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將外套遞給南宮寶兒,低啞的聲音說着生澀的中國話:“你的外套!”
南宮寶兒愣愣的看着他,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在他身上上下亂摸,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沒死啊,你沒死啊,你真的沒死啊……”
他還有體溫,還有心跳,他真的沒死。
“謝謝你……救了我。”屍體說出這句話,現場一陣譁然,所有人都震驚了。
……
這場車禍最終變成一場鬧劇,故事沒有按照記者們所期待的發展,而是完全顛覆了預想的劇情,殺人兇手竟然變成了救命恩人,被害人不僅不控告南宮寶兒撞傷自己,還感謝她奮不顧身的保護他,將她當作救命恩人。
原本應該讓親者痛、仇者快的狗血劇情變成了神奇的正能量,那個任性妄爲的千金小姐竟然做了一件好事,這個新聞似乎比她做壞事更加勁爆,一部分媒體記者不願意放棄這個大好新聞,一改之前誇大其詞的虛假版本,將真實事件添油加醋的宣揚出去,一時之間,南宮寶兒的形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dp1L。
囂張跋扈、揮金如土、遊手好閒的千金小姐南宮寶兒原來也有好的一面,她講信用、講原則、又有責任心,雖然醉酒駕駛撞傷了人,卻沒有逃避責任,毫不猶豫的打電話報警自首,爲了屍體不被損害,在淒冷的雨夜堅定不移的守在屍體旁邊,當有狼狗襲擊的時候,她用嬌貴的血肉之軀保護屍體,以致自己被狼狗咬得遍體鱗傷。。。
當南宮玉和胡莉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母女倆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次可真是虧大了。
……
警方秉公辦理,南宮寶兒醉酒駕駛撞傷人,處十天拘留、暫扣六個月駕駛證,並處五千元新臺幣罰款,另外,警方還罰她負責受害者一切醫療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等等,直到受害者傷勢完全痊癒……
南宮寶兒服從處罰,臨走前叮囑雷燃要好好照顧那個“屍體”,送他去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療。
雷燃微笑點頭:“放心吧,寶兒,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十天後我去接你。”
雷燃將“屍體”安置在南宮家的貴族醫院,讓醫生給他進行全面檢查,然後在休息處等待結果,這時,電話響了,剛接聽電話,南宮志就急切的追問:“雷燃,寶兒出事了,你怎麼不通知我?聽說她被拘留了?怎麼回事?”
雷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彙報給南宮志,南宮志聽了之後變得沉默,好一會兒,深深的感嘆:“寶兒像她媽咪,表面嬌縱任性,實際上正直善良,今晚的事她做得很對,有責任有擔當,不愧是我南宮志的女兒。”頓了頓,他不悅的說,“既然那個人沒事,寶兒又受傷了,你怎麼還讓警方拘留她?罰點錢,扣下駕照就行了,這點事你應該可以處理好的,實在不能處理也應該找我纔對,竟然還讓警方把寶兒帶走?你怎麼辦事的?”
“南宮叔叔,您別生氣。”雷燃解釋道,“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也不想讓寶兒被拘留,可是換個角度去想,寶兒以前被媒體宣揚成一無是處的敗家女,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改善她的名譽,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徇私,媒體又會抓住她的把柄,還不如讓她進去呆幾天,我已經安排警方的內線照顧她,她不會受委屈的。”
南宮志想了想,說:“說得也是,你考慮得很周到。可我還是不放心,你跟我過去看看她吧。”
南宮志知道南宮寶兒的脾氣,若是他自己去看她,她肯定不見,所以他要拉着雷燃。
“好,我們在警局外面見。”雷燃掛斷電話,主任醫生馮醫生就來了,凝重的說,“雷先生,我們剛剛給那個人做了腦部檢查,發現他的腦部受到重創,患有暫時性失憶。”
“什麼?失憶????”雷燃十分意外,他還想聯繫這人的家人,沒想到竟然會失憶,看來這個麻煩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了,不過轉念想想,無非就是一個閒人罷了,白家和南宮家都養得起,暫時讓他住在醫院吧。
“他還有其它的傷勢嗎?”雷燃問。
“其它的還在檢查。”馮醫生說,“他十分不配合,而且行爲舉止很奇怪,有着高度的戒備,一直戴着鬥蓬和麪具,怎麼也不肯取下來,如果不是因爲受了傷,體力不支,我們連他的頭部檢查都做不了。”
“給他打個鎮定劑,做個全身檢查,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
“是。”
雷燃趕到警局的時候,南宮志的車正好開過來,車裡下來的不僅有南宮志,還有南宮玉,南宮玉神色凝重,滿臉擔憂,一見到雷燃就詢問南宮寶兒的情況,雷燃簡單的說了下南宮寶兒的事,帶着他們進去。
得知南宮志來,警司親自出來迎接,態度十分殷切,說他早就請醫生給南宮寶兒打了狂吠疫苗,處理好了傷勢,然後安頓她在病房休息。
南宮志客氣了幾句,加快步伐,急切的來到病房。
南宮寶兒這時已經睡着了,她總是這樣沒心沒肺,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折騰一夜,她的確是累了,只是因爲身上有傷,她的睡姿很彆扭,斜躺在牀上,腿吊在牀邊,不敢放在上面,因爲一觸到被子傷口就會疼。
南宮志站在門邊,透過門縫看着熟睡中的南宮寶兒,十分心疼,輕輕拉上門,對警司說:“劉警司,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好好。”劉警司連連點頭,跟着南宮志走到走廊的另一頭。
雷燃的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他知道南宮志心疼南宮寶兒,又要忍不住走後門讓劉警司私下放了南宮寶兒,他之前說的那番話看來又是白說了,不過這種事他已經見慣不怪,只是他覺得這樣未必是好事,十七歲的南宮寶兒現在正是叛徒期,需要正確的引導,做錯事就是應該受到懲罰,南宮志這樣慣着她,遲早要出事,不過幸虧她本性善良正直,關鍵時刻還是會走向正確的方向,只是以後人生路漫長,難免她會有失誤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雷燃看見南宮志給劉警司開支票,劉警司眉開眼笑的接過來,立即去手續。
南宮志對雷燃招手,雷燃走過去,南宮志說:“我讓老馬把車開到後門,你抱着寶兒往後門走。”
“是。”雷燃沒再多言,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對,但他也勸不住南宮志,只得照辦。
南宮玉看着父親這樣維護南宮寶兒,不禁心中妒忌,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照應,而且她很清楚,只要父親繼續這樣慣着南宮寶兒,就算她不耍什麼心計,南宮寶兒自己也會給自己闖禍……
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開在回南宮家的路上,南宮寶兒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車上,馬上坐起來,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她痛得直嘶氣。
“寶兒,別亂動。”南宮玉關切的扶着她。
“滾開。”南宮寶兒抗拒的推開她,“南宮寶,你這個踐人,昨天晚上是你把記者引過去的吧?”
“寶兒,你怎麼這麼說?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南宮玉顯得十分震驚。
南宮寶兒憎惡的瞪着她:“除了我自己之外,第一個知道我撞死人的就是你,警察前腳剛到,記者後腳就來了。不是你還有誰?”
“我真的沒有。”南宮玉委屈的說,“當時我正開車趕去拉拉山想幫你善後,後來我在路上看到警察,知道事情不妙,我就趕緊給爹地打電話。”3194473
雷燃深深的看着南宮玉,他還不知道有這個內幕,不過他很清楚那幾個處處針對南宮寶兒的記者幕後的靠山是誰。
“還撒謊!”南宮寶兒拽着南宮玉的衣領。
“住手!”南宮志嚴肅的低喝,“寶兒,你怎麼總是針對你姐姐?你們是親姐妹,她怎麼可能會害你?她當時的確給我打電話說你的事,然後我就……”
“說夠了沒有?”南宮寶兒厭煩的打斷他的話,“你那麼維護你的私生女,還管我幹什麼?你認回她,把她接回南宮家好了。”
“你……”南宮志氣得臉色鐵青。
“寶兒,你怎麼這樣跟你爹地說話?”雷燃故作嚴肅的責備,“南宮叔叔最疼你,南宮家的小姐只有你一個人。”
南宮玉看了雷燃一眼,眼中逝過一縷複雜的寒光。
“姓南宮的可不止我一個。”南宮寶兒沒好氣的說。
“你說得對,玉兒也姓南宮,她可不像你這樣不孝順,用這種態度對爹地。”南宮志很生氣,剛和雷燃那麼說,他都沒有反駁,明顯還是偏護着南宮寶兒,可是這丫頭絲毫不領情。
“那你就認你的孝順女兒吧。”南宮寶兒惱怒的大吼,“停車,我要下去。”
“小姐,這裡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車的。”老馬好聲好氣的勸道,“您身上還有傷,別任性了,我們先回家吧。”
“你停不停?不停我跳下去了。”南宮寶兒要去開車門,南宮志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你這個丫頭,你……”
老馬把車門給鎖了,南宮寶兒就用腳踢玻璃窗。
“寶兒,不許胡鬧。”雷燃拉住她,她不停的掙扎,兩人拉拉扯扯,這時,雷燃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用一隻手抓着南宮寶兒的手腕,騰出一隻手接聽電話,“馮醫生,什麼事?”“什麼???他跑了???”
話音剛落,南宮寶兒就停下了動作,錯愕的看着他:“誰跑了?”
“就是被你撞傷的那個人。”雷燃回了一句,對電話那頭的馮醫生說,“你派人去找找,這麼一會兒功夫,他應該沒跑多久,我馬上過來。”
“是。”
……
“那個人跑了?他爲什麼要跑?他傷得那麼嚴重能跑到哪裡去?”南宮寶兒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不過萬一他在短期內出什麼事,警方一定會把責任怪你在身上。”雷燃皺着眉說,“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到。”
“他傷得嚴重嗎?”南宮志問,“如果不嚴重的話應該沒事,你跟警方交涉一下,說他是自己跑掉的,警方就怪不了寶兒了。”
“沒事纔怪。”南宮寶兒沒好氣的說,“他剛剛被撞的時候都停止呼吸和心跳了,流了好多血,我在那裡守了他一個多小時,他都沒有動靜,我真的以爲他死了,沒想到後來他居然爬起來了,把我們給嚇傻了。”
“這樣的話,他隨時都有可能會出事哦。”南宮玉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用不着你提醒。”南宮寶兒瞪了她一眼。
“他會不會是回去找家人了?”南宮志猜測。
“馮醫生給他檢查過腦部,說他暫時失憶,根本記不清楚自己是誰,應該不可能去找家人。”雷燃凝重的說,“而且這個人很奇怪,戴着鬥蓬和麪具,死活不肯取下來,戒備性很強,可能不是個普通人。”
“不管怎麼樣,先把他找到再說。我打電話讓阿兵帶人去幫你找。”南宮志拿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
“好。”雷燃點頭,“南宮叔叔,等下讓老牛在高速路口停車,我打車回醫院找人,你們先回去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南宮寶兒馬上說。
“你身上還有傷,而且現在應該是拘留期,趙警司是私下把你放出來的,不能讓人發現你。”雷燃拍拍她的手,“你還是乖乖呆在家裡休養吧。”
“可是……”
“沒有可是。”南宮志強勢的命令,“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給雷燃添麻煩,別再逞能了。”
“好吧,我可以不跟你一起去找,但我也不想回南宮家。”南宮寶兒對雷燃說,“我先跟你去醫院休養,等你把事情辦完了,我再跟你去外婆家。”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是不是非要跟爹地作對才高興?”南宮志氣得直咬牙。
“南宮叔叔,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雷燃勸道,“如果讓寶兒回家,萬一她悄悄跑出去就麻煩了,在外婆家有我看着,至少十天內不讓她下山,把拘留期過了再說。”
南宮志想了想,無奈的嘆息:“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那就讓老馬送你們去醫院,你們就別打車了。”
“好吧。”
到了醫院,車剛停下,院長李偉就迎了過來,急切的說:“南宮總裁,雷先生,那個人還是沒有找到,我們把醫院和附近的樹林都找遍了,連個人影都沒有,不如報警吧。”
“暫時不要報警,我再帶人找找。”雷燃說。
“雷燃你趕緊去。”南宮志說,“老李,你去安排個清靜的病房給寶兒。”
“是。”
……
雷燃和南宮家趕來的保鏢們去找那個逃跑的“屍體”,南宮志讓老馬送南宮玉回去,自己則是一路送南宮寶兒從後門去了病房,叮囑李院長安排幾個信得過的醫護照顧南宮寶兒,不要將她在這裡休養的事泄露出去,還讓人給南宮寶兒買吃的。
南宮寶兒吃了東西,躺在病牀上休息,南宮志就守在旁邊陪她,揉着疲憊的眉心,神情十分憔悴,昨晚爲了南宮寶兒的事一夜沒睡,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他在心裡感嘆,真是老了。
南宮寶兒看着他那個樣子,心裡莫名的煩躁:“你不是很忙嗎?回去辦你的事,守在這裡幹什麼?我是犯人嗎?”
“你不是犯人,卻比犯人還讓人操心。”南宮志沒好氣的說。
“誰讓你操心了?你去操心你的玉兒吧。”南宮寶兒冷冷瞪着他。
南宮志懶得跟她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去洗手間,可是剛站起來就感到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南宮寶兒心裡一驚,下意識的要去衝過去扶他,這時,老馬剛好從外面走進來,急切扶住他:“老爺,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您的身體熬不住的。”
“不舒服就別硬撐了,萬一倒在這裡,別人又要說是我這個不孝女氣的,趕緊走吧。”
南宮寶兒不耐煩的揮手,她對南宮志說話永遠都沒個好語氣,但是此刻,她看着南宮志的眼中卻有着明顯的擔憂,他真的老了,以前他們吵架,她氣得跑出去,他可以坐在沙發上等她一夜,她天亮回來,他還能中氣充沛的把她罵一頓,現在他才熬一夜身體就不行了。
“你別想趁我走的時候溜出去。”南宮志喘息未定的說,“老馬,你讓老李把隔壁房間收拾出來給我休息,然後你在門口守着這丫頭,等雷燃回來,我們再走。”
南宮寶兒無語了,這個老傢伙心思可真是慎密,他怎麼知道她想溜出去找那個“屍體”?
“是。”老馬點頭,“老爺,您剛纔是不是要去洗手間?我先扶您去吧,等下再去找李院長。”
“好。”
……
老馬扶着南宮志去了洗手間,這時,外面傳來兩個護士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人興奮的說:“聽說那個人找到了,就在附近的海邊,可他死活不肯跟雷先生回來,剛纔馮主任打電話回來讓李院長調麻醉師過去,打算先把那人麻醉了再弄回來。”
“天啦,那人這麼麻煩,不會弄出什麼事吧?我覺得還是應該報警。”
“肯定要報警的,不過也得先把人找回來,誰讓肇事者是我們南宮家的大小姐呢。”
“說得也是。”
……
聽到這些話,南宮寶兒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馬上跳下牀,穿着病服和拖鞋就往外跑。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南宮志看到她跑出去,急切的大喝:“死丫頭,你跑哪裡去?給我站住。”“老馬,快去把她追回來。”
“是。”
……
的看體次。南宮寶兒拖着受傷的腿跑出醫院,正好遇到一個騎自行車送報紙的年輕小夥子,她不由分說的跳上去:“大哥,送我去海邊,快。”
“喂,小姐,我這是送報紙,不是計程車啊。你要去海邊找計程車去。”小夥子準備停車。
“我男朋友要跳海自殺,人命關天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你行行好吧……”
“啊!!!這麼嚴重?好吧,今天我就當一次活雷鋒。”
……
不愧是年輕人,腿力勁極好,十幾分鐘的時間,送報紙的小夥子就將南宮寶兒帶到了海邊的堤岸上,一個穿是很奇怪、個子很高的男人背對着他們站在海里,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胸膛,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在他身上,他還在繼續往前走。
海邊圍着一大羣醫生,還有十幾個保鏢,地上還躺着幾個保鏢,好像是被人打傷的,一個醫生將麻醉針遞給雷燃,雷燃往海里走去,準備動手。
“天啦,真的要跳海自殺啊。”送報紙的小夥子驚呆了。
“謝謝你,你今天做了件好事。”南宮寶兒跳下車,拖着受傷的腿衝向海灘,一邊跑一邊大喊,“住手,住手——”
雷燃回頭看着她,驚愕的問:“寶兒,你怎麼來了?”
南宮寶兒沒有回答他的話,毫不猶豫的踏進海水中,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大喊:“喂,你回來,別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你會淹死的。”
那個人聽見熟悉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南宮寶兒,他依然戴着墨綠色的鬥蓬,墨綠色的面具,就像一個怪人,只是那雙深遂如海的眼睛在看到南宮寶兒的時候,原本的迷茫被一種新的光芒所取代,那是信任和希望……
“你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出來,難道還想去死嗎?既然我撞到了你,我就要對你負責任,我不會讓你死的。”
南宮寶兒一邊勸他一邊往前走,她個子嬌小,只有一米六-四的個頭,走了沒多久,海水就沒過了她的胸脯,而她離那個怪人還有一段距離,她停下腳步,向他伸出手:“過來,跟我回去!”
怪人依然看着她,彷彿在審視着什麼,好一會兒,他終於向她走來,並將手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