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胖虎來的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這貨便扯着嗓門跟我嚷嚷,“梨子,我跟你說,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起來,快點…”
我壓着嗓門問他,“到底出什麼大事了?要這麼轟動?”
“秦牧不見了!”胖虎幾乎是嚎叫着,“他鞋子還在宿舍呢,人不見了!”
“他又不是隻有一雙鞋在宿舍,你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我不耐煩地對着話筒說到,這個胖虎真是魯莽,一點小事就要搞出這麼大動靜。
“不是啊梨子,他是一隻鞋在宿舍,而且那隻鞋子…”胖虎卻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我心裡一緊,莫名的就覺得身體一陣發寒,“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別擠牙膏似的!”
“那隻鞋子上面有血…”胖虎這句話剛說了一半,我就一骨碌翻了起來,着急得被子都被推到地上了。
“你等會,我先穿上衣服,在宿舍門口等我,聽到沒?!”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慌忙套上衣服鞋子就開始往樓下跑。
秦牧失蹤了嗎?只穿了一隻鞋子,而且留下的鞋子裡有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的腦袋都是大的,秦牧本身體質就偏弱,中間還和魔鬼簽了契約,我深知他很有可能會向魔鬼上供,一直也在想辦法幫他解脫,可是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失蹤了呢?
三步並作兩步向男生宿舍跑去,剛跑到宿舍門口,就看到胖虎正掂着一隻白色板鞋站在一羣人中間,愁眉苦臉的樣子。
“各位兄弟們,這就是我們家秦牧的鞋子啊,今天早上突然就不見了,人不見了,鞋子也不見了,剩下的這隻孤零零地沾着鮮血留在宿舍門口了。你們誰要是看到了秦牧可一定要通知我胖虎啊,秦牧是個好哥們兒啊…”說着說着,他胖乎乎的臉上還擠出來幾滴眼淚,彷彿很哀傷的樣子。
看得我真是又怒又笑,呼呼啦啦撥開人羣鑽了進去,“幹什麼呢你胖虎!秦牧又沒有怎麼樣,只是不見了,你怎麼還搞這麼大動靜?”
胖虎一見我跟見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我,“梨子,你可算來了,快來看看,秦牧的鞋子上面全是血啊…”說完又開始擠眼淚珠子了,看得我真是無語,連忙把他拽出了人羣。
“你說你,哭什麼?!瘦龍呢?”
胖虎抹了把臉,“瘦龍去通知輔導員了,梨子,你說,秦牧會去哪裡呢?”
我心裡納悶,明明打電話通知就可以,爲什麼偏要跑着去,這個瘦龍如今做事真讓人想不通。但是我想看看秦牧失蹤以後的現場,於是扯了扯胖虎衣袖,讓他想辦法帶我去他們宿舍。
周圍衆人都知道秦牧是什麼身份,這麼尊貴的身份突然失蹤了,而且是在學校宿舍離奇失蹤,炸開了鍋一樣在一起熱烈地討論。
“他竟然失蹤了,還只剩下一隻鞋子,”
“對啊,這下可有的忙了,校領導估計全部要受處分了。”
“怎麼會離奇失蹤了呢,我看呢,跟他同宿舍的這倆人肯定脫不了干係。”
……
壞了,輿論馬上就要對胖虎和瘦龍不利了,要抓緊時間找到秦牧失蹤的原因了。我緊皺眉頭從人羣邊上趁混亂溜進了宿舍樓,還好,可能剛發現人員失蹤,所以宿舍暫時還沒有人圍觀,我剛爬上四樓,就迫不及待地往404宿舍跑去。
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戒備森嚴,但腳下速度不減,依然往房間跑去。
混亂的房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秦牧的牀上面,被子衣服襪子凌亂地堆成一團,怪怪的味道從裡面傳出來,這個秦牧真夠髒的,昨天的東西都不說清洗收拾一下。我翻了翻被子,什麼發現也沒有,正準備再翻看下牀下。
“喂,不要破壞現場啊,對,就是你,快點出來。”這聲音,好猖狂啊。
我蹙起眉頭,轉頭一看,一張輕狂的臉撲入眼簾,蘇陽?他怎麼這麼在這裡?
“你來幹嘛呢?”我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皮。
“你來幹嘛呢?還破壞犯罪現場,我跟你講啊,這現場可是有很重要的證據,每一個細節都很重要的,你可別亂來,萬一抹掉了犯罪分子留下的痕跡,就……”蘇陽一頓張牙舞爪,特別令人討厭。
我看着這張臉就忍不住懷疑,怎麼能和帥警官長得一樣呢,帥警官什麼時候都不可能露出這麼一副人模狗樣的嘴臉。
“就怎麼呀,能怎樣啊?”我突然把臉湊了上去,一直逼到了離他臉龐一公分的地方,氣呼呼地看着他。
他卻一下子被噎住了,難得的一次漲紅了臉蛋,突然開始口吃起來,“那,那,那就,就算擾亂警務!”
我推了他一把,“什麼擾亂警務,這是失蹤現場,並沒有犯罪,蘇警官最好注意言辭。”
蘇陽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然而很快地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笑嘻嘻地說到,“好好好,我要注意言辭,越大小姐見諒,我只是一時着急。”
我狠狠瞪了正在貧嘴的蘇陽,這才平靜了一下情緒,“你怎麼來了?消息傳的這麼快嗎?”
蘇陽撓了撓後腦勺,“也不是,我是自己過來的。”
“胖虎給你打電話了?”我心裡好生吃驚,要說胖虎和蘇陽也沒有特別熟啊。
哪知道蘇陽竟然很淡定地來了一句,“我有心靈感應啊,早上就覺得不對勁,想來你們學校看看,誰知道就真的出事了。”
我張嘴想說些什麼,外面卻呼呼啦啦鑽進來一堆人,領頭的那個正是系主任,一見到我在男生宿舍,便板着撲克臉嚴肅地訓斥,“這位女同學,你爲什麼在男生宿舍?你不知道男生宿舍,女生止步嗎?”
我連忙擺了個認真認錯的模樣,以示我真的認識到了錯誤,低着頭聽從領導訓斥,蘇陽就站在我身邊,看到我這副蔫巴樣忍不住嗤地一聲輕笑,我偷偷擡起頭翻了他一個白眼,不料這個表情竟然被系主任看到了,更是惱怒,一頓噼裡啪啦的訓斥又砸在我腦門上。蘇陽,你真是我的掃把星,哪裡有你,哪裡就有傷害。
校領導對於秦牧失蹤案件尤其重視,不一會兒警方就到了,蘇陽因爲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所以就成了主管此案件的警官,一本正經地在現場仔細勘察,有什麼好勘察的嘛,我覺得他就是裝相,我都已經看過了,秦牧的牀鋪上面沒什麼有用的價值,被窩溫度低,應該是半夜失蹤的,胖虎和瘦龍睡得真沉,都沒發現情況。
然而在這樣一個時刻,我竟然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寒意從心底升起,和當時爬到宿舍的感覺一模一樣,怎麼回事?
我連忙擡起頭,這空氣越來越低,像是有什麼人在拉一個溫度表一樣,然而人羣並沒有感受到,大家依然圍在宿舍裡。
目光越過人羣,我只覺得渾身發抖,再沒有比此刻還讓我覺得更加恐懼和寒冷的時刻,整個人像在冰庫裡一樣,身體都開始冰凍成石頭。
一定是誰在操控着什麼,可是爲什麼我竟然看不到是誰在搗鬼?我的天眼不是已經自然開啓了嗎?爲什麼我看不到那個搗鬼的鬼靈?難道,搗亂的不是鬼靈?
“越梨,怎麼啦?”蘇陽好像感到了不對勁,走到我面前對我大聲喊到。
我此刻卻冷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感覺嘴脣都不是自己的了,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不…”
“你是不是生病了?”蘇陽扶住我肩膀,手背在我額頭試了試溫度。“怎麼這麼涼?你…”
“冷…”我終於從喉嚨裡發出這樣一個音節,靠在蘇陽懷裡不住顫抖。
校領導和同學們都被隨後而來的警方疏散到樓下了,胖虎和瘦龍也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場到了幾個警員,其中一個女警官看到我這樣,連忙過來扶我。
蘇陽剛準備把我交到女警管手裡,剛一接觸到我身體的女警管卻驚呼一聲,像被電到了一樣,尖叫了一聲推了回去。
蘇陽的眼神裡帶了點驚詫和責怪,“怎麼啦?”
女警員皺着眉頭,“蘇隊長,她的身體帶電,我被電到了。”
我心想蘇陽混得不錯啊,這麼快就掛上隊長的頭銜了,看來他這張嘴還是挺厲害的,又是靠油嘴滑舌爬上去的吧。
“怎麼可能,”蘇陽拿手在我身上碰來碰去,“喏,我就沒事。”
我勉強撐死身體拍掉了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在我身上亂碰什麼?”
他見我這麼說,臉竟然有點紅,嘴裡還不肯認錯,“就你這身材還…我纔沒興趣呢。你快點過來,我給你包上棉被,怎麼突然這麼着了,額頭和身體都這麼涼,裹好,別亂動,有沒有舒服點?”
我看着他手忙腳亂地把我扶在牀邊,把棉被厚厚地裹住我身體,不由得心生暖意,“謝謝你,蘇陽,你知道嗎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他…”
我正想好好跟他講一下關於帥警官的事,眼神卻被宿舍門前的一個身影驚得差一點從牀上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