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躊躇片刻後,到底是放下了手機,摁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那點小心思。
趴在桌上整個人都呈現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整夜的失眠,加上一個上午的忙碌,現在的我當真是身心俱疲,可想要閉眼休息會兒,意識卻清楚到不行,那種明明累的半死,卻半點想要睡的慾望都沒有,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是不會理解那種不可描述的痛的。
正在我煩惱之際,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以爲是厲晏城,整個人一驚,可等我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後,卻又有些失落了。
不是厲晏城,而是周嵐。
頓了頓後,我摁下了接通鍵。
接通之後,那邊的痛苦聲幾乎是第一時間傳來。
“溫蒂???溫蒂救救我???救我???”
“周嵐你怎麼了?”我擰眉,握着手機的手不由的收緊,“出什麼事了?”
“我
瞿黔中???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你救我???救救我???”她話說得顛三倒四,情緒似乎格外的激動,恍然衣服方寸大亂的模樣。
我的心也瞬間跟着提了起來,“你先冷靜一點,有什麼話慢慢說。”
“我好怕,溫蒂你救救我
你救救我吧???”
我儘量保持着鎮定,開口道:“地址發我,我馬上過來。”
收到周嵐的信息後,我連忙驅車趕去了那個地點,等到了地方後才發現,這裡是一傢俬人醫院,顧不得多想,停車後我直接衝進了醫院。
來到前臺,着急的詢問道:“請問一下,有沒有一位周嵐的病人被送進來?”
前臺的女人看了我一眼後,一臉淡漠地道:“對不起,這是病人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說完,她就低頭埋首做着自己的事兒,完全沒有要打理我的意思。
這裡是私人醫院,沒什麼可投訴的,而且看她的態度估計也是收了不少好處,即便我怎麼多費口舌也沒什麼用。
拿出手機後,我給周嵐又打去了電話,這一次電話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就在我握着手機猶豫不決的時候,周嵐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帶着一絲難以遏制的喜悅接通了電話,可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她的聲音,而是瞿黔中的,“我奉勸你,這件事最好別插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把周嵐怎麼樣了?”我手握成拳,心裡已經緊張到不行。
後者卻輕描淡寫的道:“不怎麼樣,讓她爲對我的欺騙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已。”說着,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一聲聲的盲音,我心裡更是焦急的不得了。
轉眼看着前臺,我氣勢洶洶的趴在吧檯前,板着臉冷聲道:“我再問你一遍,周嵐在哪?”
前臺女人瞥了我一眼後,冷哼道:“不好意思小姐,我說了這是病人的隱私,你無權???啊???”
這一次沒等女人說完,我直接上手揪住了她的衣領,拉近她靠近我後,逼視着她,一字一句地說:“在哪?”
可能是被我給嚇着了,前臺女人哆哆嗦嗦的點頭道:“在???在三樓的手術室做???做人流???”
聞言,我微微一怔,隨即鬆開她後,也顧不得其他,進入電梯立馬摁下了三樓的樓層鍵。
剛一出電梯,我老遠就聽到了周嵐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啊???啊???”
循着聲音的源頭我找了過去,果然在一間手術室外看到了瞿黔中,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黑衣男人。
“瞿黔中你都做了什麼?”我氣得要命,剛想要上前理論來着,站在瞿黔中身後的兩個黑衣男人上前,直接左右把我架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被他們牢牢控制着,壓根就掙脫不了,“瞿黔中你瘋了嗎?周嵐肚子裡的可是你的種,你真的狠心要流掉那個孩子嗎?”
聽到我的話,瞿黔中眯眼看向我,信步走到我面前後,伸手直接粗魯的掐住了我的下巴,“我的種?沒錯,正因爲是我的種,所以我更有權力拿掉他。”
之前我聽周嵐說瞿黔中的老婆一直都沒能給他生個孩子,所以他特別的渴望能有自己的孩子,這也是他爲什麼這麼縱容周嵐的原因,可是現在他的態度卻是這麼的決然。
“你???你不是一直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嗎?”我實在是不明白,一直期盼着能有個自己孩子的男人,一時間的態度轉變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
“是,我的確是想要有我自己的孩子,也正因爲是這樣,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那個賤人,可她都揹着我做了什麼?”他一下子就爆發了,衝我大吼大叫,“那個賤人懷着我的種居然還跟十幾個男人羣-P,她給老子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你覺得老子還能容忍她嗎?而且我已經瞭解過了,她不止在懷孕期間和十幾個男人羣-P過,在此之前還吸過毒,酗過酒,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也給了準確的答覆,那就是就算這個孩子能夠順利的生產下來,也會是個智障,老子的確想要個孩子,可老子也不是冤大頭,要TM什麼智障啊。”
我一下被他震懾住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曾想過萬一讓瞿黔中知道了這些,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的突然。
“怎麼,沒話說了,還是你和我一樣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下作的女人,懷着孕還那麼的慾求不滿?”瞿黔中擰眉看着我,說話之際,捏着我下巴的手也愈發的收緊了些。
我左右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掙扎了下,但是沒能如願。
正在我想法子擺脫眼前的困境時,手術室裡緊接着又傳來了周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啊???救命啊???”
她的聲音喊叫的是那麼的淒涼,那麼的無助,讓人聽了心裡特別的揪心。
只不過人流的時候醫生不是都會打麻醉劑,要不怎麼每次那些小廣告上寫的都是無痛人流,可聽着周嵐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叫喊,這叫什麼無痛的。
“瞿黔中你到底在做什麼?你不是說要流掉周嵐的孩子嗎?那爲什麼她會在裡面大喊大叫呢?”心想着該不會是瞿黔中吩咐醫生在裡面做手術的時候趁機虐-待周嵐吧。
正在我惶惶不安的時候,瞿黔中背過身看着手術室,語氣淡漠地道:“我說過騙我的人,我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她騙了我這麼久,害我白白歡喜了這麼久,僅僅是流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未免也太便宜她了,所以我吩咐了醫生,不準給她用麻醉劑。”
“什麼?”我聞言一臉驚愕的看向他,此刻他背對着我,雖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現在一定是笑着的。
周嵐痛苦的喊叫一聲高過一聲,想着那些刀子生生地在她的身上割扯,我突然就有了一陣反胃。
兩個控制着我的黑衣男人生怕我真吐,連忙鬆開了我一些,那架勢像是準備隨時撤。
得到自由後,我靠着牆壁跌坐砸地上,一心記掛着周嵐,卻又無法得知她的情況,焦躁地只能攪着自己的手指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裡的燈依舊亮着,我感覺到自己的十枚手指的指尖上那塊皮都快被我給摳下來了。
“我說你是真擔心還裝的?”瞿黔中居高臨下的站在我面前,雙手叉腰俯首凝視着我,眼底充滿了不屑,“我和那賤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可沒在我面前少說你壞話,怎麼?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恨她?”
我輕吸了一口氣,擡眸冷剜了他一眼,“那你就那麼恨她嗎?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即便你們的關係很微妙,但至少你也睡了她那麼久,而且她肚子裡留的還是你的種,縱然是她有諸多不對的地方,你也沒必要這麼冷酷無情吧?”
聽到我的話,瞿黔中微微勾脣,嗤之以鼻地道:“冷酷無情?我告訴你我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們在一起是各取所需,她要錢,我要性,公平交易,再者她的私生活那麼糜爛,誰能打包票她肚子裡的就一定是我的種,況且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她既然敢騙我,就該做好騙我的準備,這一次就當是我給她上了一場血淋淋的課,免得以後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片刻後,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扶着牆壁站起來後,斂去臉上所有的表情,目不斜視的盯着他道:“那我替她謝謝你。”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看着滿手是血的醫生笑着走了出來,向着瞿黔中點頭哈腰一番,看他那個樣子,手術應該是成功的。
我也顧不得多想,連忙跑了過去,周嵐被醫護人員從裡面推了出來,咋一看上去蓋在身上的白布全都是血,畫面看上去十分的驚悚。
忍着胃裡泛起的噁心,我陪護着周嵐回到了病房,估計是太疼所以暈過去了,她臉色蒼白的很,額頭上也冒着黃豆般的汗珠。
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我的心情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