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深淵，回答我
前文明並沒有接觸過月亮。
不，只是目前曙光教團的研究，未了解全部的歷史。
或許就連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沒有。
塔維爾說得沒錯，對伊恩與現文明來說，他們最缺少的是時間。
死靈災禍確實沒有威脅他們，但卻佔領了錨點，讓伊恩的『移動星球』暫時停止。
他們必須找到前文明是如何解決死靈災禍的，否則，現文明絕對會輸。
“繼續查，用魔法查！”
執行機關的人員拍桌子怒吼：“全部的人都給我查，天災爲什麼要佔據錨點？它有什麼陰謀？”
該死，平常的天災就夠噁心了，沒想到居然還用出了悶聲發大財這種陰謀。
悄無聲息間，一片大陸與錨點就這麼失守了？哪裡人是幹什麼吃的？
伊恩意識到只是調查恐怕來不及，便站起身。
“帶我去你們發現過的遠古遺蹟。”
他要動用夢之釘，獲得所有已知遠古遺蹟的破碎歷史。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同時也只有持有『夢之釘』的他能做到。
開始執行計劃，探索遠古遺蹟。
曙光教團爲伊恩安排了一支護衛隊，平均實力在25級白銀序列左右。
平常，這都是伊恩可望不可即的強者，但如今隨着死靈災禍蔓延，護衛人員全部聽從他指揮。
『遠古錨點守門人』這個身份，與前文明存在密切的聯繫，伊恩的存在對曙光教團來說極爲重要！
“外鄉人，爲什麼你會懷疑月亮與先祖們有關？”
一位白衣執行機關問。
“『降格派』，前文明的派系其中之一，名爲降格派。”
伊恩邊走邊說：“降格是什麼意思？從高位降到低位。降格派不可能用『降格』自殘。”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擁有的『降格』，是針對其他存在的武器。”
“而只要是武器，就需要提前進行測試，那麼在世界上尋找詭異的東西就可以了。”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很詭異？是天災還是人禍？”
伊恩擡起頭，看着天空中若隱若現的皎潔之月：
“但我想，最詭異的東西果然還是月亮，一顆天體怎麼可能變成魔物呢？它明明就是天體啊，它是月球。”
是的，如果月球從一開始就是魔物，那序列系統不可能叫它『月亮』。
換句話反推就能得到：月亮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魔物，它有一個轉變的過程。
“月亮被概念化降格爲了魔物？就像是一個人被降格成了猴子，黃金被降格爲石頭。”
伊恩認爲他的猜測很合理，正確不正確不知道，但很合理。
白洞3這顆星球上詭異的存在太多，要是每一個都去懷疑，需要太長的時間，伊恩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正在與死靈災禍爭分奪秒。
死靈災禍並沒有開始攻擊的打算，但它是什麼？它是天災。
就算它一動都不動，伊恩也會用最大的警惕去防備它，更別提現在的死靈災禍已經有了動靜。
它佔據了其中之一的錨點，任何一個錨點的損失對伊恩來說都是致命。
“降格……魔法確實可以做到這件事。”
執行機關人員點頭，肯定了伊恩的這部分猜測。
“魔法儀式，能夠賦予他人地位的封聖儀式，只需要藉助這個思路，將一個身份賦給月亮，月亮就能變成魔物。”
“但有個問題，效果如此恐怖的儀式，一定也需要巨量的魔力，甚至對整個世界造成衝擊。”
魔力？有時之沙漏這種能夠倒流時間的聖器，魔力不是無窮無盡的嗎？
如果一顆元素寶石內的魔力消耗殆盡，只需要用時之沙漏倒流時間，魔力又會回來。
前文明就是用這種思路，將時之沙漏看着一個無限的魔力源泉。
當今的曙光教團，也是這麼利用沙漏。
魔力並不算是阻礙。
“也就是說……降格派持有『時之沙漏』，以衆多的人數釋放儀式，將月亮降格爲魔物，這才導致月亮墜落？”
布蘭頓緩緩點頭。
既然月亮變成了魔物，它一定知道自己的變化來源於他腳下的星球，它渴望降臨在地上的想法，也是非常合理。
但是，或許布蘭頓又或是曙光教團很看重這些猜測，伊恩卻思考的更多。
在他意識到『降格派』存在時，立刻想到了月亮，隨後又想到了『死靈災禍』。
假如說……月亮真的被降格爲魔物。
那天災能否被『降格』呢？
前文明中的降格派，使用魔法影響了死靈災禍，將它從虛無縹緲的災難，降格爲擁有實質的『化身』。
這一具化身並不是真的擁有了實質，而是在概念上被削弱了。
死靈災禍現在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本名，另一個叫『貝西摩斯』。
看，這不正是將它的存在一分爲二，弱化了天災的力量嗎？
降格派，降格天災？
抵達第一座遠古遺蹟，伊恩拿出夢之釘，快速讀取遺蹟內的資料。
探索完成後，再選擇其他的遠古遺蹟，伊恩就這麼來來回回，走了一整天的時間。
研究歷史並儘可能整合，又消耗了幾天時間。
當伊恩帶來的『錨點失陷』的消息，傳到冒險者公會與其他的強大勢力時。
整片大陸上所有勢力，立刻變得活躍起來，似乎要用自己的熱血，照亮未來的路。
伊恩閱讀歷史，有關降格派的歷史應該是正確的。
而另外一部分的資料，對他沒有太大意義。
需要從其他地方入手了。
“曙光教團的探索隊正在加班加點，還有另外的事情嗎？”
執行機關人員問。
伊恩搖頭：“沒有了。”
既然都在探索，那伊恩就沒必要去探索，錨點副本也可以暫時放下。
傳說任務『移動星球』並沒有失敗，而是暫停了。
他需要解決掉死靈災禍，再不濟也是將被死靈災禍佔據的地區奪回。
之後，他才能繼續任務。
在那之前，先以死靈災禍作爲主要目標。
‘去一趟窮極之城吧，需要購買一些戰鬥中用得上的裝備。’
長眠鎮的一切事務都可以交給別人，伊恩是序列玩家，他能夠做到其他事情。
伊恩拿出令牌並激活。
叮！
【是否進入『窮極之城』？】
“進入。”
傳送之力涌現，伊恩眼前的世界扭曲，傳送到窮極之城內。
他先去尋找神秘側玩家的店鋪，想要從裡面獲取有用的建議，併購買一些道具。
“你好。”
店主打了個招呼。
店裡賣着各種古樸的魔法素材，就連店主書寫用的筆都是鍍金的羽毛筆。
貨架上有些各種顏色的寶石，又或是效果驚人的卷軸，更甚至伊恩還找到了根據科技側思路，設計出的模塊化魔像。
與死靈災禍的戰鬥，一定會面對非常多的魔物。
伊恩已經有了『風暴獅鷲』，但他還需要另外的戰鬥力，可惜身上積分不足，伊恩挑選自己需要的買。
購買物品：真言卷軸、揭示寶珠……
最終，一個道具映入伊恩眼中，令他心中一震。
【名稱：真理深淵】
【類型：靈藥】
【效果：飲下靈藥後默唸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並閉上眼，會進入3分鐘的深度睡眠。
飲用者將會做一個真實的夢，並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描述：將伱的願望告訴深淵，深淵自會傳出迴響。】
虛空的靈藥，出自一位煉金術士玩家。
伊恩擁有虛無之石，甚至還能自定義願望，他也可以做到煉製出『真理深淵』。
不過……他並沒有鍊金配方，同時也並沒有發現副本。
副本是需要機遇的，而不論是序列世界、亦或是窮極之城，伊恩都不可能用虛無之石許願。
這會導致虛空入侵。
伊恩買下了靈藥，緊緊握在手中。
果然！來一趟窮極之城來對了，這瓶藥將能夠爲他揭開死靈災禍的秘密。
在玩家的店鋪中購買道具，並沒有浪費很長時間。
伊恩回到自己位於長眠鎮的屋內，坐在書桌旁飲下『真理深淵』靈藥。
“告訴我……”
說着說着，伊恩就感受到一股疲憊，似乎有種力量在阻止他說出願望。
附近的光線都在這一刻扭曲，駁雜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
伊恩憑藉着莫大的意志力，一字不差的念出自己的願望：
“如何解決死靈災禍……？”
睏倦與疲憊從心頭泛起，他背靠椅子閉上雙眼。
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那個聲音是他自己的聲音，但音調略有不同，同時伴隨着“滋滋”的失真聲。
“降格派。”
答案只有三個字。
但當伊恩睜開眼時，腦海中卻多出一些雜七雜八的記憶。
這一部分的記憶，與曙光教團調查過的歷史，剛好不符合。
它們全部都是殘缺的歷史。
“降格派！”
伊恩重複『真理深淵』靈藥告訴他的答案。
他猜對了。
降格確實是前文明戰勝死靈災禍的辦法，天災被降格爲了『化身』。
而月亮……是前文明爲了保險起見，用於禁忌魔法的受害者。
前文明中的降格派，創造出了名爲『降格』的儀式。
他們當前已經不可能戰勝天災，大陸被死靈災禍佔據90%，所有人只能住在地下。
既然正面無法戰鬥，那就通過削弱敵方的方式，增加自己的勝算！
降格派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他們也這麼做了。
那是一個皎潔的夜晚，萬里無雲。
降格派將大陸上全部的倖存者集結起來，將他們的思想合衆爲一，誦唸出儀式的咒語。
月亮從這一天起，擁有了智慧與自我。
同時——永久喪失了天體的身份。
這個魔法儀式的效果，與『三人成虎』這個成語十分類似。
謊言說多了，就變成真的了。
當所有人都認爲月亮是魔物時，那月亮是不是魔物，都無關緊要了。
借用謊言的效力，從位格上降格月亮！
但是，月亮被降格，僅僅是一個代價。
那一天的夜晚，死靈災禍也被降格了。
大法師們從來都很聰明，他們用一個月亮的代價，降格了一顆星球上的天災。
並將天災的污染全部拋到了月球，這就是拯救的全過程。
“有辦法了！”
伊恩握緊拳頭。
終於找到解決死靈災禍……不，趕走死靈災禍的辦法了！
雖然這個辦法的代價很嚴重，並且需要符合苛刻的需求，但這依舊是種辦法。
也是解救錨點的唯一辦法。
需要滿足三項要求：
1：當前死靈災禍在大陸上的佔比是45%，那麼至少得有45%的總生命，參加『降格儀式』。
2：獻祭一顆天體，作爲被降格的死靈災禍的化身的代價被付出，這一顆天體會活過來。
3：地水火風四系元素寶石各1000顆，在天象的引導下，在夜晚時間放置在正確的位置，以鎖定作爲祭品的天體。
這些條件中，每一項要求都很難完成，但如今沒有其他選擇。
伊恩將自己整理好的情報，交給冒險者公會與曙光教團。
冒險者公會。
“居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啊……”
公會的會長看着伊恩的彙報，眉頭緊皺心情複雜。
天災在這種時候佔據錨點，真是太突然了。
“如果按照青銅獵人提供的方式，我們將天災放逐的概率有多大？”
“最少有九成！”
從其他地區趕來長眠鎮的高段位強者，恭敬的回道：
“曙光教團已經確定消息屬實，外鄉人是前文明的錨點守門人，他懂得很多遠古的歷史。”
“『降格儀式』或許無法一勞永逸的解決死靈災禍，但卻能夠爲我們提供喘息的機會！”
沒錯……就算是降格，也僅僅是分散了死靈災禍的力量，同時又將它驅逐。
簡單來說，如果這個儀式完成，白洞3星球的天災污染度會從45%，直接掉到0%。
同時，宇宙裡會多出一顆活着的天體，天體上擠滿了死靈災禍。
天災遲早會重新捲土重來，找到現文明。
但那一段時間已經足夠他們應對。
公會會長嘆息一聲：
“外鄉人……青銅獵人……遠古錨點守門人……”
“果然，變強速度如此快的人，背景不可能簡單啊。”
“宇宙論，前文明既然創造出了『降格儀式』，這不剛好爲青銅獵人口中的宇宙論奠基？”
公會會長說完。
旁邊的手下頓時明白，啞然失笑：
“這下曙光教團全部傻眼了，我們獵人口中的宇宙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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