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虞慶城主

婕藍思慮一陣,但見這紅尚書言談誠懇並無勢力,想必說於他聽也沒有什麼要緊,道:“白魔承風,他受了斬魔劍一劍,需要青魔君才能治好。”

那紅尚書聽到白魔更是驚訝,面色色彩不住變化,顯然這已經明確了他的猜測,面前這女子是藍魔,而白魔也來到了這清周城中。

“沒想到身爲王城聖者之尊的白魔會受傷,這倒讓我有幾分意外,我會與幾位大臣商量之後,再作定奪,請二位稍等片刻。”

婕藍雖然着急,但是也不得不答應,她點了點頭。那紅尚書便進了內堂,與衆多尚書部的官員討論去了。

婕藍和崎雪在外面等着,兩人都異常的緊張,深怕他們會不答應他們的請求,等了大概半個時辰之久,那紅尚書終於走了出來。

婕藍忙追問道:“不知幾位大人商量得如何?可否讓我前去面見城主?”

紅尚書鄭重道:“既然是赤燕城城主的請求,我便不能不向城主上書此事,城主在西方一千里處的滄嶺山捕獵,我會派侍衛送你們前去,因爲青魔君也隨主在側,但至於城主會不會應允青魔君爲白魔治傷,那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藍一聽,便急着告退離開,“多謝尚書大人,但請尚書大人這便派人領我們前去,我二人將感激不盡。”

“不過,你們只可兩人前去,至於白魔便請暫時留下讓我等代爲照看。”紅尚書說得極爲懇切,想來婕藍不得不答應。

“那便勞煩尚書大人了。”婕藍又急道:“不知現下我二人是否就可前往滄嶺山?”

尚書見這婕藍竟如此急迫,再看她這一身着裝,便笑道:“還不成,需得讓二人沐浴更衣之後再上路也不遲,倘若就這樣面見主上,恕我言語冒昧,你們恐怕會冒犯君顏,到時被當作刺客都有可能。”

婕藍面上一紅,覺得自己畢竟是個女兒身,被這紅尚書一說,怎得不覺尷尬,她忙得點了點頭,道:“一切聽尚書大人安排!”

紅尚書讓小吏帶來兩名宮女,隨後讓那兩宮女將婕藍和崎雪帶到後廷,爲她們備水沐浴。婕藍不習慣被人服侍,就讓那幾位宮人下了去,自己沐浴清洗身體。

泡在熱水中的感覺讓婕藍連日來的疲憊頓時消退下去,或許一直都太過強迫自己,所以就算身體已經勞累到極限,她也強撐了過去,可是在此刻,婕藍卻又未有過的舒適,可是她彷彿知道,這種舒適的日子並不適合自己這個漂泊者,她只是一個生活在殺戮與奔波中的女子。

洗完之後,兩位宮人便爲她帶來了新的衣物,那衣物用絲綢所做,摸上去細軟光滑,讓婕藍有些不舒服,她忙道:“我的衣物呢?”

那兩宮人沒想到面前這個奇怪而美麗的女子居然還在掛念那件又破又髒的衣服,便捂嘴輕笑道:“我們已經將它扔了,這是尚書大人命我們準備的,我們爲使者穿上。”

婕藍本能性地往後縮,道:“請將我的衣物還回,我還是穿我自己的衣服吧。”

那兩宮人面露困惑不解之色,也同時感到很爲難,其中一個偏瘦的道:“我們丟了的衣物都拿去燒掉,現在恐怕…”

婕藍有些錯愕,但想跟這兩宮人計較也無用,只得道:“好吧,不過這衣服我自己來穿,你們退下吧!”

那兩宮人退了下去,婕藍出了浴桶,將身子擦乾,隨後將那件白色衣裙穿上,穿好後,將那條海藍色的絲線編制而成的腰帶繫上,頓時間輕盈如風,婕藍只覺得很不適應,當她走出屏風時,卻見另一道屏風後崎雪走了出來。

此時的崎雪也換了身乾淨華麗的衣裳,那件雪色短衫配上鵝黃色長裙,看起來更顯嬌美的些。如果她不是半妖的話,想必會有許多男子在看到她這俏麗的模樣而動心。

崎雪見到梳洗後的婕藍,一時也是有些識別不出,她驚訝得張大了嘴,隨後快步跑到婕藍身邊,道:“藍,你這樣看起來好美。”

婕藍面上又是一紅,道:“胡說什麼,我這個樣子一定醜死了。”

崎雪搖了搖頭,“要是讓承風或者那頭黑豬瞧見你這樣,一定會看呆的。”

無意間聽到承風的名字,婕藍低下了頭,因爲此時此刻,婕藍沒想到承風,而是那個遠在王城的人,她希望他能看見此時的自己,是否他也會像崎雪一樣,對自己讚不絕口。

可是就算自己穿得怎般靚麗光鮮,自己一樣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

婕藍不由嘆了口氣,開始自責起來,因爲這種時候,豈能想起他來呢?她忙道:“我們走吧!承風的事最要緊。”

崎雪點了點頭,兩人讓宮人帶他們去見那尚書大人,紅尚書見到換裝後的婕藍,差點認不出來,到目前爲止,他還未見過這般散發着獨特氣息的綺麗女子,這女子不僅僅是美,而是無形間有一股威嚴,那威嚴有時讓他不寒而慄。

“不知這樣能否前往滄嶺山?還希望尚書大人能爲我稍作安排!”婕藍已經等得有些焦急了。

尚書大人手一揚,但見屋外兩名侍衛各自牽着一頭白虎候在外面領命,“這二人會帶着我的文書前去拜見城主,將二位使者所請求之事告於城主,不過還是那句話,城主能否出手相救,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藍點了點頭,便作了一揖,道:“多謝尚書大人,我二人便此去了。”

婕藍和崎雪出了禮部,便召喚出各自的座騎,乘坐上去。而那兩名侍衛也上了白虎,飛入空際,在前引路,朝西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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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概兩個時辰之久,在那兩名侍衛的帶領下,漸漸看到了一座蔥鬱碧翠的山峰,那座山峰處看來生意盎然,不時有許多鳥類從樹叢中驚風而出,彷彿有什麼在驅趕它們一般。

“就是那裡了。”領頭的那名侍衛說道,他開始按下雲頭,朝正捕着獵的城主一衆降落下去。

山林中的羣獸爭先奔走,在馬匹的追蹤下,在箭矢的逼迫下,它們慌不擇路地爭先逃跑。整個山林都是捕獵隊的馬蹄聲響,那些逃竄的野獸們在馬蹄聲中爲自己的性命做着最出最後的拼命。

在這些奔跑的野獸中,有一頭還很小的白狼,那白狼毛色純白,雙眼猩紅,看起來是上等的獸類。

在圍捕中有一位身着戎裝的男子,那男子劍眉星目,氣宇非凡,看來三十餘歲的面孔卻比常人更顯年輕,卻又更顯穩重而滄桑。

他瞧見那白色小狼,便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他伸出右手,身旁的一名侍衛便將弓箭遞交到他手中,他接了過來,看準那白狼,道:“這獵物想來便是本主所遇到的最中意的了。”

此人便是清周城的城主虞慶,他拔弓對準那白狼,但是這白狼雖小,但是奔跑的速度卻是比任何獸類都要敏捷迅速,箭頭的方向剛一對準,這頭小白狼居然像閃電般立時逃了開去。

他索性收了弓箭,對着這拼命狂跑的小白狼露出了傲然笑容,“既然它還如此有精力,那就再陪他玩玩!”他揚起馬鞭,‘啪’的一聲打在馬臀上,那馬吃痛便狂奔起來,朝那小白狼追了過去。

頓時間其他十幾位侍衛也拍馬追向那白狼,將它三面圍了起來,那白狼頓時像頭被窮追猛打的玩物,在這些人的笑聲中拼命逃跑着,可是無論它朝哪個方向逃跑,都會被這些人驅趕回來,顯而易見,它們是要消耗他的體力,讓它的速度漸漸慢下來,隨後再收拾它。

或許因爲太過惶恐,太過絕望,那小白狼眼中竟有一行熱淚流下,它開始長嘯起來,雖然聲音不是很深遠響亮,可是在這喧囂的山林中聽來卻也是如此的淒涼,最終體力漸漸不支的它速度開始慢了下來,氣喘的它像頭亂撞的小鹿,因爲慌亂而不住撞到山林間的石頭間,弄得滿身傷痕的它看來是如此的淒涼。

虞慶見這白狼累了,顯然已經是時機了,他拉動弓弦,朝着小白狼猛力射了出去。

箭矢如流火般射向那頭小白狼的頭頸處,只聽到一聲淒厲的哀嚎,那小白狼便中箭倒地,血從脖頸間流下,將純白色的皮毛染紅,還仍存着一口氣的他不住地蹬着腿,發出低低的吼聲,到最後連喘息的聲音都弱了下來,只有眼角的一行血淚流淌下來,落在碧色青草上,染紅了這片突然靜寂的樹林。

虞慶拍馬走到小白狼身邊,將穿喉而過的小白狼提了起來,向各侍衛道:“都說滄嶺山的白狼爲山之聖靈,不可侵擾,但是今日本主到此,便要告訴清周城所有臣民,此山並無聖靈之說,也無須懼怕這謠言而不敢踏入此山,本主今日除卻這些妖靈,便是要讓百姓安心,讓百姓知道,有主在,天地萬物之靈都須臣服在他之下。”

那些侍衛聽到主上的令言之後,都舉劍高呼應和,像是在爲城主助威吶喊,聲音洪亮,幾乎讓整座山林都被這呼應聲淹沒下去。

正當御林軍都在高呼吶喊時,卻聽到從高空中飛下兩騎騎獸,那騎獸在外圍處降落後,兩名侍衛高舉一封文書快步朝虞慶城主小跑而來,那瘦高一點的侍衛跪下將文書呈給城主,道:“稟報城主,尚書大人有急事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