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動人心魄,差一點就陷了進去,沈衝心底大奇,不敢再看,揮手將其摘了下來,卻不敢將其放入天地印中,而是收入到一枚儲物戒指中,或許青鸞會認得此物。
轉頭再看向那王座和生命之泉,陷入了思考之中,將那王座收入天地印中倒是不難,但卻定然會散發出真氣,這樣一來,定會激發湮滅潰元陣的絞殺,而且那生命之泉如何帶走也是個問題。
片刻後,沈衝終於下定決心,遇到寶物豈能錯過,尤其是這生命之泉已是有主之物,說不定那佈下湮滅潰元陣的神魂高手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沈衝一咬牙,大袖一揮,匿息藏胎訣狀態立時被破開,隨着真氣的散發,天地印已被祭出,化爲黑洞瞬間將那王座吞了進去,就在沈衝真氣放出的那一刻,一股瘋狂的殺意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數萬道細如牛毛的烏光攢射而出,將沈衝團團圍住,空氣都被切割爲碎片,整個空間已被湮滅。
這種威勢就算神魂高手也難逃一死,沈衝又豈敢硬抗,立時鑽入天地印中,那些烏光蜂擁而至,切割在天地印上,發出清脆的交鳴之聲。
對於天地印的材制,沈衝還是極爲放心的,畢竟是九洲至寶之一,位列極品法寶,就算其威能已失,硬度卻不弱分毫。
但外面的牛毛烏光彷彿無窮無盡,將天地印死死的困在其中,不斷的切割,時間一長,以沈衝的真氣也無法支撐太久,而且也必定會對天地印造成一些損傷。
透過天地印,沈衝感覺到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變化,那些玉牀、玉桌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改變,看來烏光只是針動有生命氣息的活物進行絞殺,死物卻是無妨。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沈衝心念動處,天地印中僅剩的那一小塊空間晶體飛速燃燒,一股龐大的吸力散發出來,向那生命之泉當頭罩下,帶着石鐘乳和其上的數丈十深的山石一齊切割下來,向天地印中收去。
生命之泉被挪動,湮滅潰元陣一陣抖動,開始有些不穩,這陣法的動力來源正是那生命之泉。
沈衝見到大喜,繼續動轉大印,一股股龐大的氣息散發出來,已將整個生命之泉拉入天地印中,狂暴的混元之氣包裹之下,立時在天地印中生下根來。
果然是與這天地印有緣,要知道若是沒有這天地印至寶,要收取生命之泉至少要神魂七轉,修成領域才能收取這件靈物。
自天地印祭出,到生命之泉被收取,不過三息時間,天地印中的最後的一小塊空間晶體已燃燒的乾乾淨淨,再也無法用它傷敵或是破開虛空了。
但沈衝卻不覺的可惜,收取生命之泉和天域精金已足以值得付出這個代價,況且有這個底牌在手,面對高手博殺之時,便沒有了生死一瞬的心境,對日後的修爲也不利,總之提高自身的修爲纔是王道。
湮滅潰元陣失去了生命之泉的支撐,片刻之後,已轟然崩潰。沈衝將天地印收起,真氣散發之處,將塵霧驅除,已能看的清外面的情況。此時的腳下已是一片廢墟,那洞府已被埋入地下,周圍的幻境也已消除。
自沈衝進入湮滅潰元陣之後,劉康便坐下來一面調息真氣,一面思考着破陣的方法,他得到了機緣之中正好有一門深奧的陣法書——禁道圖錄,所以這些年對陣法之道研究的也較多,剛剛凝聚出來的劍符也是出自禁道圖錄,是專破陣法的破陣符,但他的修爲還是差了一些,無法破開眼前的大陣。
正在思量間,轟然一聲巨響,眼前的陣法竟然開始崩潰,劉康心中大奇,待塵煙過後,一個青衫人影憑空而立,更是大爲驚訝,甚至有點恐懼,難道沈衝竟然從內部將這陣法破開了。
就在劉康驚懼間,沈衝已飛步掠了過來,一拉他手臂,帶着他飛速離開,這湮滅潰元陣崩潰的聲勢太大了,方圓百里都有震動。
就在他兩人離開沒多入,就有數十道遁光飛掠面來,其中的神魂高手就有數人之多,盤踞在那廢墟之地,四下查探。
灰濛濛的空間之中,兩條身影急速飛掠,但卻沒散出一絲真氣,完全是憑藉肉身體力飛奔,足足掠出數十里之後,沈沖和劉康才停了下來,各自盤膝坐下休息。
“這個給你,若不是你在那陣法上打開一道裂縫,我也得不到此物,合該有你一份。”片刻後,沈衝睜開眼睛,拋出一個玉瓶。
“嗯?這是什麼?”劉康好奇的打開玉瓶,濃郁的生命氣息沖天而起,劉康連忙將瓶蓋蓋上,驚叫道:“生命之泉,這是生命之泉。那陣法裡竟然存有這種東西。”
見劉康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沈衝眼裡露出一絲異色,看來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難怪會被七星嘲笑。
“不錯,那裡有一眼生命之泉,但泉水不多,每天也就有十餘滴而已,你那瓶裡已是一半了。”沈衝說道。
“十餘滴而已?師兄莫非不知,僅僅一滴就可以完全將真氣補滿,日後無論是對敵博殺,還是提升境界,就再無真氣枯竭的問題了。”劉康臉色通紅,極爲興奮。
“好了,先收起來吧。”沈沖淡淡道,這生命之泉比之玉須雙尾鯉的生命本源還差上一些,不過卻能長期保存,不似那生命本源,若不吸收就會慢慢消散。
“生命的氣息,好純淨的生命氣息,嘻嘻,到底是什麼人呢?”數裡之外有一個女子笑道,她的身邊有一個男子,睜着鼓出來的眼睛,說不出話來,惡毒的盯着她,身上衣衫零落,露出來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森森白骨,五臟六腹清晰可見,卻又一時不死,在地上扭曲着身子,血水撒灑滿一地,顯的猶爲恐怖。
“你看着我做什麼,若不是你對本姑娘心懷不鬼,貪圖美色,又如何會落到如此地步,不過你的血肉還真是不錯,不愧是煉神巔峰的高手,至少可以補充十年的壽元。”感受到那武者惡毒的目光,那女子微笑着轉過頭來。
那女子的容貌倒是十分清秀,眼中帶有媚色,約二十多歲的年紀,但話語卻讓倒在地上的男子心寒:“我知道你現在想死,可我偏偏不讓你如願,招惹了我花三娘,算你運氣不好,乖乖的在這裡躺上三天,讓本姑娘好好的欣賞你痛苦的眼神,將你的每一絲血肉都割下來,到那時,你才能死去。”
說罷,花三娘隨手在那男子身上抓了一把,一塊血肉應手而下,那男子似是已習慣了,只是扭動了幾下,便停了下來,臉上已沒有了一絲血色。
那團血肉在花三娘掌中不停的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小,片刻後便完全消融掉了,而花三娘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神色。想不到如此清秀的女子竟然是煉化血肉爲食的惡魔。
空氣中微微傳來震動之聲。
“嘻嘻,我的小寶貝回來了,待會再跟你聊天。”花三娘嫣然一笑,轉身走開,數百隻形似蜜蜂的飛蟲落在她的身邊,嗡嗡作響。
“兩人,西南方向二十里,好,既然被我花三娘盯上了,那就乖乖作我的血食好了。”花三娘舔了舔舌頭,想到剛剛感覺到的生命氣息,眼中不由得涌出一絲血紅之色。
沈沖和劉康按圖所示,沿着那條迴歸河前行,行進到一片沼澤,這片沼澤在地圖上是以紅色標記,示意爲危險之地,沈衝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小心的在外圍行走,想繞過去。
這沼澤之中沒有植物,全部是爛泥地,無數毒蟲在泥水中爬來爬去,一股股毒氣噴薄而出,腥臭之氣刺鼻,就算通靈級武者可以抵禦一些毒物,沈沖和劉康二人也不敢再行走於地,只好儘量壓低真氣,憑藉法衣低空飛行。
餘下的那五具煉屍沈衝也沒有丟棄,仍是由他們開路,煉屍倒是不懼怕毒物,在這沼澤之中行進也沒有什麼阻礙,相距百丈,若有變故也好隨機應變。
沼澤的外面,一條俏麗的身影急速飛掠,在她身後,是數道血光,散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哈哈,小姑娘,你逃不掉的,乖乖的留下來吧,或許本座心情好些,會留你一條命。”後面最亮的一道血光中,發出一陣陰側側的怪笑聲。
“該死!你們血影門好大的膽子,敢追殺寒月宮之人,真的想挑起道魔兩門的爭鬥嗎?”一個較小的女子怒喝道,她此時荊釵散亂,頭髮披散在臉上,臉色蒼白,汗珠滾落,顯然是真氣不繼,而且受了不輕的內傷。
“嘿嘿,我們在這裡將你殺了,又會有誰知道,怪就怪你不該離開自己的宗門隊伍,將你寒月宮的功法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那怪笑聲不斷,又逼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