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妖已除,衆人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許。潭棋將一旁受傷的素琴也扶了起來,素琴見到潭棋,彷彿有了幾分希望,潭棋見她淚眼朦朧,彷彿受到極大的傷痛,他感到很疑惑,只當她惶恐害怕,因此好言勸道:“放心吧,我是來救你們的,我會帶你們出去的。”
素琴此刻倒不關心自己的生死,因爲太過激動,她竟握住潭棋的手,這一舉動讓潭棋大是意外,也讓一旁的崎雪感到很是驚訝,潭棋想將手抽出來,可是又怕這樣做對她有所冒犯,所以也就未加反抗。
“虞寧他怎麼了?虞寧是不是出事了,請你告訴我!”素琴從來沒有這樣失態地緊張過,看來她是緊張擔心到了極點,纔會哭着詢問着虞寧的情況。
潭棋聽她問起虞寧,便知道她是在擔心他的安危,不過他不知爲何素琴爲何會這般緊張,看來她對虞寧的深情還真不是常人比得的,“放心吧,虞寧世子現下跟少君在一起,他們正準備起事反抗城廷,現下應該是在城輔大人的府邸中,有少君在應該不會有事的。”
聽了那牢頭的話後,素琴以爲虞寧出了事,所以擔心不已,現下聽了潭棋的話,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或多或少讓她但顫心驚的心稍微安靜了下來,道:“真的嗎?虞寧真的沒事嗎?”
潭棋不知他爲何會緊張成這樣,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少君,少君豈會讓世子出事?”
素琴聽到這番話,心下才稍微安定了許多,她勉強站了起來,因爲深知少君行事一向穩重而有智謀,既然潭棋都這樣說了,那肯定不會有差錯。她此刻心神稍定,才注意到自己還一直抓着潭棋的手,頓時心中一驚,連忙放開,退後一步,她臉瞬間通紅,顯得很難爲情,她只吞吐道:“對不起,我剛纔聽那牢頭說虞寧世子被妖魔…被妖魔襲擊,還被…”素琴實在無法說出虞寧被妖魔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慘狀。
原來她是在爲此事擔心,怪不得會如此失常了,潭棋心裡這裡想着,潭棋想完全消除她的疑慮,道:“放心吧,被妖魔攻擊的那個人並不是虞寧世子,而是被我掉包後的替者,爲的便是騙過虞慶,好將虞寧救出城廷,雖然不知我們這伎倆是否騙過了虞慶,不過虞寧好好地活着,這點你是毋庸置疑的。”
素琴總算鬆了口氣,一切擔心焦慮都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煙消雲散,她淡然笑道:“真感謝你,你既救了虞寧,現下又來救我們,實在是不知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不用了,我也只是受少君之命行事而已,所以素琴姑娘若要謝,就謝少君便可。”潭棋冰冷地說道,雖然他確實是受少君所命,但是潭棋自己心裡清楚,他其實也是擔心崎雪的安危,所以才急着過來,可是他這樣的心思卻不能讓崎雪知道,更不能讓崎雪發現自己對他有絲毫的關心。
他走到茗棋身邊,將青魔抱了起來,對茗棋道:“你的傷看來好了些了,方纔若不是你捨命救青魔,恐怕青魔就沒命了。”
茗棋雙手被鐵索穿了五年,因此靈力受制,一直使不出來,方纔爲了救青魔,一時情急之下,竟然將身體內一直壓抑着的靈力使了出來,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此刻她倒並不在意自己,而更爲在意青兒,她站了起來,急道:“青兒他剛纔差點就完全覺醒了,這樣下去,青兒絕對支持不了多久的,要想法阻止他。”
潭棋看着懷中這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心下也甚爲疼惜,他見青魔全身滾燙,髮色已大數變黑,看來他確實快完全覺醒了,現在他面部緊繃着,看來是在跟自己的內心作着強烈的抗爭才如此,潭棋嘆了口氣,道:“現下只能將其快點救出去,但願他能熬過這幾天。”
他說完之後便抱着青魔朝牢籠外走,走出牢籠後,對素琴道:“走吧,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
從始至終,潭棋都沒有對崎雪關心過一句,在這幾人中,傷勢最重的便是崎雪,潭棋關心了素琴他們幾人,卻將她當做空氣一般置之不理。
他這樣的刻意冷漠,讓本已受傷的崎雪更加地痛楚,原來自己最初想他此番來是爲了自己,可是現下看來,卻是自己自作多情,他的眼中何曾有過自己,就算剛纔救她也不過是順手的事而已。
崎雪心中空蕩蕩的,覺得有些隱痛,可是卻又變得坦然,既然他心中並沒有自己,既然是自己誤會了,那麼自己何必還自作多情地去在意他呢?她也不再瞧他一眼,只當他是個同伴,一個曾經出生入死過的同伴。
素琴攙扶着崎雪,朝牢籠外走出,想到能離開這潮溼陰暗充滿邪氣的地方,他們怎的不緊張不高興,然而當他們即將走進看守室逃出去時,卻見進入看守室的一塊重達千斤的銅門落了下來,阻斷了去路,將他們再次困在了地牢中。
潭棋頓時緊張起來,他忙將身後幾個女子護住,免遭到暗箭所傷,等得那銅門完全關住之後,地窖又恢復了片刻的寧靜,但平靜過後,是更爲兇險的風暴。
未過片刻,便見守衛室中傳來快速奔走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不下二十人,隨後便見到有二十個身穿僧袍的和尚跑了進來,這些和尚個個手持着大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着實在讓人氣悶。
而這些和尚的帶頭正是虞慶身邊的侍衛胡炴,他看着被阻攔在內的潭棋等人,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少君身邊的潭棋少將,少將不待在少君身邊,卻跑到我這個小廟裡搗亂卻真是稀奇得很,不過倘若潭棋少將承認自己是受虞寧世子餘黨的蠱惑,迷了心竅纔來到這裡,那我說不定看在少君的面子上會放了你。”
潭棋聽到這一番話,大笑起來,道:“看來這清周城倘若再被那虞慶執政下去,恐怕當真要遭受滅城之禍了,現在連假和尚都敢對本將這樣,還豢養妖魔,擄劫血魔,扣押王城之人,你們當真是不要命了麼?”
這胡烊聽到這番話倒並不害怕,只笑道:“城主雄才大略,自然不會拘於這些俗禮規矩,都說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現下都被我關押在裡面,恐怕過一會便會成爲妖魔的享用之物,到時恐怕你連笑都不知該怎麼笑了。”
潭棋面色冷了下來,他緊握着‘聽君劍’,光芒將這陰暗潮溼的地窖再次照亮。那和尚見到潭棋召喚靈力,沒有擔心,反而露出肆無忌憚的笑容,只道:“你想用你那把破劍將這道銅門打開,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他停了半晌,又道:“還有,我看你們幾個在這地窖中待着太不老實了,既然想運動運動,那我就讓他們陪你們解解悶,也免得你們閒得發慌,在你們找事兒!”
他一說完,只見他從懷中拿出木魚,他敲擊了三下,頓時便見地窖中的左側牆壁再次打了開,看來這地窖有着許多的機關,等到左側牆壁的門打開之後,便又聽到妖魔的聲音呼嘯而來,那沉悶的喘息聲讓人神經再次緊張起來。
潭棋終於明白少君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的話了,不過就算後悔已是不及,潭棋也還是要拼上一拼,因爲他不能讓身後這幾個女子還有青魔受傷,更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裡。
妖魔從牆壁之後的暗室中跳了出來,這三頭妖魔看起來有些像犀牛,他們身體笨重,每走一步,這地窖都要震動一下,他們頭頂上的尖角像一把彎刀,看來這是它攻擊的武器,這妖魔見到潭棋幾人,瞬時便有了敵意,他怒吼一聲,便朝潭棋攻擊了過來。
潭棋害怕這妖魔會傷到崎雪他們,因此將抱在手中的青魔交到茗棋手中,大吼道“你們都快躲來,不要擋着我!”
素琴知道現下受傷的她們幫不上太多的忙,站在他身邊反而會令他分心,因此她護着崎雪走到遠處,緊張地觀戰着。
那三頭牛怪都低聲怒吼一聲,便朝潭棋猛撲過來,他們在奔跑時帶動妖氣,頓時妖氣聚集在他們頭頂的尖角之上,那尖角像一柄大刀直朝潭棋的胸口砍了過來。潭棋感受到這三頭怪物的強大妖氣,他知道厲害,不敢硬碰,只得跳躍而起,飛入空中,這三頭怪物不能飛躍,因此這一撞就撞了一個空。但等到潭棋一落回地面,他們便又像發了瘋似的朝潭棋猛撲過來,潭棋身在空中沒有着落點,他這一落回地面,恐怕就會被這些妖魔圍攻。
他只得揮舞起‘聽君劍’,朝這三頭妖魔削砍下去,頓時強大的劍氣朝他下前方的那頭妖魔襲擊而去,那妖魔倒不避不讓,竟然硬生生地接住了潭棋的劍氣,他的劍氣匯聚在這妖魔的尖角之上竟彷彿風吹過一樣對它絲毫沒有影響,潭棋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想再揮劍削向這妖魔的脖頸時,卻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他心下不住一顫,知道是另一頭妖魔從後攻擊了過來,他想返身去將其逼退,但是對方已靠得很近了。
潭棋本以爲這一擊勢必逃不過了,卻沒想到身後的那頭妖魔彷彿被什麼給定住了一般竟停在那裡沒有攻擊他,潭棋疑惑地回過頭,卻見這妖魔被‘玄風雪’包裹纏繞住,而施動此靈力的人正是崎雪,原來崎雪見潭棋有了危險,也顧不得自己重傷在身,竟然冒着靈力渙散的危險出手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