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爲什麼墜樓,你們要問她纔是。”
許西城無心跟這幫記者們戀戰,他惦記着蘇小魚,所以轉身大步離開。
這段視頻佔據了各家網站的頭版頭條,如果不是因爲她蘇小魚,他那麼低調的一個人,是絕不會把自己擺在這麼顯眼位置任人評說的。
蘇小魚心裡滿滿的感動。
許西城的車子往醫院方向駛去,後面一輛跑車不緊不慢地跟着,連着跟了他好幾街,許西城從後視鏡裡看到跑車中大男孩兒般的臉時,擰起了眉宇瑪。
在姜志皓的車子越跟越緊,眼看就跟到了醫院時,許西城把車子嗖的一下橫在了姜志皓的跑車前。
姜志皓倒吸了一口涼氣,跑車猝然剎車,車子橫着甩了出去,砰地一聲撞上側面的馬路牙子澉。
姜志皓的頭幾乎磕上車前檔,而前面那輛賓利的車門卻打開了,許西城從裡面鑽了出來,一身凜冽走過來,拉開車門,一把將姜志皓從車子裡提了出來,“愛跟着我是吧?那你就跟個夠吧!”
他扯着姜志皓的衣領把他往自己的車子處拽,姜志皓年紀小一些,身形也顯得單薄,而且,許西城雖然看起來清瘦,但卻是經常跑步,健身的,力量感和暴發力都比姜志皓強,姜志皓很快被他拖到了賓利前,但他一隻腳死死地抵住了車身,“許西城,你有本事,別讓她受傷!有本事你把她保護好,衝着我發瘋有什麼用!”
許西城拎住他的衣領,恨恨咬牙,“姜志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再發現你跟着我,定然打折你的腿!”
若在平時,他最多甩掉姜志皓,但今天不同,今天他的氣性明顯不好,所以姜志皓成了他開刀的人。
他把姜志皓往邊上一摜,然後拉開駕駛位車門,跨進去,車子利落地後倒轉彎,然後風馳電掣而去。
姜志皓狠狠地咬牙,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皓皓,車子怎麼了?你出車禍了?”何麗梅看到兒子一臉喪氣地回來,又看到那白色跑車前面癟進去的一大塊,當下擔心得不得了。
姜志皓頭都不回地上樓,何麗梅就追了過去,“皓皓!”
可是姜志皓卻在進入臥室之後,啪地將房門拍上了。
許西城來到蘇小魚的病房時,她一雙清亮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眸中掛滿依戀,“二少,你回來了。”
許西城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以後不用再害怕了,我相信沒有人再敢傷害你。“
他把她的頭拉到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柔軟的黑髮。
蘇小魚感受着這一刻的溫馨,心頭涌滿了感動。暖暖的。
另一間病房裡,沈如燕也從電視上看到了那段視頻,她看到許西城神情嚴肅地聲音,‘他從未和她有過戀情,他愛的是蘇小魚’,她的心裡涌出絲絲銳痛。
她緊緊地咬住了牙關,臉上泛出明顯的白,指甲都捏在了一起。
夜裡,許西城睡在了醫院,有他在身邊,蘇小魚睡得很踏實,但如此,夜裡仍是做了惡夢。許西城聽見身邊驚叫聲,他忙按住那亂舞的手臂,將她摟在了懷裡,“別怕,我在,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他吻着她的臉頰、額頭,蘇小魚漸漸安靜下來。
轉天一早,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醒來,蘇小魚身上的傷漸好,人也精神了,“二少,我跟你說,那天有個叫莫輕寒的人救了我,要不然我都死了兩次了。”
“莫輕寒?”許西城訝然。
“嗯,那人長得又秀氣,又溫和,一看就是個暖男。哦,就像那個《匆匆那年》那個喬燃。”
蘇小魚很認真地想盡辭彙形容莫輕寒留給她的印象。
許西城輕擰眉,“他是個暖男?”
“嗯。”
蘇小魚認真地點頭。
許西城的手指下一刻落在她的發頂,“發什麼花癡!”
“哎喲!”蘇小魚立刻捂住了頭,“你又打我!嗚嗚……我都這麼慘了,你還捨得打我……”
蘇小魚裝模做樣的哭起來,許西城擰眉看着她,看着她假哭白嚎。
蘇小魚嚎了半天,都沒有人理會她,不由睜眼看了看他,只見眼前的男人,正眼神耐人尋味地瞅着她。
“算了,不理你了。”蘇小魚爲掩飾自己哭了半天沒人理的窘迫,一頭撲倒在牀上,可是這次仍然沒人理會她,她從指縫裡往外偷瞧,卻見許西城已經走到窗子前去打電話了。
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他身形筆挺,聲音也顯得嚴肅深沉,蘇小魚就那麼凝視着他的背影,聽着他深沉的聲音,慢慢地,竟然睡着了。
“我去上班了,乖,好好休息吧。”
許西城輕撩她額前碎髮,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然後起身離去。蘇小魚一直睡,睡到了上午九點鐘。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忽然就想出院了。
她給孫師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有時間的話去接她一下,她要出院。
可是不一會兒,許西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胡鬧,傷還沒好,出什麼院!”
語氣挺沉的。
蘇小魚扁着嘴說:“我在這裡太無聊了,你又不能天天陪我,我一個人在這裡沒意思,而且醫院裡空氣也不好。還有啊,主治醫生那麼帥,我禁不住就對他動心了……”
“蘇小魚!”許西城明顯生氣了。電話那邊,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蘇小魚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低着聲說:“人家就是想回家嘛,呆在這裡實在沒意思,而且我的傷醫生說基本差不多好了,可以回家去休養了。”
蘇小魚在這裡弱弱出聲,可是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孫師傅過來了,幫着蘇小魚收拾了東西,然後辦理了出院手續,蘇小魚回到了許西城的寓所。
一個人看了一個下午的電視,晚上,許西城回來了。
一聽見門響,蘇小魚就跑了過去,在房門打開的那刻,她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
“老許,我好想你呀!”
許西城皺着眉頭把她拉開了,“身上有傷呢,還亂動!”
蘇小魚滿臉帶着諂媚的笑,“老許,人家都說秀色可餐,你長這麼帥,不但可以解餓,還可以治傷的。我的傷啊,一看到你就全都好了,臉上不疼了,身上不疼了,腰不酸了,腿不抽筋了,吃嘛嘛香……”
“行了行了。”許西城聽着她說話一套一套的,滿臉發抽。
他把她橫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到了沙發上。
“不許再亂動了聽到沒有!”
“一定的!”蘇小魚立刻孩子似的點頭。
許西城有一種又憐又恨的感覺。
“晚上想吃什麼?”
“嗯……”蘇小魚想了想,“我想吃豬耳朵。”
“還有呢?”
“嗯……還想吃糖醋里脊。”
“你就不想吃點素的?”
許西城覺得不可思議,
“那就素炒豆角好了。”蘇小魚對着許西城明媚一笑。他和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共同進餐也有那麼多次了,她總是像個饞肉的孩子,典型的無肉不歡型。
許西城叫了外賣,半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在進餐了。
“老許,諾,吃塊耳朵。”蘇小魚獻媚似的,把一塊豬耳朵遞過來,許西城皺皺眉頭,“我有那麼老嗎?”
“當然沒有。”蘇小魚連忙搖頭,“老許是愛稱,就跟大叔是一個意思。”
“什麼老許、大叔的,一個都不許叫!”許西城沉着臉,最煩那些自以爲是自己還蘿莉的女孩兒對長她幾歲的男友叫大叔的情景。而且,老許老許的,他有那麼老嗎?
“喔。”蘇小魚皺皺眉頭。
“你要實在想叫點什麼,就叫城哥吧!”看她那一臉失落的樣子,許西城於心不忍。
“哦,那就叫城哥了,這個稱呼親切。”
蘇小魚的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顏,看到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許西城搖搖頭表示無語。
手機鈴聲響了,是蘇小魚的,蘇小魚起身要去取手機,許西城問了一句,“你行嗎?”
“不行。”蘇小魚立即搖頭,難得他這樣關心她,難得被他這樣寵着,她願意讓他再多寵她一點。
許西城盯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客廳取了她的手機回來。
“你媽媽。”
他把手機遞給她時說。
蘇小魚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按下接聽的同時對許西城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後開始接電話。
“小魚,聽說你受傷了,是真的嗎?傷在哪兒了?傷得重嗎?你現在怎麼樣?”
蘇文卿一連串的發問,讓蘇小魚倍感緊張,“媽,你聽誰說的,我好着呢!”
“你別騙媽,何麗梅都告訴我了,說你當了人家的小三,又被人家追着打……”
“媽,你不要聽何麗梅瞎說!”蘇小魚一瞬間腦頂就冒出了火。“我纔不是什麼小三,我們在談戀愛!”
“談什麼戀愛,你不要騙媽了,你的事情媽都知道了。媽早說過,把老房子賣了,把錢還給人家,咱寧可窮死,也要清白做人!”
“媽!”
“你不要再說了,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去把房子賣了,不管賣多少錢,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壞了名聲,再把性命給搭上了。”
蘇文卿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蘇小魚的心頭火立即就起來了。也不知道何麗梅怎麼那麼缺德,大老遠的專門跑到青霞山母親那裡說她壞話。
蘇小魚恨得牙根癢癢。
“出了什麼事?”許西城眉宇間流露着一抹擔憂。
“是何麗梅,她跑到我媽媽那裡胡說八道,我媽媽說明天一早要過來。”蘇小魚想起明早將要面對的事情就覺得頭疼。
“要不要我去一趟?”許西城神情平靜。
“不要不要。”
蘇小魚可不想讓許西城去面對母親,她一定會棒打鴛鴦的。
“那好吧。”許西城低頭吃飯。
轉天的一大早,蘇小魚早早地離開了許西城的寓所,許西城交待孫師傅開車把她送到了車站,然後暗中保護着。
蘇文卿一身比丘尼裝扮隨着人流從長途車上下來
蘇小魚走過去,把母親扶住,“媽,您瞧瞧您非要過來,這一路上多辛苦。”
蘇文卿的氣色並不好,消瘦、面色如灰。
“小魚,別跟媽說別的,房子掛在了哪家中介,跟媽過去一趟。”
“媽,您真的不用去的,您去了也沒用,沒人買還是沒人買。”
蘇小魚攔着,拉着母親,不讓她去。
可是蘇文卿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搶先鑽了進去。蘇小魚不得不跟着也坐了進去,母女倆來到老宅掛出去的那家中介。
蘇文卿一看到老宅那離譜兩倍的標價時,當時就瞪了一眼蘇小魚,然後對中介女孩兒說:“小姑娘,把這個價格改掉,什麼價位能賣出去,就掛到什麼價位。”
“媽!”蘇小魚喊了一聲。
可是蘇文卿說:“我回去再跟你算賬!”
蘇小魚不敢做聲了。
中介的人把老宅的價格標到了前所未有的低,並且立即通知了之前就對這所宅子有意思,但卻因爲價格太過離譜而選擇放棄的買主。
那個賣主下午就過來了,蘇小魚暗自着急,可是幹瞪着眼卻沒辦法,母親執意要賣,而且明顯,老宅不賣出去,她是不會罷休的。
蘇小魚眼瞅着房子就要被低於市價很多的價格賣掉,急得都快要紅眼了,“媽媽,你瘋了嗎?這樣子的價格,外婆知道了也會傷心的!”
“那也比丟人現眼強!”蘇文卿說完就開始咳嗽,咳得像要嘔出血來。
“媽媽!”蘇小魚擔心地扶住她,給她撫挲着後背,“媽媽,爲什麼你總是咳嗽?”
“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你別管我!籤合同!”蘇文卿強硬的口吻,蘇小魚不敢違拗母親的話,她有病在身,而且明顯又加重了,她不敢讓她太過傷心,也不敢再惹她生氣,只得咬着嘴脣在售房合同上簽字。
買房的人很有錢又得了這樣的大便宜,當下就把家裡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來,滿滿的一箱子,往蘇小魚的面前一擱。
“小魚,拿着這些錢,欠別人的都還掉,剩下的租房子存起來。”蘇文卿吩咐女兒。
蘇小魚心裡頭直滴血,但卻不敢違逆母親的話,只得含着淚嗯着。
買主同意給她們母女一個月的時間用來搬家,清理房間。蘇文卿跟着女兒一起回了老宅,當晚,她就住在了老宅裡。蘇小魚睡在原先自己的房間,蘇文卿睡在隔壁臥室。夜裡,許西城的電話打過來,蘇小魚壓低着聲說:“我們微信聊。”
“怎麼了?”
許西城微信發了個消息過來。
蘇小魚說:“我媽睡了,我怕吵着她。”
“哦。”許西城又問:“你媽媽那裡,你怎麼說的?”
“我跟她說,我們一切都好,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將來是準備要結婚的。”
“你媽媽呢?”
“我媽媽就哦了一聲,說將來要參加我們的婚禮。”蘇小魚扯謊扯得蛋疼,如果她有的話。
兩人聊了一會兒,蘇小魚就以困了爲由離線了,只是她哪裡睡得着呢?
一早上蘇文卿便吩咐女兒,“小魚,把那個男的叫出來,媽媽親自把錢還給他。”
“媽媽!”
蘇小魚吃驚無比。
蘇文卿卻沒有商量的餘地,“快點打電話,趁着媽媽還在家,一定要親自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蘇小魚差點哭出來,“媽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蘇文卿卻又開始咳嗽起來,“小魚,你不聽話了是不是?媽媽是怎麼教育你的,我們寧可窮一點,也不能不清白!”
“媽媽……”蘇小魚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乖,快點去,別讓媽媽生氣!你知道媽媽的身體,咳咳……”
蘇小魚只得去打電話了。在另一間臥室裡,只不過這個電話不是打給許西城,卻打給了韓衝——題外話——今天八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