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試探

麓由應了命,便命兩個手下將押解在囚車上的無巒和骨劍帶了過來。

當無巒和骨劍被帶過來時,麓由命令他們跪下,無巒惶恐不安,直接跪了下來。而骨劍則氣得吹着鬍子側立一旁,高傲地仰着頭,連擎戰他們一眼都不瞧,“哼,你們這種時候把我拖過來是什麼意思啊?”骨劍彷彿意識到他們的意思,心中老大的怨氣發不出,大眼瞪得就快炸出來了。

“骨劍,想必這軍中衆兵士變成這樣,你是最樂意瞧見的吧,或許你更願意看到我們幾個也中毒倒地,你就好順順當當地逃之夭夭了。”潭棋對着骨劍逼問着,神色間滿是憤怒之氣。

骨劍將手中的銬鏈亮了出來,道:“我被鎖住,怎去下毒,你拿老頭來尋開心啊!”

“說實話這鐵鏈能鎖得住你的手,又豈能鎖得住你人,興許你今日凌晨趁軍中混亂的時候便藉機在飯食材料中下毒,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潭棋覺得這老頭最有可疑,因此不斷逼問他。

“哦,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那個時候可以趁機逃走呢,你還真提醒了我,早知道,剛纔趁你們軍中大亂的時候也逃走算了,真是錯過了良機。”骨劍想到這就感到很遺憾,然而彷彿又話中有話。

擎戰和承風都明白了骨劍話中的意思,他們知道,憑骨劍的身手和靈力,想要破除這鐵鏈逃之夭夭,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事,更何況還是用下毒這種低劣的手段。

擎戰和孽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轉向了跪在地上的無巒,幾雙眼中都帶着置疑與厭惡之情。

無巒彷彿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頓時彷彿芒刺在身,感到無比的惶恐。他身子顫抖了起來,全身不住蜷縮在一起,彷彿極其害怕災禍就將落到自己身上。

“你很害怕嗎?爲何害怕?難道說有些人爲自己所做的事即將暴露而惶恐不安。”擎戰言語聽來很緩和,但在無巒聽來卻是比什麼都覺得驚恐。

“小人…小人只是不知道少主少君將小人帶來是怎樣?所以…所以才…”無巒因爲過於害怕因此連話語都無法正常說出。

“本君想在這軍中只有你是最恨我們的吧?包括本君,包括珞摩,包括婕藍,難道本君說得不對嗎?”擎戰神色間顯得對這個無巒越來越不信任。

“小人,小人怎有資格恨少君,又怎會憎恨婕藍小姐,小人的命幾次都是婕藍小姐救的,也是少君和少主肯將小人留在軍中療傷,若非如此小人只怕早死了。”看着他說得懇切,婕藍不爲有些心傷,因爲她知道若非自己,也不會造成無巒今天這樣,他如今的命運如此坎坷,經受如此多的非人遭遇,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無法忍受擎戰竟如此地懷疑他,忙走到無巒身邊,朝擎戰道:“少君當真糊塗了,無巒從一進我們營地開始就被軍醫帶去包紮傷口,隨後跟珞摩在一處,到今日凌晨發生這種事,無巒一直被扣押住,他如何下毒?”

婕藍這一問倒也將擎戰和孽徒問住了。這也確實是,無巒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既不會妖術也不會法術,想要逃出士兵的看押而去下毒,只怕他也沒這個本事。

但縱然如此,擎戰依然看這個無巒不順眼,心中仍有許多疑問,逼問道:“也許是在跟珞摩同寢的時候,他便想要在飯食中下毒,因此深夜起來下毒後卻被珞摩瞧見,他怕罪行會敗露,因此跟珞摩動起手來,最後還將珞摩殺害。”

擎戰這一說,倒讓孽徒覺得頗爲合理,頓時便對無巒更加憎惡了一些,他罵道:“你居然如此大的膽子敢做出下毒一事,也還敢對珞摩下如此重的手,說,你究竟爲何要如此做?”

無巒嚇得流下淚來,不停擺着手,“…不…不是我…我,我怎麼敢下毒,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婕藍和承風幾人起初也覺擎戰的分析有些道理,但細細推敲之後頓覺也有幾分漏洞。

承風不免開口道:“你所做的猜想也有幾分道理,只可惜卻並不合理,既然他是半夜去下毒,珞摩跟去查看,那麼珞摩應該是在發現無巒下毒的那一刻就動手,因此珞摩應該是被傷在軍物房,而非是在珞摩自身的帳營中,但珞摩是在自身的帳營中受了傷,可見你的猜想並不成立。”承風提到少君時並不敬呼,倒讓潭棋有些生氣,潭棋本想對承風發作,但擎戰手一揚示意他不要動怒,潭棋聽命也就不吭聲了。

擎戰清冷一笑,道:“你所說也並無道理,但誰相信他身無異能?倘若不是身有異術,又豈會傷到珞摩半分,倘若珞摩只是受傷一刀倒還說得過去,或許真如他所說是誤傷,但是身受兩刀卻太可疑了一些,不是嗎?若真無心傷害對方,又豈會在對方已經重傷的情況下再加上一刀呢?”

“你,你這想法未免太可笑了些。”婕藍不知爲何,對擎戰千方百計想要將罪加到無巒身上感到很氣憤,“你什麼意思?你這麼說就咬定了無巒便是下毒之人,你是跟他有什麼恨你要如此做?無巒不過是雍記藥莊的小二,又怎麼會什麼異術?不要爲你的異想天開找這些可笑的理由了。”

擎戰看着婕藍,冰冷的目光中有一絲失望與悲痛,他良久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側到一側,彷彿並不願跟婕藍解釋什麼,他看着無巒,雙眼一滯,直直地盯着無巒。

無巒看到擎戰那雙眼,就頓時害怕起來。突然,擎戰一句話未說,便探出手直朝無巒肩胛的方向擊去。

無巒沒有反抗,一掌之力打了過來,竟硬生生地將無巒震出兩丈之遠,無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來穩住了身子。而當他再次擡起頭時,卻見他口中、鼻中、耳中竟被擎戰的掌勁震得滿是鮮血。無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殷紅鮮血,隨即暈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