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公主,你何必作踐自己呢?爲了這賤奴,可真不值得。如果不是這賤奴推波助瀾,你何苦走到這般田地?”
樑子彥扭曲而乖覺地看着我,居高臨下一般。
我發誓,我這一刻,真的想把他千刀萬剮。
這是個恃強凌弱的世界,所謂的人人平等,對於這些擁有了“超人法力”的人來說,就是空話。
那些規則,是對人而言的!
“樑子彥,你七尺男兒,就只敢欺負弱質女流,說你卑鄙無恥,還是擡舉了你。你這慘無人道的昏君!”
陳婉狠狠啐了一口,苦笑道,“我技不如人,那是我的事。但與我家夫人和小主子無關,我死也不會如你的願。樑子彥,我經歷了千萬年,早不懼你。”
她空餘的另一隻手凝聚着血色的光火,竟慢慢逼向腦門。
“你以爲還由得你選擇?”樑子彥冷酷地盯着陳婉,手指弄出一個術法,就解除了陳婉手中的光火。
我震驚地看着這二人的暗鬥,絲毫幫不上忙。
“你就不想知道,你苗疆一族爲何在一夜間被血洗?就不想知道,爲何會入慕家爲奴?”
陳婉決然的氣勢瞬間熄滅,樑子彥卻越加興奮,癲狂道,“你也不想想,過去千萬年,如果沒有本君庇佑,你們會這麼輕鬆躲過追兵,甚至在這一世順利投胎,見到聶影?”
我和陳婉錯愕地盯着他,彷彿在看一個魔鬼。
不,千萬不要!
難道我們的命運,早就被樑子彥攥在手心裡?
他隔岸觀火,就看着我們走入一個個圈套,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和陳婉相視一望,竟是無邊的悲絕慘寰。
陳婉死死捏住了手心,恨恨道,“你爲何會知道苗疆的事?難道,你就是滅掉我苗疆的罪魁禍首?”
樑子彥絲毫不肯放過狠狠補刀的機會,他果然如陳婉說過,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本君有真龍護體,哪怕身死,也不是你等凡人能覬覦的。聶影當初輪迴轉世,你們在冥界苦苦追尋,是本君爲你們引路,纔會讓和聶影在這一
世重複。”
“至於你視若珍寶的陰陽咒術,不過是本君遺落在苗疆的話本子。就算你修煉出陰陽雙瞳,也有致命缺陷。而那缺陷,本君瞭如指掌。”
樑子彥開口的每個字,都足以讓陳婉崩潰。
“所以,我可以輕鬆看到你的命門,一個手指頭,就足以讓你潰不成軍。”
陳婉的希望徹底坍塌了,她無法忍受與陳珍杏所作的一切,不過是樑子彥眼中的笑話。
她爲了練陰陽咒術付出的苦楚和艱辛,足以讓她對樑子彥的厭惡上升到仇恨。
何況,他們之間,本就有仇恨。
“是你殺了我苗疆的族人?”
這一聲問,已經沒有絲毫的質疑。
樑子彥並不作答,卻用更殘忍的方式撕裂陳婉的理智,“本君還以爲苗疆的巫蠱咒術天下無雙,略施小計,就讓苗疆內部互相殘殺。你們的國主,不僅乖乖奉上了苗疆的稀世珍寶,還想成爲本君的座下之臣。”
“你……”陳婉噴出一口鮮血,恐怕肺腑都在顫抖。
“你爲何還要屠殺她全族的人?”我終於開了口,卻見陳婉渾身顫抖,應該是在悲泣。
樑子彥呵呵一笑,對我冷傲道,“因爲那所謂的稀世珍寶,根本沒有絲毫用處。蠻夷始終是蠻夷,永遠不能上大雅之堂。本君正好要操練軍隊,檢驗兵力,就拿苗族練練手了。”
他繼續笑着,卻如魔鬼一般,徹底將陳婉的理智和情感摧毀。
她的血海深仇,就這樣被暴露人前,且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本君爲人時,的確被你所害。但你真的能殺了本君嗎?陳婉,本君不過一直等着這一天,等着聶影懷上慕長安的孩子……”
我已經無法消化樑子彥的話,我眼前的每個人都有神秘而詭異的身份,還有深不可測的能力。
他們用陰謀詭計,互相廝殺,而最初和最終的目的,是我,還有我的孩子。
“你這陰魂不散的惡鬼,你害我家破人亡,你不得好死。”陳婉早按捺不住痛苦,對着樑子彥惡毒咒罵。
“賤奴,本君看在影公主
面下,對你再三忍讓。甚至不惜告訴你苗疆滅族事情。你不僅不感恩戴德,還出言相罵。你以爲潑婦罵街就能改變現狀,本君再不饒你!”
樑子彥似怒道極致,那森冷威嚴的霸氣徹底膨脹,竟讓我四周的草木都發出顫慄。
樑子彥,他口口聲聲說有真龍護體,看來所言非虛。
“你答應過我,要放了陳婉。你自認是真君,就不該食言而肥。”
我盡力周旋,不想再被陳婉搶白,“夫人別求這僞君子,小婉寧願一死。”
樑子彥大手一揮,捏着陳婉素白的脖頸。
她心緒不穩,被樑子彥再度禁錮在手中,呼吸艱難。
樑子彥冷冷道,“天下罵本君的人太多,不缺你陳婉一個。你想死,卻由不得你。你的命,只有本君能做主。”
“且慢。”
一聲高呼,竟從天而降。
歸來一身白衣,翩然而至。
他長髮緊束,劍眉英挺,手執拂塵,像極了修道的術士。
只見拂塵一揮,率先攬住我,將我安放在他身後。
“歸來?”
樑子彥呵呵大笑,“你此刻前來,會不會太晚了些。我以爲你已經得道,定能早早洞察我的行蹤,卻不想來得如此之慢。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你。”
我眉頭一皺,對歸來道,“快救救小婉,她受了重傷。”
說完,強忍的恐懼化作了眼淚,簌簌滴落。
對不起,我依舊不夠堅強。
尤其在經歷了此番變故,已經如草木皆兵。
見歸來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橫流。
“影兒,你可有事?”歸來關切珍視,眼中的痛,溢於言表,“抱歉,我來遲了。”
樑子彥早不耐煩,暴喝道,“影公主有歸來法師的八卦護心鏡,還有鴻蒙聖嬰護體,本君哪兒捨得傷她?”
我大驚,怪不得樑子彥絲毫不曾動我,因爲他根本傷不了我?
還有佑安也絲毫沒有動靜,看來是知道我能安然無恙。
這惡毒的鬼,竟然用陳婉威脅我,真是卑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