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根本停不下來,“你知不知道,爲了見你一面,他每一次凝聚成形,他都痛不欲生,而每一次支持不住被寒風撕裂,他有是怎麼樣的撕心裂肺?但是你,卻連記都不曾記得他……”
她聲聲喝訴,就像是來向我討債的一樣。
“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我捂着像是被人撕裂開來的心臟,蹲下地板上,痛苦地哀求。
誰知道,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我痛不欲生。
“影兒……”她才意識到我的痛苦,連忙過來將我扶住。
碰到我直冒冷汗的額頭,她像是被熱水燙了一般,大吃一驚,“爲什麼會這樣?你哪裡不舒服?”
我說不出話,也不想搭理她。
以前這種心絞痛的現象,只有夢裡出現過,從每一次的棺槨經過會心悸,到慕長安的魂魄出現,我就有這樣痛不欲生的感覺了。
不過,在現實生活中也這樣,還真是第一次。
我想一定是陳婉方纔提起慕長安,聲聲訴說他所承受的痛苦,我實起在無法接受纔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在椅子上坐下,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氣來。
心臟舒緩開來,我繃緊的神經,才終於放了下來。
但是在陳婉灼熱又擔憂的眼神中,我實在精疲力盡到,一個字也不想再多說。
只想,躺下來,好好的睡一覺,誰也不要打擾我……
誰也不要!
“影兒……”見我默不作聲地躺下,她還不死心。
我背過身去,拉過被子蓋過了頭。
感覺到她失望地轉身去關燈,我在被窩下面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
“影兒,影兒?”
聽到有人呼叫,我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白茫茫的,很模糊,但似乎山峰秀麗,煙霧纏繞。
這是哪?
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難道又做夢了?
陳婉不是說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將身體養好了再讓我入夢的麼?
但是這個夢,和以往的不一樣啊?
“影兒,你來了?”突然又個飄渺如同謫仙一般的人影,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一看他,心中狂喜,“長安,你是慕長安?”
他仍舊是一身古裝白袍,披散的情絲看起來很柔很軟,隨風捲起,觸碰了漫天的柔情。
五官溫潤俊美,如同精美的玉雕,隱藏在如夢如幻的仙境之中,讓人捉摸不透,卻又似觸手可得。
“是,我是長安,你的長安,影兒……”他擡手,那修長又骨骼分明的五指從寬鬆的長袍之中伸出來,想要撫摸我的臉。
那樣的溫馨柔情,就像是他已經做了千百萬次,我心動得無以復加。
可是,他只是個靈魂。
他沒有實體,他碰不到我身體,我也感覺不到他溫度,那怕是氣息,也沒有——
“爲什麼……”我喉嚨發啞,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臉,滴到嘴角,我才知道,這淚是那麼的溫熱又苦澀。
這一句,是問盡心中的疑惑和這麼多年的辛酸——
“對不起影兒,讓你久等了……”他朗眉緊蹙,哀傷又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