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中叫出名子,沈衝也想起來,在《神洲志》上有記載,獨角魁蛇被列爲珍獸之一,有劇毒,但周身是寶,蛇皮可作爲護甲,蛇肉爲大補之物,尤其是蛇膽,想起獨角魁蛇的蛇膽,沈衝眼中也不由得火熱起來,那蛇膽是煉製黃龍丹的主藥。
黃龍丹可用於增進修爲,甚至對於突破瓶頸也大有好處,武聖以下修爲服用都會有明顯的效果。可獨角魁蛇來去如風,善於鑽地,不易捕捉,所以黃龍丹也被列爲玄級丹藥,而且有市無價,任誰拿到這增進修爲的丹藥都是自己服用,不會出售的。
但若是捉住這條蛇,將蛇膽拿回三聖宗,交由神藥峰煉製,每人至少能分得五六顆,五六顆黃龍丹至少能省去幾年的苦修,有望短時間內突破先天級,就算是直接將蛇膽上交師門,也是能得到不小的功德,四人心裡一片火熱。
幾人收斂真氣,偷偷地向那條獨角魁蛇溜過去。
那條蛇尾部被金翎雕所傷,一直躲在草地下,伺機溜走,但金翎雕視覺極爲靈敏,沿着地面草木的滾動方向追蹤而至,不時拍打地面,逼迫它現身。在金翎雕的步步緊逼之下,不得不露出頭來。
那金雕向它出來,一個俯衝,急墜而下,直取它的眼睛。那蛇昂起頭來,張開大嘴,一口毒氣就噴了出去,沈衝四人頓時聞到一股腥臭之氣,忙閉上呼吸,運功排毒。
只見那雕卻不閃不避,依舊俯衝而下,雕頭電伸電縮,四人竟沒看清楚它如何啄瞎獨角魁蛇的眼珠。
那蛇失了左眼,劇痛難當,張開大口,一口咬住了雕的左翅,呼的一聲巨響,三丈長的蛇身破土而出,乘勢捲到了金翎雕的身上,繞了幾匝。
那金翎雕雖被咬住,但絲毫不懼蛇毒,轉過頭來,又在蛇身上啄了幾下,但蛇越盤越緊,金雕頭頸又短又粗,轉動不便,已無法傷到蛇的要害。
金翎雕眼中兇色越來越厲,羽毛賁張,雙翅齊振,高聲悲鳴,一時間狂風大作。
四人眼見正是機會,藉由狂風的掩護靠到近前,四把寒光劍齊出,一劍指向獨角魁蛇的右眼,一劍指向七寸,餘下二劍攻向金翎雕。
四把劍的速度極快,一雕一蛇正在纏鬥,如何能躲的開,那獨角魁蛇立時被刺瞎右眼,七寸上開了一個血洞,蛇的七寸是蛇身上最弱的地方,並不是指距蛇頭的七寸之地,而是指蛇身上的第七節的骨節。
那隻金翎雕倒是機警,因爲眼光敏銳,看到兩道寒光刺來,盡力振動雙翅,避開了要害,只在腹下留下了兩道血痕。
獨角魁蛇七寸被刺,力氣立時泄了七成,身子一鬆,已被金翎雕甩了下來,墜落在地上,四處亂咬,只是雙目已瞎,又能咬得住什麼,四人在它周圍翻轉跳躍,寒光劍不時砍在身上,阻止它逃走,過了一會,那蛇終於慢慢地軟下身子,在沙地上緩緩扭動。
再向空中看去,那金翎雕擺脫蛇身壓力,忙向上飛去,在沈衝等四人連連呼哨下,四隻鐵羽雁分四面夾擊,金翎雕在鐵雁的圍擊之下,漸漸不支,終於,雙翅連震,飛沙走石過後,一聲怪叫,轉頭向西飛走,四隻鐵雁懾於它的聲勢,不敢追去。
那金翎雕雖也是異獸,但野性難馴,如果不是從小養大,難以收爲坐騎,也沒什麼太大的價值,所以四人並不在意。
再看那條獨角魁蛇,那蛇全身扭曲,半個蛇頭已扎進草地裡,竭力想鑽地而逃,但終因流血過多,僵直而死。
天色已晚,四人招回鐵雁,開始侍弄那條蛇。
寒光劍雖鋒利,但砍在蛇身上也很費力,四人剖開蛇腹,從中取出蛇膽,蛇膽暗紅,約兩個拳頭大小,腥氣撲鼻,但卻有一股淡淡的藥香,直衝頂門。劉康取了個皮袋,將其放入,小心收好。
“嘿嘿,沒想到半路上還能遇到這獨角魁蛇,運氣還真是好,不過這蛇膽需要儘快入爐煉丹,時間長了藥效可就失了不少,咱們可得抓緊時間完成這次任務。”
“嗯,休息一晚,天一亮就出發。”
四人又將蛇皮剝下,捆成一捆,放入包囊。這蛇肉也不能浪費了,不僅四人飯餐一頓,而且還餵飽了四隻鐵雁。
夜晚的沙漠和白天溫差很大,極爲寒冷,雖然四人都有真氣護體,寒暑難侵,但沈衝還是下意識地拉了拉衣襟。
忽然間,頭頂上空風聲大作,四人一齊驚醒,一個爆喝從半空中傳來:
“什麼人打傷我的金兒?”
一個黑影猛地撲下,四人只感到虛空中氣流一震,四面八方都是那人的影子,一片掌影飛來,竟以一人之力圍困四人。
“什麼人?”王中大喝,必竟是老牌外門弟子,從小就混跡于軍伍,對敵經驗豐富,最先反應過來,雙掌一拍一抓,寒光劍憑空飛出,如飛劍一樣在空中畫了個圈,瞬間斬破了來人的幾道殘影。
“哼,真氣御劍,雕蟲小技。”那道影子轉的更快,隱約間看他揮了揮衣袖,寒光劍在他身前抖動了幾下,必竟不是真的飛劍,劍上的真氣被打散,怕的一聲,立時落到了地上。
其餘三人也回過神來,紛紛拔出長劍,劍勢連成一片。
可這人太快了,如影隨形,勢如閃電,在沙地上幾個閃爍,看準三劍之間的間隙,透虛而入。
啪啪啪
沈衝三人的寒光劍也脫手而飛,三人急退,劉康退的稍慢,被對方一掌印在左肩,立時手臂癱軟,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結四象陣。”王中大駭道。
四人已退到一處,站定方位,背心相靠,真氣互聯,各守一方,以不變應萬變,正是四象陣中的守勢,四人的真氣相通,氣勢直逼先天級高手。
那黑影速度雖極快,但攻擊力不強,衆人穩下陣勢,登時改變了戰局。那人見一時無法佔到便宜,就緩下身形,繞着四人轉了兩圈,終於在五丈外的地方站定。
“三聖宗弟子?”那黑影看到四人的道衣,冷聲道。
劉康左肩已受傷,左臂運轉不靈,對方修爲明明沒比自己高多少,但卻憑一身鬼魅般的身法,將自己四人打的團團轉,心中又驚又怒,喝道:
“你是何人?”
“我的金兒是你們打傷的?”那黑影對三聖宗有些忌憚,沒有再次出手。
頭頂風聲未停,因爲那黑影太快了,四人沒有顧及空中的呼嘯聲,擡頭看去,正是剛剛飛走的那頭金翎雕,雕身上的傷口已被敷上了藥,氣息也更沉穩了。己方的四隻鐵羽雁正在半空中跟它對峙。
那黑影竟是它的主人,既是如此,那他必定也盯上了那獨角魁蛇。
“嘿嘿,是又如何?”王中冷笑道。
那黑影明顯被激怒了,他本就脾氣暴躁,發現了那條獨角魁蛇之後,立時就起了貪心,一人一雕聯手將那條蛇打傷,只是自己也受了些小傷,被那蛇咬了一口,雖不致命,但也花了些工夫纔將毒氣逼了出來,正想去和金兒匯合,卻發現自己馴養多年的金翎雕傷痕累累地逃了回來,那傷痕竟是劍傷,驚怒之下,立時駕馭金翎雕追了上來。
本來看到四人都只是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少年,一時沒有多想就飛撲而下,卻沒想到對方是七大宗門的弟子,竟能在自己的虛空九轉的身法下支持下來。但轉念一想,仇已經結下,在這荒蕪的草原之上,人跡罕至,只要把這幾個人全殺了,誰會知道是我乾的。
心下一狠,氣勢上提,就待要再次出手,但眼光一轉,看到了那條獨角魁蛇的蛇骨,殺氣更兇。
“將蛇膽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馬,把這樑子揭過去。”
“呵呵,可能嗎?”王中笑道,此時天已經放亮了,已能稍微看清楚黑影的面目,對方一身黑衣,身形清瘦,一縷長鬚,麪皮微黃,頗有儒家之氣,倒像是個教書的先生,只是嘴角的一絲獰笑,更添詭異。
陽光既已出來,對方的身法就大打折扣,憑藉四象陣,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王中自是不會再懼他。
“嘿嘿,我苦苦追尋這條獨角魁蛇整整三天,想不到讓你們幾個小輩撿了便宜,該死。”
那黑衣人身影晃動,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整整化出十六個影子,捲起一片風沙,呼嘯聲從四面八方傳出,真氣震盪,沈衝四人都感到氣息不順,身體也有點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