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一臉迷茫地看着我,“梨子,怎麼啦?是不是阮悅心送我的銅錢劍有問題?”
我並不回答她,拿過她手裡的劍放在眼前仔細查看。
這是一把很普通的銅錢劍,銅錢看起來是真的,因爲銅錢表面帶有綠鏽,銅錢是銅製的,氧化後會在表層形成綠色的銅鏽,我用手指尖使勁扣了一下,銅鏽挺結實的,再仔細看看,這個銅錢好像還是挺老的,捆銅錢的麻繩都有些發黑。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但是劍身本體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來是製作者並沒有添加別的工序,只是簡單的把銅錢穿成了劍的形狀。
“我看過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作爲電影道具來說,已經夠用了。”看完了銅錢劍,我順手把它遞給了紫雲,“收着吧,這個東西比買來的道具更逼真些。”
紫雲興高采烈地收好了銅錢劍。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能讓電影效果好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了。
晚上我一直在想阮悅心,她無緣無故送紫雲一把道具,應該沒這麼簡單的,但是銅錢劍又看不出什麼異常,這可真是夠奇怪的。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總也睡不安穩。
“梨子,梨子,快起來,別睡了。”我想着誰啊,這麼早就叫我起牀,還沒睡夠呢。
睜開眼睛一看,“咦,你怎麼來了?”
原來是柒幽,她正一個勁兒地晃我的肩膀。
“幹嘛呀柒幽,我還沒睡夠呢…”我揉了揉眼睛,抱怨着。
她還不耐煩地開始把我的衣服往頭上套,“快起來快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
我眯了眯眼睛,可不是,太陽已經從頭頂往下照進來了,哎呀這可慘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這個紫雲,真是的,也不叫我起牀。
“完了完了,要晚了,”我一邊急急忙忙穿衣服,一邊嘟囔着,越着急越穿不上衣服,急得我都快要哭了。
“還知道自己晚了,都日上三竿了還睡得跟頭豬似的。”柒幽幫我套,她簡直就是幫倒忙的,越忙越慌,袖子扯了半天都沒鑽進去。
“哎呀!”最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呼地一下把衣服扯出來,這衣服怎麼回事,越穿越小。
再擡頭看了看,咦,我不是應該在學校宿舍嗎?這是哪兒?
“柒幽,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我大吃一驚。
柒幽卻一臉無語地看着我,“可見是不能睡懶覺,把人的腦子都睡壞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昨晚到底睡在哪兒…”
我就聽話好好想了想,腦子裡面好像有點印象是昨晚睡在柒幽家裡的,可是怎麼跟着柒幽回家了呢?這印象卻有點模糊。
“還記不記得了?昨晚非要跟我回來蹭柒伯做的菜,硬生生粘在我身上粘過來的,”柒幽點了點我的頭,“還貪喝柒伯釀的梅子酒,沒酒量還偏逞強,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額…
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我能做出來的。
“那你這麼早叫我幹嘛呢?”一聽說今天是週日,我一個仰身又躺下去,星期六星期天,不用起太早。
柒幽恨鐵不成鋼地把我的被卷呼啦一聲全部拽了過去,臥槽,我光溜溜的大腿全部露在空氣中。你大爺的柒幽,佔我便宜。
“說好了今天去默寒家喝茶的,你睡到中午讓人家等着是什麼道理?”柒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揪着我胳膊。
我咧着嘴巴大叫,“柒幽你個男人婆,你吃什麼長大的手勁這麼大?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看來是真醒了,快點起牀!”柒幽把我的衣服扔過來,蓋了我一臉。
我癟着嘴巴,委屈地穿着衣服,要不要這樣,爲了個默寒就忍心揍閨蜜,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見色忘友,活生生的例子,女死神都不例外。
我還沒化妝就把我往外拖,摩托車轟轟隆隆地來到了皇家花園,今天太陽真刺眼,只覺得眼睛都被陽光逼得睜不開眼睛。柒幽倒是騎的歡快,一路歡騰地騎到默寒家門口。
默寒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穿着筆挺的西裝,他身材原本就修長優雅,穿着西裝格外有氣質,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家氣質啊,難怪引得無數少男爭相效仿,無數少女爭相追求。像柒幽這樣的死神少女都無法抵制,可見藝術家確實是塊毒品似的存在。
“默老師,您等急了吧,不好意思哈,路上堵車了,我和越梨耽誤了時間。”我心裡這個訝異啊,柒幽果然是個人才,撒謊都不打頓的。
“沒事沒事,我也剛好出來曬曬太陽,快進來吧。”默寒眉眼含笑,格外溫文爾雅。說完側過身子請我們進去。
我暈乎乎地就進去了,只感覺屋裡陰氣森森,特別陰涼。奇怪,雖然已是初秋,但也不至於這麼陰冷啊,我都被凍得要發抖了。
“柒幽,爲什麼這屋裡這麼冷啊,比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冷呢。”我摸着柒幽的手。她的手竟然也冰涼刺骨。
“柒幽,你手怎麼也這麼涼?”
我猛的扭過頭來,卻見到柒幽和默寒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對,這不是柒幽,柒幽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你是誰?”我瞪着眼睛看着柒幽,她的臉慢慢變得嫵媚,這張臉,那麼熟悉。
“呵呵,不認識了嗎?”她笑得更嫵媚了。
阮悅心?
柒幽怎麼可能變成阮悅心的臉?這不對,不可能的,我們剛從柒幽家出來的。
“你怎麼在這裡?柒幽呢?你把她弄到哪裡了?”我心裡驚慌,柒幽去哪兒了?
我轉頭去看默寒,他的笑模模糊糊,看得不大清楚。我拼命想看清楚他的臉,他卻越來越模糊,漸漸看得更加不清楚了。
“阮悅心,你告訴我,柒幽去哪兒了?”我一把甩掉阮悅心的手,大聲地質問她。
“柒幽啊,她根本就不在啊。還是別追問別人的下落了,想想自己吧。”阮悅心輕蔑地瞟了我一眼,眼神嘲諷而且冷漠。
空氣突然開始冰冷,凍得我眉毛鼻子都開始結冰了。阮悅心看着我,身體卻離我越來越遠,一瞬間,冰冷淹沒了我。
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幻,壁畫和沙發還有那沒有燃火的壁爐都開始圍着我轉圈。漸漸的饒成一個圓圈,以我爲中心的圓圈,我的頭越來越大,暈的厲害。
阮悅心遠遠站在圓圈之外,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越梨,沒想到吧,你也有這麼一天,你今天死定了。”
“爲什麼?”我努力鎮定着心神,一雙眼睛深深地看着她。
她卻輕蔑一笑,柔長的手指挽過發尖。“因爲你勾引我喜歡的男人!”
原來是爲了瑞臣哥哥。那也不至於大費周折把我騙到這裡吧,況且瑞臣哥哥不是在她身邊嗎?
我這才猛然想到一個問題,當初製作假的瑞臣哥哥靈牌,還有那個跟瑞臣哥哥一模一樣的傀儡化身,它是隻能維持十多天的。
我掐指一算,大概這個時候就是它化爲無有的時刻了,莫非,阮悅心知道我在耍她了?
這可慘了,我一個人在這裡,阮悅心很明顯事先已經在屋裡設置了陣法,默寒也像是根本不在意我會死在這裡一樣,冷漠地看着我,嘴邊的笑容疏離得像看着一隻垂死的螞蟻。
“我一生最恨別人騙我,尤其是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敢指示傀儡扮成陸瑞臣來欺瞞我,真是該死。主人留你一條狗命,真是對你太仁慈了。”阮悅心笑眯眯地看着我,語氣也輕鬆自然,然而內容卻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她輕輕彈了彈手指,氣流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向我襲來,我只感覺呼吸都開始困難,一時之間,憋的滿臉通紅。
救命啊…
“梨子,快鬆開,你這個傻蛋。”空氣突然變暖和了,周圍的一切化爲烏有,我睜不開眼睛,只是這窒息的感覺依然那麼真實。
有雙柔軟的手在拉我的胳膊,使得勁可真大,皮都給我擦痛了。
只聽卡巴一聲脆響,嗯,我好像能呼吸了,真好,活過來了。
但是不一會兒,疼痛的感覺一波一波地從兩隻胳膊上傳過來,我了個去,好痛啊。
“梨子,你可把我累死了。”一聲哀鳴從旁邊傳過來,我慢慢睜開眼睛,初出的太陽正從對面的樓縫裡露出小半邊臉來。紅紅的好可愛。
我歪了歪腦袋,嗯,腦袋有點發漲,感覺都大了一圈。我努力地讓七竅都開始透氣,以緩解窒息帶給我的悶氣。
“笨蛋,你可算醒了。”一張鬱悶的臉湊了過來,由於湊過來的力道過於猛烈,以至於嘴巴都要貼上我的臉。
我連忙趔了一下,這臉也太大了,我都沒看出來這是誰。
“喂,做什麼噩夢了?差點把自己掐死!爲了救你,我手腕都要累斷了。你個大笨蛋,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做夢自殺的。”
這下聽出來了,是紫雲的聲音,她說什麼?爲了救我把手腕都要累斷了?我不是被阮悅心的氣流攻擊得無法呼吸嗎?什麼時候自殺了?
難道我剛纔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