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果然是朕的解語花。”樑子彥抱着鳳鸞兒,一路走向那碩大的鳳牀,他不住親吻着鳳鸞兒的嘴,微微笑,“那人名喚聶影,來自凌霄山。朕見她身懷絕技,卻被慕長安迷了心竅。於是將她帶回了甯國,養在金闕里。”
“陛下的意思是?”鳳鸞兒被一盆冷水潑得難受,卻依舊要賢良淑德地勸解,“臣妾明日就請旨,將聶影妹妹迎入金闕之中。相信朝臣也不會反對,陛下認爲如何?”
樑子彥微微一笑,用力咬着鳳鸞兒的肩胛,“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翌日。
鳳鸞兒一紙請求在朝堂引起了軒然大波,她主動請旨將聶影迎入金闕,爲的是國家康泰,綿延後代。
慕容衝冷冷地看着地面,眉心的薄汗讓他露出一絲訝然。樑子彥到底是何居心,將聶影迎回了宮中,非但沒有宣佈義妹身份,相反爲之建造了金闕,現在又讓她入住,難道是真的要橫刀奪愛嗎?
他雖然不喜聶影入慕家,卻更不希望聶影在宮廷中。如果不是樑子彥主動的意志,而是被那個女人魅惑的呢?
他打量着皇座上的少年天子,心中陣陣抽痛。
不管是什麼原因,慕長安回來絕對會被衆人詬病。樑子彥對聶影的榮寵過甚,即使賜婚給慕長安,也會一輩子被潑了髒水。
樑子彥的心思,他越來越猜不透了。
金闕。
高高的紅色實木,完整的碧玉鋪地,那金光閃閃的樓宇,如同一個奢華的迷宮。宮殿的每個配飾,似乎都選用了最精緻珍貴的材料。每個角度美輪美奐,讓人無法移開眼。
我看着這奢靡的宮殿,一步步走了上去。樑子彥耗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打造這座華麗的城堡,卻讓我入住,是要做什麼?
孟戈冷着臉,憤怒道,“前幾日我還說你是個有良心的,誰知道陛下即刻就讓你住進這裡。你到底和陛下有什麼牽扯,纔會讓他把皇后都沒有的殊榮給你?”
我大惑不解,搖頭,“我的所作所爲不就
在你眼皮下麼?你問我,我去問誰?”
“你。”孟戈氣結,轉過身,煩悶地離開了。
紫菱迎上來,笑道,“表小姐脾氣耿直,聶姑娘不要和她生了嫌隙。紫菱覺得陛下送您金闕,也是對將軍的在意吧。將軍回來後,聶姑娘從此處出嫁,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我對着蛇蠍美人沒有好感,冷冷道,“紫菱既然這麼喜歡這兒,不如一輩子呆這裡可好。這兒風光秀麗,能看到整個王都景象,就不用半夜偷偷溜出去尋人,你說是不是?”
紫菱跪倒在地,嘴硬,“姑娘冤枉紫菱了,紫菱不知道姑娘說的是什麼?”
“既然幕府把你送到這兒來,你就該恪守本分。如果你不是慕家的忠僕,最好就不要頂着幕府的名號爲非作歹。”我低着頭,俯視着她,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繼續蠱惑道,“聽聞你和皇后關係不錯,不如我向陛下請旨,將你送去鳳棲宮如何?”
紫菱面如土色,不住地磕頭,“姑娘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紫菱。如果姑娘不信,紫菱願意以死明志。”
說完,她起身朝石柱子上撞過去,見我絲毫沒有阻攔,故意跌落在地。
“別演戲了。你若是想求死,早就自刎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你好自爲之。”我煩躁地轉過身,打量着這座華麗的牢籠,百感交集。
多少人覬覦這裡,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有多麼想出去。
凌霄大營。
慕長安看着孟戈捎來的書信,面色發寒。樑子彥竟然將他心愛之人送入了金闕,到底是要幹什麼?樑子彥金口玉言,卻遲遲不對外宣佈身份,是要將他置於何地。
“將軍,我們的無敵軍隊已經初見規模,你快去看看。”
慕起恢復了一些神智,卻只能說簡單的話。他機械地移動着身體,彷彿木偶人一般。
慕長安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快步飛奔。只見陽光下,無數死去的面容在眼前浮現,那些屍體竟然在陳婉的咒術下復活了,一點點移動着僵硬身體,
發出一絲低呼。
“這些死屍有何用處?”慕長安單刀直入,絲毫不顧及陳婉略帶虛弱的臉頰,冷得刺骨。
“試試不就知道了。”陳婉微微一笑,退到了一邊。
慕長安走向前,朝着那移動的死屍揮舞着拳頭,孰料當他擊潰了一個人,那人又會再度站起來。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痛覺。
他眉心一顫,終於明白了無敵軍隊的真實含義。
“他們沒有任何知覺,飲了你的血,帶着你的殺戮因子。且只聽你一人的召喚,只要你一聲令下,他們會成爲最勇猛的死士,上陣殺敵。而且他們已經死過了一次,以後就算死了無數次,還是會站立起來。”
陳婉驕傲地揚着下巴,“你的軍隊,將會是這整片大陸上最勇猛的殺人機器,無人能敵。更重要的是,天底下只有你才能號令住他們。”
“戰場上如果被砍掉了肢體,他們也會再生?”慕長安淺問,“不論我下達的任何命令,他們都會執行?”
“這是當然。只要你活着,他們就會跟你一起活着。或許,就算你死了,他們也會成爲你忠實的護衛。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所承受的痛苦,會在你的身上顯現。這即是說,他們每一次死去,你都會忍受一次死去的痛苦。”
陳婉微微一笑,在慕長安發貨之前,轉身離開了。
“慕長安,我恨你。你要的軍隊我已經造好了,現在就看你的造化。你不會死,但你生不如死。這是我對你的報復,是我一直謀劃的復仇。”
她癲狂地笑着,絲毫不畏懼這四周陰冷的目光。
“抓住她,把她關起來,送回甯國。”慕長安收回目光,轉身回了大營。
慕颺正配着藥,見慕長安面色不善走進來,幽幽道,“妖女禍害人間,你爲何還對她仁慈。”
“午夜夢迴,那些死去的人都在我眼前縈繞。如今能承受這些兵士的痛苦,對我來說未必不是解脫。至少,我不再是麻木的機器,我會痛,會難受,會覺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