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一行人之所以能夠長驅直入到這烏克蘭安全區的最中心,是因爲零腦中存儲着各大安全區最原始最詳細的城市建築佈局地圖。
基輔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城市,它是烏克蘭的第一個地下鐵路系統,於舊時代1960年11月投入使用,它亦是繼莫斯科地鐵及聖彼得堡地鐵後前蘇聯所建造的第三個地下鐵路系統。
基輔地鐵繼承了蘇聯地鐵的特徵,深,大,複雜,標準蘇聯三角形防空洞佈局。交通出行問題並非首要目的,基輔地鐵更多考慮了戰時的防護要求,可供居民遮蔽之用。大部分線路都建在離地面50米以下,52個站臺中就有20個是深站。老站大多配備四條自動扶梯,駐足其上,低頭俯瞰,會有深入地心之感。
地鐵站的建築造型各異、華麗典雅,宛如地下宮殿,大部分建於蘇聯時期,是當時的蘇聯輝煌一時的見證。其建築風格與莫斯科地鐵相當接近,其豔麗令人驚歎。廣泛採用大理石、馬賽克、花崗石、陶瓷和五彩玻璃,裝飾出具有不同藝術風格的大型壁畫及各種浮雕、雕刻,再搭配各種別緻的燈飾,其古典與豪華,毫不遜色於宮殿。在這裡,你可以領略到舊時代人類傑出的藝術和智慧。
即使是現在,基輔的地鐵站仍在投入使用,作爲城內交通運輸的重要方式。
衆所周知基輔兵工廠站深度達105米,即使做電動扶梯也需要三分鐘的時間,是城內最深的地鐵站。
但事實上,舊時代著名的二戰時期,爲了戰爭需要,蘇聯還秘密建造了幾條更深的地下隧道,直通城中心與城外,用於運輸秘密戰略物資,最深處深度可達三百米,不過在戰後解體便已經廢棄不用。
或許烏克蘭安全區某處文檔室裡還能找到這些隧道的建築佈局圖的原件,但顯然剛剛佔領這裡不到半個月的蛛族還沒時間去整理這些老舊的文檔,也正因爲如此,讓路西這羣“毛賊”有了可趁之機。
“這是哪裡?”灰頭土臉的源義守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一隻手撐地伏在草地上,如獵豹般警惕地望着四周。
沒有人說話。
“嘖!”路西轉頭,望着像個八爪魚一般趴在自己背上的零說道,“零,問你話吶!”
“烏克蘭軍校。”零將臉貼在路西的背上回答道。
路西無奈地搖了搖頭,天知道他這一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
就在一個月前,路西等人告別了維奇踏上了環遊世界之旅,這次旅行是路西夢寐以求的,一路上本該是歡聲笑語,陽光明媚,然而零卻得了失心瘋一般一直掛在他的背上,猶如纏繞不去的夢魘。
只有在必要的時刻,零纔會離開路西的背,路西敢發誓,那是他人生中從未體會到的快樂,是自由解脫的感覺。
當然,零也不是全無用處,當他們遇到敵人的時候,路西往往會把背上的零當作人形飛鏢甩出去,而且每次都有出人意料的戰果,只不過這個飛鏢是迴旋鏢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五人一獅終於從阿富汗到了烏克蘭,一路上風景看了不少,兇獸更是宰了上千頭。
路西也終於熬過了前期最難的適應期,現在的他已經能對一直纏在自己身上如同包裹的零坦然視之了。
“各位施主,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空塵面有難色,猶豫着問道。
路西聞言正色道:“禿頭,作爲前輩我得給你這個剛入行的新人一點忠告,做賊——最忌諱的就是猶豫不決,半途而廢。你要帶着必勝的決心,纔能有所收穫。另外,在你決定和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你就已經上了賊船,現在想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我明白了。”空塵嘆了口氣,他倒不是擔心路西這個沒腦的貨能夠心狠手辣,只是怕他太過中二地沉浸在盜賊遊戲中,到時候出了危險。
沒錯!
路西他們打算在被蛛族佔領的烏克蘭安全區偷東西,值錢的東西!
這種喪心病狂的主意自然是路西提出來的。
事實上,自從當初和維奇還有子妍潛入長江底下華夏科研總局偷寶貝之後,路西就愛上了這種感覺。
想到這,路西又轉頭看了背上的零一眼,不由打了個冷戰。
“雖然那次的戰果不怎麼好。”路西心裡如此想着,“但是我絕不會失手第二次!我要成爲讓整個世界戰慄的江洋大盜!”
路西最擅長的就是自我激勵,彷彿他能從那中二的自我催眠中獲取無窮的力量。
這次他帶着他創建的團隊,打算趁亂把烏克蘭安全區內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至於解救安全區人類性命於蛛族的魔爪?
這任務太艱鉅了,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夠完成的。
“蛛族佔領了這座安全區,我們把這裡有價值的東西全都帶走,以免落入他們的手中,也算是爲人類做貢獻了!”辛吉德將這次的偷竊行動上升了一個道德高度。
“就是這樣,這裡是烏克蘭的軍校,應該藏着不少值錢的軍火,我們就先從這裡開始。能扛的全都扛走,不能帶走的果斷放棄,要追求效率!”路西一副領頭人的做派,在他眼裡禿頭他們實力還行,但在這一行這能算得上菜鳥,“零,指路。”
在零的指引下,五人在校園間穿梭,他們都是超一流高手,因此普通的巡邏兵根本發現不了他們,或者在發現他們的同時就被打昏拖走,就地掩埋。
這間學院是純白的城堡式建築,四面是圍牆和建築,裡面是大片的綠地,校園裡隨處可見百年樹齡的月桂樹和櫻桃樹,古老的教堂位於校園的正中央。
整座校園都呈現出這種色調,好像是在一塊巨大無比的象牙上雕刻出來的。樓與樓之間有走廊相連,有些走廊位於地面,有些走廊高懸在空中。
百年樹齡的懸鈴木種在目光所及的各個角落裡,此時正值落葉季節,金黃色、手掌形狀的枯葉旋轉着墜落,把頭頂的陽光切碎。
雖然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兵荒馬亂,但這裡仍舊是歲月靜好的樣子,路西等人都可以想象出往昔穿着校服的軍校學員歡笑着攜手穿梭在這間學院的情景了。
只不過這些人大多已經在戰爭之中死去了,這就是現實。
從一座廊橋下經過,前方就是那座精美絕倫的聖母光嬰堂,它用象牙色大理石包裹外牆,整體浮雕,通透玲瓏。
聖母教堂前面還有一道人造河,貫穿整個校園,河道兩邊斜坡上綠草鋪地,坡頂遍植楊柳。夏季時此地可謂風景如畫,雖已至秋,這裡仍有一股悽美的況味。河中到處可見大大小小的紅鯉,擺尾遊戲,如流雲聚散無常,時而吐一個氣泡露出水面,顯得生機仍在,倒驅散了不少令人感到孤寂的淒涼之感。
“一般教堂內都會有寶貝吧?”路西一馬當先,衆人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教堂裡有人!
路西等人想溜,但是卻來不及了。
“是你!”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路西等人就像是瞬間石化的雕塑一般立在教堂門口。
蛛後之前似乎一直雙手託着腮踮着腳尖靠在佈道臺上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麼,直到聽到身後吱呀的聲音才轉過頭,看到來者後立刻喜笑顏開,開心地叫了出來。
“你果然來找我了!路西!”蛛後轉過身蹦蹦跳跳着跑向路西。
“誒?我們認識嗎?”神經粗大的人記憶力總不是很好,路西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呆愣地問道。
蛛後只有一米五多點高,長直柔順的黑髮紮成一個馬尾,臉上帶着天生的輕微煙燻妝,此刻她穿着一身貴族學院的男裝校服,素色的襯衫,藍色的絲綢領巾,過膝的暗紅色長衣,胸口彆着一枚金色的校徽,校徽上是三個同心的齒輪,對她來說有些偏大,不過更加顯得其嬌小可愛。
“哈?你居然把我忘了?”蛛後立在原地,皺着眉頭,手指絞着襯衫一角,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趴在路西背上的零見狀頓時眼神變得如獵豹一般犀利,全身死死地繃緊,如臨大敵。
就在蛛後真的快要落淚的時候,路西終於想起來了:“哦!你是那天黑巖城的那個小屁孩!叫......叫小妮!”
路西爲自己出色的記憶力感到歡喜雀躍,蛛後則因爲路西還記得自己而感到歡喜雀躍,零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蛛後曾經和虎王作爲黑巖城的強援和路西他們打過交道,當時路西和蛛後還結下了奇妙的友誼,路西也曾答應她以後有機會一定去黑暗森林看望她,沒想到兩人卻在此時此地碰面了。
“額介紹一下,這位是蛛後,叫小妮。”維奇轉身沒頭沒腦地笑着對一臉驚愕以至於像吃了屎一樣的空塵三人介紹蛛後,接着又轉身對蛛後說道,“這三個是我的夥伴,禿頭,三把刀,變態騎士。哦,還有——這個是零。我們是來偷寶貝的!”
路西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