望幾乎貫穿了我的整個大腦。
不對不對。
大腦那種東西根本無法表達我想要殺你的衝動，殺掉你。
殺掉你！
殺掉你！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每一分鐘！
你說我的時間觀念混亂了！
那是當然啊！因爲想要殺你想到了極點！
爲什麼你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跟我呼吸同樣的空氣，這樣的事實簡直讓人無法原諒。
這樣的現實！
這樣的世界！
這樣的你！
爲什麼你要活着！
爲什麼你能夠活着！
爲什麼你不能死呢？
對啊！
只要你死了就好了！
只要把你殺掉就好了吧！將你所存在的所有價值！所有現實全部摧毀的話。
摧毀的話，我就能夠得到一切。
得到你的一切。對吧！
對吧！
對吧？
對吧！
不能給我肯定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竟然說着這樣的話！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憤怒纔對吧！
不是應該想要殺掉我纔對吧！
然而你只是對我笑了笑！
像要哭了一樣對我笑了笑。
明明應該很憤怒吧，明明應該很苦惱吧！
明明該死的人是我吧。
所謂的我纔是所謂的壞人吧。
但是你卻一直一直這樣的溫柔。
溫柔得不把我當成一回事。
就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你所在意的事情一樣。
爲什麼你不能多看我一樣呢？
爲什麼你不能前往我的身邊呢？
爲什麼要逃呢？
爲什麼要笑呢？
爲什麼不殺了我呢？
明明我……
明明我……喜歡你到了這樣的程度。
明明是那麼的渴望跟你在一起！
然而你卻從我的身邊逃開了。
一次次的逃開了。
所以你能不能……
能不能……
一次也好……
能不能對我認真一次呢？
認真的殺死我，或者認真的被我殺死。
否則我將毀掉整個世界。
或者說將整個世界毀滅也無所謂。
這是你的說法吧。
我將取代你！
超越你！
毀滅整個世界！
彷彿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那是誰的夢？
黑暗而惡質，恐怖而憂傷，甚至淒涼，甚至無趣，甚至空洞，沒有任何的意義，沒有任何的價值，有的只是不快罷了。
當我醒來之後，發現晚自習已經下了。
教室之中有些發暗，我仔細看了看天花板，結果發現燈只開了兩盞。
真是無情的傢伙們啊，雖然沒有誰認識我，但是好歹叫我起牀也好吧。
現在這個樣子，都不知道是幾點鐘了。
晚自習下的時間是在九點半，而現在估計已經超過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了。
我看了看黑板上方的時鐘，果然已經十一點了。
話說爲什麼教室之中還會有傳說中的燈光呢？
我轉過身子，結果發現後排的某個座位上竟然還有一個女孩在哪裡啃着書本。
真是刻苦呢？
原來我在高中的時候也是這麼專心的，但是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喲，這麼努力啊，不愧是班長啊。”
我選擇了一個相當華麗的轉身，然後奔到女孩的身邊。
把那個班長大人給雷住了。
“哇！不要嚇我啊。”
女孩忍不住抱着書向我腦袋上敲打了一下。
哇，話說你下手還真是狠啊。
“我錯了，饒了我吧。”
雖然我求饒的模樣相當的假，但是女孩還是輕易就原諒了我，這點跟精神病是完全不同的。
“你醒了？”女孩明知故問。
“其實我還睡着的，現在我在夢遊。”
“騙子。”
班長大人輕易便識破我的詭異，在醫院我用這麼簡單的陰謀就可以騙過很多的病人，明明如此。
“呵呵呵，班長說我是騙子我就是騙子吧，反正我說的是實話。”
真的是實話，每一天我都活在幻夢之中，彷彿整個靈魂都在沉睡。
不想得到任何東西，因此也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班長現在還不回家嗎？不怕有危險嗎？”
“我是住校生。”
“住校啊，那還真是不錯，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多睡幾分鐘了。”
這是我的真心話，畢竟高中生活最缺乏的就是睡眠。
“你還真是能睡，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沒有睜開過眼睛。難道你昨天晚上偷牛去了嗎？”
“我的天，我昨天只是稍微玩網遊玩得久了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