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左寒澤站在易品寒面前,說起此事時,一向冷淡有之的好友,坐在那裡氣定神閒地看着他,臉上充滿興味,卻半天也沒有說話。
實際上,他是要確認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一向冷靜理智的好友嗎?而另一方面,易品寒也是沒有想到的,那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人,竟然就是左寒澤的小妻子!實在沒有辦法和他的高大形象相匹配!
哼,左寒澤亦不多說,共處這麼多年,對於對方的性子還是瞭解的,所以也沒有打擾易品寒的沉思,徑自走到一邊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看着爲了愛妻來“走後門”的好友,易品寒難得一見地挑高了眉頭,眼裡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悶了一句話出來:“所以,最講正義公平的首長大人,來這裡是……”
那挑釁的欠揍模樣,看得左寒澤恨不得一掌拍上去,看他臉色能不能有所變化。但被說中心事的左寒澤,竟也有些羞赧,脖子後面微微有些暗紅。
該死的,這小子今天是不是找死,竟然敢取笑自己了?誰人不知,在這個部隊裡,他左寒澤以特種技能和剛正而名,只是今天居然爲了自家小妻子藏私!
不過惱羞成怒之前,首長大人竟然立馬轉變了臉色,改了口氣,邪邪一笑,說道:“是滋味,總要嘗過了才知道。”
那一副甘之如飴的幸福模樣,直看得易品寒心裡一陣惡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這是他說的話?
“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在這裡,一視同仁。”
雖然,少見好友有這樣的一面,不過,喝了口茶,易品寒還是公事公辦地說道,顯然,這事難辦。
“我倒不知道,什麼那些可有可無的小矛盾,也值得你這般斤斤計較,莫不是則之中,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人?”
毫不意外地聽到這樣的答案,左寒澤眉峰挑起,戲謔地說道,雙眼還不懷好意地朝好友看去。一直以來,自己雖然冷硬,但心底卻有一絲柔軟,卻是一直爲了某個小人兒保留,但易品寒,卻是從骨子裡一根經到底的。左寒澤很好奇,有一天他遇到那個生命裡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不可能。”
話一出口,易品寒臉上再次冷淡了幾分,連眉頭都擰在一起了,顯然對這個假設很不看好。
“別這麼肯定。”
若不是有那個小人兒,他也不會有這樣的一面,所以見到好友如此,左寒澤也只能肯定,他只是因爲還沒有遇到生命裡的那個人而已。
“絕不可能!”
不滿意左寒澤今天這麼堅持的態度,易品寒再次肯定,當然,若是他知道今後真的有這麼一天,他一定會後悔今天的話。
不過,注意力被轉移,易品寒對於左寒澤來此的目的倒是放鬆了不少,看了看好友一副期待的眼神,他冷冷地開口:“你真的要我放人?”
本來,這對於他來說,要怎麼隨便就放過一個受懲罰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既然是好友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他也不好拒絕。
“當然,她都受傷了,怎麼還能跑?你不會公報私仇?”
心裡暗惱這傢伙今天居然這麼難說話,左寒澤語氣有些不好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公報私仇,以抱平日被在打敗之仇?
誰知,他的話一出口,易品寒便嗤笑出來:“受傷?那點程度?是腿斷了或者胳膊少了?”對於好友這般捻起芝麻說事啊,易品寒很想不屑,至於公報私仇,他到擔心眼前的人有這個嫌疑!
“爲了未來幾日,我不被某人公報私仇地打擾,看來放行是必須的。”
說着,易品寒站起身來,對於早已篤定的結果,他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從來沒有看過好友做出這般不合常規的事情來而已。
“多謝!”
目的達到,首長大人也不廢話了,他家媳婦還等着他去照應呢!於是,站起身來,象徵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彼此的意味不須多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易品寒還站在門口,看來,明天訓練的時候,他要再瞧清楚一點,那個女人真有那麼大魅力嗎?竟讓他的好友變化至此!
左寒澤的宿舍裡,鍾晴還是百無聊賴地隨手傳出一本書來看,但無一不是例外地看不懂,只好索然地放下,等着首長大人的歸來,再次打量起這個不大的宿舍來。
整潔,簡單,沒有一處顯得多餘,即使不大的宿舍裡,在這樣的佈局下也不顯得侷促。不過大概也是這樣,宿舍看起來纔看起來有些冷清,果然是首長大人向來的處事風格!
看了看膝蓋上被繃帶裹了幾層,鍾晴很無語,其實也不過是小傷吧,首長大人大驚小怪的,還硬是要裹上這些,他就不怕這大夏天的,傷口難癒合嗎?
“吱——”
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宿舍的們就被推開,首長大人那高大的身影便迅速地罩了過來,在確認膝蓋上的繃帶還在不在,防止不情願的小人兒乘自己不在時拆了。
“我已經跟你們教官打過招呼了,不用再去罰跑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連這兩天的訓練他都不想她再去了,這媳婦是自己的,萬一磕着碰着,可怎麼是好?
“呃?……”
首長大人那一臉緊繃的神情,讓鍾晴很是無語,其實也就傷了一點點好吧,怎麼搞得好像多大的傷一樣。而且一聽他居然真爲自己去找人了,鍾晴頓時不安起來,生怕首長大人的形象因此而毀了。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這點小傷還是沒事的。”
好吧,雖然這句話也有些違心了,就她的體力,真要跑完那剩下的6圈估計也是難上加難。但,她來部隊,是爲了找首長大人“復仇”的吧,怎麼能接受幫助呢?
對,是報仇來的!
突然被這麼一勾往事,鍾晴的臉色迅速變了,看向首長大人的眼光很是複雜。內心也開始糾結起來,如果,她真的如此做的話,固然是丟了首長大人的形象,可是又何嘗不是丟打自己的臉呢?
受罰的時候,卻利用首長的關係擺脫,那不是間接承認了自己能力不行嗎?更何況,有譚曼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這裡,更是不理智的做法了。
所以,即使是報仇,也不能選在這個時候!而且,不僅如此,她還要繼續跑,偏好和他對着幹!
這麼一想,鍾晴一個激靈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已經黑色漸濃的夜色,心裡卻是掙扎了半天。
天啊,難道她真的要和首長對着幹,然後這麼一晚還要去野外跑步?鍾晴頓時內牛滿面,恨自己這個決定了,其實,其實若是晚一點報復的話,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吧。可是,她都已經站起來了!
左寒澤也不明白,怎麼前一刻還好好的人兒,說變臉就變臉,而且還是誰欠了她錢一樣憤然。所以,首長大人就那麼看着,臉色驟變的小妻子,一臉義憤填膺地走向門口,卻似乎有些猶豫地停下來。
好奇,等着她開口。
果然,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鍾晴終於在不斷的自我催眠下,鼓足了勇氣,一臉堅定地說道:“不行,既然這是懲罰,那我就一定要跑完,不能例外!”
那模樣,顯然是示意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然而首長大人卻是狐疑地看着小妻子,想從她的小臉上看出什麼破綻。怎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丫頭說變臉就變臉,而且毫無徵兆,難道他惹到她了?
“不要胡鬧,你受傷了。”
在那張小臉上搜尋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的異樣,但不妨礙首長的決定。所以,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小妻子面前,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來到牀邊。
想不到會有這一招,鍾晴愣了三秒,等被抱在話裡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輕柔地放在牀上了,而且首長大人還一副自然的樣子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撫道:“沒事,受傷了就要好好休息。”
“不要,我要去跑步,我的懲罰還沒完呢!”
被這般小寵物地對待,鍾晴不滿了,而且她這麼義正言辭,居然在他看來是胡鬧!鍾晴哪能不氣,掙扎着要再次起來,卻被首長用手攬住。
結實的手臂,緊緊地摟住她,還不忘輕哄,彷彿是對待一個任性的小孩一樣。
頓時,鍾晴臉紅了,甚至忘記了掙扎,讓首長大人很是滿意。終於安靜下來了麼?呵呵。
“這麼晚了,而且你還受傷了,就不要想着受罰的事情了,早點休息。”
首長大人三句話不離休息,而且還把人放在他的牀上,私心顯然,但一心忙着“復仇大計”的鐘晴,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這會兒聽了首長大人的話,覺得現在說這話似乎有些矯情了,可是心裡又不滿首長大人,就這麼專制裡決定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怨氣大大上升了。
哼,等我有機會,一定要翻身!咬咬牙,鍾晴心裡的小鼓擂的轟天響,無數個小鐘晴耀武揚威地看着對面的首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