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偷樑換柱

性命攸關,這些侍衛還如何堅持得住,自然而然和這些妖魔鬥了起來,潭棋趁他們與妖魔酣鬥之時,連忙混進這些侍衛中,鑽進了‘迎送閣’內。

當他闖進‘迎送閣’時,但見虞寧正氣定神閒地寫着文書,彷彿外面的殺戮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一般,潭棋見到他這副事不關己的神情,好不生氣,他走了過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虞寧世子的書案,只道:“看來少君判斷有誤,我們還以爲虞寧世子會有被殺的危險,所以才如此興師動衆地前來救你,可沒想到你的興致卻還這麼高,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寫文作賦。”

虞寧將毛筆擱在筆架上,擡頭看着面前盛怒的潭棋,微笑道:“其實你不必動氣,我自然知道少君的心意,也猜想這是少君爲救我而所爲,只是這裡不比外城,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將我帶走的。”

“你倘若現在還不走,就算再想走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潭棋急道。

虞寧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口瞧着外面的形勢,道:“倘若就這樣走,恐怕很快就會發現,我們還沒出城就會被抓回來。”

“那照虞寧世子應該怎麼辦呢?”潭棋言語間有些不悅。

正說着時,突然門‘哐當’一聲被撞壞,而一個侍衛摔了進來,那侍衛摔得有些迷糊,等他擡起頭下意識地看向看押的人時,竟發現虞寧世子身邊多了個人來,他一驚連忙揮起大刀朝潭棋砍了過來,潭棋左腳一起,踢向那人腰腹,那人便一腳被踢翻在地,他想再爬起來時,潭棋拔出長劍朝他的脖頸欲削過去,但被虞寧阻止道:“把他打暈,不要用劍殺了他。”

潭棋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圖,他頓時一拳撞在此人的胸口之上,那人心口吃痛,吐出幾口血來,頓時昏暈過去,而潭棋將他的衣服扒了下來,扔給虞寧,虞寧接住,很快將自己的衣服脫掉丟給潭棋,而潭棋則將虞寧的服裝給被打暈的那侍衛穿上。

都穿好之後,潭棋站了起來,看着屋外飛舞的妖魔,笑道:“雖然有些殘忍,不過也值得如此了。”

他朝空中唿哨一聲,頓時那些妖魔隨着唿哨聲朝閣內齊涌而進,而在妖魔闖進來的瞬間,潭棋和虞寧則躲在門窗背後,而正此時,那昏暈的侍衛醒了過來,當他剛巧坐起來時,這些妖魔見到有活物頓時朝他撲了過去,將之壓在身下,頓時便聽到他的慘叫聲和妖魔啃噬軀體的聲音。

潭棋和虞寧見狀固然有些動容不忍,不過情勢緊急,也只能犧牲他作爲自己的代替品了。而兩人剛跑出‘迎鬆閣’,便見那虞慶帶着幾名侍衛朝這裡走了過來,潭棋連忙將虞寧拉到一旁的一塊假山背後,等到那虞慶進了‘迎鬆閣’,他們才趕緊混進侍衛之中,朝宮門口的方向奔過去。

而虞慶進了‘迎鬆閣’,見到有四個妖魔在啃噬一個人的軀體,因爲被妖魔擋住所以看不到此人是誰,他身邊的侍衛連忙拔出劍走上前將這四頭妖魔砍死,隨後將妖魔屍骸踢開,露出那侍衛的軀體,這侍衛的軀體上半身的臉孔已經被妖魔啃得幾乎只剩下鮮血淋淋的顱骨,已經完全辨別不出他是誰了,而他身上穿着的是虞寧的衣服,那些侍衛見後不免大驚道:“主上,世子已經…已經被妖魔吃掉了,屬下該死!”這幾名侍衛連得跪倒下來,深怕因爲失職而受責罰。

虞慶有些難以相信,他走近‘虞寧’身邊,將其身上衣服敞開,但見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那想必不是被人殺害的,然而此人真的便是虞寧嗎?難道他真的如此輕易地就被妖魔給吃了?虞慶實在不肯相信,他待還要檢查一番時,幾名侍衛忙阻止道:“此人已死,又面目全非,如此場面主上見到恐怕對主上身體有損,所以還請主上回‘太和殿’,這裡屬下會處理。”

虞慶雖然很懷疑此人不是虞寧,但是見到此人如此血腥的模樣,自然還是有些反胃,他只道:“此人你們暫時不要安葬,交付給法令部,讓他們看看到底是不是虞寧世子,倘若他們分辨不出來,那就讓他們不要再來見本主了,並傳令下去,嚴加看守城門,不得放任何人出城,知道嗎?”

“是,屬下聽令!”這些侍衛大聲道。

他說完之後,便在四名侍衛的陪同下離開了‘迎鬆閣’。

而這些侍衛頓時鬆了口氣,他們站起來看着身旁這具已經殘缺不全的屍體,低聲道:“沒想到我們主上竟然見到自己弟弟死了,竟沒有絲毫感覺,唉,死得這麼慘,命啊!”

另一侍衛道:“你懂什麼,主上跟世子可不是同一母親所生,主上會悲傷嗎?更何況還是當年一起奪城主之位的勁敵,現下虞寧世子死了,主上高興還來不及呢。”

其中一位比較謹慎穩重的侍衛怒道:“你們都不想要命了,竟敢議論主上,要不要我將你們都關起來一次說個夠。”

這三位侍衛立刻噤了聲,不敢再多言,他們將‘虞寧’世子的屍首用布裹住,隨後放在擔架上,朝法令部的方向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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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門口,但見守衛森嚴,絲毫沒有因爲妖魔的攻入而導致此處混亂,走到宮門口的虞寧和潭棋都不敢貿然出去,躲在宮門不遠處的一株松柏樹後,見到這等情勢,也不知該如何混出宮去。

兩人正思慮着時,但見天空中有一些火團朝宮門口飛落而下,這些侍衛見狀,如何不驚,而他們一細看,但見這火團竟然是燃燒着的妖魔,顯然這是人爲的,而這些燃燒着的妖魔比起其它的來更爲讓人恐怖,它們嘶叫着,朝這些侍衛撲了過來。

倘若被這些妖魔碰到,恐怕連他們自己也會引火上身,最後焚爲灰燼,這些侍衛就算有城主的命令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立刻慌亂地逃了開,不敢跟這些燃燒着的妖魔正面迎戰。

潭棋還沒明白這怎麼回事,但見一輛馬車朝宮門口疾馳而來,當那輛馬車到了宮門口時,轎簾撩了開,裂勃從中探出頭來,朝潭棋打着手勢,潭棋見到後,立刻領悟了過來,立刻和虞寧朝馬車那裡奔跑過去,他們跳上馬車,便策馬急馳朝宮外奔去,而那些守衛見有人奔出宮門,但是因爲煙火瀰漫,他們也看不清到底是誰,追過去時,車卻已去得遠了。

馬車奔到街市上時,拐進了一處隱蔽的衚衕中,車上的幾人下了來,但見正是擎站、承風、婕藍他們幾人。

幾人都下了車,虞寧見到擎站,心下頗爲感激,拱手道:“多謝少君相救,少君冒如此大的危險讓虞寧實在有些承受不起。”

“救你也等於是救本君我自己,所以你也用不着如此相謝,不過既然出了這城廷,恐怕也不好回去,虞寧世子不知是否有膽量跟本君去一個地方?”擎站問道。

虞寧想擎站既然讓自己去一個地方,那此地定然不是尋常之地,他也不會害自己,只道:“不知少君是要讓我去何處?”

“城輔大人府邸!”擎站乾脆利落地說道。

這倒讓虞寧愣住了片晌,因爲他知道,倘若自己就這樣去見城輔,就等於是在告訴他自己逃出了城廷,他若向虞慶稟報,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可想而知這樣做是有多危險,他看着擎站熠熠生輝的目光,讓有些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他也毅然道:“城輔大人也曾輔佐過先主數十年,我這做兒子的自然敢去拜謁他老人家,更何況他現下痛失愛子,我更得過去悼念。”

擎站見他竟有這般的膽氣,卻也甚是佩服,只道:“那好,相信城輔大人對虞慶世子你的到訪很是欣慰。”他說完之後,想到另一件要事要辦,便對潭棋道:“現下世子既然安然救出,你便前去尋找素琴姑娘他們的下落,不過你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潭棋應了聲,而虞寧聽到素琴,臉色微微一變,急問道:“素琴出了何事嗎?”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能告訴你的便是她很有可能已經被虞慶派人抓走了,當然是因爲青魔的緣故,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本君會讓人查詢到他們的去處的。”

虞寧面上現出憂慮之色,他很擔心素琴的安危,可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畢竟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而少君既然說會全力尋找,想必一定會有結果的,便道:“想不到他們果然出了事,昨晚銀弋將軍將婕藍所說的告訴我後,我便擔心昨日那些妖魔是衝着青魔而去的,所以也很是擔心素琴的安危,便讓銀弋出去探聽情況,卻沒想到果然是出了事,但願銀弋和潭棋少將能夠尋到他們。”

婕藍聽到虞寧如此說,心想,他和擎站都是屬於極聰敏的人,不像她,很多事都不會深思熟慮到這種地步,更不會考慮到事情背後的陰謀與計策,倘若婕藍在遇到那些妖魔的時候就能夠反映過來,恐怕也不會讓素琴他們再次受苦了。

爲何自己就不能聰敏一點呢?爲何自己總是自以爲是,從來沒有學會爲大局着想呢?看來就算經歷了這麼多磨難與痛苦,自己也沒變成熟,還是像以前是一個懵懂而有些無知的女孩,只不過現下的自己多了幾分滄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