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後,我朝着四周瞥了一眼,“蒂芬妮,我知道你是個很活潑熱情的女孩子,但是有些話在公司還是不要大聲宣揚的好,不知道在這邊的風氣怎麼樣,總之我們在國內並不提倡辦公室戀情。”
我說的很委婉,但意思卻很明確,所以相信蒂芬妮應該能夠理解。
蒂芬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伸手直接挽過我的胳膊,“哎呀,你叨叨的說什麼呢?我看我還是先帶你去各部門之間看看吧。”
跟隨着蒂芬妮在各部門都看了看,我才發現這裡的環境要比國內的好太多,當然我指的並不只是外在可視的環境,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協作,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風土國情的不一樣,總感覺相比於我們,他們之間少了幾分銳氣,多了幾分坦誠,以及無形中自帶着默契。
“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當然也可以問別的同時,雖然公司裡基本上都是美國人,但大家的工作氛圍我認爲還是很OK的。”蒂芬妮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點點頭,直言道:“嗯,我也看到了,大家配合的都很默契,彼此間也都是互幫互助。”
這或許就是爲什麼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冉美就能從國外打入國內市場的原因之一吧,一個公司想要穩健的迅速發展,不單單是要靠着強大的資金週轉,更重要的是必須有團隊意識,只有互相幫助公司的根基纔不會散,工作起來自然也容易出效益了。
離開公司的時候,是蒂芬妮送我下的樓,來到公司門口,我們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說實話,雖然和蒂芬妮相處才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可我卻覺得我們已經相識了很久,真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尤其是蒂芬妮這樣直來直往跟我的性格真的很對盤,而且她性格活潑開朗,特別的自來熟,才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跟我黏糊的就跟是相交了多年的好閨蜜似的。
當然我也不是排斥,只是因爲獨來獨往慣了而已。
回家之前,路過超市的時候,我買了點菜。
給呂毅鳴撥去一個電話,問他今晚什麼時候回來,在家吃還是在外面吃,後者告訴我回來吃飯。
晚上的時候做了幾個簡單的小炒,在國外吃中國風味的菜,說實話真的有點特立獨行的感覺。
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響,我笑着走了過去,替他接過公文包,等他換了鞋後,我開口道:“我做了飯菜,你去洗手。”
也許是基於我反常的態度,呂毅鳴看我的眼神裡帶着一絲驚疑,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了最初平淡的眼神。
等洗完手後,我先是替他盛了一碗湯,“蛤蜊湯,不過這裡的生鮮和國內的不大一樣,味道也不知道怎麼樣,你先嚐嘗看。”
呂毅鳴抿了一口後,點點頭誇讚道:“嗯,好喝。”
得到肯定之後,我又忙着給他夾菜,每個菜都夾了一份放到他的碗裡,我正起勁的給他佈菜,就聽見他問道:“有什麼好事?”
撤回自己的手後,我垂下眼睫,反問道:“怎麼這麼說?”
呂毅鳴抿脣一邊吃着我替他夾到碗裡的菜,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沒什麼,只是剛來的那幾天你總是一副怏怏的狀態,這樣挺好。”
我擡頭看向他,沒作聲。
吃了一口菜後,我纔開口道:“我找到工作了。”
呂毅鳴聞言,夾菜的手一滯,停頓了幾秒後,他語氣如常的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工作的事不用着急,過段時間你心情調整好之後,我會替你安排好。”
我搖搖頭,拒絕道:“不用,來洛杉磯之後,我吃你的住你的,如果工作還得讓你給我安排的話,那我成什麼了?寄生蟲嗎?”
“如果你願意,可以在家做做飯,澆澆花都是可以的。”呂毅鳴提眸淡淡地看着我,繼續開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並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我勉強扯了扯脣角,回答道:“是,你是自願的,可我不願意,你瞭解我的,我不願意做個寄生蟲,我想要開始自己的事業,重拾我的夢想。”
以前的我目標明確,自從遇到厲晏城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努力工作不再是我唯一奮鬥的目標,我整個人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厲晏城的身上,可是結果,我得到了什麼?
或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警告,就算我有獲得幸福的機會,也得有那個能力承受纔對,如果當初的我事業有成,也許我和他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來這裡之後,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終於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無論什麼時候到底都是要靠自己。
黑暗來臨的時候,不要說靠別人了,連自己的影子都會消失不見。
“所以你找的是什麼工作?”見我態度比較堅定,呂毅鳴只好暫時順着我。
“老本行。”我輕咬了下脣,隨後提眸直勾勾的和他對視着,“其實今天老闆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洛杉磯的總部破格錄用了我。”
話音剛落,我注意到呂毅鳴的眼神頓時一沉,頓了頓後,我繼續道:“上午我去了公司的總部把合同簽了,你也知道留在總部,是我一直努力工作的動力,這一天終於到來了,我???很開心。”
呂毅鳴聞言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碗筷,眼裡深沉如墨,看不出什麼情緒和喜怒,但他說話的聲音還是能聽出明顯的慍怒:“就算留在總部是你一直努力的目標,可這件事難道你不應該跟我商量一下?”
“我???”
沒等我組織好語言,他接着道:“你也知道來總部學習的機會有多珍貴,你爲此都奮鬥了兩年多,但公司從來沒有準確的給你答覆,可就在你來洛杉磯之後,這個珍貴的名額突然就落在了你的頭上,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說完,他的身體重新靠到了椅子上,聲音也跟着低了些:“小菲,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毅鳴,你太敏感了。”我擰了下眉頭,語氣也變了變,有些彆扭的道:“我知道這件事來的太突然,我也懷疑過,可你想想我一無所有,有什麼可被圖的呢?再說了這個機會是我一直求而不得的,現在終於落在我頭上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拒絕。”
他不甚在意地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怕這又是新的一輪陷阱?”
我不知道呂毅鳴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陷阱,什麼一錯再錯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輕吸了一口氣,我稍稍冷了些語調:“反正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我之所以選擇第一個告訴你,是因爲我覺得你會懂我,會替我開心,既然我們兩個人的意見不同,那麼也沒什麼好繼續往下聊的了。”
話落,我霍然起身向着樓上走去。
輕輕地關上門後,我走到了窗戶旁,打開玻璃窗後,一股帶着自然味道的海風迎面撲來,噴灑在我的臉上特別的舒服,我鬱悶煩躁的心情一時間也消散了不少。
其實我也知道在我爆出了那樣的緋聞帖後,老闆還願意向總公司推薦我,這件事本身就存在了很多的矛盾點,只是此時此刻我全然顧不得那麼多了。
至少老闆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那就是我兢兢業業的爲冉美工作了兩年從基層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所以這樣一個唾手可得的機會,我不願意放棄,哪怕就像是呂毅鳴說的,這也許是個陷阱,我也願意淪陷。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了牀,經過這幾天的修整倒時差,我現在已經很完全適應這邊的時間了,或許我天生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吧。
昨晚和呂毅鳴不歡而散,事實上我有些太沖動了,一着急說話就不經過大腦,把氣氛弄的那麼尷尬,一會兒下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嘆了聲氣,心想着發生就是發生了,在怎麼想要忽視,都不可能沒發什麼過。
正在我唉聲嘆氣的時候,呂毅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樓梯口,提眸看着我喊道:“不是說要去上班,那還不下來吃早餐?”
等他轉身往餐桌走去的時候,我還有些愣怔,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同意了我去總部上班的事兒。
懷着雀躍的心情我屁顛屁顛的從樓上走了下來,連忙討好的幫他擺好碗筷,落座後,我試探性的問道:“毅鳴,你真的同意我去總部上班了?”
這答案昭然若揭,可我問一下心裡總會舒服一些。
呂毅鳴自然是沒有回答我這個白癡性的問題,他只是微微垂目看向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叫了我一聲:“小菲!”
“嗯?”我歪着腦袋全身心的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可到底他還是什麼都沒再繼續往下說。
看着他吃癟的表情,我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哽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頓了頓後,我坦誠道:“毅鳴,昨天是我態度不好,你別跟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