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偉的媽媽聽我如此直白的問出來,臉上的表情沒一絲變化,不得不佩服這種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喜怒不形於色,你根本猜不透她此刻是什麼心情。
她眼光直直的看向我,臉上的表情端莊大方,背脊坐的直直的,說"歐陽,你很聰明,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子偉的婚姻,可能他自己做不了主,我也是女人,更是母親,明白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個疼愛自己,又能相守一生的人,若是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讓自己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你說對嗎?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爲什麼不及早抽身?"說完,還似是要在我這裡確認這一事實,眼神篤定的看了我一眼。
聽着她事是而非的話語,我猜不透了,既不說破,也沒明確我什麼,這到底是要怎樣?
只能嘆自己的功力沒到她那步,體會不了她們上流社會說話做事的風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尷尬的看着她笑笑,伸出手端着茶杯喝水。另一隻手卻死死的拽着衣角,不讓自己表現出驚慌失措的行爲。
好在她沒有咄咄逼人,沒繼續要我給出個什麼答案。
剛纔還在慶幸,還想留個好印象,此刻倒是不必了,人家壓根不需要吧。還是自己太年輕,以爲人家對你客氣,就是真的對你刮目相看或者是對你有好感,那真真是隻有我們這種沒社會閱歷的學生才這麼天真吧。
也許那不過是修養和地位賦予她的一種姿態。
我沉了沉內心的壓抑和驚慌,想着其他虛的就不用假裝了,我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不管他家裡是反對還是怎樣,我需要明確自己的立場。
定了定神,擡頭看着她,聲音略微沒底氣,道"伯母,我不知道沈子偉他是什麼樣的地位,背後有多麼龐大的集團,我一開始認識的人只是他而已,一個叫沈子偉的人,並不是因爲他的背景,可能在您面前說這種話,也許有些可笑,我眼裡看到的一直都是不帶任何光環的他,不是非要附加什麼條件,就像您剛纔說的,女人要找個疼愛自己的人,我想自己還算幸運,遇到了這個人,那就是您的兒子,不管以後有什麼困難,我和他會一起面對,除非是他拋棄我,不然,我是不會放棄他的。"
沈子偉的媽媽聽我說完,從容的保持着一貫的姿態。
我設想過很多場面,對我不成熟的行爲嗤之以鼻,亦或是勃然大怒,卻唯一沒想到她接下來的反應。
她微微一笑,眼神似乎有些嘲笑,說"年輕真好,爲了心中所謂的愛情,可以盲目,可以不顧一切,挺羨慕的。不過人是社會人,不能永遠活在象牙塔裡,總有一天會面對現實,教會人去選擇,清高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一文不值,懂嗎?"
"也許吧,不過現在只想保護好我自以爲的愛情。"我看着對面的渾身散發着奢華氣質的婦人,無比肯定的語氣回答她,至少我不能那麼卑微。
"呵呵,你口中的愛情是空口白牙的,這樣吧,你開個價,絕對比你跟子偉在一起得到的多得多,他現在的身份不過只是學生,對集團沒直接支配權,給不了你什麼。"沈子偉的媽媽說着話,一邊伸手往包裡拿出一本類似於資票本的東西。
聽着沈子偉的媽媽這麼說,瞬間覺得自己像被人踩在腳下的可憐蟲。
換作平時的我,也許會發飆,可是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忍住內心的憤怒,說道,"也許在您的眼裡,我跟沈子偉在一起就是爲了他的錢,但我要清楚的跟你說,我只是喜歡他這個人而已。
所以,你說的我不能贊同,感情在我看來,就是乾淨不參雜質的,就是人內心深處最直觀的對人的感受,不是錢能買來的。"我心裡忐忑不安的說着話,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就那麼憑着一時義氣,衝口而出。
她有些嘲諷似的笑了笑,"你不必急於現在拒絕,只要你能離開子偉,我的承諾都有效,你可以考慮看看,我給你時間。"
"不用了,伯母,我不會接受。"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我是不可能就妥協的,我不會放棄沈子偉,什麼條件都不會答應,除非有一天他告訴我,他不再愛我。
這樣窒息的氣氛,還有我那僅有的自尊,讓我想盡快離開。
我想自己一個人,不想多呆,說"伯母,我就先回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晚飯。伯母,再見。"我起身對她點點頭,朝電梯走去。
走出酒樓,霓虹初上,現在已是初夏,溫度漸漸熱了起來,剛纔的一番談話,現在仍有一股說不清楚的鬱悶堵在心中,略爲燥熱的空氣在鼻腔裡呼吸着。
走在大街上,看着車水馬龍的城市,形形色色的路人,突然覺得自己被排斥在外,怎麼努力都夠不着,從沒如此覺得孤單無助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記不清了,也許是自從他走入我的生活開始,好像沒覺得孤單這個詞語在腦海裡閃現過。
沈子偉現在幹什麼呢?在某個角落,會不會也在想着我。
正想着,電話鈴聲響起,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嘴角微翹,居然正是心裡想着的人,難道真有心靈感應這回事,立刻接通電話,"歐陽,你在哪?"還沒開口,對方已經開口叫我。
"我在外面,你呢?"我淡淡的回答。
"外面?那我過來接你,有個驚喜送給你。"沈子偉的聲音透着興奮,似乎迫不及待。
"什麼驚喜?"本來有些心情不好,聽到他暖暖的聲音,卻被帶動着此刻只想好好享受他帶給我的快樂
"既然是驚喜,當然不能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報了地址過去,站在原地等沈子偉。過了沒多久,一輛車停在身邊,車窗立刻搖了下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眼前,看着我一臉興奮,喊道"歐陽,快上車。"
我伸手拉開車門,趕緊坐了上去,看着心情不錯的某人,忍不住問道"今天怎麼了,這麼有興致。"
他看了我一眼,轉過頭,說,"現在不能說,說了就沒意思了。回去就知道。"沈子偉眼睛看着前方,認真的開車,顯然他不想告訴我,卻始終掩飾不住眼裡的笑意。
看他這麼努力的逗我開心,我也不想破壞如此美好的意境,安靜的坐着,等着解開謎底。
?我們直接回了沈子偉的家,他拉着我進屋,徑直往樓上走去。
越過二樓,居然樓上還有一層,以前一直以爲只有兩層。
沒開燈的房間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藉着外面的路燈,影影錯錯的看清這是間密閉的房間,一側是整扇的落地窗。
我疑惑的看着四周並無特別的房間,轉頭看向沈子偉,只見他在黑暗的空間,閃着精光的雙眸,似有笑意的看着此刻搞不清狀況的我。
突然,他拉着我走過去,躺在整個房間唯一的榻榻米上,這是幹什麼,在這睡覺嗎?
"喂,我們躺在這幹嘛,爲什麼不在樓下臥室?"
沈子偉笑着俯身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嘴角揚了揚,雙手撐在我的兩側,問道"歐陽,你喜歡看星星嗎?"
"看星星?難道在房間還能看到,要看我們出去在空曠的地方看呀,在這裡怎麼能看到。"我正要起身,卻被沈子偉伸手按住,重新躺了回去。
我有些詫異,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隨後,沈子偉卻在我旁邊躺下,轉頭看了我一眼,神秘的伸手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我只聽見一聲像似遙控的聲音,瞬間就聽見什麼東西在動,我拉着他的手,有些好奇的說道"是什麼機器在動嗎,怎麼有聲音在響。"
沈子偉沒回答,卻是滿臉的笑意,我平躺着,看着屋頂,突然發現,屋頂在慢慢推開,露出天空的中的繁星,這不是假的,是真正的天空中的星星。
這屋頂怎麼會動?
"這個,怎麼會?"我興奮的轉頭看着沈子偉,問道。
他滿臉的笑意轉過來,看着我興奮的表情,好像很滿足。
不知道他背後做了多少事,就爲博我一笑,爲着他這份全心全意爲我的心意,我也不能被他家裡的人輕易打倒,我要跟着他一起攜手去面對。
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突然心中涌入滿滿的感激,感謝老天能給我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還對我那麼好,即便前路充滿荊棘,我願意跟他一起走完以後的人生。
我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他的嘴,沈子偉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吻他,身體有一瞬間僵住,
很快,他反應過來,翻身壓在我身上,溫柔的舔舐着我的雙脣。
然後擡起頭來,示意我平躺下來,欣賞這黑夜,最美的星空。
我拉着他的手,看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心裡更是堅定。
我想和他變成這黑夜中的微小的一顆繁星,不需要多矚目,只要能靜靜在一起。
就足夠了。