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隆冬之際,地處北部的聖彼得堡氣溫更是跌到了零度以下。
小妖平時帶領後勤隊進行體能訓練,強度也十分之大。出汗後,厚重的戰鬥服便會變得粘糊糊的。對於有輕微潔癖的她來說,簡直無法忍受。
更讓她氣不過的是,她還經常看見一些大男人就這樣脫個光光的,在營地空地上衝澡。
初見時,她差點被那些污穢的“東西”給嚇哭了。
她雖然已經是一連之長了,但她也不過十五六歲啊,哪裡見過這麼下流的場景。
最可惡的是,當她捂着眼睛逃離的時候。
那些男兵還會輕佻下流地吹着口哨,向她做出挺胯的動作。
這些男兵多是其他營的,不歸林暄管理,所以纔敢對小妖如此放蕩。
而且維奇等人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畢竟整個軍營的氛圍就是這樣的。
他們也不可能再幹出更出格的事了,畢竟聯邦**軍令中嚴令禁止男兵對女兵任何騷擾,即使是你情我願,想打個炮發泄一下,在戰爭時期,沒有允許,也是不可以的。
那些男兵也不一定就是壞,只能說粗俗,這也許就是他們一整天下來唯一開心的事了。
這就是軍營裡大部分人的生活習慣,不可能因爲個別人的不習慣而改變。
維奇只能拜託那些年紀稍長的女兵多開導開導小妖。
漸漸的,小妖再經歷同樣的也不落荒而逃了,她一一掃視那些男兵們的下體,臉不紅心不跳,然後輕蔑一笑,搖搖頭大步離開了。
那些男兵們當時雖然尷尬,但還能有說有笑的,但是第二天在原先空地上洗澡的人就少了近半,可能是因爲某種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小妖對於這些能夠自在洗澡的男兵還是羨慕的。
像她們,實在忍不過去的時候,便只能潤溼毛巾擦一擦身子,就算這還得冒着被一些色兵偷窺的風險。
這種事情已經不止發生過一次了,小妖雖然還沒碰到過此事,但是也從其他那些老兵那兒聽到過許多這樣的抱怨。
男兵們經常肆無忌憚地跑到女兵帳篷外偷窺,而且還經常發生女兵內衣內褲失竊的情況。
就算被當場抓到了,那些無權無勢的女兵也不可能拿他們怎樣,尤其是戰爭時期,每一名士兵都是聯邦**寶貴的財富,就算是高官在萬不得已下也不能殺人。
雖然聯邦**如今已經承認了在軍隊中男女都享有同等的權利,但是大多數男兵尤其是那些老油條,在心底還是看不起女兵的。
在一些陰暗的角落,仍是有男兵猥褻騷擾女兵的事實存在。
種種麻煩都讓小妖心生厭惡,想起來自己進入武館學武,進入軍校學習,再到現在進入軍隊一步步走來都是跟着維奇的腳步,捫心自問,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小妖不知道,此刻只好將一肚子氣都發泄在是這突如其來的命令之上:“給我們半個月操練時間是他親口說的,現在他又想反悔了?”
“嗯。他說下次血族如果進攻,由我營出城退敵。”林暄如實回答,“而且聽他那意思,他們會在城內據守。”
“什麼?”脾氣火爆的隆終於爆發了,“我們這一戰區不是有個榮耀侯爵嗎?貝倫蓋特自己都打不過,現在讓我們出城退敵,而他們像烏龜一樣縮在城裡!這不是明擺着讓我們去當炮灰嗎?他完全不當我們是他們一團的人嘛!”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對面有榮耀侯爵來了,他會負責牽扯住他,城裡的人也會給我們火力支援。至於剩下的,就看我們了。”林暄攤了攤手說道,“至於到底會怎樣,就不清楚了。”
“屁話!說白了,就是要我們去當炮灰。”隆罵的唾沫橫飛。
“就算明知是去當炮灰,我們也沒什麼辦法。違抗軍令也是一個死字。”林暄說道。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真的感覺亂世來了。哎!鐵塔忍不住嘆了聲氣。
在軍校這座象牙塔裡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是一到了軍隊就能明顯感覺到這個風起雲涌的時代浪潮了。
銀色風暴就像一個***,像一把鑰匙,點燃了戰火,開啓了一個亂世。
而他們這一屆畢業生恰巧就趕上了這一個亂世。
個人的能力如果沒有超脫,在這亂世中也只是一個浮萍,生死未知。
“好了,散了吧!各自帶領着手下的兵準備好,從現在開始,時刻可能會有戰鬥!不可大意。”林暄本來也只是宣佈一下這件事,這件事根本沒有應對之策,就像鐵塔說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討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從始至終一直沉默的凱和達先離開了,他們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但卻是心志堅定的戰士,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他們都能誓死完成任務。在這種事情上,他們沒什麼好的意見,但一旦有戰鬥爆發,他們卻是最可靠的,最能託付後背的同伴。
鐵塔和蒙多也搭着肩走了,他們年齡相差無幾,又是標準的糙漢子,平常生活裡也很聊得來。
而小妖和隆走到帳篷門邊,回頭狐疑地望着不曾動步的維奇和林暄。
“維奇,你怎麼還不走?”小妖直接問道。
“哦,我和林暄還有些事要說。”維奇尷尬地摸摸鼻樑。
“什麼事?還非得兩個人談。”隆直白的道,“在軍隊裡幹那種事是違法的,你要知道。”
“你說什麼啊?”林暄眉頭一皺,“的確是我和維奇有些重要的事要說。”
“我相信你們哦!”小妖投來純真的目光,接着便轉身離開了。
隆還是愣愣地杵在原地,死死盯着維奇。
“看什麼看,滾滾滾!”見小妖走了,維奇也是毫不客氣地揮揮手讓龍離開。
“搞什麼啊!”隆嘟囔着,也慢慢悠悠走開了,三步一回首,生怕維奇在他不在的時候幹些“骯髒勾當”。
待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維奇感應到帳篷周圍沒人的時候,才嘴皮微動,沒有聲音發出來,正是傳音入密之法:“這一天來了,逃也逃不過去了。”
林暄和維奇都知道“這一天”指的是什麼,他們終究要和同族兵戎相見,要在人族和血族之間做出一個抉擇。
以前他們都有意避開這個核心問題,畢竟這兩者之間的衝突還沒到這麼激烈的程度,但是此刻他們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無法再躲避了。
“維奇,你對聖彼得堡有感情嗎?”林暄也是傳音入密,避免隔牆有耳。
“我對聖彼得堡的美景,老頭,小妖,鐵手師傅,伊萬諾夫大校,隆,鐵塔,凱和達,蒙多還有蠻人團的衆弟兄有感情,至於其他的,我不在乎。”維奇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只在乎自己愛的人,而對於大部分的聖彼得堡民衆以及**,軍方,他其實並無多少好感。
就算哪一天,他們真被血族屠殺殆盡,維奇也不認爲自己會多傷心。唯獨蠻人團衆人如果在和血族軍隊的戰鬥中有什麼傷亡,他纔會心痛萬分。
“我和你一樣。”林暄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內心,“我從小就被當作插入人族核心的暗子培養,十歲就出了城堡,除了無面親王和皇,我在那裡根本沒有什麼親近的人了。反倒是在聖彼得堡,我結識了一羣值得我付出生命去保護的人。比起和這些人的感情,我對於血族可能僅僅只是血脈上的親切而已。作爲一個獨立的個體,我覺得心靈的選擇要比血脈的聯繫要重要。”
“那你的意思——”維奇大概明白林暄的想法了。
“血族中除了親王和皇,城堡裡沒什麼人認識我。在不用正面對抗血族的情況下,身爲血族一員,我反倒希望聖彼得堡軍隊會被大敗。但如果萬不得已,我會率領蠻人營對抗血族,儘量保全我們自己人的安全。”林暄身爲王族之女,對於聯邦**根本沒有忠誠可言。
她內心更多的是將蠻人團看成是自己值得去爲之付出心血的一支團隊,不容有失。
”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維奇的想法和林暄基本上是一樣的,“我也會這麼做的。比起你從小被訓練,加深對血族的忠誠度,我如果對上血族,就更沒負擔了。除了辛達,茱莉亞和琳達,還有父皇,我在那冰冷的城堡裡也沒有親近的人了。反倒是恨的人——不少。我被逐出城堡,現在身上一點血脈之力都沒有了,與其說我是個血族,倒不如說我更像個人類。”
維奇話中“恨的人”指的自然是威廉以及他的黨羽了。
“不行。如果血族真的攻過來,貝倫蓋特命我們出城退敵,你千萬不能出去。”林暄說道,“你是血皇之子,又在大典上露過面,血族人都記得你,你如果出去了,鐵定會暴露身份。不管什麼理由也好,你到時候就呆在這裡,不能出去!”
“可是——”維奇還有話要說。
就在此時,警報聲打響,一瞬間炮火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