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城,南燕的國都,也是草原上最爲繁華的城池,城牆巍峨高聳,雖然沒有封城,但由於戰火已蔓延到了整片草原,來往的商旅幾乎絕跡。
而籠罩在城池上空的紫氣濃厚如雲,爲這座皇城增添了一絲神秘與絢麗。
望坤山,太陰之氣的誕生之地,如今已被埋藏在紫雲城地下深處,不僅被引入到皇宮之中,供皇室的強者修行,而且還融入到了南燕的氣運之中,支撐起了護衛整個城池的紫雲大陣,這座大陣全力運轉,即使是碎體境的聖皇前來,也是無法從外部攻破。
夜色正濃,月黑無風,沈衝憑虛臨空,立於紫雲城前,看着前方涌動的紫氣,又有一番感悟。
如今的紫雲大陣,在他眼前,已是形同虛設,隨手就可以撕裂,不僅僅是因爲他體內已融合了太陰太陽二氣,還因爲他在穩固慕容空元神之時,融入了慕容空的血肉精元,身上也就帶有了一絲慕容空的氣息。
他的血脈之力比慕容空還要濃厚,力量更是磅礴,甚至不用動手,僅僅借用慕容空的一絲氣息,整座皇城就已臣服,爲自己敞開了大門。
“紫雲城,成爲南燕的國都已有數千年,以前看它還沒有這種滄桑古老的感覺。”沈衝微微有些感嘆。
“衝兒,你真的決定了,要知道,你身上流的畢竟是慕容皇族的血脈,伯父元神重創,這南燕國主之位遲早都是你的,莫非一定要看着這個王朝毀滅嗎?”忽然間,沈衝的腦海之中,傳出了慕容空的聲音。
在三個月前,慕容空就已經甦醒過來,只是元神虛弱,又調養了一段時間,才完全穩定,但卻仍然需要調養。
而且,慕容空的元神雖然已不會有崩潰消散的危險,但要完全復原,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使能保證境界不會跌落,也永遠失去了晉級的可能,終生將止步於碎體境,將是一尊最爲脆弱的聖皇。
“伯父,你的元神雖然已恢復意識,但修爲卻沒有恢復,還是靜心溫養吧,至於南燕皇位,小侄志不在此,而且對皇位沒有絲毫興趣,況且,南燕之事,恐怕不會由伯父一言而決。”沈衝微微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神道宗既然能在慕容空的身體中寄生元神,整個南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制於神道宗,或是神道宗的死忠之輩,如果慕容空沒有受到重創,還可以鎮壓南燕國運。
國運之道,延續困難,但敗壞起來卻是十分容易,而且最注正統,沈衝身上有慕容皇族血脈,但卻不是正統,雖然力量強大,又承載了九洲氣運,但對南燕沒有絲毫歸屬感,卻是無法承載南燕的國運。
“算了,衝兒,這次還是多虧了你,否則伯父恐怕已被花憐月這個賤人算計了。”慕容空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事情,心神動盪之餘,聲音中已帶有着喘息之氣。
慕容空的元神已被沈衝安置在了九洲門裡,被一道光幕包裹,這光幕是以元氣石佈下的聚靈陣,無時無刻不在滋養他的元神。
“伯父放心,花憐月逼死我母親,又算計父王,這個仇恨小侄定會計在心上。”沈衝沉聲說道,從慕容空處,他對當年的事情又多了些瞭解,母親雖然不是花憐月親手所殺,但卻跟她脫離不了干係。
而且對於花憐月,沈衝已有了一絲忌憚,並不是忌憚她的實力,而是據慕容空所說,此女能溝通仙界的強大存在,在冥冥中有仙人的意志守護,手中更有仙界賜下的寶物,即使是修爲遠超此女,也無法將其擊敗,更不可能殺死。
若非花憐月早有計劃,即使是父親也不是她的對手。
“罷了,南燕之事,伯父是不能管了,無論是花憐月,還是花秋燕,都要交由你去解決了。”慕容空的聲音有些索然,顯然他對自己的情況也十分清楚。
慕容空先是被花秋燕暗害,中了近似巫族的一種詛咒,子孫皆亡,血脈斷絕,直到粉碎肉身,踏入破碎境之後,纔將這種詛咒驅除,但卻被花憐月種下了元神寄生之術,元神差點被吞噬,他對這兩姐妹的情意滔天,但卻自知已無力報仇,體內也憋着一口怨氣。
“伯父還是安心修養好了,南燕朝野之中,恐怕早已被神道宗滲透,就算強行鎮壓下去,也會損傷國運,而且九洲一統,天下大勢,既然如此,便不如打造出一個更爲強大的王朝。”沈衝眼中精芒閃動,沉聲說道。
雖然姬若海進入傳送門,而且大周王朝也有數尊聖皇隕落,但底蘊仍不是南燕可比,神道宗消失,再有南燕臣服,魔道聯盟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神洲大勢可成,再以神洲爲中心,便能建立起一個強大的王朝。
到那個時候,九洲世界晉升,萬界成爲世界之主,而自己晉升破碎,將靈魂融入九洲世界之中,成就碎魂之境,便有了足夠的實力與外界降臨的聖皇爭鋒。
沈衝身形微微一晃,已融入進了紫色雲團,無聲無息的降臨到紫雲城中。
夜色中的紫雲城十分安靜,也增添了一絲神秘。所有臣民都閉門不出,只有一隊隊先天級以上武者組成的巡邏護衛來回巡視。
沈衝的神識已覆蓋了大半個紫雲城,腳步微微一頓,已化爲一道輕風,向皇宮掠雲。
南燕,最強的力量便是藏於皇宮深處的皇城神衛,這些神衛,每一尊都有着神魂境的實力,本是慕容空精心培養出來的隱秘力量,只有控制了皇城神衛,才能掌控整個南燕。
片刻之後,沈衝便來到了皇宮上空。
南燕皇宮歷經了數千年的風霜,卻依舊輝煌,從深處透露出一股滄桑之氣,沈衝在幼年時,時常隨父親來到皇宮之中,但卻從沒仔細觀看過這座皇宮。
沈衝立於皇宮上空,已感到了整個帝國的氣運沖天而起,凝聚成一頭蒼龍,盤旋在虛空中,似乎是在守護着這座輝煌滄桑的千年皇宮。
忽然間,沈衝眼神一縮,他已看到,在這頭蒼龍體內,似乎多了一條黑絲,雖然極細,但卻由龍頭直至龍尾,貫穿整個龍軀,隱隱散發出頹廢之氣。
“南燕,果然已走到了近頭。”九洲山河圖中,慕容空喃喃自語,他雖然沒有看到這道貫穿南燕氣運的黑線,但卻感應到了皇城的死寂和衰敗。
沈衝微一沉吟,身形已落入皇宮之中,虛空中的蒼龍微微擡了擡眼皮,似乎掃了沈衝一眼,但卻沒有其他的動作。
南燕皇宮與大周皇宮都是一樣,分爲內宮和外宮,外宮是文武百官匯聚,商議朝政的地方,而內宮則是一個不同的空間,是皇室高手雲集的修行之地。
慕容空修爲大損,興致索然,對皇權已不再熱衷,甚至將皇宮的所有隱密禁制都告知了沈衝。
再加上沈衝本就身具皇室血脈,那頭氣運凝聚的蒼龍對他根本不加理會,夜色之中,沈衝身形如風,急掠而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守衛外層皇宮的護衛修爲最高也不過是煉神級的武者,如何能察覺到沈衝的蹤跡。
皇宮雖大,但沈衝的神識卻足以覆蓋,微微一掃,便查覺出皇宮中有些異動,一些禁制陣法都已改變,尤其是進入內宮的九條通道都與慕容空告知的有所不同,皇城內宮中還傳出一股肅殺之氣。
“果然有了變故。”沈衝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也沒有再次詢問慕容空,而是轉化法力,以三十三天道法破開了最近的一處通道,撕裂虛空,進入了南燕皇城的內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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