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定是這個一臉悠閒的傢伙!
別看他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實際上最黑心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對了,剛纔他們都在裝瘋跑,只有錦洛一個人失蹤了一會兒。
原來,他失蹤的那會兒,是去救銀星霧了。
他們以銀星霧爲魚餌,來釣他上勾了。
要不然,憑他的修爲,他在暗處,只要他想躲起來,他們是找不到他的。
所以,他們決定放長線釣大魚。
結果,他真的上當了。
因爲,當時,銀星霧這條PP的美人魚獨自掉隊了,也非常巧妙地讓他給遇上了。
然後,他再非常好命地把這條死魚給抓住了。
這一切都太簡單了,可是,得到的越容易,就越有問題。
不過,太晚了,他中計了。
他們是在“請君入局”。
而他就這樣輕易的中了海族的囚海結界。
海族的結界專門爲血族而設定。
所以,要想逃出去,沒這麼容易。
最恐怖的人
溫萊斯看向安德烈,吡聲責罵:“安德烈你這個小人,竟然設計抓我!使用這種下三濫的作法,真是讓我替你羞愧。有種就放我出來,和我單挑!”
溫萊斯開始使用“激將法”。
沒辦法,海族的結界,他並不熟悉。
但是,如果是血族的,他就有持無恐!
安德烈,搖了搖頭,說道:“你再說什麼也沒用,我對於打不打敗你不感興趣。也不想成爲什麼史上最強的人。因爲,成敗在我心中,並不是唯一。最強者,也不是我一生中的追求。”
“哈哈……你不在意纔怪,你要是不在意,爲什麼要抓我?有種,你就放了我!”
溫萊斯氣得要命。
安德烈這個王八蛋,只會說風涼話。
“安德烈,你這個小人,你是在害怕會輸給我吧。”
溫萊斯繼續罵着,他不能輸,他也永遠不會輸,他生來就是爲了贏的。
他要打敗全天下的強者,然後把他們全踩在腳底下,只要誰看不起他,他就要打敗誰!
梨子嘆了口氣,覺得跟這種頑固的瘋子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溫萊斯,你不覺得自己像只瘋狗嗎?只會亂咆叫。可是,你再怎麼罵也是一樣的。我們才懶得理你,理你的人都是笨蛋!”
火騰小正太走上前,很鄙視地凜了他一眼。
血族如果交給他,總有一天會提前毀滅。
與其把血族交給溫萊斯這個瘋狂份子,還不如交給他來管理。
溫萊斯這個人,真的是他見過的最恐怖的人啦。
自私自利,自大自卑,又自哀。
這種人最不好定義了。
“走吧,有星霧的結界囚住他,他就不能搞破壞了。現在,我們還是去找時光之鏡吧。”
梨子提議。
她覺得時間不宜久拖,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做繭自縛
“不……不準走!梨子。”
溫萊斯大聲地吼叫着。
他把手伸得老長,彷彿這樣就真的能抓住她的衣袖了。
梨子定站,回頭望他。
“不要走,梨子。在這陪我一會兒好嗎?”
他碧綠色的眼眸中涌動着浪花。
“不要!”
梨子很生硬地說。
說真的,她的心裡很難受。
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地討厭溫萊斯這種人的,可是討厭的同時,她又是可憐他的。
特別是,他說自己是被時間隧道所遺棄的人……
被時間所忘記帶走的人,都是寂寞而悲哀的吧。
可是,她真的不懂,不懂他爲什麼要把痛苦強加在別人身上呢。
是否,因爲以前他曾受過傷害,就有理由去變本加勵地傷害別人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麼,是否也可以這樣說——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呢?
梨子大踏步往前走,她必須趕時間帶他們衝過時光之鏡。
“站住,不要走,可惡的!我都說了不準走了!”
溫萊斯繼續叫喊着,他真的心有不甘。
看着她就這樣,不再理他,大踏步往前走,他的心彷彿被利劍穿透,他討厭這種感覺,是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非常的討厭……
爲什麼,長久以來,他都是被人拋棄的那一個!
被自己的父母所拋棄,被自己的兄弟姐妹所拋棄,也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所拋棄。
是否,從他出生起,就註定了他是這樣一種命運?
沒有安全,也沒有幸福。
總是被人遺忘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裡,做繭自縛!
“梨子,梨子,梨子……”
溫萊斯望着她走遠的身影,嘶聲地叫喊着。
他想說——你不要走,你要走,也要帶上我啊。
帶上我,讓我存有一絲希望。
因爲,我真的不想再被遺棄了!
淡色星芒 (1)
溫萊斯的眼眸中漸漸地露出絕望的淡色星芒。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在他被血族驅逐出種族後,他就恨這個世界,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雖然,他被時間所拋棄,雖然,他一再地叫自己適應這種生活。
雖然的雖然……他還是很渴望那種有家的安全,有家的溫暖,有家的天倫樂趣。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
就在他漸次封閉自己的內心世界時,梨子出現了。
剛開始,他以爲她也是所有虛榮的女人中的一員。
剛開始,他非常歧視人類的自私與渺小。
可是,她畢竟不太一樣,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安慰了。
可是,有時候人總是會忘記一種疼痛的——越希望,就會越失望。
希望與失望,其實只有一線之隔。
這是一層薄紙,但是界限分明。
梨子那小小的身板,終於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其它的人,也都走了。
他又成了被全世界所拋棄的那個人了。
他眸中即是冰冷的海水,又是火般的烈焰。
溫萊斯望着這個海族的結界,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血液,從他的拳頭流了出來……
鮮血如花,綻得異樣的熱烈。
四周全靜了,連風都懶得從他的身邊吹過。
他只有他的提線木偶……
不會說話,也不會唱歌,也不會思考的提線木偶……
他安慰自己——其實,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就好。
他低下頭,看着腳下的黑土地……
當月華投射下來時,一雙鞋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地上,月光如水,瑩光輕淌……
溫萊斯一時愣住,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會主動來理他。
他覺得是自己的腦子裡出現了幻覺。
他慢慢地擡頭,慢慢地向上看去……
一雙小鞋子……筆直修長的小腿……
荷袂般的裙裳……纖細的小身板……
還一張平靜而安怡的小臉……
她並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是最耐看的。
她纖密的長睫毛,輕輕地像蝴蝶展翅似的扇了幾下,而月光如精靈正在睫毛上跳舞……
他張了張嘴,有些出神,覺得不可思議。
“我是說……如果我救你,你以後能變好嗎?”
她輕輕地問,臉上一片瑩潔蘊玉的冷靜。
對於,做出這樣的壯舉,讓她想了半天。
她必須冷靜地考慮清楚,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因爲,人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但是人人都可以自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