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備戰

婕藍聽了擎戰的分析之後,心中更有疑惑,既然空靖根本不會在乎無巒所說的,那麼派他前去通報空靖想必也沒什麼必要,那麼擎戰爲何還是派無巒去了呢?莫非他其實是爲了給無巒一條生路,因爲倘若留在營地中,即便他有心維護,衆將士想必也不會輕饒他。想到了這點婕藍頓時愕然呆立,她回頭看着那個侃侃而談,讓人敬畏的擎戰,心中說不出的感激,險些又將落下淚來。

原來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冷血無情,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過要取無巒的性命,哪怕他差點喪身在無巒手中,他也未曾記恨過,倒是自己,卻還一心怪責他,想到這些,婕藍更覺得慚愧了。

孽徒聽了少君的話後,但想若被說中,想必又即將是一場大戰,但是現在全軍兵士大都是有傷在身,又怎能再經受得起大軍的攻擊,“那這該如何是好?若要硬戰,肯定是雞蛋碰石頭。”

“嗯,這確實是,所以這也是大家一起商計的原因。”擎戰想到這點也覺異常苦惱,不知該如何應敵才能巧妙地化解這場硬戰,看在場所有的人都是愁眉緊鎖,看來一時間大家都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他正自思量時,卻聽到帳篷外一名士兵來報,“稟報少主,少君,那名叫無巒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婕藍一聽找到了無巒,頓時按耐不住,問道:“在哪?他怎樣?”

那士兵沉默片刻,才道:“是在河裡發現的,應該是從鷹上摔下來時摔進了河裡,屬下已經將他帶回營地,只是他心口受到重創,現在只有一息尚存,也不知道還能否…”

衆人一聽,都是一陣驚愕,快步地朝帳外走去,當看到被擡在擔架上的無巒衣衫盡溼,長髮凌亂地散在臉上,露出的手腳已經泡得發白,面色慘淡得如冰雪一般沒有一絲血色,只有他的胸腹間還有些許的起伏,看來確實傷得不輕。

擎戰走近一瞧,但見他的胸口處像被什麼利劍類的東西射中,隨後穿胸而過,並且傷口處帶有焦痕,看來應該是焰火之箭之類,但所幸此箭並未射中心臟,所以才能到現在還能留有氣息,而也幸運的是是被焰火之箭之類地東西射中,導致傷口被燙焦,所以纔沒有大量流血導致死亡。不過這傷口彷彿瀰漫着一股妖邪之氣,正是這股妖氣讓傷口無法癒合。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以至於保佑他還活着。

擎戰正準備運起靈力爲他療治傷口,潭棋想少君爲一個低等的下人療傷有些失身份,他忙走上前來,道:“少君,救人這種事就交給我吧!”

擎戰卻搖了搖頭,看向承風,“你不行,只怕還得讓承風先爲他祛除傷口的妖氣,然後才能療治傷口。”

承風倒不吝嗇自己的力量來救治這個人,但是他明確地知道自己的淨化之力其實還是包裹着自己的妖魔之力,兩者力量混在一起,根本無法祛除無巒的妖邪之氣,他朝擎戰冷笑道:“莫非你忘了我的力量了?如果不想他死得更快的話,我看我還是別出手的好。”

擎戰眉頭一皺,倒有些爲難了,正此時卻聽得人羣后一個嬌弱的聲音道:“讓我試試吧,興許能淨化他體內的妖邪之氣。”

衆人目光看過去,卻見說話之人正是秀麗異常的凝鹿,她走上前來,看向孽徒,很快雙眼又垂了下去。

“你能行嗎?”孽徒輕聲問着。

婕藍等人在去萬魔谷取藥草時便已見識過凝鹿純淨的淨化之力,想必對無巒體內凝聚的妖邪之氣也應該不是難事,說道:“不礙事的,凝鹿的力量我和承風他們都見識過,所以,不用擔心。”

經婕藍這麼一說,擎戰幾人彷彿留意上了凝鹿,因爲淨化之力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而這個異類女子竟有這般靈力,想必並非尋常異類。

孽徒早已知道凝鹿的靈力異常強大,只是她並不常使用,所以常常將她當做嬌弱的女子看待,現下她既能幫助無巒,也感到很欣慰,他對她點了點頭,道:“那麼就靠你了,不過若是覺得困難,你不要勉強。”

凝鹿點了點頭,她輕步走到那擔架前,俯身蹲了下來,她撩開衣袖,露出了那雙如白玉般的手,她運起靈力,頓時一道強大的白光開始縈繞在她的手間,那道光環注入進無巒的傷口,頓時光瞬時間蔓延至他的全身,在淨化之光的籠罩下,暗藏在無巒體內的妖狼之氣開始被逼了出來,隨後在白光中開始消散,最後淨化成了白色之氣,無巒傷口處縈繞的那股邪氣也退散了,傷口處的皮肉恢復了他原本的顏色。

凝鹿收了靈力,站了起來,道:“現在將他體內的邪氣祛除了,只是這傷口得儘快處理,否則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軍醫!”孽徒朝人羣中喊去,那在婕藍幾人身後的軍醫連忙走了出來,跪了下來,道:“屬下在!”

“你快擡進去爲他療治傷,竟最大的努力將他治好,知道嗎?”孽徒命令道。

“屬下領命!”那軍醫站了起來,命兩個兵士將無巒擡到藥篷裡去。衆人也不知道無巒究竟能否救活,但想只要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的好。

現在日漸午時,雨也漸漸停了,衆人都等着軍醫來報無巒的病情消息,但遲遲未見來報,正準備過去瞧瞧時,卻聽得一位巡邏的兵士快步跑了過來,道:“少君,少主,屬下瞧見一批大軍朝我們這裡進發而來。”

衆人都是一驚,雖然早已預料到空靖會派兵來攻擊,但是卻未想到居然這麼快。擎戰連忙問道:“總共多少兵士,誰帶的兵?”

“大概兩千兵士,是由農須侍衛帶領。”那兵士回道。

衆人對這個叫農須的並不熟悉,應該只有麓由統領纔對此人瞭解一些。孽徒回身朝麓由問道:“不知道麓由統領對此人瞭解如何?”

“這人一直是空靖的心腹,做事沉穩,但行事有點毒辣,由他帶兵的話想必難以應付。”麓由眉宇間滿是愁容,看來他對此人確實有些忌憚。

擎戰想到大軍即將壓近,而自己軍中傷員慘重,就這麼去迎戰勢必沒有勝算,他右手支頷,靜思良久,婕藍幾人都知道他應是在考慮對戰的策略,因此都沉默着沒有吭聲,等過得片刻,他朝麓由孽徒道:“叫衆兵士將帳篷收起,但是不要收完,剩下一百個帳篷留在此地,而其他帳篷要收拾乾淨,千萬不要讓農須他們瞧出破綻來。然後所有將士往後撤退,在後方一里處有一個山谷,在那裡大家都埋伏好,引敵進入。”

麓由懂了擎戰少君的策略,他笑道:“少君果然是智謀雙全,這樣一來,農須肯定以爲我軍只有一百來人,就會輕敵,會不顧一切地朝我們追來,到時候我們再給他們來個致命的突擊。”

孽徒和承風聽了麓由的解釋後,也對這個擎戰頗爲佩服,承風接道:“恐怕還得派五十名兵士從山谷間撤走,這樣纔會讓農須更加確信,引他走上死亡之路。”

擎戰點了點頭,朝孽徒道:“把命令傳達下去,讓衆兵士趕快準備起來。”

麓由應了聲,對虯澤下達了命令,而虯澤向十名士兵下達了命令,那十名士兵快步走到各營地間,對自己負責的兵士一一傳達指令。

就這般,很快,衆兵士將帳篷紮好,剩下一百來個帳篷未去動它,隨後朝山谷間行進而去。

雖然這些兵士都身受重傷,但他們一想到要跟空靖的大軍隊戰,彷彿就異常地有精神,只要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大軍便上了山谷頂,而另派遣的那五十名兵士則作爲誘兵從山谷間走過。

而正如擎戰所預料,農須帶着大軍趕到營地時,見此處的帳篷都還未收,心想對方軍士是怕了他們大軍的來襲,所以棄篷而逃。農須讓屬下數下總共有多少帳篷,那些兵士數後報告給農須。農須聽說只有一百來帳篷時,心下里便對對方有了輕視之意,他笑道:“看來真如那個無巒所說,他們已經被空靖主上派去的妖魔破敗得只剩下下這一點人,這場戰想必也不需要花費我太多時間。”

他對屬下道:“全力朝他們追擊而去,不要讓他們喘息的機會。”

那屬下應了聲“是!”便讓大軍朝擎戰大軍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追到山谷口時,農須看到這地形,心下里有些疑慮,畢竟帶兵這麼多年,他行事也不會太魯莽,他叫屬下前去探路,那名下士便帶着十幾名前鋒走入谷底前去探路,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那名下士拍馬走回,道:“屬下察看過,這谷底間確實有大軍走過的痕跡,並且依在下判斷,應該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數量。”

農須點了點頭,道:“有沒有派魔禽到谷頂去查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