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猶豫了,說明你也不確定你心裡愛的人究竟是我還是克勞斯!”厲晏城皺眉看着我,步步急逼的繼續道:“你和克勞斯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爲在你失憶的這兩年,陪在你身邊的是他,在你的腦海裡便有了先入爲主的意識,又或者說失憶後的你把克勞斯當成了我???”
“夠了!”這次沒等厲晏城說完,我就激動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知道他的臉皮究竟是有多厚,在對我做出了那麼多的傷害後,還大言不慚的對我說着這些。
我的心臟狂跳着,因爲極致的氣憤導致全身都在發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握,握了又緊,感覺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窒息感在向我襲來???
在壓抑的不行的時候,我覺得必須要找到一個出口來緩解下,不然我真的是要被那股壓迫感給吞噬了。
我狠狠地了口氣,咬着牙說道:“厲晏城我不知道你的內心到底是有多強大,或者說你到底是有多自信,覺得在你對我造成了那樣大的傷害後,認爲我還愛着你,但我要告訴你,我現在愛的人是克勞斯,不是你,而且從今以後我唯一愛的人也只有他,我愛他,很愛很愛,而且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了,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一起看夕陽西下,一起攜手慢慢變老,就算我們老了也會相互依偎。”
強忍着心底的壓抑,我詛咒道:“而像你這種把別人的真心當狗屎的男人,是註定得不到真愛的,因爲你不配,你的這輩子註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吼完他之後,我再也沒有給他反駁我的機會,拔腿就跑,狠狠地砸着關上病房的門,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
直到回過神來才注意到面前站着個男人,是秦天。
他張嘴應該是想說些什麼來着,但在他開口前被我的一記冷眼逼退。
從醫院出來後,我覺得心裡還是壓抑的要命,內心就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樣。
日光打在我的身上,我沒有半點溫暖的感覺,反而覺得渾身冰涼,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厲晏城對我的提問不斷的盤繞在我的腦海裡,把我的腦子折騰的昏昏沉沉。
那種徹骨的寒冷和痛楚,讓我全都在顫抖。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過往的人在我的身邊穿梭不停,最後我的心裡泛起了一陣噁心的感覺,我捂着胸口立馬蹲了下來,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到底是沒能堅持住,直接癱軟着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我的腦海裡,混混沌沌的浮現出很多人,很多場景。
但唯獨沒有厲晏城的身影,喜歡一個人時會全心全意的,但也許會遇見第二個,第三個更適合自己的人。
然後倒回去第三個,第二個,第一個,猛然發現那些曾經愛過的人再也不值一提,確實也有這種可能性。
但我多麼希望,這輩子頭一回的心動會貫穿生命的始終,但我想輩子是不可能了,現在的我滿身瘡痍,千瘡百孔,有什麼資格談愛情?
想到這裡,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明明已經無奈到了極點,卻還很是流了眼淚,看着向我徐徐跑來的人影,我微微的掀了下眼皮,最後到底是沒能清醒過來,全然墮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揮灑了一室。
我挪動了下自己的手腕,果不其然手背上插了針管。
回來沒幾天,跑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了。
我撐着身體坐起來之後,朝着四周看了看,伸手準備拔針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小護士正巧推門進來,看到我撥針的動作後,連忙跑上前,輕輕摁住了我的手臂,“唉,18病牀的病人你幹什麼呢?”
“那什麼,我感覺自己沒事了。”勾脣輕笑了下,“沒必要再輸液了。”
“這有沒有事兒也不是你自己說的算啊,你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在醫院門口暈倒啊,這肯定是有原因的啊,再說了這掛的也不是別的什麼藥,就是生理鹽水和葡萄糖。”說着,小護士把我的手平放在身邊,囑咐道:“別亂動了啊,等等掛完了,你摁下鈴,我馬上過來替你拔針。”
我想了想,在小護士離開之前,向着她問道:“請問你知不知道是誰送我來到醫院?”
小護士撓了下耳腮,爲難的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跑一趟,看看登記簿上有沒有留名字。”
“哦,那不用了,謝謝啊。”
其實在我昏迷的前一刻我看到了那個向我飛奔而來的男人,長得那麼帥穿着一身病號服,多扎眼,想不注意到都難。
只是我在心裡拼命的暗示自己不要再被他迷惑了,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之我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糾葛了。
因爲護士隔一會兒來看我一次,弄的我想走都好走了。
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拿出手機想要聯繫蒂芬妮來着,但想想還是算了,要是讓她知道我又進醫院了,指不定又得怎麼緊張我呢。
我正一籌不展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緊接着傳來了蒂芬妮的嚎啕聲:“溫蒂,你怎麼又住院了?”
看着小跑着進來的蒂芬妮,我短暫的迷茫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後,解釋道:“那什麼???我就是我???”
“是不是又是被那個混蛋給氣的?”沒等我說完,蒂芬妮就氣憤的叉腰怒吼道:“我一接你電話聽到是那個混蛋接的,我就知道鐵定是又出事兒了,沒想到你還真住院了,氣死我了,那混蛋呢?看我不撓死他???”
看着蒂芬妮義憤填膺的那樣,我伸手抓了下她的手,“好啦,你說話的分貝能不能稍微小一點,這是醫院誒,我看一會兒樓上樓下都該投訴我們了。”
“那我不管,我都沒能保護好你,哪還有那個閒工夫管別人怎麼樣啊。”說着,蒂芬妮彎腰扒拉我的臉和脖子,同時還緊張兮兮地問道:“你怎麼樣?他沒動手打你吧?你沒吃虧吧?”
我任由着蒂芬妮‘檢查’了一番,最後實在是架不住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伸手握住了她在我身上作亂的手,無奈的道:“我沒事,他沒動手打我。”
“沒打你,那就是罵你了,不然你怎麼住院了?”蒂芬妮瞥了眼還在往下輸液的吊瓶,沒好氣的道:“還要到輸液這麼嚴重。”
我搖頭淺笑道:“都沒有,我是在醫院的時候暈倒的,至於輸液輸的也不是什麼藥水,就是普通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而已。”
“真的,你沒騙我?”蒂芬妮饒是狐疑的緊盯着我。
我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後,開口道:“真的,再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聽我這麼一說,蒂芬妮似是鬆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去了冉美,李總跟我說你單槍匹馬的去了P?N,我心急如焚啊,連忙開車去了P?N,可等我到了之後呢,前臺告訴我你不在,當時給我急的啊,我還以爲厲晏城他把你給綁架了呢。”
我無奈的搖頭,“蒂芬妮你的想象能力真的是越來越強悍了,照這樣的趨勢下去,你還做什麼職業金領啊,乾脆改行去寫書得了,而且我相信一定會大賣。”
“行了,你就別貧了,我都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她鄙夷的衝我翻了個白眼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一臉嚴肅的問我:“對了,你不是去了P?N了嗎?怎麼又跑醫院來了?是你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短暫的抿了下脣,心痛而平靜的開口:“不是我出問題,而是厲晏城。”迎着蒂芬妮不解的眸光,我進一步解釋道:“他後背上的傷沒好就去了公司,因爲過度勞累所以導致了暫時性的休克,當時我正好在他的辦公室,然後看到他暈倒,所以就替他打了120。”
蒂芬妮在聽完我的話後,停頓了下,狐疑的問道:“就這麼突然暈倒了?”
我有些心虛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之後悄然的做了個深呼吸,故作輕鬆地道:“可不是,要不然怎麼說是過度勞累導致休克呢。”
“哦,這個厲晏城也真是的,明明是個富豪,還真拼命的工作,真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啊。”顯然蒂芬妮沒有對我說的話有任何的懷疑,兀自地搖搖頭後,開口道:“不管了,反正他跟我又沒關係,我也懶得去關心他的事兒。”
朝着上方掛着的吊瓶看了一眼後,蒂芬妮柔聲地道:“要不你就在醫院裡住着,觀察觀察,等完全沒事了,再出院?”
“不用。”我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我連忙改口道:“我沒事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醫院。”
蒂芬妮聞言點點頭,倒也沒有強求我,“那好吧,等你這瓶輸完,我們就回去。”
“嗯。”
厲晏城也在這家醫院,也許還在同一樓層,我不想到時候又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