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城的手機就放在桌上自己的手邊,微信音響起時,他拾起來看了看,看到上面的幾個字:鴨留不留雞留。
他當時臉龐抽搐地把目光望過來,蘇小魚對着他挑眉一笑,模樣俏皮,手指又在手機屏上劃了幾下,“就是我愛你。”
不一會兒,許西城回了個消息過來,“俄語的我愛你?”
“對對對!”蘇小魚很高興他能懂紱。
許西城回道:“我果真要了頭豬。”
蘇小魚鬱悶了,“爲毛啊?”
可是他卻不再回她的消息。她向他那邊望過去,他正跟一位親戚說話,眉眼溫和態度親切,手機依然放在他手邊,他卻沒再低頭看一眼。
蘇小魚很鬱悶很鬱悶,整場宴席她最快樂的事就是能跟他聊天了,可是他卻不鳥她了。她歪頭,撞上雲舒異樣清亮的目光,似乎想笑又不敢笑,一直憋着的樣子逼。
蘇小魚對她挑挑眉毛,“怎麼樣,我的理解能力還是不錯的吧?”
她指的當然是那句‘鴨留不留雞留’,雲舒愣然點頭,“不錯不錯。”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這種奇異理解力的人。
看雲舒一副愣然贊同的表情,蘇小魚覺得這丫頭太有意思了,比她還要單純。
“跟長輩用餐,還在打情罵俏,真是沒家教!”趙芳佳忽然冷着臉罵了一句,聲音不大,可是蘇小魚這一桌的人卻能聽到,蘇小魚皺眉把冷冷的目光射過去,只見趙芳佳目光深冷鄙夷,“小家子出來的果真是不一樣,連什麼場合該有的禮貌都不知道,這麼多長輩、姐姐的在這兒,都不知道敬一杯酒,卻光知道纏着自己的男人,這樣的人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旁邊,沈如燕譏誚地勾着脣角,一干坐在趙芳佳和沈如燕旁邊的親戚們便把鄙夷的目光射過來,瞧向蘇小魚的眼睛裡滿滿都是不屑。
“聽說是單親家庭出來的,母親又出了家,所以沒人管教。姑姑,你可得好好地管管,不然以後,怎麼敗壞門風的都不知道。”
說話的是趙芳佳的內侄女趙意圓,在許氏任職,長得不錯,可就是說話非常有她姑姑的風範。姑侄一唱一合,旁邊有人抿嘴笑,有人好笑地看着,也有人附合。
蘇小魚心頭極其厭惡這對姑侄女,尤其是趙意圓這種趨炎附勢的人。“你算哪根蔥啊!許家的事用得着你來摻乎嗎?趙小姐你這麼愛管閒事,拍馬屁,你家裡人造嗎?”
蘇小魚說話的時候,神情自然,筷子夾着一枚大蝦,左瞧右瞧,似乎想把那枚蝦瞧出個花兒來。
趙意圓一張好看的臉一陣青青白白,手指攥緊筷子,咬牙,“你!”
“嗯?”蘇小魚不以然爲地瞟向她。
趙意圓被蘇小魚剛纔那頓譏諷弄得臉紅脖子粗,正想發作,被趙芳佳攥住了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趙意圓氣得恨恨地哼了一聲。
蘇小魚滿臉不以爲然,把那枚糖醋蝦送到嘴邊咬了一口,似乎不滿意那味道,皺着眉頭放下了。
“我出去一趟,這裡空氣不好,讓人吃飯都沒味道,雲舒,你慢慢吃。“
“好。”雲舒神情柔和。轉回頭來,雲舒看到趙芳佳和趙意圓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
旁邊的人紛紛表示對蘇小魚的鄙視,附合着趙氏姑侄的聲音:“真是沒家教,沒教養,不知天高地厚。”
雲舒站了起來:
“大伯母,諸位叔叔嬸嬸,姐姐妹妹,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雲舒不喜歡現在的氣氛,非常不喜歡,她是一個天性溫婉單純的人,聽不得這裡一陣陣污人耳朵的聲音,與其留在這裡吃飯,她不如跟她的小魚嫂子出去呆一會兒。
雲舒也出去了,許志城眸光收回,脣畔勾起一抹好笑的弧,看來這個姓蘇的丫頭還當真是有意思。
許西城雖然在和長輩親朋談笑宴宴,但身後那桌上說的什麼他卻有留心聽到,他也不喜歡這裡的氣氛,但是作爲許家的一員,他卻又不能不能來,不過還好,他的小魚從來不會吃虧。
“真是沒家教。”許江平看到頭都不回走出去的蘇小魚,沉着臉罵了一句。
許西城陰沉的眼神瞟向他的父親,薄薄脣角一勾,卻是放下酒杯,滿是嘲弄的聲音道:“各位長輩失陪,沒家教的人要去找沒家教的人了。”
許西城就那麼拉開椅子離開了。
看着那道挺秀的身影顧自離去,許江平臉上肌肉在抖動,狠狠地壓制着想要拍桌子的衝動。
雲舒找到蘇小魚的時候,她正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子前看煙花,一大簇一大簇的煙花在天空綻放,絢麗奪目,蘇小魚招呼雲舒,“你快來,你看那些煙花多漂亮!”
雲舒眼神清亮,被蘇小魚拉着手,兩人站在窗子前,看外面煙花齊放的絢目情景。
“小魚,你真有勇氣,敢頂撞大伯母,還敢罵她侄女。”雲舒轉過頭來,滿眼清亮和一種屬於內向女
孩兒的怯怯羨慕。
蘇小魚笑嘻嘻地一拍雲舒的肩膀,“那倆女人,沒一個好鳥!”
許西城一出來,就看到走廊上那兩個女孩兒的身影,一個高挑卻羞澀,一個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許西城正想走過去,許雲波卻從身後跟過來了,“二哥,宵夜去?”
許雲波是那種張揚不羈的性子,尤其看不慣趙芳佳和許江平,只不過因爲他們都是長輩,才保留着最起碼的尊重,許西城出來了,他也不想再呆下去。那些親戚裡面,以趙家的居多,多數都是指着許家吃飯的,所以言語巴結得要命,這也是許雲波厭惡的一點。因此,許西城一出來,他就也起身跟着出來了。
“好啊!”許西城眸光溫和,又向着蘇小魚和雲舒道:“走了,宵夜去。”
蘇小魚拉着許雲舒的手,“走了,雲舒,我們宵夜去咯。”
兩個女孩兒隨着那兩道男人的身影下樓去了。
包間的門口,沈如燕對旁邊一臉恨意的趙意圓說,“給她點教訓,別讓她太得意了。”
趙意圓哼了一聲,“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今天的氣白受。”
蘇小魚和許西城他們又找了一家春節連市的連鎖餐廳,要了幾道菜慢慢吃着。
許雲波端着酒杯說:“嫂子,來,小弟敬你一杯,你讓那三個女人吃癟的樣子,真是太tm痛快了!”
蘇小魚嘿嘿笑,俏臉如花,手中的酒杯跟許雲波一碰,滿是豪氣,“小意思,那幾個女人,來一個我罵一個,來兩個我罵一雙,三個,我一齊罵!”
許西城滿臉抽搐,忍不住用筷子敲她的腦殼,“又大言不慚了是不是?”
蘇小魚哎喲了一聲,惱火地瞪着他,“做嘛?難道你願意讓你女人被人欺負啊?”
許西城無語,“蘇小魚,一時痛快,四面豎敵,小心遭人報復。”
蘇小魚酒意早就上頭,臉色駝紅,卻仍然嘴硬,“堂堂的許二少什麼時候這麼畏首畏尾了?這個世界是有法治的,我就看哪個要以身試法。”
許西城徹底無語,只低着聲說:“回家再收拾你!”
蘇小魚沒聽見一樣,咯咯笑,“我蘇小魚最討厭那種自以爲是,趨炎附勢的人,還有沈如燕那樣的心機婊。”
許西城臉色沉下來,只看着她嘴裡叨叨咕咕,沉着臉不說話。
雲舒伸手捅了一下蘇小魚,示意她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可是蘇小魚渾不在意,卻挑釁似地衝着許西城揚脖子,“怎麼了,我說她心機婊,你不愛聽了?我告訴你,她就是心機婊,滿肚子壞心,卻還故裝柔弱的心機婊……”
“蘇小魚給你臉了是不是?”許西城的臉陰鷙的厲害,這丫頭,一喝了酒就小嘴瞎吧吧,雖然在座的只有雲波和雲舒,沒有旁人,可他也不願意她一喝酒就失去理智,滿嘴瞬吧吧,這是遲早惹禍的節奏。惹禍他不怕,他甚至有能力把她惹的禍全部給她擺平,可他怕別人存心報復,到時候是防不勝防。
“你還不願意聽了?”在酒醉的蘇小魚的眼裡,許西城陰鷙下來的臉色那就是心疼沈如燕最好的證明。
“我今天還就是說她了,你看你要怎麼着吧!”喝醉酒的蘇小魚天不怕地不怕,小手啪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