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愷的心思,霍蕎當然不明白。但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緣由。
只不過,她還是很不能接受這樣的隱瞞方式。
“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被矇在鼓裡。”這些日子,她受夠了被欺瞞這麼多事。
說到底,霍蕎打從心裡覺得,所有事情都怪在安澤愷的身上。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忽然心頭一狠,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如果當初沒有你對我們家的報復,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不管父親的死是不是你做的,但大致上都與你脫離不了關係。安澤愷,我一直很想要原諒你。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如此寬宏大量。”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不會原諒你的。
霍蕎忽然轉變態度讓他楞了好久。
安澤愷的心彷彿被刀子狠狠插了一下,痛得無法呼吸。
一直緊繃着的臉龐,很黑很黑,怒意中帶着傷痛的眼神,似乎想要將眼前的霍蕎看穿。
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居然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看我的。”安澤愷開口,嘲諷的笑起來,“我在你心裡的位置也不過如此。”
兩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還談什麼?
霍蕎的心裡也不好受。忍住了想要崩潰流淚的衝動,她擡起頭努力讓淚水鎖在眼眶裡。
最後才哽咽地對上安澤愷那雙褐色的眸子。
“謝謝你照顧了我媽。我想搬回家裡去好好陪着她。”
她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沒有安澤愷,屬於她的,家。
安澤愷沒有回答,當做是答應了。
但這還不止,霍蕎最後補充了一句:“安澤愷,我們還是離婚吧。”
離婚。又是這兩個字。
她總是吵吵嚷嚷說要離婚,安澤愷從來沒有答應過,甚至會爲此感到生氣。
不過這次,他卻冷靜下來了。
雖然繃着的臉龐已久沒有鬆弛,但還是很努力在冷靜下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霍蕎最後聽見了安澤愷輕聲落下一句話。“好,如你所願。”
她楞了片刻,纔回神過來。
安澤愷答應離婚。她也鬆了一口氣。
“我先去收拾了。”霍蕎轉身回到屋裡,將自己要帶走的日用品收起來。
腦海中不斷迴旋着安澤愷的那一句話。
‘好,如你所願。’
她的心很沉很痛,就像萬箭穿心般,撕裂地痛着。
這段感情很波折,安澤愷累了,霍蕎也累了。
其實把離婚提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在掙扎。但這又如何?他們早就應該分開,拖累彼此只會越來越累而已。
離婚的念頭,其實就在一個小時前,回來的路上產生的。
霍蕎在車子裡給秦坤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裡,她問出了當年安澤愷救下她母親的事情,也是穆管家所不知道的細節。
秦坤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後才肯對霍蕎坦白。
“當年你爸入獄之前,你母親就失蹤了,就在跟安少見了面之後的那天。我不知道見面的時候發生了什
麼,估計安少也不會親口告訴你的。你母親失蹤的時候他很自責,派了組織裡幾乎所有人出動去找人。那個時候,組織還沒有壯大,到處都是追殺我們的仇家。”
說到這裡,秦坤頓了頓,“你出國之後的第二年,安少終於在歐洲找到了你的母親,是被梵火組織的人帶走囚禁起來的。安少費勁了心思衝進他們的總部,半天之後才把你母親救出來。當時候我在外頭負責指揮組織的行動和接應。他從總部抱着你母親出來的時候,全身血淋淋地從那地方,像是被狠狠虐過似的。這一幕我畢生難忘。”
那是安澤愷受重傷的一次。
真相對霍蕎來說是殘酷的。她越聽越心碎,眼淚又不爭氣地留下來。爲了不讓自己哭得太明顯,霍蕎狠狠咬着下脣,聽秦坤把真相說完。
“他對你的感情從來都不是用嘴上說的。我第一次見安澤愷對一個人的所有事情都這麼上心。霍蕎,雖然安澤愷曾經對你做了很多傷害的事,但並不代表他對你的好都是假的。”
安澤愷愛恨分明,做事也一樣。他恨霍濟輝,卻不會將恨意牽連到霍家其他人身上。
爲了霍蕎,他默默承受了很多。
未來的日子裡,安澤愷是不是要繼續獨自承受下去?
霍蕎並不願意他這麼做。
既然要承受,那就讓她承擔好了。安澤愷做的事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繼續爲她冒這麼多風險。
這也是霍蕎提出離婚的原因。
她想,只要離了婚,關係撇清了,安澤愷以後就不會再爲了她而受到如此多傷害。
更何況,兩人之間的感情除了縫隙,再怎麼撐下去也不會快樂。
房間裡,一邊流着淚一邊收拾行李的霍蕎,好不容易將東西都整理完畢。
穆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車子送到公寓樓下了。”
“好。”
她站起來,依依不捨地環顧了一眼這個住了好幾個月的房間。走出客廳,發現安澤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再見了,安澤愷。”對着空氣輕輕說着,語氣中多了一抹不捨得。
以後的日子裡,希望你能夠健康安全地度過,不必再爲了我冒生命危險。
走出大門來到樓下,穆管家帶着車子來待命。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
走進車子裡,霍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哭過之後的鼻音,“開車吧,穆叔叔。”
……
離開了公寓的安澤愷,此時正飆着車在告訴公路上奔馳,盡情釋放自己心中的痛楚。
緊緊繃着的臉龐將青根逼了出來。
心是怒,也是累,但更多的是痛。
現在的安澤愷只想要好好找個方式來發泄情緒。
把車子開到秦坤的酒吧。
可是,酒吧在大白天的根本還沒開始營業。安澤愷只好通過隱秘的特殊通道走進總部。
從進入總部的那一刻起,安澤愷的神情變得格外冰冷。在車子裡理清思緒以後他似乎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霍蕎回到公寓之前的那段時間,安澤愷給她打過電話。
當時候電話佔線,安澤愷的心就覺得很不妥。
此時整理好思緒以後,他忽然又覺得,霍蕎提出離婚這事情,應該跟那通佔線的電話有關。
於是乎,安澤愷來到總部,爲的就是動用這裡的情報系統,去調查霍蕎的通話記錄。
“幫我查一查這個號碼今早的通話記錄。”安澤愷在紙上寫了一組號碼,讓情報員即刻動手徹查。
過了十分鐘,結果出來了。
“老大,這裡。”
安澤愷聞聲,湊上前去閱讀熒幕上的通話記錄。最後,他終於在這一連串的數字中,看到了熟悉的號碼。
www ✿ttKan ✿C O “很好。”安澤愷聽見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道。
於是,他離開了總部,直接去了秦坤的家,一言不合將睡夢中的秦坤從牀上揪起來。
“喂喂喂,你能不能別這麼拽着我?我還沒睡醒啊!”秦坤哇哇大叫着,然而安澤愷卻絲毫沒有留情,直接將他拽下樓去。
可憐的秦坤像是被揪着脖子的小雞,任由安澤愷拖到客廳,然後砰的一聲將他摔在沙發上。
“嗷……嘶……”秦坤哀叫了幾聲,發現自己被摔得骨頭差點折斷,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安少,不帶這麼玩的!好好的你鬧什麼?”不滿地等着安澤愷,秦坤此時的模樣很狼狽。
要不是因爲安澤愷最近纔剛從重傷痊癒,秦坤早就上去跟他痛打一頓了。
安澤愷冷冷地審問起來:“你對霍蕎說了什麼?”
秦坤怔了半響,心底咯噔一下。
不,打死都不承認!
“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說。”秦坤用一臉茫然的表情回答道。
“那就是有說了。”安澤愷十分肯定,整個人突然變得很生氣,大聲吼道:“你特麼的到底跟她了說什麼!”
聲音在客廳迴響着,他突然變臉讓秦坤嚇了一跳,這下是真的陷入了懵逼狀態。
他不就是把真相說出來了麼?爲什麼安澤愷爲這副模樣?
“發、發生什麼事了?”秦坤小心翼翼地問他。
這不問還好,一問下來讓安澤愷更是火大。現在他已經肯定,霍蕎提出離婚的事情,肯定與秦坤有關!
“都是你特麼乾的好事!”安澤愷纔剛把話說完,一言不合就握緊了拳頭,對準秦坤的臉蛋揍上去。
“砰!”
秦坤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揍倒在地上,顯示懵逼,隨後臉上的火辣讓他回過神來。
“瑪德!一言不合就揍人,還往臉上打!”這下他也惱火了,安澤愷啥也不說就打腫了他的臉。這副掛彩的樣子,要他怎麼出去見人啊!
於是秦坤站起來,懷着心中的惱怒,握緊拳頭撲向安澤愷,狠狠地揍下去。
安澤愷被打了一拳,心裡的怒意被燃燒,接着上去又是一腳……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撲騰,狠狠地往對方臉上和腹部揍下去,似乎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憤怒全都發泄在對方身上。
“瑪德!有種你別打臉啊!”秦坤嘴裡不斷爆粗。
安澤愷不甘示弱,兩人就這樣打了好長的一場架,把整個客廳的東西都砸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