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她是女人(七)

經過一天一夜的睡眠,海冬終於恢復了精氣神。

眼下就等着十五天後,公開放榜。

——

與此同時歷都皇宮內,皇后長孫珍撫摸着肚子,如今這腹中的孩子已有三個月了,經過太醫診治孩子很健康,一想到毓靈閣那女人羨慕嫉妒的樣子,她就是做夢都能笑醒。

“皇后娘娘,安胎藥送來了。”

長孫珍一臉笑容的轉過頭,“端過來吧。”

長孫珍身邊的大宮女雪梅,端過安胎藥遞到長孫珍手中後,臉色有些猶豫。

“怎麼有話要說?”

雪梅點了點頭,“娘娘,其實剛剛奴婢去端藥,結果……。”

“結果什麼?”

“結果……。”

長孫珍眉頭微蹙,“什麼時候起你說話這麼吞吞吐吐的了。”

雪梅一怔,把剛剛看到的,聽到的話通通說了出來。

“奴婢剛剛遇見雲貴妃身邊的蕊兒。”

“恩,然後呢。”

“她剛剛特別驕傲的對奴婢說,雲貴妃也有了身孕,就比娘娘晚一個月,眼下日子尚淺不是很穩……定。”

“真的?”

“是。”

長孫珍挑眉看着雪梅,冷哼一聲,“還有別人知道嗎。”

“這個奴婢不知,還沒有來得及去打聽。”

長孫珍優雅的喝光安胎藥,輕聲說道,“去仔細打聽打聽關於雲貴妃有身孕的事,順便去給家裡送信,讓爹來一趟,我有事要說。”

雪梅俯首,“是。”走出宮門後,雪梅一臉疑惑,今天主子怎麼沒有發脾氣。

很快長孫丞相來到後宮。

“老臣參見皇后娘娘。”

長孫珍見此立即上前扶起長孫丞相,“爹,你這是折煞女兒嗎。”

長孫丞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嫡長女,女兒貴爲皇后一心想着家裡,對父母更是孝順有加,這個女兒比他其他兒子都讓他驕傲萬分。

“這麼急着找爹有事?”

長孫珍點了點頭,“恩。”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珍兒。”

“爹,諸葛芸那個賤人也有了身孕。”

長孫丞相一愣,“真的。”

“恩,我讓人打聽了,是真的。”

長孫丞相捋了捋鬍子,一臉陰狠道,“就算懷了又能怎麼樣,生不生得下來也不一定。”

“爹。”

“珍兒放心,一切交給爹處理。”

長孫珍一臉驚嚇,“爹,你是想。”

長孫丞相拍了拍長孫珍的肩膀,“你只要安心養胎,你身爲皇后到時生下的孩子就是嫡子,將來也會是下一任儲君。”

“恩,女兒知道了。”

“對了爹,太后那邊怎麼辦。”

“太后?”

長孫丞相臉色暗沉。

長孫珍一臉疑惑,“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太后又做了什麼不成。”

長孫丞相突然握住了長孫珍的手道,“珍兒,你聽爹說……。”

聽完長孫丞相的話,長孫珍一臉驚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長孫丞相,“爹,你說什麼,你要刺殺皇上。”

“對,你處在後宮應該知道,這大曆朝堂內被分三分,其中一分就是咱們長孫家,可爲父近日得到的消息,太后那個老妖婆在暗中和慎王世子有來往,不僅如此,爹爹收到消息,海冬去了江南查探科考一事,就是太后指使的,雖然今年科舉一切平常,可是往年還是有些關於爹的事,這些要是查出來,爹爹的官位就會不保,連帶你在後宮的地位也會動搖,要知道太后一心想要她的侄女諸葛芸坐上皇后之位。”

這一天長孫珍十分清楚,太后一直以來都看她不順眼。

“爹,江南你做了什麼?”

長孫丞相神色隱晦,並沒把一些事告訴長孫珍,“那些事不重要,爹會處理。”

“只是爹爹收到消息,太后和慎王世子暗中秘密聯手,皇上昏庸好色,這皇權真正掌握在的,還是太后那個妖婦手中,太后一向與爹不合,這次派海冬去了江南,目的就是想要查處爹的罪證,到時我們長孫家也許會遭遇滅頂之災,所以爹決定先下手爲強,殺了皇上立幼子爲帝。”

長孫珍被自家爹爹的言論嚇的有些發抖,她是貪戀皇后的位子,可是殺皇上謀取皇位這事她想都沒有想過。

聲音微顫道,“爹這怎麼可以,他……他是皇上啊。”

長孫丞相冷哼一聲,“哼,皇上又能怎麼樣,一個昏庸的皇上還不如沒有。”

長孫珍有些猶豫,“可是,爹,萬一女兒腹中的孩子是女兒怎麼辦。”

長孫丞相眼底閃過一絲冷冽,“不,他一定是兒子。”

“兒子?”

“對。”

長孫珍不知道長孫丞相具體到底要怎麼做,既然爹爹已經這般篤定了,那麼她就等待孩子生下來好了。

“爹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長孫丞相再次捋了捋鬍子,“現在你腹中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待孩子七個月成型後就讓他降生。”

“七個月?”長孫珍臉色發青,“爹,你想要女兒的命嗎?”

長孫丞相淡淡一笑,“爹怎麼會要你的命,七個月就剩下孩子的婦人也不少,放心,到時爹會讓最好的太醫爲你接生,在孩子生之前就是皇上的死期。”

長孫珍一臉痛色,還有四個月,一想到納蘭川那張臉,長孫珍眼中流露出滿滿的不捨,皇上雖然昏庸,卻也是她的夫君,弒夫這樣的事,她怎麼都做的出來,而且還是他。

“爹,可不可以留他一命。”

“不行。”長孫丞相厲聲拒絕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爹……。”

長孫丞相就像沒有看見長孫珍的祈求一般,“納蘭川必須死。”

——

終於睡飽後,海冬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晌午。

程玉從外面走過來,笑盈盈道,害怕打擾海冬休息,大家都十分小心,生怕弄出什麼聲音打擾她休息。

海冬淡淡一笑,“謝謝你們。”

程玉笑的更加燦爛,“冬哥哥說的是哪裡的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參加科舉本來就是辛苦的事。”

海冬走到院中,身體有些僵硬,便抻了抻手臂,擡了擡腿,鍛鍊一下。

“冬哥哥。”

“冬瓜。”

“你醒啦。”

彩雲和追月一起齊聲問道。

“恩。”

“你們倆怎麼從外面進來。”

追月一臉笑意,“我們出去打探考試名次,想要看看你考了多少名次,結果什麼都沒有打探出來。”

海冬淡笑,“傻,現在怎麼能打聽的出來,每次科舉筆試過後,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考試成績才能出來。”

“啊?半個月?”

“對啊。”

追月轉身走到樹下,坐在竹椅上,在聽海冬說需要半個月放榜,一臉挫敗,“不會吧,需要半個月。”

看着追月有些失望的臉,轉頭看向彩雲,“怎麼有什麼事嗎。”

“冬哥哥你別管他。”走上前挽住海冬的手臂,斜眼看着追月。

“他呀,在抱怨你現在忽略他,想要趕緊出了成績咱們好回曆都,最好啊是回無花縣去,幼稚。”

被說到痛腳,追月猛然坐起身,指着彩雲道,“我樂意,關你什麼事,長舌婦。”

“長舌婦,你敢罵我,混蛋追月,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彩雲一個飛身撲向追月,這邊海冬看着你追我趕的倆個人,伸手扶額,“好了,不要打了,我現在要出門你們誰跟我一起走。”

“我。”

“我。”

三人走在大街上。

“冬哥哥,我們無需在隱瞞身份了嗎,這麼公然走在大街上會不會被發現。”

彩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繼而走上前附在海冬耳邊低語。

海冬淡淡一笑,“既然帶你們出來就不怕這個。”

“那我們要去哪?”

海冬本想說去拜見一下施良飛,結果一轉頭便看見了花世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眉頭一挑,她可是還記得和花世之間還有點事情未解決呢。

“你們倆跟我來。”

——

花世興致盎然的走在大街上,他難得褪掉一身紅衫,換了一件長青的袍子,讓整個人看起來穩重了不少。

今天他已和酒樓裡的風韻猶存的女老闆娘約好,今天他可以踏入她的閨房一觀。

他花世人雖然風流但也是有準則的,大家閨秀不碰,良家婦女不沾,未長大的女子更是避而遠之,他一個人墮落不要緊,絕不傷害其他無辜。

這位老闆娘可就不一樣了,年紀雖然比他大五歲,可是模樣姣好,身材更是豐腴,一雙媚眼含波,引人心魄,真是撩人的很,聽聞她十八歲守寡,之後入幕之賓便是數不勝數,而這老闆娘還有自己的準則,不在乎恩客富貴與否,重要的便是男人投緣。

就像他,也是來來回回在這酒樓裡下了多久的功夫,才贏得這次機會。

越過小巷直走便是那老闆娘的住處,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花世那張俊臉上就揚起一抹盪漾之色。

擡起頭看着酒樓的方向,情不自禁的出聲道,“美人,公子我來了……。”

刷……。

由上而下一股清涼之意把自己澆了個透。

花世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下……下雨了。

擡起頭看着豔陽高照的日頭,哪裡來的雨水。

忽然一股刺鼻的騷味充斥鼻翼裡。

用力嗅了嗅,嘔的一下,花世差點吐了出來。

渾身佈滿尿騷味的花世,擡起頭四處觀望,這從天而降的尿到底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強忍着噁心感大喊,“是誰,誰他媽灑的尿,給老子滾出來,嘔。”

陽光明媚,刺眼的太陽高高掛起,一點溼意都沒有。

身上的尿騷味被太陽嗮的氣味越來越濃。

一向有潔癖的花世顧不得查到底是誰到的尿,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把身上的味道洗掉,連着嘔了三次,以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直奔客棧裡去。

空蕩蕩的巷子忽然傳出一陣陣笑聲,彩雲笑着倒在海冬的身上。

“冬哥哥,真沒有想到你還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看到他被淋了一身尿,真是過癮。”哼,那個混蛋花世,竟然騙她穿妓子的衣服,虧她之前那麼信任他。

海冬淡淡一笑,她不僅要整治花世,還有他身後的那個人,納蘭川,她是不能傷及他的性命,但是弄出一些事讓他忙亂一陣還是可以的。

“喂,你們倆夠了。”

追月站在一旁,一臉幽怨,剛剛那尿桶可是他從各家小門後地拎過來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上還殘留這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

納蘭川剛剛吃完早膳,正做在屋裡處理一些朝陽遞上來的公事,結果異味飄了過來。

眉頭微蹙轉頭看向朝陽,“什麼味道?”

朝陽輕輕嗅了一下,好像是尿的味道,“屬下去看看。”

朝陽走出廂房,順着味道朝下看,發現樓下竟然在爭吵,而那爭吵的主角竟然是花世子。

順着樓梯走下去,“公子怎麼回……。”朝陽剛剛走到花世跟前,就被花世身上的那股臭味給薰了回來,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捂住鼻子出聲詢問,“公子你怎麼了。”

花世雙手掐腰,並且開始斥責這客棧裡的掌櫃的,聽見朝陽的聲音,轉頭問望去,。

“朝陽,你來的正好,小爺我花了銀子在他這住的上等雅間,剛剛在外面出了一點意外想要回來洗個澡,結果這糟老頭子橫欄着豎當着,就是不讓我進去。”

掌櫃的一臉無奈的解釋,“這位客官,小老兒不是不讓你進來,只是你身上這味,實在是太大了,已經影響到了別人,所以勞煩您還是出去弄乾淨了在進來,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

掌櫃一向不喜歡得罪別人,可是眼前的人也太過無理取鬧,直接冷聲道,“要不然就請你退房。”

聽到這話,花世擼起袖子準備和這不識好歹的掌櫃好好掰扯一下,敢攆他。

“公子。”

“朝陽你別攔着我,這掌櫃不識好歹,竟然說我身上的味道臭,看小爺今天不拆了他這破客棧。”

環顧四周,朝陽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們,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是世子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不顧乾淨與否,拉着花世直接往樓上走,臨走之際掏出十兩銀子遞給掌櫃的,“打些熱水上來。”

掌櫃看見了銀子,擡眼自然而然的和之前相比好了許多,連連點頭應聲道。

——

花世在樓下的動靜很大,直到洗完澡出來,還在繼續罵罵咧咧的。

納蘭川蹙眉,“怎麼回事?”

花世擦着長髮,一臉抱怨,“別提了,今天約好去那老闆娘家……結果……。”花世把今天的事一頓解釋。

“噗嗤……。”

朝陽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就連一旁的納蘭川嘴角也有些鬆動。

花世一怔,“笑什麼?我都被潑了尿了,你們還笑。”花世擡起手臂嗅了嗅,總是感覺身上還有尿的味道。

“呵呵,公子,看見是什麼人潑的嗎。”

花世一臉氣憤,“看見人的話,我早就一刀宰了他了。”

“那是沒有看到了。”

“那還用說。”

“公子,我覺得潑你尿的人,不是愛慕那老闆娘的人,就是你平時招惹的那些女子所爲,要不然哪個正經男人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我不管是誰,倘若讓我發現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好了,你也是,沒有女人你會死嗎,天天都出去,也不怕廢了。”

花世撇了一眼納蘭川,“像你這種還沒有開過葷的人,自然不知道與女子之間的閨房樂趣,等你真正長大成人了在和我討論沒有女人會不會死的問題。”

納蘭川臉色一變,“你放肆。”

一旁朝陽看見自家主子發怒,立即給花世投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只是花世一點也不爲納蘭川生氣而觸動,一臉無謂的說道,“真該給你找個女子來,讓你嘗試一下,到時讓你知道,*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納蘭川狠狠的瞪了一眼花世,故意避開這個話題,“說正事,消息透露給海冬了”

花世淡淡一笑,不理會納蘭川,卻不知在幾天後,納蘭川的牀上真的多了一個女子,而且還是讓他尋找已久的女子。

花世收斂情緒,一臉正色道,“還沒有,我想這兩天找個機會告訴她。”

“儘快,在放榜之前,要把這的事情解決掉。”

“怎麼,有什麼變故不成?”

納蘭川淡淡一笑,“剛剛送來的消息,看看吧。”

花世接過納蘭川遞過來的東西一看,一聲怒氣,“長孫峰這個老匹夫想要做什麼。”

納蘭川譏諷一笑,“之前我們埋伏的樁子,給長孫峰傳遞假的消息,讓他以爲太后想要除掉他,現在他在防範於未然而已。”

“防範於未然,防誰,你看看他這是要謀反啊。”

納蘭川反應並沒有花世這般激烈,而是淡淡說道,“想要造反的人又不止是他一個。”

花世一怔,是啊,想要皇權的人不止長孫峰一個,想要納蘭川死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

貢院內,施良飛和趙嘉以及另外幾位考官共同批閱卷子。

“施大人,趙大人,今年的考生要比往年的更有才華,看來今年的兩榜進士要比往年多上兩倍。”

施良飛淡淡一笑,“這去年的考生,本官不知,不過趙大人也是去年的考生,應該更清楚纔是。”

被點名的趙嘉,點了點頭,“肖大人所言極是,這今年的考生確實比去年要有文才的多。”

趙嘉忽然抽出一張考卷,“大家看看這篇文章,國以民爲本,君以民爲本,吏以民爲本,天之生民,非爲君也……,好文章,讓我看看這是哪個舉子的,海冬。”趙嘉眉頭一挑看向施良飛。

施良飛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看見趙嘉的表情似的。

一邊其中一位主考王大人道,“海冬,這個名字好像與那新晉的巡按大人一樣。”

“這位可不是那位巡按大人,本官之前問過,這位與巡按大人重名的海冬,只是施大人的學生而已。”

“學生,施大人真的嗎?”

施良飛微微一笑,“是啊,趙大人說的沒有錯,海冬確實是我的學生。”

一句話讓其他考官令眼看到了海冬的不同一面,紛紛在看見手中有海冬的試卷後,批閱了一個過字。

施良飛沒有在意其他考官的神色,反而繼續看着手中的另外一份考卷。

李大川,名字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文章卻頗爲有內涵,霸氣犀利,看事看全局,整篇文章寫出了一種治國的意味。

不錯,好文章,拿起硃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優字。

——

“大人外面有人找。”

恩?

施良飛從外面走進了來。

看見海冬,一臉笑盈盈道,“你來了。”

“恩。”

“這兩位是?”

海冬轉頭看向彩雲和追月,“給施大人見禮。”

“見過施大人。”

“這兩位是我的弟弟妹妹。”

施良飛微微點頭。

“老師,我是來送這個的。”

施良飛看着海冬手中的考試時用的浮票等物品。

“這個東西給你了,就屬於你了,更何況你也叫海冬不是嗎,這也是緣分。”

給她。

海冬微楞,原本她是想留下這東西的,畢竟這原本是屬於她大哥的東西,只是無緣無故拿人家的東西實在是不太好,如今施良飛這般說,她還真的捨不得。

微微一笑,“那老師我就留下了,對了,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這個舉子的事。”

“誰?他嗎?”

“恩,有關他當年科考的試卷,還有一些其他的事,不知現在還有沒有記載。”

施良飛詫異的看着海冬,“爲何想要了解他?”

海冬淡淡一笑,“沒有,只是他也是老師的學生,而且還讓老師如此念念不忘,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讓我很好奇。”

“好,整理好後,我命人拿給你。”

海冬面色一喜,“謝謝老師。”

“哈哈,施大人這就是你提起的學生海冬嗎,果然一表人才。”

聽見聲音施良飛眉頭微蹙,轉頭看過去,趙嘉帶着其他考官一起站在門口。

“趙大人。”

“這位就是施大人的學生海冬吧,剛剛批閱卷子的我們還在議論這位被施大人看中的舉子到底長什麼樣,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看見了,果然儀表堂堂啊。”

“是啊,是啊,趙大人說的對。”

施良飛俯首而立,“海冬啊,你先回去吧,改天再叫你出來。”

“是,學生告退。”

海冬施施然帶着彩雲和追月離開貢院。

站在身後的施良飛看着海冬的背影,臉上掛着一抹深思。

——

“冬哥哥,那個就是施良飛啊。”

“恩。”海冬看着手中的東西,用力收緊放在胸口處。

“哇,冬哥哥你快看,那個女人的裙子漂不漂亮。”

海冬順着彩雲的視線看過去,眼神一凝,是那天晚上她見到的一男一女,“是他,是他們。”

“啊,冬哥哥你說什麼?”

海冬丟下追月和彩雲倆人後,直接奔着那剛剛從眼前走過的一男一女追了過去。

無名和蒙姬倆人有說有笑的走在街上。

“剛剛的東西好好吃,果然大曆地大物博,物質豐富,做出的吃食花樣百出,不像咱們那,總是吃一些烤的食物,和喝一些馬奶酒。”

無名寵溺的捏了捏蒙姬的臉頰,“在這樣吃下去你都要變成小胖墩了,還好吃。”

“噗。”蒙姬推了推無名,“沒有辦法,胖墩你也要受着,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了。”

“是是是……。”

“大哥……大哥……。”

耳邊總是傳來陣陣叫聲,無名回頭望了一眼,茫茫人海中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好像剛剛的聲音是幻覺一般。

蒙姬發現身邊的人站在原地不動,詫異的擡頭看着無名,“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無名又看了看身後,“沒事,我們走吧。”伸手挽着蒙姬的肩膀一起走出了海冬的視線。

伸手海冬再次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剛剛她已經那麼用力的喊,他的目光只是從自己身上掃過卻沒有仔細看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身上這副男人裝扮讓他認不出來自己?

“冬哥哥。”

“冬瓜。”

“你在找什麼?”

海冬眼底劃過一絲淚痕,她已經看見大哥兩次了,可是每次他都不認得自己,爲什麼。

“冬哥哥你怎麼了。”

海冬一愣,冬哥哥,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這件衣服,一定是,都怪身上這身男裝。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一路海冬神色懨懨的,追月和彩雲倆人也不敢在多話,只好跟着海冬一路回去。

剛進家門,雷鳴走了出來,“回來了。”

“恩,先進去了。”

海冬語氣寡淡,讓雷鳴不自覺擰眉,海冬側身走過去。

雷鳴詢問跟在海冬身後的彩雲和追月,“怎麼回事。”

倆人一起搖了搖頭,“不知道,冬哥哥突然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的,之後她就變成這樣了。”

“很晚了你們去休息吧。”

“那冬哥哥怎麼辦。”

“我來處理。”

雷鳴轉身朝着海冬的房間走去,站在門口篤篤敲了幾下。

“誰啊。”

“是我雷鳴。”

“進來。”

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原本以爲海冬不舒服應該躺在牀上,可是一進門竟然發現海冬身着女裝站在鏡子前。

雷鳴一愣,伸手把門插上。

“怎麼穿這個了。”

“恩,明天晚上我想穿這衣服出門。”

“晚上?”

“對。”

“你是不是又看見你他了。”

剛剛聽着彩雲和追月的話,雷鳴推測能讓海冬情緒大變除了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大哥,不會有誰能讓她這樣。

海冬點了點頭,“恩,今天是我第二次看見他了,可是他卻沒有認出我,一定是我女扮男裝讓他認不出來。”說着說着眼淚一點點從眼角溢出。

雷鳴伸出雙臂把海冬摟進懷裡,“放心,只要能看見他就能找到他,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

“恩。”

——

花世重振旗鼓昨天被潑尿的事讓他暫時拋到腦後。

騷包似的從新穿上他那主打紅衣。

金鳳樓雅間內,一聲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公子再來一杯。”

花世左手右手個摟一名女子,喝着女子遞過來的酒,吃着另一個女子遞過來的葡萄。

屋裡一共有四個女子,花世自己獨佔兩名,另外兩名一個坐在納蘭川身邊,還有一個則站在朝陽身旁。

“爺,奴婢也給您到一杯。”

白皙的小手端着酒杯剛剛送過去,納蘭川一個冷眼掃過去,那女子嚇的像後瑟縮了一下。

一旁朝陽更是抱着臂膀,手裡還握着大刀,一動不動的站在一邊,任由旁邊的女子怎麼拿那沾滿刺鼻香味的帕子,在他臉上來回撩撥,他也不爲所動。

花世看着倆人臉色難堪,一動不動的僵硬在那裡,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

四個女子離開後,花世笑盈盈道,“你們倆怎麼了,難得出來玩玩,別繃着一張臉了,來喝酒喝酒。”

納蘭川聲音冷冽,“你說讓我出來就是來這種地方。”

“啊,這金鳳樓裡的姑娘一個賽一個,今天帶你們倆來就是爲了長長見識,開開葷,讓你們也知道知道除了舞槍弄棒,這個世上還有別的樂趣……。”

“要玩你自己玩,不要牽連我們……。”

“篤篤……。”

“別動氣,別動氣。”

聽見敲門聲,花世轉頭叫道,“進來。”

門忽然被打開,一雙用金線繡的花鞋踏了進來。

“公子,妾進來了。”

屋裡的人一怔,人未到聲先聞,雖然沒有看見此女子的容貌,但是光聽着這如清泉般的聲音,也知道這女子長相定是不俗。

女子完全走了進來,露出一張絕色的臉,果然人美聲音甜。

花世一臉嬉笑,“來來,想必這位就是鸞姑娘。”

“正是妾身。”

這位鸞姑娘乃是金鳳樓第一頭牌,也正是因爲她這的名字改爲金鳳樓。

鸞姑娘走進屋裡,越過花世直接來到納蘭川身邊,臨在坐下時一雙媚眼還細細的打量這納蘭川的臉。

眉頭一揚,果然如剛剛出去的小姐妹所說,這屋裡來個三個容貌不俗的男子,尤其是那個穿着月牙白的公子哥。

這麼漂亮的姑娘一進門把視線全部落在了納蘭川的身上,一旁花世有些吃味,納蘭川那傢伙冷冰冰的到底哪裡好,自己也是容貌上等,而且待人還熱情如火,可惜面對全身都散發冷氣的納蘭川,他就不夠看的了。

倏地站起身,“我去茅房,鸞姑娘你可要好好招待一下這位公子。”

鸞姑娘點了點頭,“公子放心,鸞必定竭盡所能伺候好公子。”

花世走後,鸞姑娘看着納蘭川的那張俊臉,笑盈盈道,“剛剛聽妾的小姐妹說,這屋裡有位公子總是冷冰冰的,起先妾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來還是真的。”

納蘭川一臉冰冷,看都不看鸞姑娘一眼。

鸞姑娘對着納蘭川的冷臉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斟酒。

“公子請用。”

“不用了。”

納蘭川聲音清冷的拒絕掉,可是下一刻就聽見抽泣的聲音。

剛剛還一臉笑盈盈的斟酒的女子,此時哭的如淚人一般。

“公子是閒妾髒,不配給您斟酒嗎,其實妾身也不是自甘墮落爲不認識的男子斟酒,只是生活所迫,若是今天不讓公子高興,媽媽會懲罰我的。”

納蘭川輕輕撇了一眼,女人最毒,剛剛纔見第一面,眼淚就像泉水似的霹靂啪啦往下掉,試問哪個人敢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吐露心聲。

鸞姑娘見納蘭川不爲所動,便輕輕撩起袖子,一條條粉色的疤痕暴露出來。

視線看着那傷痕累累的手臂眼色微動。

鸞姑娘輕輕擦拭了一下眼淚。

“讓公子見笑了,我出去洗洗臉。”

不等人迴應,鸞姑娘直接離去。

忽然起身一股香氣突然充斥納蘭川的鼻翼,

這邊看着美人離去的背影,一直充當柱子的朝陽,心裡默唸,這主子真是不懂風情,嬌滴滴的美人都哭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看看人家花世子,那叫一個憐香惜玉啊。

花世從外面走了進來,“怎麼了,美人呢。”

朝陽輕輕撇了一眼納蘭川。

“回去了。”

“現在走?”

“不然呢?”

納蘭川等人離開後,金鳳樓裡的小丫頭匆匆走進一間廂房。

“鸞姑娘,人都走了。”

“什麼?走了。”鸞姑娘看着鏡子裡自己精緻的容貌,剛剛她可是使用了迷情香的,本以爲等個片刻藥效發作時,她在出場的,可是現在人走了,這算怎麼回事啊,一向到剛剛那個人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容貌上乘,若是跟他共度一晚……,嘴角輕輕勾起。

“去打聽一下,剛剛那三人是哪家的公子。”

“是。”

——

晚上,海冬換回了女裝,把臉上的濃妝去掉,畫了淡淡的女妝,紅脣輕點了一抹硃紅,整個人看起來又嬌又嫩。

吱嘎門被打開。

“雷鳴。”

雷鳴手裡拿着一件黑色斗篷,站在門口看着屋裡面打扮一新的海冬,走過去伸手把斗篷搭在海冬的肩膀上。

“把這個披上。”

親手爲海冬攏衣,嗅着海冬身上散發出的女兒香,讓他有些迷失。

看着海冬那一頭墨發,忽然想起自己上次買的簪子,他還沒有送給她。

海冬揚起臉望着雷鳴,“我們這樣出去,會不會被發現。”

雷鳴晃神,淡淡一笑,“不會,我們從後門走。”

“我們現在走吧。”海冬越過雷鳴便要往出走。

“等一等。”

恩?“怎麼了。”

“把帽子戴上。”

整理好,推開門雷鳴挽着海冬的腰肢,身體一躍直接從後牆翻了出去。

——

納蘭川走到半路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股熱流向上竄。

身體有些不適的向前傾了一下。

“主子。”朝陽上前一步扶住納蘭川。

納蘭川扶了一下額,一邊花世覺得不對勁。

“你怎麼了。”

走過去摸了一下納蘭川的脈搏。

“糟了,朝陽趕緊送他回客棧。”

“世子你呢?”

“我去找郎中。”

朝陽扶起納蘭川,利用內力飛快的朝着客棧走去。

——

海冬和雷鳴走在主道大街上,“是這裡嗎?”

海冬點了點頭,“恩,兩次了都是這裡。”

雷鳴看着周圍,人來人往也不知道那位真正的海冬到底長什麼樣子。

——

花世飛快的進入藥館抓到一個出診郎中,扛起人便往客棧跑。

納蘭川被朝陽帶回客棧時,身體的藥效已經發作,因爲隱忍額頭冒着虛汗。

“主子。”朝陽拿着冰冷的帕子在納蘭川額頭擦拭,希望藉此能讓納蘭川的身體舒服一些。

“世子怎麼還不回來。”

“來了,來了。”

“公……公子,頂的我得肺……肺要出來了。”

花世扛着一個老頭進入客棧裡。

“老頭快給他診治一下。”

老頭大口大口的呼吸,並且伸手指着花世,“你……你頂着……我的肺……。”

花世一臉不耐,“哎呀,你就別廢話了,快點給他診治。”

老頭被氣的半死,“我的肺……肺。”

花世伸手地拎起老頭的衣領,把人拖到牀邊,“快點把脈。”

老頭儘管氣喘吁吁,仍然伸手給納蘭川把脈。

片刻後,老頭氣喘勻了,但是仍然看花世不順眼,“他中了媚藥。”

“媚藥。”

花世和朝陽對望一眼,剛剛他們三人可是一起在金鳳樓裡待着,而且納蘭川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東西,怎麼還會中了媚藥。

“能解不。”

老頭搖了搖頭,“解不了,這藥人稱飄香媚,淡淡幽香入體就融了進去,是這裡各大妓院的專用,若是普通媚藥,用涼水洗澡,吃些敗火的藥即可,可是這個……。”

“這個怎麼樣。”

老頭淡淡瞪了一眼花世,“只能交歡,給他找個女子,藥就解了。”

轟隆一聲,納蘭川守身如玉二十年,若是給他找個女子解藥,到時他醒來還不得殺了他。

而且今天還是他主動提議去金鳳樓,到底是誰給他下的藥,要是讓他查出來非剮了她不可。

納蘭川難過的在牀上來回打滾。

“公子怎麼辦。”

一旁老頭嫌事情不夠大,又淡淡補刀道,“最好快一點,這藥比較厲害,若是在不給他找個人來消火,到時毀了根可就是斷子絕孫的事了。”

毀根,斷子絕孫。

花世看了一眼牀上的納蘭川。

“朝陽,你看着他,我出去一下。”

花世離開,那老頭暗自一笑,有解藥也不給你,誰讓你把我的肺頂得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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