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生了誤會,你會不會原諒我?”男子款款深情,帶着一絲疑慮。
他白衣勝雪,盯着眼前的女子,發出聲聲自責嘆息。
女子衣着豔麗,鵝黃色的羅裙,帶着少女的嬌羞和美豔。
她撅着嘴,不快道,“那你爲何要背棄我呢?你既然說過要待我一生好,又怎麼容忍自己背棄?”
男子有些躊躇,眉心帶着一絲無奈,“有時候,太多事無法預計。我們的相遇、重逢。亦或者以後別離,或許都是上天註定。阿影,我只求那時候,你不要怨我。”
女子面帶慍色,卻很快換上嬌俏表情,“如果是你背棄在先,我也無所謂了。我血族是真命所歸,根本不懼外邦人背棄。”
男子疑惑,黯然道,“此話怎講?”
卻見女子放下男子的手,露出俏麗的容貌,自信滿滿道,“因一生一世一雙人,二人彼此傾心,便會有生生不息的緣分。自然會得到老天祝願,此生偕老。”
她忽然轉過身,盯着男子的臉頰,嚴肅道,“可若是有一人背棄盟約,自會受到上天懲處,魂飛魄散而亡。這便是我血族女子的情緣,一旦染上,會纏着你生生世世。就算是灰飛煙滅,也不會變遷。”
“好。那我此生定不相負,就算有天大的無奈,我慕長安也不會違背誓言。”
男子摟着女子的背,發出低嘆,“阿影,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福氣。我不相負,此志不渝。”
……
夢中女子依舊在笑,銀鈴般的聲音,讓我感慨萬千。
可惜,從始至終,我不曾看見她的容顏。
她一定很美,是世間最高貴的公主,是許多男子競相折腰的奇女子。
那是我的前世,影公主。
卻不是我,聶影。
今生的聶影,是十足十的懦夫,更是無能之輩。不僅害得慕長安無法重生,相反讓他徹底湮滅。
甚至害了自己的骨肉,必須依靠孩兒鮮血續命。
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麼?
“孃親,快醒過來,醒過來。”佑兒
焦急地叫着我,不停翻動我沉重的眼皮。
他聲聲呼喚,帶着痛苦和無奈。
我知道,我又讓他失望了。我的頭疼,彷彿一劑惡咒,纏上我,無法躲避。
我的孩子,又得爲我擔驚受怕,甚至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不要管我了,孩子,不要管我。我不值得,讓我去了,可好?”
我在心中吶喊,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你明明都已經和我的血相溶了啊,爲何這次不醒過來?”佑兒割破了手腕,將血液不停灌進我的脣角。
淡藍色液體,帶着天生的香味,一點點彌散開。
室內所有人都被他驅散了,只有我與他。
“都是騙人的古書麼?爲何根本沒用?不是說以血養血,就可以拯救孃親的性命。爲何不行?”他發出一聲低吼,幾乎讓整個房間都開始震抖。
我的孩子,是鴻蒙聖嬰,自帶神力。卻無法挽回我的頹勢。
我早有所料,這也是一種安樂。只要救我不活,佑兒就不會再在我身上浪費靈力。
“就算流光我所有的血,我也要孃親活過來!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他用力打碎了四周的瓷器,發出狂暴的聲音。
“求主人不要再傷害自己,主人一定要保重身體呀。夫人福大命大,一定會洪福齊天。主人不能自亂陣腳,讓夫人擔心。”
陵魚跪在門外,發出一聲悲嘆。她是深海最美麗的人魚,有着無與倫比的絕美嗓音。哪怕是在乞求,也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美感。
“夫人一定不願看見主人傷心,求主人保重。”陵魚在門外磕頭,她身後的血族後裔相應匍匐乞求,聲聲垂淚。
一粒粒珍珠在地上翻滾,還有鮫人自帶的美麗香氣。
“給本少閉嘴!”慕佑安大吼一聲,朝着門外用力一指。
只見陵魚倒在地上,吐出一口生血,幽藍色液體觸目驚心。
“主人何不給陵魚一個機會,陵魚或許有法子讓夫人醒來。”陵魚捂着胸口,發出一聲高呼。
慕佑安赤眸一閃,打開了大門。
陵魚跪在地上,忽略掉慕佑安駭人的煞氣,顫抖道,“歸來法師,或許有法子相救。他是影公主的師父,在鴻蒙時,專門教習影公主術法。”
慕佑安暴戾地看着她,幾乎要把她剜出一個洞來。
“主人莫急。歸來法師今生已經有了前世記憶,或許能有拯救影公主的法子。夫人如今昏迷不醒,夢境纏身。或許歸來法師能夠幫上一二。”
陵魚抖索着說完這話,見慕佑安臉色不虞,不再說話。
“那本少就派你去請歸來入九州城吧。”他冷冷看着陵魚,居高臨下道,“但如果你敢耍手腕,本少可不介意剝了你的魚皮,用去燃燈。”
陵魚抖動着,正欲出門。
“本少派一人保護你,你許久不出九州,對人類的生存法則並不相熟。還可能被所謂的科學家捉去研究。”慕佑安站起身,走在陵魚身前,“隨本少走,這個人,也是舊識。”
慕佑安來到一隻獨角獸石像前,轉動着那獨角。
一人站在黑暗中,如微茫的星點。
他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彷彿鷹隼一般,與慕佑安對視。
慕佑安揚着下巴,淡然道,“鄧凱,看你還能活生生站着,本少深感欣慰。”
鄧凱足尖一點,輕輕彈跳出來。他渾身衣衫破裂,露出結實的肌肉。整個人黑了不少,但眸子銳利非常。
“敬謝不敏。”鄧凱冷漠迴應着,對慕佑安嘲諷道,“帶我去見阿影!”
慕佑安呵呵一笑,“當然。本少答應過你,只要你在裡面還能活着,有能力保護孃親,自然會讓你去見她。”
鄧凱卻不顧慕佑安的嬉笑,只冷了眼,恨恨道,“如果我發現你說了假話,亦或是阿影有不測,我就算是死,也要找你尋仇。”
慕佑安面色如常,指着一旁的陵魚,淡笑一聲,“見到孃親後,本少還有一事需要你去辦。這是陵魚,你們應當相識,就不必引見了。”
陵魚微微一僵,因鄧凱根本不曾看她,反而冷笑道,“陵魚?我不認識。”
“帶我去見阿影!”
這一聲,已是極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