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臥室,看着牀上的凌亂,和自己的衣衫不整,我捂着臉痛哭了出來,身體慢慢地癱軟在地上,眼淚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昨晚的那場酣戰不過就是我渴望的一場春夢罷了,我此刻的狼狽不堪,只不過是自己飢渴難耐時的一場自-慰罷了。
厲晏城不會再回來了,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了,未來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我的眼淚流的更兇了些。
難過、羞恥、憤懣???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連綿不絕的充斥着我的身心,那麼清晰的感受着疼痛的職位,一陣又一陣,根本就不給我喘息的餘地,面對這樣反反覆覆的折磨,我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命運總是讓相遇措不及防,所以離開顯得蓄謀已久
從一開始我和厲晏城之間就是個錯誤,如果當初我能及時的擺正自己的位置,也許就不會落得今天這樣可憐卑微的地步了。
只是發生就是發生了,這個世界沒有那個叫‘如果’後悔藥。
擦掉臉上的淚水,我用手攏起了頭髮,將手腕上的皮筋套在了頭髮上,我不能再這樣自怨自艾,一直的墮落下去了。
沒有了愛情,我可以擁有事業,不都說愛情裡不得已,事業上就會如意嗎。
既然死不了,那就得打起精神去面對現實,逃避是最沒有的解決方式。
於是,梳洗過後,我去了公司。
我也知道這個時間去公司只怕是又要面對衆多的流言蜚語,但那些唾沫星子淹不死我。
到公司還比較早,所以等我坐下來的時候,辦公室裡還沒幾個人。
隨着時間的流逝,同事們陸續的都過來了,倒是張紅霞看到我爲之一怔,完全沒了最初的激動。
她潛意識的朝着大家都瞥了一眼後,跟着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壓低聲音道:“小菲,你還好吧?”
摸了下自己的臉後,我扯着嘴角道:“我沒事。”
“哦!”張紅霞應了聲,但還站在原地,似乎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發覺了便問:“還有什麼事嗎?”
張紅霞聞言怔怔的看了我一眼,貌似挺糾結的,雙手交叉絞在了一起,看她這個樣子,我也大概猜出了個一二三來。
我輕嘆了一口氣,故作淡漠的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沒事,因爲那些都不重要了。”
說着,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的無名指,戒指雖然不在了,可戴戒指的印記卻依舊清晰着。
心裡頓時一陣絞痛後,我倒吸了一口氣,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後,開口道:“好了,回去工作吧。”
張紅霞站在原地,過了好半天,纔開口道:“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也別太傷心了,感情這種東西是強求不來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看你自身條件這麼好,長得漂亮不說,工作能力還很強,我相信一定會有更適合的人在等着你。”
有人說一旦全身心的愛過一個人,之後遇見誰都不會再勞筋傷骨
我想即便是有更適合我的人,我也沒了那個放手去愛的勇敢。
現在的我在感情方面就像是一直刺蝟,過分的親近,傷的就是對方,我想應該沒有人願意去擁抱一隻渾身都是利刺的刺蝟吧。
嘴上我雖然說不在意,可是點開電腦隨意的打開網頁,上面都是厲晏城和李念要訂婚的好消息,看到那一行行描述着李念和厲晏城是多麼多麼的般配,兩個人不僅是同學更是合作默契的生意夥伴,我的雙眼似乎都能噴出火來了。
但我知道自己要剋制,在這個辦公室裡想要看我像個瘋婆娘一樣去大哭大鬧的人太多太多了,而我在經歷了前兩次的侮辱後,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我們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既然是這樣,又何必要去自取其辱。
我想要低調,不想要惹事,可顯然某人並不這麼想。
在公司裡兩年,我幾乎沒有和別人紅過臉,當然這‘別人’中除了周嵐,她總是一有機會就對我冷嘲熱諷。
這一次顯然也不是例外。
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嘲諷的言語就飛了過來:“哎喲喂,我看我真是低估了某些人的臉皮厚度啊。”
說話之際,她已經走到了我身邊,冷眸看着我嘲弄着問道:“我說蘇大紅人,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訂婚是個什麼滋味啊?”
見我沒出聲,她又自說自話的道:“啊,我忽然想起來了,厲總壓根就不是你男朋友,之前來辦公室作出那一番舉動,估計是你爲了面子,死乞白賴硬求來的吧?”
在我醞釀着怎麼反駁才能讓自己輸的不那麼難看的時候,張紅霞搶先着開口了,她氣憤的道:“周嵐,你說話非得這麼刻薄嗎?什麼叫小菲死乞白賴硬求來的,你不知道內情就不要胡說行不行,厲總他對小菲是真心的。”
“呵呵,真心?我呸,厲總什麼檔次,她蘇菲什麼檔次,兩個有着天壤之別的人有什麼真心可言。”周嵐滿臉的不屑,就差沒對我吐唾沫了,“厲總只不過是因爲新鮮感玩玩她罷了,現在新鮮感沒了,自然就被拋棄了,我看某人啊,就是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聽着周嵐和張紅霞因爲我而發生的口角爭論,我猛然的發現,現在無論我怎麼爭辯,都是沒用的,輸了就輸了,找任何藉口都不會有半點挽回。
關了電腦,我拿起了拎包,轉身就往外走去。
身後是張紅霞呼喊我是聲音,以及周嵐連續不斷地嘲諷,我都全然不顧了,此時此刻我只想逃離這個讓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或許,我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逃避雖然可恥,但至少我不用這麼備受煎熬。
剛出公司,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居然是錢小芳打過來的。
她從來都看我不順眼,以前是礙於蘇然,她纔不得不收斂着自己對我的憎惡,從蘇然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
我也知道在她心裡,我就是個不祥的人,所以她不想跟我有過多的聯繫,我能理解,只是眼下她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轉念一想,該不會是她知道了蘇旭東捅人的事了吧?
只是她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會知道蘇旭東的事兒?
思索了片刻後,我到底是接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裡面便傳來了錢小芳的罵咧聲:“蘇菲你就是我們家的剋星啊,老蘇已經被你給克走了,你現在又來克我兒子,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娘倆啊?”
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是關於蘇旭東的事兒,只是讓我感到困惑的是錢小芳怎麼會知道?
正在我沉默之際,錢小芳吸了吸鼻子,儘量穩着哭腔開口道:“你要是不想老蘇死不瞑目,就趕緊把小旭救出來,人李小姐說了,小旭是死是活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你對我有怨恨,這些我都知道,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小旭對你可是比對我這個媽還要好,你不能這麼見死不救。”
錢小芳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讓我有些愕然,不過她剛剛好像提到了什麼李小姐,難道是李念?
輕皺了下眉頭後,我向着她問道:“什麼李小姐,什麼我一句話的就能決定哥的生死?”
見我終於開口說話了,那頭錢小芳激動的哽了一口氣,“就???就今早有個姓李的女人過來找了我,說是小旭因爲故意傷人罪被逮捕了,她還說小旭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出來就看你一句話,如果你答應她,小旭就能出來,不然到時候小旭進去了,免不了因爲什麼意外缺胳膊少腿。”
說到這裡,錢小芳已經泣不成聲了,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哭的特別的厲害,“算我求求你,不管那個李小姐提出什麼條件,你都答應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總不能讓我死了丈夫又痛失兒子吧?”
果然,凡是遇到蘇旭東的事兒,錢小芳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哪是那種肯隨意跟我服軟的人,想必是李念過去找她一定是放了狠話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輕咬着牙,帶着不容質疑的堅定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哥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家的。”
聽到我的話,錢小芳泣不成聲,“好好好,那我就在家等着。”
我以爲這通電話可以到此爲止,可就在掛斷的前一秒,我聽到了錢小芳喊了我一聲:“蘇菲。”
聞言,我準備掛斷的動作就此打住。
沉默了一會兒後,裡面傳來了錢小芳喑啞的聲音:“以前的那些事我不想提,反正這次謝謝你。”
收線後,我有過片刻的失神,待我回過神來,拿着手機給李念撥去了電話。
對方大概在我撥過去的第三次終於是接通了。
“李念,你不爽就衝我來,沒必要牽扯到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