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後,我蜷縮着身體盤坐在沙發上,腦海裡的畫面依舊紊亂的很。
我想要親近克勞斯,可等我親近他之後,卻又發現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明明那麼熟悉,卻又和我想要的那種感覺不一樣。
之後的日子,我和克勞斯一直保持着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在工作上他是我的老闆,而我也用兩年的時間成爲了他手下最得力的幫手,憑藉着自己過人的工作能力從一名普通的職員,榮升爲了克勞斯的助理。
而私底下,我們的關係也很微妙,他也經常來我家,我也經常去他家,而且每次大小宴會克勞斯都會讓我作爲他的女伴參加,事實上他對我也很好,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女朋友一樣。
只是我們的情侶關係一直都保持在發生關係之前,有時候我們會情不自禁的接吻,但克勞斯絕對不會碰我。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一方面迷戀克勞斯帶給我的安全感,另一方面卻又希望克勞斯和我保持這樣不碰觸雷區的關係。
呂毅鳴和蒂芬妮也終於是修成正果,不過蒂芬妮雖然是呂毅鳴的女朋友,但呂毅鳴看我的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
怎麼說呢?深情款款的樣子還是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這天,國內的冉美髮來了工作聯絡函,說是之前移交回國的和P?N的部分合作出現了問題,所以希望總部派人回國出面協商。
因爲和P?N的合作一直都是蒂芬妮負責的,所以這一次克勞斯也準備派蒂芬妮回國,只是蒂芬妮一聽說是要處理P?N的合作,牴觸情緒特別的大,說什麼都不願意回去。
可國內那邊的案子迫在眉睫,所以在討論的時候,我主動開口道:“這樣吧,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冉美和P?N的合作就是我負責的,加上兩年前的合作我也從旁協助過,所以這次我看由我回國處理吧,正好我對兩邊公司也還算熟悉。”
“不行!”我的話音剛落,就遭到了克勞斯的強烈反對,平時克勞斯從來都不會這麼激動,今天的態度倒是讓我有些怔愣了。
蒂芬妮看了克勞斯一眼後,也連忙附和道:“是啊,溫蒂,這誰都可以去,就是你不可以。”說着,她頓了頓後,繼續道:“或者還是我去處理好了,大不了快刀斬亂麻,早去早回,省的見到晦氣的人。”
辦公室裡就我們三個人,所以蒂芬妮說話的時候也沒太多的忌諱,她蹙眉道:“你和我哥的關係纔剛剛穩定下來,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冒出個李咬金又或者是厲咬金的。”
“蒂芬妮,這次的是公事兒,你怎麼老往私事兒上去扯啊,再說你別忘了,我可是從分公司破格提到總公司來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面解決這次合作的分歧問題啊。”
在國外生活的好好的,突然回國,我可能還會有些不適應,但在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牽引力引導着我,讓我回去看看。
所以我不顧克勞斯和蒂芬妮的反對,繼續道:“你們不是常說,要把人用在該用的地方嘛,現在放着我這麼個能人在這兒不用,不是浪費公司資源嘛。”
“可那也不行啊,就算是浪費資源也比你和某人舊情復燃的好,況且???”
“蒂芬妮!”沒等她的話說完,克勞斯就冷着語調打斷了她的話。
兩人相互對視了着,像是用眼神交流着什麼。
就算我和克勞斯又或是蒂芬妮的關係再好,相較於他們兩個的兄妹關係,我畢竟是個外人,所以我安靜的待在一旁,緊緊地等待着兩人用眼神交流後的結果。
沉吟片刻後,克勞斯倒是先開口了,他提眸看着我,很認真的問:“溫蒂,你真的願意回國?”頓了頓,他補充着道:“我記得你第一天來公司報道的時候,可是很堅定的告訴我,想要留在總部。”
當初的事情,我自然是記得的。
勾了勾脣角後,我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笑着道:“來總部是我的夢想,這次我回去是爲了處理公司的事宜,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兒就會回來了,我看你們怎麼弄的就好像我會一去不回一樣。”
說到這裡,我伸手摸了摸克勞斯有些扎手的下巴,抿脣笑着道:“之前我想要留在總部,是爲了自己的夢想,而現在我的夢想依舊是留在總部,只不過我有多了一個留在這裡的理由,那就是我的愛人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克勞斯聽到這裡,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擡手安撫性的摸了摸我的頭,“好,那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見克勞斯答應了,我興奮的道:“嗯,我一定會把這個好消息帶給你的。”
“哥,你怎麼能同意呢?要知道國內可是有着比洪水猛獸更可怕的人啊。”蒂芬妮糾結的看着克勞斯,隨即又勸我道:“溫蒂,不要回去,國內那邊的事兒就交給我,你呢!就在這邊陪着我哥,好不好?”
蒂芬妮不斷的搖晃着我的胳膊,央求着我不要回國,我饒是無奈的看着她,輕嘆一口氣後,我心情頗爲沉重地道:“蒂芬妮我回去其實也有私心。”迎着她困惑的目光,我解釋道:“算起來我已經有兩年零五個月沒有回去了,也就是說我已經兩年多都沒能去看我爸了,想想我該是有多麼的不孝。”
“可是???”
“好了,蒂芬妮別再胡鬧了。”不等蒂芬妮說完,克勞斯接過話腔,“這次就讓溫蒂回去處理吧,而且我相信她!”
說着,克勞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緊緊地,像是怕一不留神我就會突然消失似的。
頓了頓後,他柔聲地開口道:“我讓秘書給你訂機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早就要出發,晚上回家早點休息,知道嗎?”
克勞斯能夠理解我,我真的感到特別的欣慰,至於蒂芬妮那一肚子的怨氣,我也只好裝聾作啞了。
下班後,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裝,其實也沒多少,就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套護膚品,一個行李箱裝綽綽有餘。
這樣的情景和兩年前多麼的相似,只不過兩年前我打着爲了夢想的旗號背井離鄉來到國外治療情傷,沒想到卻在國外邂逅了另一段全新的感情,現在要離開了,我心裡多少有些捨不得。
儘管只是短暫的離開,可我總覺得自己的心裡充斥着一種莫名的哀傷。
克勞斯來的時候,我還站在客廳裡手裡握着水杯發呆,等他走過來從後面把我抱在懷裡,感受到男人灼熱的體溫後,我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
放下手中的水杯後,我淡定地轉過身,十分淡然地看着他,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勾脣問道:“怎麼過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克勞斯聞言未置一詞,只是一手摁住我的腰,一手託着我的後腦,將我緊緊地擁在懷裡,對於克勞斯的親暱我並沒有任何的排斥,相反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是我感覺到最安心的時候。
就這樣不看他的臉,輕嗅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我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的感覺,以至於我漸漸地對他的懷抱產生了戒不掉的依賴。
在他的懷裡用力的吸了幾口氣之後,才戀戀不捨地退開,擡頭看向他,而他也沒看向別處,也在盯着我看,眼底深沉如墨,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對視了片刻後,克勞斯終於開口道:“非回去不可?”
他這麼突然一問,加上那雙黑亮幽深的眸子,頓時間我倒是沒底了。
圈着他脖子的手慢慢地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他後腦的短髮,軟糯着語氣反問道:“白天在公司我們不是說好了的,怎麼才幾個小時你就變卦了?”
克勞斯輕皺着眉頭,再次將我擁在了懷裡,用他的下巴架在我的頭頂上,似是長嘆了一口氣,用很無奈的語氣回答道:“捨不得,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很捨不得。”
我靠在他的懷裡,仰頭看着他堅毅的下巴,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茬,嗤笑着道:“你們兄妹倆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我說我要回國一趟,你們倆都這麼的不情願呢?”
聞言,克勞斯伸手握住了我在他胡茬上作亂的手,垂眸凝視着我,像是要看到我心底去一樣,“大概因爲你太優秀了,所以捨不得你離開。”
“我不是說過了,我回去是爲了公事,至於私心也就是想回去看看我爸,等我做完這兩件事我就會回來了,你們一個兩個弄的就好像我會一去不回似的。”
這兩年我一直陪伴在克勞斯的身邊,知道他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可關於回國這件事他倒是有些反常了,平時公司有什麼棘手的案子,只要是在我能所能及之內的,他基本都會交給我,這次我主動請纓,他反倒是有些拖拉了。
當然我也沒往深處想,就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和蒂芬妮就是捨不得我。
和他對視一眼後,我打趣着說:“平時我在你身邊你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我要離開了,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