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前不久我招攬了五毒中的毒蛇和蟾蜍,有着兩位前輩相助,我想那柳風再驚才絕豔,雙拳也難敵四腳。”
“五毒?”柳一衛眉頭一皺,“我們雖然不是和華夏聯邦完全一心,但我們之間利益密切,你少和這種反動勢力走太近。何況用毒這種歪門邪道的又會是什麼正派人物,這種人少去打交道。”
“侄女明白。我此前也是這麼認爲的,只是通過幾天下來的相處,侄女發現他們也沒有傳聞中所傳的那麼邪惡。”出於交情,柳白還是儘量在維護維奇二人。
“哼!”柳一衛不以爲然,“這些常年混跡江湖的最懂得僞裝,騙取人心,你涉世未深,可不要被騙了。”
“知道了。”柳白嘟起嘴回道。
柳一衛膝下無子,十幾年來最寵愛這個侄女,見柳白這副模樣,一肚子訓斥自然說不出口,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至於五毒,不管是真是假,估計也是想乘上柳家這艘大船,爲名爲利而已給他們幾百個膽子料他們也不敢動柳白一根毫毛。
另一邊,吳剛領着維奇和路西大步走在前面,他一刻不守在柳白身邊便覺得心慌,心下只想身後兩個騙子早點解決掉屎尿,讓自己回去覆命。
可是身後的那兩個混蛋卻在莊園內流連忘返,一會兒拿起一串葡萄細緻地剝起皮來,一會從侍者拿過兩杯酒觥籌交錯,絲毫沒有想去方便的意思。
好在兩人只如鄉巴佬似的在這會場內胡吃海塞,還沒猖狂到去騷擾貴婦小姐的地步,而莊園內的賓客又都是極有修養的,對這兩個年輕人的無禮行爲也只是偶爾偷來鄙夷的一瞥而已。
倒是爲難了一旁的吳剛,在場的許多人都知道他是柳白的貼身侍衛,他在這就等於給柳白丟人現眼。
他雖然已經催促過十餘次,但維奇和路西只是隨口應應,全當耳旁風。
最後維奇和路西索性落座在一處偏僻無人的酒席上,開始大吃大喝起來,立在一旁的吳剛不禁捏緊了拳頭。
若不是柳白屢次囑託自己要照顧好這兩人,他早就按耐不住脾氣了。
其實維奇和路西自有心中打算,進這莊園短短十幾分鍾,維奇就覺得自己的身份差點暴露了,相信此刻已經有不少人暗中在打探自己二人的身份了。
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和路西平安無事地在這偏僻的角落蹭一頓飯,等宴會結束後和柳白打聲招呼,早點離開重慶。
“請問我能坐這嗎?”
維奇聞言擡頭,在他面前站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如同標槍一般腰脊挺得筆直,稍顯得瘦削的身材配上棱角分明的外表,糅合出一種俊逸的氣質。他的頭髮濃密且順滑,如同柳條般絲絲分明地垂下,只不過他那與衆不同的墨綠髮色,讓他看起來特立獨行,始終掛在嘴角邊的笑容和他那清澈的雙眸使他充溢着魅力。
不等維奇二人回答,在吳剛驚訝的目光之中,那青年便坐在了維奇身邊的座位上,也不在意桌子上堆着的食物碎渣,挑了一套乾淨的餐具,便開始吃喝起來。
維奇能感覺到,隨着他走到這裡,瞬間多了許多目光投向這裡,這個偏僻的疙瘩角落彷彿瞬間萬衆矚目,而這都是因爲身旁這個青年。
“柳風,兩位兄臺如何稱呼?”叫做柳風的青年自顧吃喝,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看都未看維奇二人一眼。
“柳風,這兩位先生是柳白少爺的貴客,你可別亂來!”一旁的吳剛卻很忌憚這名青年,搶着警告道。
“哦?”柳風挑眉,望了維奇和自始至終都埋頭吃喝的路西一眼,又看向吳剛,“你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了啊!話說我看你實力又精進了不少,等會我們較量一番。現在嘛——一起吃飯吧!要吃飽飯纔有力氣打架嘛!你整天陪着你的柳白少爺,估計也沒用過晚飯吧!坐下吃吧!那些老爺小姐們,估計是不會跟我們這些下等人坐一塊吃飯咯!”
“這話我同意,就算要分個生死也要吃飽飯,話說硬骨頭你都站這麼久了不累嗎?”路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吳剛又警惕地望了柳風一眼,才緩緩入座。
柳風見狀一笑,又埋頭吃喝起來,也沒再追問維奇和路西的性命。
一時間四人竟相安無事地比鄰而坐,沉默地大口吃喝着。
出奇地,雖然有許多或明或暗的視線投向這裡,卻沒人靠近這張酒席五丈之內,而這四位主角卻是安之若素的樣子。
突然,一聲驚呼將所有視線扯了過去。
在莊園最西邊的土地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接着白氣從縫隙中泄出,方正的約一千平的草毯陡然脫離地面,上升五六米,同時各種器械猶如憑空產生一般從地下的空洞中彈出,架設在兩旁,竟然在短短十秒內就組成了一個華麗的露天高臺,五彩的燈光投射在高臺上。
“還有飯後表演?”路西摸着肚子半靠在舒適的椅子上,他們雖然處在最後排,但因爲高臺合適的高度,他們可以清晰地越過重重人頭看到高臺上的景象。
更讓人驚詫的是,黑色的半空突然亮起一塊幾十丈高的亮屏,竟是維奇在重慶市中心所見過的超大全息投影,而在這裡權充當個熒幕背景了。
“好大的手筆,也不怕被別人罵。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柳風冷冷地笑着。
“熱烈掌聲感謝天宇學府優秀的學生歌舞團蒞臨鄙府進行表演。”沉厚的男低音清晰地在莊園內響起,隨即便是莊園內賓客們雷鳴般的的掌聲。
夜空中突然出現一汪碧湖,湖水清澈見底,湖面盪漾起層層漣漪,四周生機旺盛,長滿了各種稀罕的植物。燈光投射下整片東邊像是旭日東昇,不消片刻便將黑暗驅散,明亮卻並不刺目。
花朵開始綻放,嫵媚地迎接着晨曦,花瓣上滾動着晶瑩的露珠。
就在這一片美麗動人的湖邊,數只美麗的孔雀從天而降,落在了湖邊的草地上。它們迎風招展着自己華麗的羽毛,矜持地漫步在點綴着花朵的草地上。
晨曦在它們身後照耀着,微風輕輕拂動着它們美麗的外套,湖水映襯着它們引以爲豪的美貌,在湖邊,它們開始舞動起完美的舞姿。
似乎連水中的魚兒也被它們美妙的舞蹈所陶醉,從湖中吐出連綿泡泡,爲它們喝彩。
採花逐風的蝴蝶也扇動着自己精緻的翅膀飛舞在孔雀們的身邊,甘願作不爲人重視的伴舞者。
百鳥也陸續從遠處趕來,加入到舞蹈的行列,翩翩起舞,一聲又一聲婉轉嘹亮的啼叫,爲舞蹈加入了美妙的音符,使得孔雀的舞蹈更加完美,更加使人陶醉。
似乎孔雀們也舞累了,它們徐徐地停止了優美的舞姿,走到湖邊。湖水中倒映出它們儀態萬千的美麗,它們似乎驕傲地欣賞着湖影中的自己。
忽然它們脫下了華麗的外套,倒影中她們眉目如畫,風華絕代,孔雀竟變成了活色生香的姿態動人的美人。
外套化爲一隻只孔雀飛走了,美麗的女人們在溫和的湖水中暢泳。
她們在湖水中上演了一幕令人震撼的水中舞蹈,嫵媚的神情,翩翩動人的舞姿,伴隨着鳥兒們的音樂,她們在水中舞動着修長的四肢。
蝴蝶們不甘寂寞地飛臨湖上,追逐着她們在湖水中的身影。
水平如鏡的湖面蕩起層層的水波,湖面映照的晨光在被攪動的湖水中碎成無數金鱗,閃閃生光。
這美妙的場景令舞臺下的老爺小姐們看得目不暇接,深深陶醉在重金打造下營造的濃郁氣氛中。
處在最後拍的四人倒是對這些毫無興趣,維奇只是在初時擡頭望了一眼,再次爲而人類科技而感嘆。
路西仰頭吞下一串葡萄,漫不經心地朝東邊如夢如幻的舞臺上望了一眼,便重新俯身要去拿一杯香檳來潤潤口,忽然他的手頓珠,難以置信地擡頭再次朝舞臺望去。
他揉了揉眼睛,半晌後才推了推身邊維奇的胳膊:“你看那個當中的女人,怎麼那麼像暴力女......”
維奇懷疑自己是聽錯了,擡頭眯起眼睛望去,當視野中的她也回首望來的那一刻,眼神交錯間,維奇的心跳停滯了。
酒杯摔在柔軟的草地上,昂貴的酒水撒了一地,晶瑩的水珠從草尖順着劃落,倒映放大出蟋蟀的瞳孔。
那女人穿着一襲輕薄藍裙在湖面起舞,腳尖一點便有微微漣漪散開,那對眸子宛如綠洲中清澈的湖水,眼神又像是千年冰封的雪山,秀眉細長入鬢,肌膚欺霜賽雪。
東西兩端,其間數千賓客在一瞬間都模糊了,連帶那臺上其他翩翩起舞的美人。
維奇起身,腳猛地一踏圓桌,朝着舞臺飛去。
狂風獵獵,在萬衆矚目之下,那有着淡金色碎髮的年輕人身着修身的黑色西服,穿透無盡的黑夜,向着那明亮溫暖的晨曦,向着那澄澈如洗的碧湖,想着乃空靈如謫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