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甩手避開海冬的鉗制。
“別碰我,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彩雲的敏感讓海冬一怔,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彩雲。
手訕訕的收回,聲音柔軟道,“我給你送飯,發現你不在房裡,有些擔心所以……。”
看海冬有些受傷的臉,彩雲有些懊惱,明明是她在生氣,爲什麼弄得好像她做錯了似的。
一臉正色,“你既然不喜歡我,還管我幹嘛,讓我餓死了豈不是更好。”
“彩雲。”海冬知道彩雲還在生她的氣,所以無論彩雲此時說什麼,她都不惱。
彩雲一臉佯奴,“你別跟着我啊。”轉身便又跑開了。
海冬一臉無奈,便追了上去。
遠處花世饒有興趣的看着彩雲和海冬來人互動,嘴角輕佻,這倆人是鬧彆扭了,有意思,擡腳便也跟了過去。
彩雲本就有武功底子,所以動作嫺熟快速,而海冬本就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只能在彩雲後面小跑着追。
從湖邊走到街道,夜裡梧州的街道繁華熱鬧。
很快彩雲的身影便淹沒人羣中不見了蹤跡。
而海冬一臉焦急的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羣。
她剛剛太沖動了,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應該叫大家一起來的,這樣有了雷鳴他們的幫助,彩雲就不能輕易的離開她的視線。
恍惚中忽然看見一穿着青色長袍的男子,正摟着一個穿着粉衣的女子。
這時海冬記起,彩雲好像就是穿着粉色長裙來着。
害怕剛剛彩雲被人糾纏的事再發生,海冬直接朝着那人走去。
身手拉住那男子的手臂,“這位兄臺,請你放開她。”
那被攔住的男子回頭一望,一個如書生似的少年,竟然攔着他。
眉頭微蹙,“你有何事?”
海冬沒有去看那人的容貌,反而先去看那被摟着的女子。
“彩雲,你沒有事吧。”
那穿着粉衣的女子,慢慢回頭,露出一張與彩雲截然不同的臉。
嘴角含笑,“小弟弟,你有什麼事嗎。”說着整個人跌倒在那男子的懷裡。
海冬一臉尷尬,她認錯人,擡眼在看眼前人的親暱的舉動,心想他們是一對的,那她剛剛竟然出手攔着人家,真的是太失禮了。
沒有先去看倆人的臉,直接俯身行禮,“對不起,打擾二位了,我看小姐穿着粉衣,還以爲是和我剛剛走散的妹妹。”
男人輕哼,聲音冰冷,“看清了,你可以走了。”
海冬本就覺得尷尬,剛剛看着倆人糾纏,明顯倆人是一對的,而她竟然這個時候出來打擾,讓人不喜也是應該的。
於是頭又向下低了一下,“實在是抱歉。”
那名女子嬌笑道,“沒事的小弟弟,先去找你妹妹吧。”轉身對着她旁邊的男子道,“你也真是的,總是這麼冷冰冰的,嚇到人家了。”
那名男子不語,海冬慢慢站直身,忽然看見那名男子腰間別着一個木頭刻的小物件,因爲長袍下帶着褶皺,那小物件只露出一半,但是卻讓她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似的,擡起頭看向那倆人,視線落在那名男子臉上時,海冬頓時呆愣了下去。
那男子發現海冬一直在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我們走吧。”
女子應聲,“好的。”
眼看着那一男一女已經離開,海冬的眼中淚水一點一點溢出,本能的邁出退追了過去。
衝在大街上,四處收尋那倆人的身影,明明剛剛還在,怎麼轉眼就看不見那倆人的身影了。
大街上穿着長袍的男子衆多,海冬就像瘋了似的一個一個的拽過來看臉。
每個人好好的站在那裡,一下子就被人給拽了一個咧起,當時心起不快,有的更是開口訓斥海冬。
不管周圍的人如何對她指指點點,海冬就像沒有聽見似的,依然我行我素的尋找那兩個人。
——
彩雲已經跑開,本以爲海冬會再次追來,可是等待了半天也不見蹤跡,停下腳步轉身回頭望去。
一片人潮卻不見海冬的蹤影。
猛地跺腳,一臉怨懟,“怎麼回事,她怎麼還沒有追來。”
“嗤……。”
聽見一聲嗤笑,彩雲轉頭看去,在看見來人後,一臉詫異,“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花世撇開了小美人,直接追了過來,在靠近彩雲時被彩雲的那句她怎麼還沒有追來的話給逗笑了。
“茲茲。”
花世走到彩雲身邊,上下打量彩雲,“你們女人啊,總是嘴上說不要,心裡卻極爲想要佔爲己有,剛剛人家都有和你道歉,你卻一直端着,怎麼海冬現在不來了,你又惦記了。”
彩雲眉頭輕蹙,“你剛剛……。”
花世大方的承認道,“對,剛剛你和海冬倆人之間發生的事,我通通都看到了,也就是海冬原因哄着你,要是我啊,纔不理你呢,愛那裡去就哪裡去。”
本就和花世不對盤的彩雲,聽着花世幸災樂禍的話,一股怒氣從心底涌出,揚起鞭子深深的抽打了下去。
“你這混蛋,看鞭。”
花世嘴角上揚,看着彩雲手中的鞭子落下之際,一個轉身便躲開了,以前他不躲,完全是不想與彩雲一般見識,可是現在不躲是傻子。
——
“去哪了,去哪裡了。”
海冬臉上佈滿淚水,滿大街上有太多的人,唯獨沒有剛剛見到的那個男子。
大街主道,納蘭川和朝陽倆人走在大街上,來到梧州,他們還第一次晚上走出來看外面的景色。
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舉子,一點都沒有因爲即將科舉而感到緊張,反而在無限放鬆遊玩。
“主子,你看。”
聽着朝陽的話,納蘭川擡眼望去,就站在他面前,海冬一臉淚水,站在原地大喊着。
“海冬,你給我出來,出來,海冬,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啊。”
朝陽一臉詫異,轉頭看向納蘭川,“主子。”
納蘭川同樣一臉疑惑,她剛剛在喊什麼,海冬,混蛋,她這麼罵她自己,這也是一種手段嗎。
海冬雙眼被眼淚遮擋的有些模糊,看着周圍的人只有個模糊的影子,她剛剛一定沒有看錯,她的家人,可以認錯任何一個,唯獨認錯不了她的親大哥海冬。
他的頭上有疤,那是她小時候造成的,那個人額頭上的疤那麼明顯,她不會認錯。
還有他腰間那個,她看着很熟悉的掛件,她想起她在哪裡見過了,她的木馬,她的小木馬尾部和那個男人身上掛着的一模一樣。
她盼了許久的人終於在這一天出現,可是她太遲鈍沒有抓住,站直身子一臉絕望的看着周圍,到底走去哪裡了,爲什麼纔出現一下,人就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海冬已經顧不上去追消失的彩雲,渾渾噩噩的在街道上受人指點。
眼睛越來越模糊,頭越來越昏沉,腳步有些虛飄,身體一晃,彷彿下一刻整個人跌了下去。
看和海冬此時的模樣,一旁朝陽追問,“主子,要不要去把海大人帶過來。”
納蘭川揚手,“等一等。”他們現在不宜出面,更不能讓海冬發現他的蹤跡。
腳步一晃,果然海冬如預料那般摔了下去,雖然頭有些暈眩,仍然能感覺有股力量接住了她,可是她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一邊旁觀的納蘭川,親眼看見突然出現的人,一把扶住了要跌倒的海冬後,慢慢轉身。
“我們走。”
朝陽微楞,“是。”
轉身離開之際,朝陽輕輕撇了一眼暈厥的海冬,辛虧雷鳴突然出現,要不然海大人不一定要變成什麼樣呢。
——
雷鳴摟着海冬,眉頭嚴謹,怎麼纔不見一會兒,海冬竟然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擡眼看了看四周,那四周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不顧衆人的目光,雷鳴把海冬橫着抱起,轉身便要離去。
這時,負氣離開的彩雲突然衝出人羣,尋了過來,一看看雷鳴懷裡抱着海冬,一臉驚呼,“怎麼回事,冬哥哥她怎麼了。”
雷鳴蹙眉,眼神不善的看着彩雲,“先離開這裡,你的事回去在和你算。”
雷鳴的冷聲,讓彩雲不自覺的收縮脖頸,大哥生氣了,先不管大哥爲什麼生氣,這冬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她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人就暈倒了。
“冬哥哥。”
雷鳴不理會彩雲,抱着海冬直接往府內走。
——
此時了魁中客棧裡。
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屏風處褪掉身上的衣服,轉身進入浴桶內,擡眼看着一旁坐着有些呆愣的男子,問道,“無名,你怎麼了?自從進門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那被稱作無名的男子,緩過神看着裸着半身的女子,“沒什麼,只是剛剛回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什麼海冬。”
女人挑眉,“恩,我也聽見了,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無名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女子旁邊,拿起浴巾輕輕爲女子擦拭。
“蒙姬,你說過,當年第一次見我是就是在這梧州城裡。”
女子點了點頭,“對啊,十多年前,我和阿爹來這裡尋親,路上遇見了受傷的你,把你救回去後,醫師整整救治了你三天,你才醒,只是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想想已經有了近十二年了。”
是啊,十二年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到底多大,睜開眼睛後只見過眼前的女子,幾番查找這梧州城裡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當時他受了很重的傷,頭部遭受過重擊,身上還有刀傷。
那時蒙姬他們本要回西夏,因爲自己他們再次耽擱了許久,之後實在是找不到認識他的人,再加上他身上的傷,蒙姬決定把他帶走去了西夏國,在西夏國裡,一待就待了十二年,直到最近他總是做夢,頻繁的夢見一個小女孩,衝着他招手,可是他卻看不清楚那個小女孩的臉,每每差一點就要看清那人時,他都會被夢裡發生的事驚醒,夢做的越來越頻繁,而他與蒙姬的婚事也提上了章程,所以他想在大婚之前,找回屬於他自己的記憶,他想要弄清楚,那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和他是什麼關係,還有他的父母和親人到底在哪裡。
好在蒙姬心裡有他,所以衝西夏千里迢迢的陪他來到大曆。
蒙姬撩起浴桶裡面的嘴,嬌笑道,“對了,無名,說起來剛剛那個過來搭訕的小弟弟,他的模樣到是和當年的你有幾分相似來着,那時的你也是一副書生打扮,當時我和阿爹猜測,你應該也是應屆的舉子,因爲那時我和阿爹來大曆,正好趕上大曆科舉來着,要不要我們從這方面查找,看看十二年前有沒有一個舉子失蹤後缺考的。”
舉子,無名拿着浴巾的手一頓。
“蒙姬,謝謝你,若是沒有你和父皇的相助,想必我此時已經是一杯黃土,而你還趨降自己身份來這裡幫我找記憶。”
蒙姬轉身,伸出雙臂緊緊的摟住無名的脖子,在無名的脣上留有一吻,“傻瓜,你是我的夫君,我當然要幫你,其實這大曆也有我的一位親人,你知道的,我弟弟小時被人帶走,就帶到大曆國,失去親人的那種滋味我深有體會,所以,名,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無名眼神微暗,不管他將來是否能找到親人,但眼前的女子是她這輩子他都不願割捨的。
雙手捧起蒙姬的臉,對着那紅脣直接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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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暴露好多信息啊,不要問我爲什麼更新這麼早,倫家要重新變回勤奮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