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一愣,轉頭看見花世抱着膀臂站在門口,一臉欣喜的站起身,“花世你回來了。”
林老郡王一臉幽怨的瞪了花世一眼,這死孩子,回來的真不是時候,這小女娃娃心地真好,一點都不閒他煩,還給他飯吃,可惜了,嫁給花世這混小子了,要是給他孫子當媳婦嘛,他孫子還不得幸福死。
“臭小子,你怎麼回來了。”
林老郡王聲音異常清晰,惹得彩雲一愣。
“爺爺你……。”
林老郡王一臉嬉笑,“丫頭,別生氣,我這纔回來,聽說這花小子娶媳婦了,怎麼也得來瞅瞅,看看哪家的閨女讓這小子給糟蹋了,恩不錯,可惜了你這孩子,不該嫁給這花小子,有沒有興趣改嫁,我孫子林秋比花小子還小兩歲呢,雖然人沒出息了一點,但跟花小子比起來,那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彩雲一愣,額,原來這老頭就是林秋的爺爺。
花世眉頭緊蹙,這死老頭子上他們家來搶人來了。
“你這個老頭子,找媳婦回家找去,趕緊走,哪來的哪裡去,別在我家待着。”
林老郡王毫不在意花世的驅趕,瞪着花世道,“你這臭小子不知感恩,今天要不是我,我這孫媳婦還有肚子小重孫,就被那壞小子給打壞了,你還敢趕我走,我打你哦。”
花世一怔,“您剛剛說什麼。”
走到彩雲身邊查看,“你之前和花池起衝突了。”
聽着林老郡王這麼說,彩雲才明白,剛剛花池受傷是眼前的老人所爲。
“爺爺,謝謝您,今天多虧您了。”如果不是花世突然手腕被打,她還沒有察覺呢。
林老郡王哈哈一笑,“既然感謝我,就給我當孫媳婦吧,我孫子真比這花小子強。”
——
在這蹭了一頓飯,林老郡王才戀戀不捨的離開燕昕王府。
花世扶着彩雲進屋,詢問今天的事,“到底怎麼回事,花池對你做了什麼。”
彩雲一字沒有漏的跟花世講解了一遍。
花世氣急,這個花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欺負他的妻兒。
彩雲是有些身手,可是那三腳貓的功夫遇見真正的高手根本就不夠看的。
耳中聽着彩雲話中極力維護他,心底一暖,伸手摟過彩雲,“讓你吃苦了。”
彩雲聽話的附在花世的胸膛上。
“我們可是一家人。”
夫妻二人擁抱一會兒,彩雲擡起頭詢問,“剛剛那個爺爺真是林秋的親爺爺嗎,到底多大歲數了。”
“一百零三歲。”
“啊。”
花世細細的跟彩雲講解了一下關於老頑童似的林老郡王的事,林老郡王一百零三歲,只有一個兒子名爲林毅,乃是林老郡王中年四十歲所生的,寶貝的很,可是林郡王活到四十六歲時,因患上急病,撒手而去,可憐林郡王在世時,因爲沒有成親,所以沒有留下一個孩子,偌大的林府只剩下林老郡王一個人。
林老郡王曾經一蹶不振,總是覺得自己戎馬一生最後落晚年孤獨,有些悲慼,於是孤身一人去了佛寺想要出家,誰料還未等去寺廟,有個婦人抱着兩歲的林秋找上了門,說那是林郡王的孩子,林老郡王看過那孩子後,連出處都沒有問就直接把孩子留下了。
就因爲林秋的屁股上長着一個他們老林家特有的胎記。
至此林老郡王不在提起出家的事,因爲他們老林家終於有後了。
後來林秋長到八歲總是問林老郡王他的母親的事,林老郡王不忍欺騙小孫子,於是派人出去查證,原來當年林郡王出門遊歷,救下一個被水匪襲擊的小寡婦,二人之間不知怎麼發生了感情,那寡婦得知了林郡王的身份,自認配不上他,不願意跟林郡王走,之後倆人就直接分開了,一分開就是天人永隔,林郡王死去不久,那寡婦也病死了,她臨死前把孩子託付給了鄰里,讓鄰里幫忙把孩子送到歷都的林府。
那鄰里還算有良心,沒有把林秋給賣了,真的按照那寡婦的要求把孩子送來。
他們二人誰也不會想過一次路水姻緣竟然留下了一滴血脈,也挽救了林老郡王。
聽過林老郡王的事,彩雲一陣感慨,她覺得那個老頭真的可憐又可愛。
“你剛剛怎麼用那種語氣和林爺爺說話,怎麼說他都是長輩,更何況他都那麼大歲數了。”
花世嘴角挑起,“這老頭子就喜歡我們這麼講話,知道我們和林秋是怎麼認識的嗎。”
“怎麼認識的。”
花世扶着彩雲坐在一旁,“小時候我和納蘭川早早就失去了依靠,倆人無依無靠,總是被隨意欺凌時,在宮裡遇見了小霸王林秋,我們三個打了一架,那時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當初我們會一點小功夫,可是林秋武功更厲害,老頭子可是上過戰場的,在加上那混小子打小是一個超肥的大胖子,我和納蘭川長得又單薄,他一壓,就把我們給壓趴下了,根本就打不過壯實的林秋。”
彩雲一臉驚訝,“林秋是大胖子。”他們成親後,她見過林秋兩次,林秋雖然沒有花世和皇上好看的那麼出奇,但是也算是一個上等的美男子。
真想象不出林秋小時候會是一個大胖子。
“老頭子特別寶貝林秋,因爲老年喪子,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親孫,所以對林秋很是縱容,老頭子是大曆的一個傳奇人物,歷都所有人都忌諱他,所以就算林秋把天捅下來,都不會有人說半個不字,就連先皇都對老頭子禮讓有加,曾經先皇還想封老頭子爲親王來着,知道親王嗎,乃是皇家人才可以有的封號,可是老頭子一個異形王,卻能由此殊榮,可惜老頭子斷然拒絕了,人家都說老頭子傻,可是他卻認爲封號這東西代表不了什麼,就是因爲老頭子看的開,先皇稱老頭子爲大曆第一人,他的一句話可以調動十萬軍隊,比皇上親賜的虎符還厲害,對了,就你家老大的爹,雷霆將軍,他就是出自老頭子手下。”
彩雲一愣,不會把,這麼巧。
“小時候我們雖然打不過林秋,可林秋的心思卻被老頭子教的十分單純,所以我們就智取,設陷阱抓他,當時我們不知道他身邊有侍衛,惹完林秋,那侍衛就把我們倆人給抓住了,我們勢單力薄,抵擋不過,最後就被帶到老頭子那裡去,那時候老頭子*十歲了,活脫一個人精,可是外表長得慈眉目善的,當初我和納蘭川來人就被他那外表給矇騙了,最後吃了他不少的虧。”
彩雲的興趣全被花世給帶了出來,他們小時候一定很有意思。
“快繼續講。”
花世撇了一眼彩雲,忽然起了壞心思。
“累了,不講了。”
恩?彩雲正聽着興頭上,花世這個壞人竟然不說了。
“不行,你得給我講完……。”
“不講了,累,睡覺。”
花世轉身就往牀上躺裝睡,無論彩雲怎麼求,他就不說。
——
皇后產子第三天,給那皇長子洗三。
這三天經過太醫查看,皇長子因爲早產有些先天不足,這個消息沒有被公佈出去,只有宮裡親近的幾個人知道。
長孫珍得知這個消息後,差點暈厥過去,就算孩子是皇長子,一但身體不好,就意味着,他與皇位無緣。
心裡更是把諸葛芸恨的要死。
而這邊納蘭川卻毫不在意,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孩子,只要不影響他的大計,都無所謂。
眼下他有些奇怪,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海冬了,每次派人去接她,她總是推脫,難不成他送去的禮物海冬不喜歡,生氣了。
隨後納蘭川搖了搖頭,不會的,海冬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她跟普通女子不一樣,這點小事她應該不會在乎的。
納蘭川一直把海冬想象的很大氣明理,完全忽略了,海冬也是一個小女人。
——
此時的海冬坐在書房內,因爲雷鳴的話,海冬努力的控制自己,別因爲納蘭川失去自我,忘記了她最終要做的事。
毫無頭緒的看着爹爹當年年的卷宗,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真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手杵着頭,看着一個焦點發呆,腦子裡面總是飄過那幾日和納蘭川在一起的日子,嘴角無意識掛着笑容,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
因爲花世講到一半的事,突然不講了,害的她一夜都沒有睡着。
大清早撇下花世,帶着嬤嬤直接來到海府。
“冬哥哥。”
阿福在彩雲來了後,就進府報備。
屋裡聽見彩雲的聲音,海冬快速走出來。
彩雲看見海冬,速度飛快的往海冬這邊走。
“哎,你慢點。”
走上前扶着彩雲,“都有身孕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海冬親暱自然的摟着彩雲,一旁伺候彩雲的嬤嬤一臉驚訝。
這個男人是誰啊,怎麼可以這般摟着王妃,就算是親哥哥,也沒有這般親暱的。
沒有人注意那嬤嬤的神色,只顧詢問彩雲的事。
——
程玉聽聞彩雲回來了,急匆匆的跑進來,沒等進門就聽見彩雲抱怨。
屋裡海冬淡笑,“花世對你好嗎。”
彩雲噘嘴,“不好,花世可壞了,冬哥哥,你都不知道,昨天他給我講他和皇上還有林秋小時候的事,可是剛剛講到興頭上,他就不講了,害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
“他們小時候的事。”
“可不是,昨天我見到了歷都的傳奇人物,林老郡王……。”
彩雲說的眉飛色舞,一旁那嬤嬤頻頻打量海冬和彩雲倆人,不是她多想,實在是他們的舉動太過親暱,完全不像一般的兄妹。
“彩雲姐姐。”
“小玉。”
看見程玉,彩雲嬌嗔道,“小玉,我都想死你了,還有你做的飯,王府裡的東西可難吃了,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
程玉一臉笑意,“今天留這吃午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彩雲一臉感激,點了幾個她平時最愛吃的菜,當下程玉就去準備。
海冬淡淡一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孩子聽不聽話。”
“冬哥哥,別擔心我,我好着呢,只是偶爾有些想家,海嬸和海叔呢。”
“還願去了,海叔這次能好,海嬸要吃齋一年。”
“恩,是得好好拜拜。”
一旁那嬤嬤越來越舉得奇怪,聽着這倆人的對話,怎麼像兩個婦人啊,哪個男人會問一個女人相公對你好不好,肚子裡面的孩子聽不聽話,還有那海大人的語氣像是一個當家主母似的。
嬤嬤越聽越奇怪,心裡又隱隱有些戒備,一個男人這般貼心的關心一個已婚女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自家王妃連海大人的觸碰都不反感。
接近晚上,彩雲吃飽喝足後,花世架着馬車來到海府。
對於海冬,在花世的印象中非常好,可是對於雷鳴就算了吧,還有那個閃電,他們那天提着刀去夜魅殺他的場景,至今他還記得十分清晰。
彩雲和花世親親熱熱的離開,海冬心裡有些安慰,之前因爲她的緣故,招惹到花世這匹狼,毀了彩雲,眼下彩雲能夠幸福,那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
花世帶着彩雲剛剛回府,就受到林秋送來的消息。
夜裡,納蘭川花世還有林秋聚在夜魅。
花世看這眼前的人。“你們倆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叫我來就爲了看你們的臉色,既然這樣我是回去給我媳婦講故事吧。”因爲昨天講到一半,這死丫頭竟然待在孃家一整天。
“川,怎麼說你都喜當爹了,應該高興纔對。”
納蘭川一個冷眼掃過來。
花世立即收聲,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他們都清楚,他只是想打趣納蘭川而已。
“喂,你又怎麼了。”
林秋眉頭緊蹙,“我這個樣子怪誰,我家老頭子自打昨天從你家回來,就開始數落我,說什麼好姑娘被豬拱了,還問我什麼時候娶個媳婦給他生個重孫出來。”
花世一愣,“不是,你剛剛說什麼,豬……,說誰啊,這個糟老頭子,昨天裝傻,讓彩雲喂他飯吃,今天就說我是豬。”
林秋撇嘴,“哼,我都要被老頭子折磨死了,我告訴你,老頭子把我攆出來了,沒有地方住了,回頭我就去你家住去,成親了不起啊,有老婆孩子了不起啊。”
花世挑眉,“你說的沒錯,就是這麼了不起。”
“……。”
花世挑釁的看了一眼林秋,轉頭看向花世道,“川,皇后那裡你要怎麼辦,孩子已經生出幾天了。”
納蘭川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長孫峰的朋黨已經在擬摺子給皇長子賜名呢,看來他們打算把寶壓在這皇長子身上了。”這一旦賜了名就要上玉蝶了。
“不過有時看着他們蹦噠還真是有意思。”
花世嘀嘀咕咕,可惜納蘭川和林秋的心思全沒在這裡。
花世一怔,無視他。
納蘭川心思早已飄遠,海冬這兩天到底怎麼了。
林秋則惡狠狠的瞪着花世,他如今被老頭子念,都是因爲他。
“喂,我說,把你的那個神秘女人帶過來,讓我們見見啊,也不能老實藏着掖着的。”
終於納蘭川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會嚇到的。”
“恩?豆腐做的,這麼脆弱,見個面還能被嚇到。”
納蘭川挑眉,嚇到是會被嚇到,只是誰被嚇到就不一定了。
——
今日納蘭川再次派人去接海冬。
夜裡海冬沒有打扮一新,只是穿着平時的男裝。
可是仍然能看出她臉上的笑意。
這幾日爲了避開納蘭川,每次納蘭川來信,她都努力壓制自己心裡想要見面的衝動,而拒絕掉。
今天再次收到納蘭川的信,實在是壓制不住心裡的想念而坐進了轎子。
當……,轎子劇烈晃動。
“對不起,對不起,請大人恕罪。”
擡轎子的侍衛,厲聲道,“放肆,快點離開這。”
“大人,請你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那小太監朝着轎子用力的大喊大叫。
轎子裡,海冬蹙眉,這外面的人怎麼回事,都讓他離開了,竟然還在道歉,心思一轉,這人不會是誰故意派來的。
海冬伸出手撩起轎子的簾子,一個小太監還在低聲下氣的道歉,眼睛時不時的瞥向這邊,果然,是衝着她來的。
“快滾。”
“停轎。”
轎子落下,海冬從裡面走下來。
“大人。”
海冬看着眼前的小太監道,“你走吧,以後小心一點,別衝撞了別的貴人轎子,到時就不會像本官這般好說話了。”
那小太監特意仰起臉看着海冬的臉,神色一怔,立即伏地,“謝大人,謝大人。”
海冬轉頭進入轎子,“走吧,皇上還等着本官的奏摺呢。”
“是,大人。”
轎子離開,小太監站在身後,眉頭輕蹙,真是男人啊。
匆匆回到毓靈閣,對着諸葛芸報備。
“娘娘,奴才剛剛故意撞到轎子,那轎子裡面出來的確實是海大人。”
諸葛芸被太后禁足,只能待在毓靈閣裡,一步都不能出去。
而那個該死的神秘女人,至今她都不知道是誰。
聽着眼前的太監報備,莫不是是她猜錯了。
皇上真的沒有什麼神秘女人,散佈出這樣的謠言就是爲了讓那個海冬幫着查案。
“你確定嗎。”
“是,小人看的真真的。”
“她有說什麼嗎?”
小太監回想一下,“有,他們走的時候,那海大人說讓擡轎的快一點,皇上等她的奏摺呢。”
聽到這話,諸葛芸徹底放下了心,真的是她想多了,皇上在暗中查誰?一定是因爲長孫丞相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好了,你退下吧,不用在監視了。”
小太監面色一喜,“是,奴才告退。”
——
一番*過後,海冬趴在納蘭川的胸前,嬌喘着氣息。
倆人依偎在牀上,海冬把剛剛發生的事跟納蘭川說了一遍。
“你說,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納蘭川拾起海冬的手,在上面輕輕一吻。
“放心,我會處理的。”
海冬忽然笑出聲,“真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事。”
想想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她雖然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嫁作他人婦,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男人,未婚同榻。
可是現實她的的確確做了,還是這樣偷偷摸摸的。
若是被別人知道,一定會罵她水性楊花。
如果爹孃還在世,也會被她氣死。
納蘭川察覺海冬情緒有些不對,一個翻身把海冬壓在身下。
視線冷冽的看着海冬,“後悔了。”
海冬微微側頭,閉上了眼睛。
納蘭川俯身親吻海冬的眼睛,最後落在脣上。
“對不起。”是他沒有用。
這時海冬忽然睜開眼睛,直視納蘭川。
“你會騙我嗎。”
“不會。”納蘭川眼底盛滿笑意,一臉認真。
海冬沉吟片刻,雙手環住海冬的脖子。
“納蘭川,千萬不要欺騙我。”若是欺騙她,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雙手一收,吻上納蘭川的脣。
自打家道中落,這是她第一次爲自己而活,擁有一個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