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
“爲什麼這些東西沒有重置呢?”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說道。
“這點我也無法理解。”昌寧如實道,這個問題他也曾經糾結過:“說到底爲什麼會出現車禍,爲什麼會被困在這一天,這些問題本身就沒辦法解釋。”
那個青年緊捏着手中的紙,一時無法反駁。
“如果各位仍舊不信的話,到了九里坡,各位就可以看到橋口堵的石塊,它也同樣可以爲我作證,那塊巨石也是各位放置在那裡的,爲了阻止車禍發生。”提到九里坡的那塊攔路石後,昌寧忽然心頭一動“莫非那塊石頭真的有什麼含義?”
“那你有什麼建議?”乘務員環抱雙臂問道。
昌寧望向乘務員:“很簡單,提前繞路,避開九里坡橋。”
“九里坡村那邊正在堵車。”
“只有這個辦法。”昌寧冷笑,心中暗想:“只要和工作利益發生衝突,他們就不會輕易鬆口。”
乘務員的目光瞥向窗外,這裡距離九里坡橋大約五六公里,距離九里坡村七八公里。
“哪有那回事,我們今天上午剛從那過,哪有什麼石頭,九里坡橋結實着呢,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我跑車的年紀比你還大,保管沒事。”一直開着車的司機忽然開了口,車子仍舊向九里坡橋方向走去。
“隨他們吧,”昌寧暗想,“不到黃河心不死。”這些人實在沒有危機意識,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恐怖的車禍,哪怕把鮮血抹在他們眼皮上,他們也會視若無睹。
一對情侶正在互相調笑,男的附在女的耳朵旁,不知說了什麼,女的笑的花枝亂顫的倒在他的肩頭。
如此一羣人,完全凝聚不起來,他又能指望他們怎麼做。
既然如此等到九里坡橋再做理論吧。
昌寧這樣考慮着,也就不再過多在意司機他們的打算,方纔說了那麼多,實在有些口乾舌燥。
昌寧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到達九里坡之前稍作放鬆也不錯。
他這樣盤算着,心中到底無法釋懷,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整車人認同他?
或許沒必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只要得到司機的認同就足夠了。
昌寧本想利用這段短暫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之後的事,但思路很快被人打斷。
車廂後倒數第二排有個男人在衝他招手。
昌寧走到車位。
那個小個子俯身搭在前面的椅背上,他的眼睛很小,卻很有神,“給我們講講詳細的經過唄?”
詳細經過。。。
昌寧注意到車外的景色,就要到九里坡了,時間怕是不夠。
“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說話的是個女孩,她坐在那個男人的前座,很乖的樣子。
她的身量很小,還未長開,留着學生的蘑菇頭,皮膚白淨,臉上張着雀斑,她的眼睛很出衆,眼尾微微上揚,霎時靈動。
與她座位相鄰的也是個女孩,和她相仿年紀,昌寧猜測兩人似乎是同學關係。
“當然是真的,我沒理由騙你們。”昌寧回道。
女孩表示贊同“這張紙上寫的東西,的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所以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說的太模糊,好歹給我們講講詳細經過吧。”
乘務員的目光睨過來,似乎對昌寧他們這些人的舉動十分在意。
她在觀望。
當昌寧向車前望去時,她便又立刻收回目光。
昌寧忽然有種感覺,她有些心虛,似乎在顧及着什麼。
“好吧。”昌寧稍稍擡高聲音,用恰巧能被附近的人聽到音量說道,“快到九里坡了,所以我只能長話短說。”
密閉的空間很容易助增人們的八卦精神。
於是,在昌寧沒有留意的地方,一雙雙眼睛閃爍着好奇,一隻只耳朵巴巴的湊過來。
這些人竟十分配合,當昌寧開口時候,車廂內竟然安靜了許多。
這讓昌寧懷疑,這些乘客其實是願意相信他的,並且很在意他的話,但這種在意思沒有流於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