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之道,不過是微未小技而已,比不得沈道友道法大成,名動天下。”武賀德笑道。
“好了,廢話少說了,不知武城主所來何事,莫非只憑你一人,便能將我留下嗎?”沈衝眼中精光一閃,此人已投靠了呂天君,若是讓消息傳出去,也是個麻煩,既然他前來送死,說不得要將他留在這裡。
一股驚人的氣息自沈衝身上散發出來,已將整間石室包裹的水泄不通,形成一個虛空界域,任何氣息都傳遞不出去,一道道殺意有如實質,撕裂着武賀德的神魂。
武賀德的修爲雖然大進,但如何能抵擋住沈衝的氣勢威壓,一瞬間,臉色已變的慘白,神魂躁動,差點道心破碎,精神崩潰。
武賀德眼中露出驚懼之色,嘴角已浸出血絲,一絲絲神魂燃燒起來,才勉強穩定下身形:“看來傳言不虛,你才最有資格成爲真正的九洲之主,也只有你才能殺掉呂天君。”
“我現在要殺你,只不過是彈指之間,說罷,你來此地見我到到底是什麼目的。”沈衝以法力將石室封鎖,氣息稍微一鬆,但仍是壓制着武賀德。
武賀德眼中微微有些猶豫,但很快變的堅定,咬了咬牙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幫我救出我的女兒。”
“武月影?她怎麼了?”沈衝眉頭一皺,腦中浮現出一個少女的模樣,女扮男裝,古靈精怪,靈動如仙子一般。
“她被帶到了青雲山。”武賀德眼中露出一絲憤恨之色,聲音也變的顫抖:“紫宵宗立派大典之後,她便會被呂天君正式納爲侍妾。”
“納爲侍妾,嘿嘿,背靠大樹好乘涼,那你的地位不是更爲穩固。”沈衝冷笑道。
“不,呂天君是真仙轉世,怎麼會真正對俗世中的女子動心,他只不過是搜尋天賦異稟女子,將她們當成煉功的爐鼎,以一種仙界秘法,增加修爲,月影如果嫁過去,定然是生不如死。”武賀德急聲道。
“真仙轉世,怎麼回事兒?”沈衝大吃一驚,他倒是第一次聽到呂天君是真仙轉世。
“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極有可能是真的,”武賀德重重吐了口氣,擡眼看了看沈衝,有些驚疑不定:“你也是天縱之材,修道不過五年,就有如此大的成就,但相比呂天君卻還差了一些,因爲一年前呂天君仍被困在神魂二轉的境界。”
“怎麼可能,”沈衝再次吃了一驚,呂天君乃是紫宵子的大弟子,呂輕山的兄長,踏入修行之路至少在百年以上,難道是以前渾渾噩噩,突然間便開了竅,在短短時間內,便達到了現在的境界。
“的確是不可思議,呂天君雖爲紫宵真人的首席大弟子,但當時的資質並不出衆,紫宵真人隕落的時候,也不過剛剛踏入神魂之境,這還是紫宵真人全力培養的結果,自呂天君強勢迴歸青雲宗後,葉山主便按照他的蹤跡仔細搜尋了一番,此人一直在各個大洲間遊蕩,苦苦尋求突破的機緣,卻沒有絲毫進展,但在一年前,忽然間便蹤跡全無,再度出世時,便已有了神魂境巔峰的修爲。”武賀德沉聲說道。
“只一年時光,便連破七個境界,如果沒有逆轉時間的寶物,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即使如此,也足以駭人聽聞了。”沈衝臉色也陰晴不定,心中不斷的盤算。
“而且呂天君迴歸之後,無論是天分,還是心機都與之前大不相同,精通的道法神通幾乎無窮無盡,如果不是他留在宗門中的本命元神燈沒有變化,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爲他已被妖物奪舍,所以我們纔會猜測這呂天君定然是大有來頭之人,很有可能是上界真仙轉世,而且找到了前世埋藏的寶藏,覺醒了一部分記憶,實力纔會突飛猛進。”武賀德說道。
沈衝心中吃驚不已,如果呂天君真的是仙人轉世,記憶覺醒之後,定力定然與日俱增,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估算,他隱隱感覺到,在九洲之主的爭奪上,這呂天君便是自己最大的對手。
沉默片刻之後,沈衝緩緩說道:“呂天君的確是我的生死大敵,但我爲何要幫你救人?”
“在你看來,我背叛了司馬掌教,也背叛了葉山主,但九洲大亂將起,必然要有一人來領導羣雄,才能爲幽洲爭得最大的好處。”武賀德緩緩說道。
“所以你選定了呂天君。”沈衝冷笑道。
“不錯,司馬徵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實力,都遠遠比不上呂天君,而你雖然驚才絕豔,但畢竟那時還沒有成長起來,名聲不顯,”武賀德的聲音忽然變的憤怒:“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看上了月影,派出使者強行將她虜走。成爲呂天君的妾室之後,思想便受他控制,無異於行屍走肉,很多潛力出衆的女子成爲他的侍妾之後,都落得個悽慘的下場,我絕不能讓月影步這些女子的後塵。”
沈衝雖然厭惡武賀德,但武賀年和武月影對他還算不錯,武賀年還對自己多番維護,而他對武月影這小丫頭的印象也頗爲不錯,若是淪爲行屍走肉,成爲一個玩物,倒也於心不忍。
“對了,武賀年呢,他去哪裡了。”沈衝心頭突然一跳,感到有些不妙,武賀年可不是個委曲求全之人,若知道武月影的下場,絕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武賀德臉上露出悲傷之色,嘆了口氣:“舍弟爲了幫助月影逃走,已被那使者當場格殺。”
“什麼!”
沈衝胸中頓時泛起一股怒氣,雙目精光爆射,殺意有如利劍,在四周形成一團團風暴,幾乎要將武賀德撕的粉碎,怒喝聲有如轟雷陣陣:“你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親生兄弟被人殺死!”
凌厲的氣勢將武賀德切割的遍體鱗傷,全身鮮血淋漓,但武賀德卻沒有退後半步,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大勢之下,要想活命只能委曲求全,何況我身上肩負着武家百餘口人的性命,如何能做到賀年那樣的灑脫。”
片刻後,沈衝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將氣勢緩緩收攏,但胸口仍是上下起伏,武賀年是自己到幽洲之後交的第一個朋友,就算武賀德與自己背道而馳,也對自己多方維護,如今身隕,沈衝自然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好,賀年大哥的仇我會去報,月影的事情我也會記在心上,不過,你打算讓我怎麼處置你。”沈衝定下心神,目光冷冷的掃射在武賀德的身上。
“我既然敢來見你,就沒有打算離開,武家的人都已被我遣散,大劫過後,總會有一些血脈留下來,就算你今日沒來西越城,四天之後的紫宵宗開宗大典,我也會配合司馬掌教同時發難,只要月影能平安,就算死,我也心甘情願。”武賀德神色漠然的說道。
“噢!”武賀德的態度倒出忽沈衝的預料,心中的殺意也消散了一些:“你竟然也知道司馬徵的計劃。”
“司馬掌教聯繫了許多門派的掌門,但卻並不是每一宗門都願意與呂天君對抗,天地變動之下,必然會產生一尊九洲之主,依附於呂天君門下的宗門也不在少數,司馬掌教詳細的計劃我不清楚,不過,成功的機會並不大。”武賀德的神色有些黯然。
沈衝眉頭微微一皺,沉默片刻,忽然間手掌探出,按在了武賀德的腦袋上,龐大的法力瞬間轟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武賀德一動不動,也不抵抗,任由沈衝的法力在自己筋脈竅穴中游走,忽然間,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片刻之後,猛的噴出一口腥臭的黑血,身體內彷彿什麼東西斷爆裂了似的,一道碧光從丹田處飛竄而出,匯聚成一個碩大的頭顱,面目猙獰,依稀是呂天君的模樣,吱吱的尖叫聲中,張口便向沈衝咬去。
“禁錮!”
沈衝冷冷一笑,揮掌便將這團碧光抓了起來,元氣涌動,龐大的法力鎮壓之下,已匯聚成一團水晶,將這團碧光封印了起來。
武賀德氣息散亂,眼神中也有些迷茫之色,片刻間才清醒過來,立時驚聲叫道:“你竟然能驅除呂天君種在我身體中的禁制。”
武賀德下定決心,拼死前來見沈衝,一方面是要求他救出女兒,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身體中被種下了禁法,受制於人,有如傀儡。
沈衝輕輕擺了擺手,呂天君種下的禁制極爲玄妙,如果不是自己最近參悟三十三天道法有成,更聚齊了諸天玄冥至寶,實力和境界大增,只怕還無法將這團碧光驅除出來。
“我雖然幫你驅除了呂天君種下的禁制,但卻留下了另一種元神禁法,只要我心神一動,無論你藏身在哪裡,都能讓你的元神飛灰煙滅。”沈衝冷冷的說道。
雖然擺脫了呂天君的控制,但又陷入沈衝的控制,武賀德驚訝之後,倒也淡然:“只要你能幫我救出月影,就算一生給你爲奴,我也心甘情願。”
“好了,你先入我的法寶之中,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詳細說來。”沈衝冷冷的說道,打開小千世界,將武賀德收了進去,一個神魂上境的高手,殺了可惜,倒不如收服之後,來增加九洲門的實力。
從武賀德處得到的信息,讓沈衝對呂天君的認識更深了一層,但同時對於四天後的青雲山一行,沈衝心中更是沒底,看來這無華傘必須要儘快收入手中。
此時,石室中的傳送陣法已完全啓動,沈衝身形一動,已站立到傳送陣臺上,八塊上品元氣石嵌入到石柱之中,一團白光已將整個石室籠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