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了大鳥的背,速度之快更是驚住了維奇和白千玦,就連大鳥都明顯猛地一振,嚮往後撤。
而且槍不知什麼時候拿出個皮筋將自己腦後的頭髮束成一個小辮,身上的黑色大衣也瞬間消失不見。
“人家剛剛好害怕哦!嚶嚶嚶!”白千玦的個頭還不到槍的胸膛,槍只好彎下身子抱住她的腰,細聲細語地撒嬌道。
維奇目瞪口呆。
整整三秒,維奇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你腦子被那羣大鳥啄傻了?”維奇大叫道。
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在維奇的印象中,槍完全是個沉默寡言的冷酷男啊!
現在搖身一變,宛如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還是個——
槍抱住白千玦的纖腰,頭蹭着小巧的胸脯,雙手開始不安分的一點點向下遊走。
白千玦狠狠地一拳捶在他腦門上,狐族雖然不以肉身實力爲長,但是也是不弱於人族的。
白千玦此刻含恨出手,槍立刻叫痛,口水都止不住被打了出來。
他連忙起身,摸摸高高鼓起的大包,衝着一臉愕然的維奇發火道:“還發什麼愣!還不快上來,狗子!人家好心好意救我們,你還問東問西的,這麼美麗的妹妹會是壞人嗎?”
“你丫真傻了?隨隨便便跟她走,你就等着被賣吧!美女蛇蠍知道嗎?”維奇大吼道。
“混蛋,不許你這麼侮辱美麗的女士!”槍上火了,一把扯掉西裝背心,扯掉了白色襯衫上的兩顆釦子,指着維奇鼻子大罵,“你要是不上來就快點滾!少在這裡嘰嘰喳喳,打擾我和這位妹妹的......”
白千玦一巴掌拍在槍的臉上,將他推到身後,槍還一臉享受陶醉的捂着被拍的半張臉。
“這個混蛋上不上來無所謂,我是爲你而來的。”白千玦真誠的對維奇說道。
維奇不敢看白千玦的眼睛,怕再次被那非凡的魅惑力吸引。
維奇乾脆沒理他,而是指着自己,對着槍問道:“你讓我走?你不是還要押我去聯邦領賞金嗎?”
“滾滾滾!錢算什麼!老子愛的是女人。”槍連忙擺擺手,一臉嫌棄地道。
維奇腦門上出現幾道黑線,更讓他惱火的是,他此刻居然有幾分醋意。
“你確定?”維奇再次問道。
既然槍主動願意放他一馬,那正合維奇心意,維奇也不願意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動干戈。
槍再次嫌棄的點點頭,他左手中指上的一枚古樸寶石戒指藍光一閃,其手中的背心便消失不見。
雖然只是瞬間,但還是被維奇和白千玦注意到了。
空間裝置!
維奇又是一驚,妖族之中,空間裝置只有參悟時空法則的大師才能製作,其內內含獨立空間,或大或小,小者只能放下一顆豌豆,大者可容納一城,全靠製造者對法則的領悟能力決定。囚禁了近百妖族萬年的附屬空間也可以算是最頂級的空間裝置,而那則是由當時最強大的聖人們用生命製造而成的。
據維奇所知,如今妖族之中修煉空間法則的人可謂是風毛麟角了,更談不上能夠製造空間裝置的大師了。所以現有的空間裝置都是萬年傳承下來的瑰寶,拿血族舉例,也只有血皇親王以及幾名大公才擁有此屬於自己的空間裝置。
而人族對於時空方面的研究也剛剛處於起步階段,一枚時空裝置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就算是隻有一立方米空間的空間裝置也是聯邦S級物資。
不管槍手中的空間戒指內含空間是大是小,也都足夠驚人的了。
維奇越發肯定槍的背景驚人,這等寶物絕對不是槍如今這個實力能夠獲得的。
白千玦也明顯吃了一驚,作爲狐族希望之光的她也沒有這樣的寶貝,整個狐族上下也許只有族長白漣纔有一枚,可惜現在九成也已經落入狼族的手裡了。
白千玦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槍,槍身高九尺,擁有一雙大長腿,襯衫的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英姿颯爽,偶爾露出的腹肌輪廓鮮明。他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十分具有男性魅力,如果忽視他那猥瑣的表情的話。
此刻槍正色眯眯的低頭望着白千玦,眼冒桃心。
白千絕再次厭惡地轉過了頭,望着一臉警惕的維奇,明白不說出一些關鍵性的理由是不行了:“我知道你是誰?我也關注你一段時間了。”
“這麼說剛纔的那羣大鳥也是你弄來的了?”維奇臉色凝重的問道,語氣不善。
“你說話態度好點,剛纔那羣大鳥多可愛!我們不是正無聊......”槍站在白千玦身後,像他的一個隨身馬仔。
“那純粹是你們倒黴,那羣禿鷲實力不俗,是這一帶的王者,就算是遇到了我的海東青也不怵,我還救了你們一命。”白千玦解釋道。
“我說那羣禿鳥怎麼突然逃跑了,原來是多虧了美眉你啊!大恩難報,哎!我只能以身相許了!”槍一臉無奈地搖着頭,白千玦反手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維奇看着捂着狂噴鼻血的槍輕聲一嘆,這個人估計是廢了。
“我們認識嗎?再說你們狐族不是早就被狼族......給滅......”維奇這纔回想起青丘被滅族這一慘案。
當初這事還是林暄告訴他的,他們剛入軍營,處在焦頭爛額的整合過程之中。
聖彼得堡和青丘天南地北,維奇當時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導致這麼晚纔回想起來。
“是的,我們青丘一族被狼族侵犯了。”白千玦的語氣變得沉重,“這也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凱撒。實話和你說,我估計當時凱撒出現在聖彼得堡是爲了處理掉我們這些漏網之魚。而我和我的族人當時幸運地剛剛離開北歐,尋找新的棲息地。而後來的事,你自然最清楚,後來我也一直關注着這事。”
維奇一聽到“凱撒”和“聖彼得堡”兩個字眼,臉色更冷了。
白千玦繼續說道:“在我看來,造成這整個悲劇的罪魁禍首正是凱撒。你恨凱撒,我也恨凱撒,那麼我們就有了互相幫助的理由。”
“造成這整個悲劇的是這個世界。”維奇緩緩的說道,隨着白千玦的話,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猶如動畫版在其腦海裡一幀幀翻動。
白千玦顯然理解不了維奇的話,她沒有說話。
維奇很快整理了心情,冷漠地看着白千玦道:“就算你說的全都屬實,你我如今都是喪家之犬,凱撒是現在風頭最勁的狼王,聯合起來又有什麼用?你還希冀兩點火苗能夠燒着整片森林嗎?”
“是三點。”槍舉起手,鼻子還在流着血。
白千玦瞥了槍一眼,又對着維奇道:“看來這一個月來的事已經把你打垮了。你覺得一切都是不可抗力,這個世界無法改變。你迷醉於自己的軟弱,就會一直軟弱下去,會倒在萬人矚目的街頭,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最後就算凱撒,威廉,聯邦的人**着路過你身邊,踩着你的頭踏過水溝,你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會反抗。而我要告訴你的是,除非你現在就任由自己跌下着懸崖,被鬣狗啃食而死,否則未來你會失去的更多。你在今後每一個珍惜的人都會被這個世界剝奪,而你仍然只能像之前那樣,眼睜睜地看着無能爲力,事後再自責愧疚,然後繼續渾渾噩噩。”
“別說了!”維奇死死攥着頭髮,痛苦的大吼道。
白千玦的話字字誅心,但維奇卻無法反駁,自己的確如其所說,已經變成了一個軟弱悲觀的人。
此時自己的內心五味雜陳,既有內疚,又有慚愧,又有羞恥,又有悔恨。
白千玦躍下身下海東青的背,衣服尾端伸出三隻蓬鬆的白尾,微微搖動,便有清風託着她送到維奇身邊。
槍看到那三條白尾眼睛都直了,震驚的望向白千玦:“毛茸茸的......”
槍的某種特殊癖好被點燃了,他眼中的愛戀之火幾乎快要噴出來了。
白千玦手搭在維奇肩上,安慰道:“但我最後想說的是,一切還沒有結束,不是隻有你我,狐族還沒有滅,你我也沒有死,不是幾點火苗,而是一團火焰。我是狐族族長,你是血族皇子,誰能說我們的聯盟不夠資格和凱撒抵抗。如果你現在仍舊猶豫不決,不如先去我們的新族地看看,你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吧?”
白千玦靠得如此之近,維奇不得不爲其驚心動魄的美貌而折倒。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頸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
縱使靠得如此之近,維奇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放着中間隔着一層紗,但更添一種別樣的朦朧美。
白千玦身上透着淡淡的清香,更是足以使得天下男人爲之傾倒。
白千玦看出維奇有些動搖了,不管是被其說動了也好,還是被她天生的魅惑能力動搖了也罷,她索性牽起維奇的手,拉着他飛回了海東青的背上。
當維奇回過神來時,看見的只有槍那怨恨的眼神。
神隼海東青厲嘯一聲,振翅轉身,朝着羣山深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